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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被她说得呆住了,亲事?什么亲事?谁说要结亲了?
“小姐,小姐 !”刘妈妈见书玉一时无语,只当自己真是说中她心事了,急得跺脚不迭,口中抱怨道:“我当初就说不该叫你进城去,如今可好,碰上这叼鸡的黄鼠狼!这事怎么处?!叫我拿什么脸面,去见老爷太太呢?!”
“我的好妈妈,你倒想得远!”书玉哭笑不得,看刘妈妈说话间,忿气满怀无处着,双腮红上更添红,自己再不开口表明清白,只怕以后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于是赶紧说话道:“哪里就论到亲事了?爹娘不在这里,我一个女儿家,再怎么莽撞,也不敢自行其事!更别说,”话到这里,她咽下去半截,本来她要说,更另说我心中另有他人了!可是想想,这话更说不得,当下只有吞进肚里不提。
“这颜公子是咱们东家,咱们这许多人口,穿衣吃饭还要靠他呢!若将人家得罪了去,断了生路可怎么办呢?我又不是要与他亲近,妈妈放心,我书玉丢句话在妈妈心里,是绝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如今我不过是要笼络住他,好叫这注好生意不至于落入他人手里。”书玉拉住刘妈**手,娓娓劝之,又 道:
“妈妈也是看到了,如今这庄子里有人看咱们这样办成了事,都想着要往这条路上挤,多少眼睛盯着呢!若这公子恼了,就现换了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没有损失,可咱们,就白白失了生计了!如今咱们日子刚刚好过些,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书玉的话,慢慢将刘妈妈收服下来,她心里细细想过,也觉得书玉说得有理。
“可是,那公子看小姐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对!小姐你别怪老奴多嘴,当日在府里,我跟太太出门时,也是见过些富家公子的,有些放浪风流的,看上去也跟这人差不多,行出事来,叫人提都提不得!”虽说书玉话说得有理,可刘妈妈心内对颜予轩的提防,对书玉的担心,却是一点儿没少。
见刘妈妈左右就是不放心,书玉只得再行安慰:“好妈妈!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去!这样说吧,若真要闹到最坏地步,他就算要怎么样,我死活不从,最多闹去见官,我也不怕!横竖保全个清白就是了!”
☆、第八十七章商务宴请
刘妈妈见她说出狠话来,忙一把将她的嘴握住,又道:“呸呸呸!不灵不灵!小姐也是,这叫什么话?见官见官,你当那官是这么好见的?上了公堂,先打一顿再说呢!看你说得这样轻巧!算了,我从小看你长大,到底心性也是知道些的,老爷常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人不怕叫说,只怕行歪了道。小姐拿定了主意,老奴还有什么好说?”
书玉见刘妈妈点了头,方才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去,又将身子挺得笔直,作大义凛然道:“妈妈只管张眼看我,若有一丝不配爹娘教诲,只管打骂教训,书玉绝无二话!”
刘妈妈笑了,又嗔道:“如今正要说呢,看这一地的蕨粉,还不抬些出去呢!”
书玉冲她挤挤眼睛,笑着抬起个口袋来,刘妈妈见她真的动手,又心疼起来,口中直叫:“哎呀小心!小姐你这身子骨哪经得住!我来我来!”
二人正说得热闹,不想颜予轩听见便觉出趣味来,这就将头伸进屋内,笑眯眯道:“抬不动?我来帮你如何?”
刘妈妈是见他就烦,为了生计不得不应付罢了,当下墙在书玉前头就道:“东家快出去,咱们这就来了,且不必劳烦东家动手,这点子东西,我还抬得动!”
书玉笑了,也不看颜予轩,心想踢到铁板了吧?自掏没趣,怨不得别人,正这样想来,忽然抬眼看见颜予轩那双桃花眼,正弯成月牙,冲着自己直闪,口中不出声,可口型做出来,却是:好凶的妈妈!
书玉扑哧笑出声来,刘妈妈眼光立刻扫过来,书玉立刻收住笑容,清了清嗓子,不理颜予轩,跟在刘妈妈身后,出来了。
颜予轩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以低到旁人再听不清,却正好落进书玉耳里的音量,开口道:“怪道人说,潘家小姐虽皎皎乎有出群之致,却是极不容易说上话,别的不说,就妈妈这一关,怕就过不得。”
书玉正靠他极近,于是便横他一眼,以小声回道:“潘家素来家风如此!你才知道?!”说完掉脸走人,唯留给颜予轩个娇娆背影,婀娜身姿。
颜予轩从腰间抽出把红骨细洒金、金钉铰川宫扇,迎头扇了扇,方才将心头涌起的热火灭了下去。
人常说,姿致动作,妙出自然。鬓影衣香,无须造作,方可称为美人,为佳人,颜予轩想着,如今看来,一点不错。
当下众人将东西收拾整齐,喜子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酒儿,想说什么,张嘴又咽了下去。
书玉看出来,上来拍拍他肩膀,笑道:“喜子快去吧,酒儿丢不了!我看住她,就栓她在腰上,看她敢去哪里!”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瞄了喜子一眼。
喜子脸红了,为掩饰自己失态,他吭也不多吭一声,直接跳上马车,扬起鞭子,走人。
“好个小狗材!走也不打个招呼,少东家跟前站着呢!看这没礼数的样子!好在不是咱们潘府的,到底缺些规矩。”酒儿不肯放过他,也是当了颜予轩的面,有意要讨好。
书玉听见,嗔道:“偏你话多,既知道他不是咱们府里的人,你又如何说得他?有没有规矩,也得钱老爷钱太太才说得上。”
颜予轩笑对酒儿道:“你小姐这话说得极是,再说我看这小厮倒好,为何你总也与他过不去?其实不如。。。”
书玉见他话说得有些走偏,赶紧拦住,道:“他们二个还是小孩子呢,斗斗嘴也是常事,当不得真的,东家别认真计较。”
颜予轩知道,也就收住不提。倒是酒儿没明白怎么回事,看看书玉,又看过颜予轩,心想,我还小?哪里就小孩子了。
刘妈妈一脸不满看向颜予轩,心想看吧,说着说着就说下道上去了!果然自己没看错这人,只看他手里扇子就知道,迎风处展开,全是扇上多是牙咬的碎眼儿,多半不知是哪位青楼女子送于他的,看这招摇样儿!太太曾说过,只看这个便知这位公子哥惯不惯风月之事,如今见了,当真不错。
这里颜予轩便问书玉:“中午你弄些什么请我?”
书玉见老板发话,无奈只有停下来想了想,家里没有别的好物,要不然,只有杀一只鸡了。
“刘妈妈,去外头抓只鸡回来,中午炖了,请颜公子用饭。”书玉吩咐一声,刘妈妈点头,心中自是有些舍不得,这些鸡都是她的宝贝,指着下蛋呢!可没法子,她心里明白,这少东家她们吃罪不起,何况人家大老远过来,不能就请人家喝碗菜疙瘩汤吧?
这公子真是讨厌得紧!刘妈妈边在心里抱怨边向外走去,家里好好的大鱼大肉不吃,偏要到这里来吃白食!不知道人家这鸡是有用的?您老就害了馋痨了?要这鸡来治病哪?!
当下她在心里将颜予轩骂了个够,方觉得舒坦了许多。
书玉见颜予轩总在地下站着也不是事,便又请其屋门口凳子上坐。颜予轩是见了这粗木头屁股就害疼,忙摇头摆手,道:“算了,我也坐得够了,这里有什么好玩?上山就不必了,附近地方可有?不如请小姐带我出去转转?”
书玉想我不是疯了?还嫌闲话不够多么?这大早上的,人家在田里忙活,我领着您到处观光?不到晚上,我这小姐名声就被败尽了!
“回东家的话,这里乡下地方,哪有什么好玩?山上您是去过的,田里农人正忙,更没有看头,再者,时近正午,日头正烈,您这细皮嫩肉的,怕经不得晒,还是在家里呆着好了。”书玉答道。
颜予轩听到细皮嫩肉四个字,差点没将嘴里正含着的一口白水喷将出来,说谁呢?自己一付娇态,倒说小生细皮嫩肉?!
“这里只是无事,咱们做什么呢?对了,往常这时你都干些什么?” 颜予轩不好勉强,只得又顺其意思,过后又问道。
这时柱子,良儿及皮家娘子也从山上一来,手里满满也都盛着新鲜野物。书玉及回答颜予轩的话,先与酒儿跑着迎上前去,将东西接过手来,又道声辛苦。
皮家娘子一眼看到颜予轩,悄悄问书玉道:“东家来了?有什么事不成?”
书玉不答,先就叹了口气。
酒儿便替她回答道:“来这里玩的。”
良儿听过,眼睛瞪起,道:“玩?这里有什么好玩?“
柱子自作聪明,想当然道:“城里人没见过乡野地方,也许图个新鲜。“
刘妈妈正从他身边过,这就接了一句:“他是新鲜了,我的鸡遭殃了。晚间那孙老太太回来,见少一只,又有得吵了!“
书玉忙命刘妈妈止声,生怕颜予轩后头听见,过后方才小声对众人道:“大家不要闹情绪!到底人家是钱袋子,咱们不与他计较!妈妈算了,一只鸡而已,算成本里,算成本里!”
这话众人哪里听得懂?酒儿看看傻了眼的众人,开口解释道:“大道理,小姐的话是大道理,不明白不要紧,总之知道是为咱们好就是了。”
众人思之然也,于是不再多说,刘妈妈也抓住只肥美母鸡,这就一起回到院中。
回去后,来不及收拾今日所得,因贵客临门,众人唯有先照顾颜予轩公子的午饭。皮家娘子二话没有,放下篮子就去杀鸡,刘妈妈与酒儿清理出些干笋,干蕨菜,泡水洗净后,预备下锅与鸡齐炖。
书玉从干菌堆里,翻出些鸡腿茹,亦泡水清洗,也与鸡齐炖。
后头菜园子里,小青菜正长得好,柱子小心翼翼踏进脚去,揪出一把来,见架子上黄瓜正嫩,顺手也带下两根来,又见眼前茄子紫油油,肥壮壮的,也就采下几个来。
刘妈妈见柱子带回这许多菜来,心里免不了有些舍不得,知道是无法,只是心里憋屈得厉害。
“看你这孩子不知事的!那地下菜都叫你踩坏了!不知道种菜的辛苦?也是你自己的成果,倒不知心疼,都胡糟蹋了!”正巧柱子出来时,脚头下没注意好,绊了下,于是将株辣椒秧子带得歪倒下去,直摇摇晃晃的,刘妈妈看见后,趁机泄火,颇有指桑骂槐之意。
颜予轩早看出这妈妈子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顺意,此刻见她这样说话,立时心里有数,嘴上便道:“这只不过小事罢了,妈妈别怪他,他也不是有意乱来。小子,你过来,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柱子胆小,不敢过来,书玉推他一把,道:“去,怕什么?东家没那么大胃口,吃不下你这大个子。”
柱子听见这话,方才犹豫着向前挪了一步,小声应道:“我叫柱子。”
颜予轩一拍大腿:“好,这名字好。来柱子,我给你个好东西压压惊,”说着,他从身上解下个香气扑鼻,软玉温馨的荷包,递到那半大小子手上。
☆、第八十八章白费心机
见颜予轩随手打赏,柱子愣住了。自小到大,从来没人给过他这种东西,荷包?这玩意,他一个农家小子,要来做什么?挂身上?
你看过上山拾采果子的野小子,身穿粗布麻衣,身上挂个精致绣花小荷包的么?
这不是搞笑嘛!
书玉见柱子踌躇不定,不敢上前就接时,心下有些明白,于是劝颜予轩道:“少东家,颜公子,知道您是好意,可这荷包实在于柱子无用,您给他这玩意,纯属浪费,他要来做甚?若叫庄上人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您还是收了,实在要赏,捡有用的给些,也显得您是真心实意不是?”
书玉的意思是,颜公子要有钱,您就给两个,要这东西有什么用?还得劳烦喜子进城换银子,到时候反多一层麻烦。
不想颜予轩正要她开这个口,见柱子不要,随手扔到书玉怀里,道:“我送出去东西,从来没有还往回收的,他不得要,你收下。左右你是小姐,这荷包花样绣工皆好,且是今年杭州新来的货色,京中正在流行,你留着玩吧。”
说完他取下个白玉扇坠子,递给柱子,又道:“这个给你,也留着玩吧。”
且先不说柱子,书玉先就愣住了,看看怀里这只荷包,的确精致,银红撮穗,底下还有金镶紫瑛坠子,碧玉色做底,上头白纱挑线,绣得正是杨柳随水,桥上听风。
刘妈妈见她呆住,也顾不上多话,上前抓起荷包就要还给颜予轩,口中还道:“这可使不得,老爷常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怎么好收下公子的东西?此事万万不可!”
她的心思是,这种荷包汗巾之类,最是才子佳人,暗中定情之的,这公子生性风流自不必说,他愿意怎样是他的事,可小姐名声万不能被他玷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