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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大师傅不买她的帐,见她好意问候,理也不理会,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眼睛依旧瞪着,上下打量书玉等人。
好容易看够了,书玉心里已是一片毛起, 心想这位是不是也是许财一路人物?若还是泼皮,那这东平楼员工素质可真不怎么样。
“刚才关于海参那番话,是你说得?”看够了面相,这大师傅又开始出考题了,书玉想,这是面试不成?
不过关于吃,就皇帝面前,金殿御试,她也是不怕的。
“是小女子所说,师傅以为如何?”书玉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答道。
酒儿和刘妈妈本自有些失惊失慌,应不知此人身份,不过见书玉沉着冷静,也就安宁下来,脸上亦摆出不以为然之态,看着眼前的臭脸胖汉。刘妈妈又将有些害怕的二丫头拢到自己身后,拍拍她的小脸蛋,以示安慰。
师傅不屑地一笑,冷冷问道:“不过偶尔说对一句半句,就骄傲成这样?我且再问你,那虾又如何?”
什么叫偶尔,一句半句?关于吃,我有哪样说得不对?书玉被这师傅将心头火挑起,见其再问,张嘴就来:“虾性甘温; 微毒。通督壮阳; 吐风痰;补胃气; 拓痘疮;消鳖瘕; 敷丹毒。海虾 性味相同; 大小不一; 却以产东洋者尤佳。看刘妈妈刚才所食那只,个大味绝,凡是能吃的鳞介类,不论江湖河海,热带的不如温带的,温带的不如寒带的,越往北,肉越细味越鲜,”书玉说得头头是道,将屋里众人,除了师傅以外,皆听了个晕眩。
“看那虾肉质,鲜嫩肥硕,更比一般不同,若叫我猜,只怕是辽东对虾,师傅,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
这大师傅只是一双怒目,圆溜溜地瞪着,随着书玉的话头,越来越小,越来越回复正常,最后书玉收声,他脸色亦平缓而定,再看不出丝毫怒气了。
“想不到,”师傅开口了,不出所料,他也被书玉一番说辞震荡于心,“你一个小小女子,对吃食竟有如此研究,除了我们少东家,我还没见过能只凭目视就辨出味道和出处的人,你也算是厉害了,没得的,佩服,佩服!”
这话叫在书玉耳内,那简直比什么夸赞来得对路对心,吃货最高兴的,就是碰上老饕,知己相逢,菜不嫌多。
当下这师傅和颜悦色起来,也不再计较书玉将他的人拉到这里偷吃摸鱼,正要开口再就吃谈上几句时,外头叫了:“丁师傅,这菜配好了,请您过目,若是得了,这就要下锅了!”
来不及说话,胖汉转身就出去了。
书玉用充满敬仰的眼神,目送他出去,多好的人哪!
虽说人家一句完整话也没对她说过, 可书玉觉得,只要是东平楼的主厨,且又与自己心交,就当得起这几个字!
等她回过头来,便听得耳边咯吱咯吱直响,再打眼细看,原来是喜子,这半天没人理他,他自得其乐地,捧着盘凉菜,吃得正欢,那咯吱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什么好东西?吃得乐得这样?”书玉嗖一样,移到喜子身边,望向他手中的盘子。
哦,原来是凉拌海蜇头,书玉一见便知,倒是二丫头,她好奇凑近上来,却不明白,这亮晶晶,滑溜溜,透润润的,是什么东西?
“二丫头你也尝尝,这个好吃,且脆且响,咬进口中,甘濡渍露,酸里带甜,好吃得很呢!”在书玉的怂恿下,二丫头果然捏起一点放进口中。
开始有些不惯,见二丫头眉头微皱,不过几乎是同时,她就笑了,果然好吃得很,她边咬出 响声来,边对良儿道:“姐姐快来,你也试试,怪不得喜子哥不去跟我们挤那什么跳脚锅子呢,原来这个也好!”
“佛跳墙!到你嘴里,就成了跳脚了!小心佛爷天上听见,要罚你呢!”
书玉笑嘻嘻地边开玩笑,边推良儿过来,喜子也将盘子送上,不料酒儿竟抢在头里,先就挟了一筷子入嘴,刘妈妈从背后打她一下,嗔道:“这丫头,去处就爱抢个尖,这也要争!”
酒儿边笑边道:“往日府里也曾吃过,不过我记得,是烧鸭子皮配这东西,炒出来给老爷下酒的。”
书玉点头,心想自己这只见过一面的老爹倒也会吃,不过炒出来,就不是这东西,而是蜇皮,蜇头只宜凉拌,若下锅热炒,只怕不烂,火候再有欠缺,那就咬也咬不动了。
不过酒儿哪里知道,书玉心中边摇头边笑, 也就是自己这等吃货,所谓天赋异禀,方能解透这其中奥秘吧。
这时屋中全无外人,小分队成员你且吃过这菜,我又品去那边,这就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地,吃喝起来。
正吃到妙处,忽又听得外头锣鼓声大作,想必是戏台子上,也演到高潮部分了。
☆、第百章看戏
这下屋里众人,心痒痒起来,尤其二丫头和酒儿,一大一小,最好热闹,嘴里的东西也忘了,两人只缠住书玉,道:“小姐,带我们出去瞧瞧吧,我只瞅一眼,一眼就好!”
书玉本自也是个好热闹的,只是唱戏这玩意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不合胃口,不如看美剧多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这里哪有美剧?美国还不知在哪儿呢!
“好吧,咱们就悄悄溜出去,不过说好了,只能躲在伙计们后头,看看罢了!外头都是大官人,惹不起的!若恼起来,直接就送咱们上公堂了!”书玉先将丑话说到头里,见二丫头和酒儿兴奋之情有所收敛,方才放下心来。
当下众人打开房门,见外头正忙得热火朝天,遂小心从众伙计厨子们身边溜过,所幸丁师傅不在,不然只怕要骂。
过后来到厨房门口,书玉轻轻向外一推,于是就来到外间,原来这里只是后场,园子里还隔得远呢,却也是人来人往,鱼贯不绝,戏台子是在园子中间,不过声音倒大,就站在书玉所在,也听得一清二楚。
书玉凭自己来时印象,领着众人,从传菜伙计们中间走动,慢慢就走出后场院子,来到园子里,穿过月亮门,就是绿油油的抄手游廊,中间可见小山,乃是用太湖石堆成,奇形怪状,颇有崇山峻岭之意,只是略瘦小而已。
从游廊里慢慢走过,待看过了假山,众人便见一池碧水,回环旋绕,宽窄随势,原来戏台子就在池中水榭摆设,借水意,显得发声更为清亮。
喜旺远远就见他们过来,急得赶紧上来,将手中托盘掩住口,小声对书玉道:“小姐,你们怎么来了?看这四边楼上,皆是雅座,正面就是柳侍郎所在,今天这里都是他包了,若叫他见有等闲人进来,只怕就坏了!”
酒儿和二丫头听这话不好,便有些向后退缩之意,书玉见来也来了,这时就走,就有过失也是白受了,遂对喜旺道:“我们来也来了,怎么好就走?到底给个地方我们躲躲,看几句热闹再走,也不辜负这险途一趟了。”
喜旺被缠得没法,只好将书玉们带到个油绿洒金的屏门后头,这里原是个摆设,装个门样子,其实并不从这里走人,门开后面,只是空墙一堵,如今书玉们便躲进这里,投过门缝,向外张望。
“你们在这里,且不要出声,一会看得差不多,我再过来带你们离开!”喜旺吩咐下去,书玉们头如捣蒜般应了。
喜旺四下里张了张,见除了几个伙计路过,再无相关要紧的人,于是也放松下来,正巧后头又叫:“来个人,把这汤碗收了!”他听见了,忙将手中托盘搂住,一溜烟跑去了。
再说戏台,因设在连水的榭亭间,五月天气,池中荷叶也长出不少来,望过去就是 一片翠帏羽葆,微风略吹,即送香至满园,连躲在门背后的书玉们,鼻息之间,亦全是清新荷香。
“这里正好看,就不看戏台子,光看这一池的荷叶,也就够了。说来也怪,咱家后头小河里,总也长些荷叶出来,却就是没有人家这里的好看!”二丫头挤在最下头,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又大发评论起来。
良儿挨在中间,点头同意道:“是啊,后头河里的叶子,长得总是蔫头搭脑的,哪有这里的精神?颜色也差得多,看这些多么水灵,又绿得生出油来。”
酒儿摇头晃脑,有意卖弄起来:“你们哪里知道?乡间的荷叶,自生自长,谁是管它?生成怎样就怎样。这种地方,可大不一样。首先种下去的藕就要千挑万选,不是好的,不得入水。过后种下去,也是小心看护,水也是好的,下头的泥也是好的,这才保证种出来的荷叶荷花看得过眼,乡间哪有这些讲究?只好看看罢了。”
书玉拍她一下,嗔道:“偏你就最多嘴多舌,知道是从府里看来的,偏只说不够怎的?外头还没唱起来呢,你这里先就抢白了?”
众人听得笑起来,于是专心看外头戏台上,小戏子们唱戏。
这门的位置不是太好,位于戏台左侧边,不过到底眼前没了遮挡,却也看得明白。
当下见那班小戏子们,一个个扎扮得长裙短袖,称着莲脸桃腮,咿呀之间,做张做致起来,看似娇面花容,却又远了模糊难辨。
书玉看了半天,只不知那些丝竹之音而来?小小戏台上,不过几个人唱来做去,却不见有乐师在旁。
过后再向边上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那头靠岸,泊着一舟锦帆丝缆,中间一班人在内打起丝竹十番。
书玉们这方点头,又禁不自情地议论起来,说是这想得精妙,又不占了上头地方,好叫生旦们施展得开手脚,且又方便了乐师们,省得搬多少器具上那水台子去。
这时台子上,便又唱起不知什么来,书玉只管听着,其实是一窍不能的,不过娇声婉转,听之如子夜清歌,望之又如湘君游戏,倒也挺有意思。
正当书玉看得有些呆住的,又被那戏声搞得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刘妈妈从帝捅了她手臂一下,又伸出个手指,向上面指去,示意书玉快看。
书玉茫然抬头,顺着刘妈妈手的方向看去,这下她猛地清醒了过来,你料上头是谁?原来竟是高易雸,高太师的三公子!
他在这里做什么?书玉大惊!
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转念之间,她又想到,人家是贵公子,吃喝玩乐,应酬交际,不正是他的本业?!
只见这高三公子,正对书玉所在,位于戏台另一侧边,正与一群富家豪门公子哥儿们,团坐一桌,觥筹交错到酒酣耳热,身边尽是清曲锣鼓,笙清簧暖,又有不少ji家相伴,玉笑珠香,钏动钗飞,正闹到开心处。
今儿这高三公子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菖蒲纹杭绸直裰,远看过去,尤显清雅,他本自,生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又皆气体高华,穿得一身雅淡,就更显得人物出众,玉树临风。
书玉见了他,便是只有他一人在了,痴痴望了半日,见有个小ji扭捏上前来,又端酒敬他,见他不肯接手就喝,便将整个人,身子都靠上来,殷勤劝酬,切切念念。
无耻!书玉明知这是惯例,还是看不下去,面红耳赤之余,心头的酸气,就不打一气而来。
刘妈妈见此,又捅她一下,书玉不妨,且正在火头上,嘴里憋不住,一声叫出来:“什么事?!”
声音之大,吓倒了所有躲在门后看热闹的小分队成员,一个个缩头不迭,喜子赶紧就将面前屏门掩上,以妨露馅。
说来也巧,这时正好戏台上,一个小旦忽起高音,方才将书玉的声音盖了下去,并没叫人听见。
“小姐,你怎么了?好好看戏,发出那么大声音做什么?叫别人听见了,可就坏了!”酒儿不明就里,且正看得出神,被书玉这么一搅局,不免有些抱怨。
“不想看了,咱们还是走吧!老是躲在这里,跟老鼠似的,心里不甘!既然不叫咱们出去堂堂正正地看,再好看我也不想看了,”书玉有些心灰意冷,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在于醋。
刘妈妈误会其意,只当是小姐的自尊受到伤害了,当下就叫喜子:“伸头出去,小心看看,喜旺过来没有?若他在,叫领咱们出去就是了,小姐不愿意了,咱们也是时候走了。”
喜子听见,二话不说,将门拉开条小缝,仔细向外打探着。半晌,见喜旺过来,就轻轻喊了一声,喜旺会意,抽个眼不见的,又将他们带了出来。
“怎么样?看够了吧?今儿来得,可是京中第一的,。。。”喜旺还要罗嗦,书玉却无精打采,只略谢过他一句,垂头丧气地就回后场去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喜子不明白,刘妈妈叹了口气,便对他道:
“你这小厮,一点儿人事不知。你想,以往看戏,小姐都是在自己家中,老爷太太亲命人搭了台子,又有自家练得的,又有外头请回来的,什么样戏看不得?且是坐在正席,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