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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难以形容的感觉。
他的猫小时候很可爱,长大后就皮了,经常让他不高兴。当意识到他是真的发怒,猫巴比就会像忏悔一样,乖顺地跟着他,等他重新用手抚摸它的肚皮;或者是窝进他花了大价钱买的猫窝里——往常它绝对不会看一眼——全身蜷缩着,一副幽怨的模样。
他不明白这个和他的猫有一样名字的男人怎么会让他有如此多的熟悉感,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他总是会想到他的猫?这太没头没脑了。虽然这个男人金色的眼睛、黑发和偏深色的皮肤让他有点儿猫巴比的味道——猫巴比是金眼黑毛——但他也不该把人往其他动物身上想。
他一定要好好查查这家伙的来历。
今天接下里没其他事儿道顿直接开车回家,朝巴比丢下一句“别乱动我家的东西”,钻进书房。他把巴比的一张监控照片发给了在本市最大警察局工作的朋友,友好地拜托他替自己干点儿活。接着把相片又交给另一位朋友,也许民间黑客也能有什么发现。
巴比蜷在客厅沙发里,金色的眼睛里全是忧郁的情绪。按理说这会儿生气的道顿早该向他投降了,一定是这副人的模样导致的,他就知道变成道顿的同类不会有更好的待遇。
民间黑客发来信息。
“我找不到你这个人。”
“什么?”
“我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资料,无论是以前的生活轨迹还是现在的,一丁点儿讯息也找不着。”
“他说他以前是某个有钱人的小白脸。”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位金主一定很擅长消灭痕迹——是消灭不是掩埋,掩埋的东西总能被找着蛛丝马迹——让这个名叫巴比的男人不被外界知道。”
“他对我很了解,简直就像和我生活过很久似的。”
“你自己就是消息贩子,该知道这世上没人是真正有秘密的。”
“但不该连我在床上有什么习惯都一清二楚。”
“看来这事很严重。”
“是的,‘没人是真正有秘密的’这话也应该适合用在这个男人身上才对。”
“好吧,我再仔细找找。”
另一个人发来消息。
“没有这个人。”
“这不可能,不久之前我还看到这家伙在我身边转悠。”
“至少档案里没有,没有出生记录、健康记录、上学记录、家庭记录、工作记录、犯罪记录、出入境记录,他的外貌很突出,如果他确实存在,不可能一点儿生活痕迹都没留下。你确定他就叫巴比?全名是什么?”
“没有。”
“我帮不了你了,也许他是偷渡来的外国人。”
“请你一定要继续帮忙,你的妻子不会想知道你和某个女人的风流韵事。”
“好吧,但你别抱多大希望。”
道顿幅度轻微地转着电脑椅,扣着下巴陷入沉思。
巴比的过去宛如一片空白,凭空出现在他的卧室,仿佛从那时候才开始存在一个名叫巴比的人类。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抹消,他会揪出巴比的过往,只是时间问题。
道顿走出书房,来到起居室,看到巴比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睡觉。一般人没法蜷缩成这样,这家伙的骨头到底有多柔软啊。
道顿在沙发面前蹲下,史无前例认真地观察这个男人。
熟睡的巴比少了清醒时的不羁和野性,多了分恬静和柔软。眼睑盖着金色的眼睛,把那份与众不同的怪异也掩盖了下去,让他看起来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除了容貌出众,其他没什么不同的。
突然出现的奇怪的人,却对他知之甚多。
道顿忽然又抬手捏捏下巴。这家伙之前好像说了“爱他”来着,应该是指性而不是感情吧?但那会儿听起来不太像。当时这个人显露出来的独占欲,被他刻意忽略过去,因为那让他不爽。他只属于他自己。
如果是感情方面的话,那可太叫人吃惊了。巴比难道是一直爱慕他的超级粉丝?但那也犯不着大半夜脱光衣服爬到他的床上,还给自己起个和他的猫一样的名字。
粉丝这种生物不至于进化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吧。
巴比忽然睁开眼睛,两人变成对视状态,好久都没有说话。
“你该不会一直没在睡觉吧?”道顿忽然问。呼吸平稳、表情安详,明显是在沉睡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之前的一切好像只是太过真实的伪装。
“浅眠。”巴比说。
“你经常这样吗?”
“嗯,我喜欢睡觉。”
“你以前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啊……”拥有一副战士般的强健身躯,喜欢睡懒觉却能因有人接近而随时清醒,完全没有自觉的粗鲁的进食习惯,舔手指恶习……这家伙以前是和野兽生活在一块的吗?
“跟现在差不多。”巴比伸了个懒腰,“我饿了,冰箱里的鱼再不吃就要坏掉了。”他说得特别诚恳。
“我必须很遗憾地通知你,冰箱里的鱼已经坏了,变质发臭了。”
“什么?!”巴比猛然坐直身体,悲愤地叫道,“我早就叫你给我鱼吃,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干什么都迟了!”
“逗你玩的。”道顿满意地欣赏巴比的表情变化,接着站起来,往厨房走。
啊哈,心情真好。
睡前,巴比挠了几下主人卧室的门,受不了这种声音的道顿把手里的杂志往枕头上一摔,火速从床上爬下来,打开门。
“敲门,敲门你懂吗!这他妈是门,你只能轻轻地敲它,用指甲破坏是不对的!”天知道那刮挠的声音多惹人厌!
“你得给我时间适应。”人类的规矩太多,他不能一下子适应全部。
“不就是反个手的问题吗!算了。”道顿抬起一只手,拦在自己和对方之间,“告诉我你来打扰我的理由,你最好有个正当理由。”
当然正当。巴比说:“据我所知,人类通常在睡前和早上刚清醒的这几段时间性欲比较旺盛,现在刚好处于其中的某一段。鉴于我白天跟你说过的提议,你现在是时候验证我的话我的真实性了。”
“人类?你是哪来的外星人?”
巴比抿着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小心谨慎地回答:“人们。”
“你要我验证什么?”他白天跟他说过什么?爱情?
“除了没有钱,其他方面我可一点也不比那个名为帕森斯的人类逊色。”巴比迅速改口,“一点也不比那个名为帕森斯的男人逊色,而现在是验证其中一方面的真实性的好时机,交配。”
说实话他不太明白交配有什么难的,但既然人类总把这事儿看得很重,无法交配还会被视为耻辱,那么他只好依照人类的习惯来干了。
道顿目瞪口呆了至少三分钟,最终只丢下一句“滚”,重重关上门。
巴比在门外站了很久,认真地思考自己是否哪里说错了。但他什么错误也没找着,犹豫了片刻,决定不继续打扰门里那个接近再次发怒边沿的人类,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但人类的身体睡觉让他不习惯,当然睡觉还是很叫人喜欢的,问题的关键是身体。
道顿又听到了挠门的声音,这回他打定主意让那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尊重金主,那可不能只是一般分量的尊重。他揣着枪,怒气冲冲打开门,门外金眼黑猫朝他叫了一声,靠近他的脚边,在他穿着拖鞋的脚背上蹭。
“噢,巴比,你上哪去了,爸爸想死你了。”道顿把枪别到腰上,弯腰抱起猫儿,“不是叫你别老往外头跑吗,遇上野猫可怎么办,你又打不过他们。”
猫喵喵叫了两声,如果道顿能听明白猫的语言,会知道它在鄙视他。谁说他打不过野猫了?
道顿把巴比抱到厨房,搂着巴比用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你在外头吃过东西没?”他一边问,一边拿出一盒三文鱼肉,“外头的东西一定没有家里的好,我真不明白你怎么那么喜欢跑到外头去。”
三年前干什么事都得依靠爸爸的小奶猫长大了,也没以前依恋抚养它成长的人类爸爸了,道顿总是禁不住伤心。
明明别人家的猫一般都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什么他的猫总喜欢玩失踪,是因为他经常在它小时候开车带它去外头的世界吗?他是有正当工作的单身男人,怕把猫放家里出意外,只好带在身边。当巴比长大,不需要再这么做,他却已经成了习惯,改不了了。
道顿把猫放下来,热了热鱼肉,放进猫食盘里,捏着食盘走出厨房。猫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催促般叫个不停。一人一猫走进主人卧室,道顿关上门,把猫食盘放在地上,让猫吃东西,自己则上床,继续看杂志。
巴比吃光鱼肉,舒舒服服地叫了几嗓子,又跑到猫抓板上磨爪、攻击弹簧羽毛。当爪子磨得锋利,又满足了一番攻击性兽欲,它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在道顿正拿着的杂志上坐下,梳理毛发。
道顿扯了扯,巴比纹丝不动,只好放弃拯救猫屁股下边的杂志。他抚摸巴比,顺着头顶、背脊、屁股这条线温柔地抚摸,猫儿愉悦地享受着这番爱抚,享受人类手掌心传递来的温度。
“家里来了个怪人,你应该去刺探刺探,他的眼睛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道顿对着猫嘀咕,“那家伙到处都很奇怪,如果要拍一部电影叫‘狼的孩子’,他一定是最适合的演员……不对,他没狼那么凶,但总体来说很像野兽,我没见过哪个正常人喝水用舔的。”
猫儿叫了一声。
“你也觉得他很奇怪是吧?确实很奇怪,我只能猜测他之前的金主一直在把他当狗圈养,否则这些事说不通,他没必要装出副‘老子其实不是人类’的模样给我看。”
猫儿连续叫了几声。不,我没有觉得奇怪而是在叫你白痴,我哪里像狗了,还有我已经很努力再学做一个正常人类,你别这么挑三拣四,我迟早会就你那不恭谨的态度跟你算账。
“无论如何,那家伙长得很不错,男人和女人都喜欢的那一款,好好利用,能派上大用场。”道顿说。
“愚蠢的人类,让我说你什么好。”
道顿在接近清醒的浅眠中翻了个身,脸上的异样感让他难受地睁开眼睛,往脸上一抹,弄下来一条细小的腿。他迅速坐起身,果不其然看枕头上躺着一只死蟑螂。
“巴比!!!”
巴比不在卧室,但他吼过没多久,挠门的声音出现了。他打开把那条虫腿扔回枕头上,阴郁地打开门。外头的人让他脸上的阴郁更加浓烈。
“你叫我?”巴比问。
“跟你没关系,闪一边去。”道顿冲出卧室,在房子里一边叫一边寻找,发现他的猫又失踪了,他对着空气说了句脏话,返回卧室,处理掉死蟑螂和枕头套,经过起居室的时候,发现巴比像昨天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但这次他双手抱着胸前的双腿,面无表情盯着电视屏幕,浑身上下弥漫股阴森森。
“你又怎么了?”道顿不解地问。
“你叫我闪一边去。”还烧了他辛苦逮回来的猎物。
“……”道顿决定不理这家伙。
巴比更阴郁了。
一个小时候,道顿叫沙发上的年轻人吃早餐,后者还维持着那幅姿势。
“有鱼没?”
“没有。”
“为什么没有鱼?”
“不吃拉倒。”
巴比只好离开沙发。
就说变成这副模样是受罪。
今天周五,道顿希望能尽快搞定身份,好能进到博爱俱乐部第三层以及以上的区域。
他的车行走在BH市宽阔的公路上。今天天气不太好,天空布满乌云,似乎将要下雨。巴比蜷缩在助手席上,眼睛盯着窗外。外面的景象倒映在他的眼球上,但总是没法停留超过半秒。
“你今天是怎么了?”道顿问,为这家伙失常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我又没有惹你。”
“你又要去找帕森斯了。”巴比说。
“是的,他了解那种地方,能让我以安全的身份进入到博爱俱乐部。”道顿没料到是这个原因,觉得有些好笑,“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纯情的小处男?”
“会进行交配吗?”
“看情况吧,我最近没什么欲望。”道顿说,“你能不用这个词吗?我比较喜欢‘做爱’这个词。”
“我以为‘做爱’里应该含有一层和爱有关的感情。”
“我确实爱他的大鸟。”道顿说。
巴比低头盯住自己的胯部。
道顿注意到他这个动作,觉得应该重新说一下重点。“身经百战的大鸟。”
“其实我也身经百战。”巴比认真地说。
“和你的左手还是右手?”
“不,另一方面。”
“床单?”道顿忽然换上严肃的表情,“你最好别弄坏客房的床单。”
“不,算了。”巴比舒展开手脚,不再蜷在一起,背部靠到椅背上。跟人类古板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