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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娟的手抖得特别厉害,她虽然不想再看了,但是叶晨的话却又让她想再看一次,她标榜着自己是善良的,她心底还是觉得她是一位白衣天使!
再次抹上了药膏,呈现在张红娟眼前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子,他侧着头缩在角落,脸朝着栏杆上挂着的铃铛,叶晨轻轻的走大男孩跟前蹲下,“嗨~”
男孩抬起头,那两个空洞的眼窝让张红娟吓了一跳,她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她只是给一些垂死的病人注射药物让他们死去而已。
“他在问我他妈妈找到了吗?他在说他很害怕,他说坏人挖去了他的眼睛。”叶晨说着站起身,他狠狠的瞪着张红娟,“此时你作何感想?你是不是要现在挖下眼珠子还给他?就算你还给他眼珠子,但是你怎么还给他一个家?一个妈妈?”
张红娟无法说任何的话,她想到,这个位置,这个铃铛,原来早在上次她和叶晨在这里见面的时候,男孩已经在了。
叶晨忽然笑了,“若是这些不能让你有些感触,我想你还可以去看看别的。”
“还有?”张红娟的声音颤抖,姜洋听到她的声音便是一脸的恐惧。
“他在骂你坏人!”叶晨轻轻的复述着,他指指门口,“走吧!带你去看更精彩的事情。”
叶晨已经走向门口,但张红娟却不舍的看着姜洋,脑海里闪过太多的为什么。
穿过了走廊,来到了儿科门诊,张红娟记得这条走廊中有一间诊疗室是属于郑严的。
“这里有一间诊疗室里有非常好看的孩子。”叶晨边走边说,他瞄了眼张红娟,“又过了十分钟了吧!抹上药膏吧!我们到了。”
展现在张红娟面前的这间诊疗室,塞满了人,或者可以说塞满了鬼,张红娟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的小孩子没有双眼,有的小孩子心脏位置被掏了一个大洞,有的是肝部没有了,这些孩子或者漂浮在半空或者蜷缩在角落,他们在这间诊疗室里不愿离去,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恐惧和悲切,还有深深的恨。
张红娟看着这些孩子,她想到了最龌龊的行为,有人卖掉了他们的器官,而自己是帮凶!她的救赎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那些安慰自己的理由都已经站不住脚了。
郑严一抬头就看到了张红娟,他和张红娟约会过几次,医院里的同事都认为他们是在谈恋爱,但是郑严明白他并不爱张红娟,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他只是在利用这个女人,这样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资源。
“红娟,你怎么来了?”郑严热情的和张红娟说道,他指了指自己对面桌的椅子,“你坐,等我一下,我这儿有个病人。”郑严说着就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进行看诊,张红娟走进诊疗室,她不安的看向四周,有些鬼魂看到了她便扑了过来,张红娟装作看不到,她紧张的回头看,叶晨早就不知哪去了。
郑严温柔的和小女孩说着话,细心的问她哪里不舒服,张红娟看着,她觉得郑严很温柔,既然是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郑严给小女孩开了处方,她妈妈带着她走了,郑严笑呵呵的对张红娟说,“找我有什么事情?”此时眼睛已经看不到鬼魂了,张红娟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铁盒又将膏药抹在眼睛上,郑严见此不禁问道,“怎么?眼睛不舒服吗?”
“不是!是~”张红娟看到郑严肩膀上趴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手上都是血,他将手按在郑严的脸上,那血就顺着郑严的脸颊流了下来,郑严挠挠脸颊,手上沾上了血迹,张红娟咽了口唾沫,“是想来~看看你!”
“是想我了?”郑严笑,“其实我也想你了,我的天使!”
“你脸上~~”张红娟看到趴在郑严肩上的男孩正在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他的脸颊,绿色粘稠的唾液又顺着脸颊滑落,郑严又挠了挠脸颊,张红娟皱眉,“你脸上痒吗?”
“哦!可能是皮肤过敏吧!”
“我~~晚上能见你一面吗?有话和你说。”张红娟想和郑严说叶晨的事情,她的心里虽然对郑严怀疑,但是爱情会让一个女人盲目的相信。
“你几点下班啊?”
“九点钟。”
“好,我等你下班,我们吃饭看电影。”
“好,晚上见。”张红娟走了,郑严看着张红娟的背影撇了撇嘴,他真不想应酬这个女人,不过是看在钱的份上。
90。
张红娟这一天都恍恍惚惚,她在医院找了叶晨两个来小时,最后不得不相信叶晨已经走了,她拿着叶晨给的膏药在医院里穿行,隔十分钟就抹上一次,她坐在医院大厅里坐了好久,她看到很多她杀死的病人都在医院里漂浮,有些在路过她是露出狰狞的面目,有些甚至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她吞噬掉。
经过了一天张红娟已经有些麻木了,她讷讷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刚才接到护士长的电话,她一天都没有做自己本分的工作,护士长打电话问出了什么事情。
张红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病房,此时墙上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五分,张红娟看向耿姗姗曾经住过的病房,此刻已然人去楼空,护士长看到张红娟充满血丝的眼睛,不禁问道,“红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请假回家吧!”
张红娟摆摆手,“我到休息室去休息下就好了,谢谢护士长。”
其实护士长想让她回去,不过去休息室也行,主要是看她的精神状态,最好不要再工作,否则出了医疗事故都是麻烦事。
张红娟看护士长点点头,她就往休息室走去,看了一天的幽魂,张红娟也觉得眼睛特别的难受,她坐在休息室的凳子上,蜷着身体把脸埋进膝上,刚才在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自然看到了休息室里站着的幽魂,只是张红娟已经不想看了,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
此时,若是问她有何感触,张红娟会摇头叹息,她从未想过自己是错的,因为杀人带给她的快乐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还给她带来了爱情,这些都让她蒙蔽了双眼,像现在的感触,她竟然从来没有过。
感觉到膏药的时间过了,张红娟抬起脸来,但是眼前却变得模糊了,什么都好像被打上了一层马赛克,所有的事物都在她的眼中变得朦胧,张红娟疑惑的揉揉眼睛,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怎么回事?”张红娟喃喃自语着,“是不是今天一天用眼太厉害了?”张红娟想到了这个可能,她摸索着站起身,她想可以出去找个同事帮忙上点眼药水。
张红娟眯着眼睛,小心的辨别身边的事物,她摸着铁柜子慢慢的往门口走去,手摸到了门把扭动,微微打开一个门缝,刚要走出去就听到了郑严的声音,那声音日渐接近,张红娟心里涌上一丝庆幸,她想郑严能帮助自己。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正往那边去呢!”郑严的声音传来,张红娟打开房门走出门,郑严刚巧经过,他看到张红娟展露笑容,“红娟!”说着把手里的电话挂断了。
“郑严,我眼睛特别模糊,能帮我看看吗?”
“出了什么事情了?”郑严说着扶起张红娟胳膊,他慢慢的把张红娟扶到休息室里坐下,郑严挑起张红娟的下巴,脸渐渐的凑近张红娟,“眼睛睁开,我看看眼睛!”
“嗯。”张红娟努力的睁大眼睛,眼睛感觉到了酸涩,泪水慢慢的留下来。
“眼睛很红啊!”郑严说道,“之前有这种症状吗?”
“没有。”
“我带你去眼科看看吧!”
“不用了,帮我去要点眼药水滴上就好,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我的天使有忙不完的工作啊!”郑严说着在张红娟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一吻,“好,等我去拿眼药水。”张红娟点点头,她闭上眼睛听到门声知道郑严出去了。
眼泪洗刷了不小心落进眼睛里的膏药,张红娟一点点的觉得视线清楚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休息室里就她自己,但是张红娟知道这些只是表象,她抓起叶晨给的膏药就出了休息室,她要找郑严回来。
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就听到郑严的声音,张红娟刚要喊郑严,就听郑严说道,“那白痴女人眼睛又红又肿,今夜里可能不会杀人了,我知道对方着急,但是也不是谁的心脏都合适的,十二床的那个男孩我私下化验过,是比较符合的,但是今天劝她去杀人有些困难!”
因为郑严的话,张红娟站住了脚,她手心里死死的攥着铁盒,静静的聆听郑严的声音,“我现在还要去给她拿眼药水,要不是她对咱们有利,我才不要这女人呢!和她上床还要百般讨好她!想起来就恶心!”
张红娟觉得泪水已经喷涌,她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因为哭泣而出的声音,虽然受伤害的是她自己,但是张红娟不想让自己处于悲情的地步,她轻轻的抹去脸颊上滴落的泪水,这次她终于要心摆正,去面对最龌龊的行为,心上仿佛裂开一个空洞,出血化脓。
手心里的铁盒仿佛在叫嚷,它好像在说,‘快用我啊!快用我啊!’张红娟打开铁盒把膏药抹到眼皮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耿姗姗那张腐败血腥的脸,她瞪大着眼睛盯着张红娟,张红娟却无颜以对。
恍惚的回到休息室,张红娟深深的舒了口气,她处于混乱中,一方面是郑严的真面目,一方面是自己做的蠢事情。
叶晨狰狞的面孔此时出现在张红娟脑海,‘你欠他一条命!你欠他一双眼睛!’叶晨的控诉让张红娟无地自容,那些被掩埋的良知在泥土中露出了一截白骨,骨头上爬满了蛆虫,却依然无损作为良知的尊严。
张红娟将脸埋进双手之中,她该如何是好?这一刻她不住的反问着自己,错已经铸就,又要怎么挽回?她想到每次杀人时的快感,这一刻这些快感都像是一只只飞扑回来的猛虎,撕裂着张红娟的心灵。
“红娟,我回来了。”郑严推门进入休息室,他手里多了一瓶眼药水,张红娟抬头看他,郑严温柔的笑容此刻在她的眼里也变得可憎虚伪,张红娟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我眼睛好了。”张红娟陈述着。
“是么?我看看。”郑严双手托着张红娟的脸颊,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过还是红肿,你该休息休息了。”
“我知道,我想今晚咱们还是别出去吃饭了,我想回家。”
“嗯,这样对你好,不过,其实~~”郑严欲言又止,他看看张红娟,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双手抓着她的双手,“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就是儿科有个十二床的男孩,叫于晓鑫,他每天都受着病魔的折磨,我看着特别的心疼,我的天使,你能不能帮他解脱?”
张红娟身体传来一阵冷意,她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忽然觉得也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起自己,都是一样的该下地狱!张红娟想到曾经的温存,曾经郑严在她身上落下的吻,她就打心里反出呕吐的感觉。
张红娟深吸口气,轻轻的问道,“他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张红娟此时才疑惑为什么郑严说了这么假的谎言,自己却深信不疑?郑严并不是主治白血病患童的医生,但是这种借口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使用了,以前的自己究竟是被什么蒙蔽住了眼睛?
张红娟轻轻的笑了,她站起身,郑严仰头看她,“红娟?”
“嘘~~”张红娟妩媚的笑了,她走到门口把门锁上,背倚着门看着郑严,“郑严~~”
“红娟~~”郑严想要站起身,却被张红娟抢先一步,跑过来按住了郑严的身体,郑严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测,‘难道张红娟想在这里和我做?果然是寂寞的女人!’
张红娟双手自郑严身后抱住他,郑严头微微的后仰,他在感受着张红娟的求爱行为,但是张红娟的眼睛却空洞的看着前方,药膏的效力已经过了,她眼前又变成模糊的一片,张红娟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郑严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探进了自己护士服的口袋,里面还有一只未用的针管,手指灵巧的拉开针筒,这曾经标榜着高尚与救赎的针管,此时也要彰显它的良知。
郑严轻声的叫了张红娟一声,张红娟的手却快速的从口袋里拿出来,针尖不偏不倚直接扎进了郑严的脖颈,郑严瞪着眼睛,这忽然的袭击令他不知所措,张红娟却推动了针管,让针管里的空气全数进入了郑严的身体里。
郑严痛苦的反抗着,他的呼救声也扼杀在张红娟的双手之中,张红娟死命的掐着郑严的脖子,不管郑严怎么挣扎,她就是不松手。
时间在这抗争中流逝,一点点的失去了生命却没有神为生命进行一次公平的审判,张红娟感觉到郑严的力气逐渐消失,等到一切都已停顿时,她也将双手垂下,眼中还是朦胧着的,但是心却出奇的平静。
摸索着找到铁盒,摸上药膏之后,张红娟看到了郑严,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但是他的魂魄却还在,郑严的魂魄站在自己的身体身边,张红娟看着他笑了,“郑严,觉得怎样?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郑严的幽魂恶狠狠的瞪着张红娟,却见张红娟放肆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