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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履奇缘之云华传-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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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华教出来的好徒弟!”

  炼缺见人指责墨云华,面色一冷,“没人借我胆子,此事与我师父无关,我师父最是知礼,弟子所言只出自本心。”

  “掌门,少与这小子啰嗦!”赤松抢白道,“这小子早与那魔头有染,本人亲眼见过,那魔头曾送了他一把上古名木帝休锻造的灵剑作为信物,若说只是寻常关系,怎会这般豪气?且我二十年前曾去西域游历,听闻这小子曾在西域的浮城受了那魔头的恩惠,得了一枚上古神鸟青鸾赠送的魂珠,如今正在清云子手中。可想他那二十年隐世在外,就是与那魔头行那苟且之事,否则,那狐妖为何偏偏捉了魔头要挟了他,却不是别人?你倒是问问他,他将那魔头送往何处去了?他若心系我正道仙门,如今祸事连连,为何不顾师门之命,独独放走了魔头?”

  赤松子此言一处,众人皆议论纷纷。这些年,关于炼缺在外的风言风语不绝于耳,如今墨云华的父亲突然来到执法堂指认他的罪状,墨云华却久久不曾现身,教人不得不打心底里对此事起疑。

  炼缺的脸色一阵青来一阵白,现下教他矢口否认,只怕赤松二人牵扯到昨夜之事,连累了墨云华,生生忍着这莫须有的诋毁,低了头不吱声。

  管平涛见势跳将出来,“掌门,我亦有两事呈报,当年,派去归墟剿灭海兽的弟子回来通报我说,这小子曾被一位道行高深的魔修抱在怀中,形状暧昧,有一女弟子曾与那魔头起了冲突,现下,可将之传来作证!还有前几日,那狐妖曾亲口说过,那魔头就是这小子唤了一条妖龙救走的,可见这小子与那魔头之事定有七八分内情。”

  玉隐子闻言,与身坐一侧的贺铭冶低声议论几句,贺铭冶随之宣道,“速速带了那女弟子至殿上,好与之对质。”

  不多久,朱志凌被人传入殿中,再度见到炼缺,不免红了眼眶。

  “殿下女弟子何名?”玉隐子问及。

  “弟子朱志凌。”

  “将你当日归墟所知之事一一说明!不得虚言!”

  朱志凌迫视炼缺,沉了气,面上不现半分感情,“弟子与他自外山认识,他曾在初次游历其间,便结识了那魔头!还曾多次与我言及魔头,可见感情深厚。之后,归墟偶遇之时,他便困在魔头怀中,魔头还扬言炼缺早就是他的人,我与那魔头起了冲突,还曾被魔头打伤,抢走了灵琴。前几日,他还曾在我跟前亲口承认送走了魔头……”

  贺铭冶问道,“炼缺,至此,你对与魔头有染一事可还有什么话说?那魔头到底被你送往何处?我道门受害,死伤众多,你若正邪不分,依然故我不肯将魔头的供出,本座将治你一个叛门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120章 壹贰零试道问心


  “叛门之罪?是要将我赶出上清门么?”炼缺苦笑道,“贺长老,弟子开塔放人只凭本心,放出四兽实为无奈之举,并不出于弟子本意,牵累无辜众人受累,弟子心中亦倍感伤痛,弟子此举只为大局考虑,并不如大家所说正邪不分,暗中与魔族勾结行恶。弟子之所有私自送走离苑也只为掣肘翊坤,阻其野心,所以……离苑的下落恕弟子不能相告。”

  玉隐子一怒之下拍散了座椅,喝道,“孽徒!真真是冥顽不灵!鞠陵山前后死伤上千道门弟子,皆为我门中精英栋梁,如今南域西域妖魔作乱,虎视眈眈,千钧一发之际你竟拿些虚话搪塞我等,包庇魔人,放走了那道塔之变的罪魁祸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既不肯回头,我上清门也容不得你这是非不分认妖作父的东西,便定你个叛门通敌之罪,本座也好对他派作个交代!”

  “假作清高!”赤松斜眼冲炼缺嫌恶的骂了一句,想到墨云华情衷此人,气不打一处来,谏言道,“掌门,贺长老,这孽徒岂能仅治个叛门之罪便轻易饶恕了他?如今既作实了他与那魔头有染,已触犯第一条大戒,损我门中清誉,依照门规,犯色戒者,当送去问心池受罚一年!眼下掌门倘若只将这孽徒依叛门之罪赶出门去,岂不是姑息了他?我上清门门规最是严苛,执法堂上万年来最是公正清明,今次若疏漏此等罪状,往后还如何震慑那些心怀j□j之人整束弟子?还望掌门、贺长老严明执法,以儆效尤。”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皆认为此事因关乎魔域妖人,太过损害门风,须得严惩。上清门于华夏道门之中首屈一指,历来以门规清正严苛著称,门中弟子各个儿作风正派,谨言慎行,此事若传扬出去,这般轻易将人放了,上清门颜面何存?于是,位列两派的议事长老多数起身纷纷谏言要严惩炼缺触犯色戒一事。

  一时间,大殿里议论声此起彼伏,炼缺心知此时尘埃落定,事到如今,才算明了了世态炎凉,人言可畏。暗自道,这上清门虽说是华夏巨派,一心主张清修,却也逃脱不了红尘俗世的牵绕,正如志凌当年所言,人食五谷而生,七情六欲避无可避,在这遑遑世间游走一遭,哪一个不是沾泥带垢,欲海填心?当真是想要超脱红尘,还需分辨得清虚实真假,坚守本真才是。这般想,他再望向朱志凌那神情复杂的面目之时,反倒释然了,并未因此生出惧意。

  贺铭冶与玉隐子见状,低声复议片刻终是拿定主意,起身道,“弟子炼缺,你与魔头有染一事,经多人指认,证据确凿,依我上清门门规第一条,该送往问心池受罚一年,以正门风。”说着,祭出一尊獬豸方尊,朗声道,“我谨代表执法堂在此宣布,止水峰座下弟子炼缺,触犯色戒,通敌叛门,先送往问心池囚禁一年以示惩戒,一年期满,除去弟子名号,收回护山令,即刻逐出师门,此生不得再踏入上清门,即时行刑!”

  “慢着!贺长老,你将我送去问心池惩戒,我无话可说,可为何要将我逐出师门?”念及墨云华,炼缺冷言道,他受罪无妨,可怎能就此一声不响离了墨云华?当真被遣出山门,那止水峰……岂不是再也不能回去了?止水峰于他心间,早已是这世上最是令他心暖之地,怎肯这般轻易离去?

  贺铭冶不悦道,“本座执法百年,一直秉公办事,如今众人皆指认你,你却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本座依门规执法岂能容你质问?执法弟子还不赶紧前来,将这犯戒之人送往灵隐山?”

  话音刚落,两名身穿执法堂外袍的执法弟子从殿后走出,押了炼缺,二话不说,唤出捆仙索将之捆扎得严严实实,押往殿外直往灵隐山奔去。

  至此,赤松眉目才稍稍舒展,心口憋了一夜的恶气总算吐了出来,他心里还牵挂着墨云华,与文浩然耳语几句,两人便匆匆离去。

  大殿上的众人见事已议妥,亦无异议,便纷纷告辞了玉隐子,三三两两的离去。唯独剩下了朱志凌留守在那空荡荡的殿堂之中,不知是喜是悲。

  却说炼缺被人押解一路前往灵隐山,想起大殿之上芸芸众生,昔日师友一日之间面目全非,念及墨云华昨日所言——

  “哪怕这世上无一人信你,为师信你。”

  不免苦笑,师父,你如今可还好?今日若让你见到这等场面,必要心伤了吧……

  他念及苍生祸福,却遭人记恨,百口莫辩,落个众叛亲离的结局,当真如离苑当日所言,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世上之事纷纷扰扰看不真切,是非对错还真没个定论。

  至灵隐山顶,一切如故,山色昏蒙,云气撩乱,肃杀之气层层涌涌,盘旋于峰顶的铅云之下。

  如今,看守灵隐山之人换成一位执法堂的管事长老,见到来人,亦是早有所闻,态度冷淡,从执法弟子手中接过捆仙索,右手一挥,推开了殿宇大门,宣道,“犯事弟子炼缺,你触犯门规,依门规处置自今日起入问心池禁闭一年,洗涤尘心,忘断恶欲,望你珍惜修为,好自为之,一年之后,我自会开启殿门放你出去。”

  殿内,问心池居中,一丈见方。水池依旧烟雾迷漫,虚虚实实看不真切,散发着清淡适宜的药香,虽看似温和无害,炼缺却不由得心中一紧。他还在山谷作外门弟子时的那次亲身经历让他对这池水不免心生忌惮。

  “还杵在这儿等什么?还需我亲自推你下水吗?”管事长老立在身后冷言道。

  炼缺回眸看了一眼,心一沉,暗自道,我既答应了要与师父一同以心问道,自是以本我真性面临一切考验,如今虽受难来到此处,可不正是个借机证道的机会?大道之上,艰难险阻何处不存,事事惧怕,如何成就真身?这般想来,淡静了许多,径自褪下外袍只留一身中衣,一步一步走入了池中。

  “哐当”一声,大殿外门紧闭,只透过一线淡光斜照进池中。

  那池水刚没及炼缺腰身,感应到炼缺周身气息,立时沸腾起来,汩汩作响,如同烈火烹油,烫得人通身赤红。

  “虽太阴加诸,却意念驳杂,心性不纯,本道问你,至道之精,窈窈冥冥,无视无听,是为何意?”池水之中,一道稚嫩童声直击心底,叩问着心门。

  炼缺唤出真元加持在护体壁界之上,却仍挡不住池水的侵蚀,通体如同烙铁一般,烈汗涔涔,煎熬得紧,那童子之声来来回回回荡在他的脑海当中,急欲逼出个答案。

  他直觉此刻若不能交出个答案便要受到童子更进一步的惩罚,遂镇定了心神,从皮肉之痛中强自挣脱出来,忆及当日讲经堂阳长老所言,答道,“道……之精,深远幽暗,道之极,寂静空无。需得……忘视而自见,忘听而……自闻。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净必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是以……道之至要,空无之妙相,须得静守精神,以本心体悟,才得臻妙。”

  那童子闻之,清幽一笑,道,“说的倒是好,可你既口口声声谈及虚无,却不能忘心绝视,不慎智慧,心神受困,该罚!”

  言罢,池中之水陡然一变,如同利剑刀锋,直劈面门而来,但见银光一闪,炼缺护体真远被剑雨刺破,苍老的容颜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鲜血直留,衣衫亦尽被刺破,丝绦褴褛,形状萧条凄惨。情急之下,炼缺再度激出真元修补壁界,心中苦叹道,我确实心念杂乱,被这童子一眼看出,不怪他连番羞辱我。问心,问心,问的便是我自己的本心,眼下藏拙已无济于事,便迎上了罢,这便通过神念传声于童子,“弟子……受教了。”

  童子呵呵笑道,“倒是个勇于自省的!那我便再问问你!自古鸿钧j□j,混沌生宇宙,宇宙衍万物,何为虚?何为实?”

  实实虚虚,炼缺历经八十载,如今被人问起,心中感慨颇多,忍了痛,在心中来来回回思虑,只为寻个答案。也不知过了过久,全身上下皆被剑雨扫得体无完肤,才沉着回道,“这世上,迁流诸行,刹那无常,有生、往、异、灭四相。生老病死,过往成空,皆为虚,无常为实。我辈修道之人,修的……便是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诸相不拘于心,本我置于无量之中,无量便是一,所以常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这个理。”

  “哈哈!哈哈!”童子连声大笑,那池水随着他大笑转而掀起惊涛骇浪,人如同一叶扁舟置身海中,在大浪的冲刷之□不由己。“你既说了无常为实,万物之实相便是个虚,只有修的万物皆空才得无为无欲之法门,我却观你心内存情,眷恋无常红尘,并不是无我驻心。”

  炼缺稳住了身形,载浮载沉之中,静心体察无我之道,对这童子,他不敢大意,经历来来回回许多次论道考验,他才明悟,这问心池乃是对道心的验证,怕是只有寻到道种,才得以从苦难中解脱,慎重道,“万物之空,须得无欲以观其妙,万物之实,弟子私以为……须得以本心试之,才能宁静随缘,得还自在,虽存情……却不碍于弟子试道!”

  “好!好!好!说得妙!”童子连赞三声,突然隐没了声音,收走了巨浪,池中一片清明,只剩下衣衫破烂的炼缺形单影只立在池中,虽遍身是伤,心中却因这考验更清明了一分。

  原来,历经一场诘问,已过十日。

  只是,还不待炼缺为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暗喜,池中突然钻出一道女子声线,“以心试之?!”那女子尖声细气,刻薄讥诮道,“我观你心上存尘,情念深重,何以探虚实?”说罢,池中陡然冒出一股黑烟,带着寒凉的冷意,“你若当真敢以心求道,且让我替你剥了心中尘土再说!”

  女子言毕,就见那一道黑烟里冒出幽兰色的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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