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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如果不答应就算了。”
“好,我答应。”
她弯起眼睛,将书卷起来丢进箭筒,“先提醒下尸体到时会有很多人觊觎,你可以找朋友或者帮手,甚至雇佣守墓人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你那个儿子前去。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半个月后再见。”
我讶然,“你的意思是……”
她打断我的话,“周敬山活不过今晚,你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后事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
“安魂师能预知能力,可以跟死者亡魂提前对话,你母亲没有说过么?”她瞟我一眼后悄然离去。
晚上十点钟从北院传来消息,说是祖父病重,叫我过去吩咐事情。
母亲果然丝毫不露意外,只是要我有话好好说,不要再惹老人家动怒。
当我赶过去时,房间已经站了很多人,大伯、叔叔、婶婶还有面无表情的周成远。
祖父一脸疲倦的躺在床上,目光搜寻半天才聚焦到我身上,摆摆手让人都出去,只留下我一个跟他对着。
“你这个傻瓜!”他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骂:“白给的财产都不要,傻瓜!跟你爹一样傻!”
我想到母亲临行前的叮嘱,便努力将他话当作耳旁风。
他愤怒道:“你不要,我才不会求你,我……我……”
话未说完,他手臂便僵硬的垂了下去。
我突然感到很茫然,有时死亡也是件了不起的事,能一了百了。譬如这个人对外人霸道凶狠,对亲生儿子冷酷残忍,生前做过无数坏事,但结果却如他所说,所有快乐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八十年来却除享乐外什么苦头都不曾吃过。
这世界总有那么点不公平,在某些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烦恼、憎恨却又无处发泄。
依照仙渡的规矩,长辈尸体要在家中摆放三天才能封棺入土。
宴宾客、请戏班、设灵堂,所有事都是周成远在管。
祖父八十岁无病痛而终算是喜丧,所以要依红事的标准办,要热闹、喜庆、放烟花、摆流水席。
但出殡送葬路上要哭是仙渡的老规矩,而且还要哭得泣不成声才好,不然就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周家子孙调零众所周知,大伯性格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叔叔早些天为了周玉的事情心如死灰早已哭不出来,所以他们想要在这点上保住面子的确有点困难。
未曾想周成远大手一挥,八万块请了个专门哭丧的团队过来,五十个人,男女老少皆有之,个个披麻戴孝如丧考妣,路上哭声震天不时有成员昏厥过去,演技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条件
坟地是大伯挑选的,据说那是一片长满扁蓄的高岗上,地形方整场气十足。
在母亲的软硬兼施下,我也象征性的穿起麻布衣,不过已经表示这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哀悼和哭灵之类便不用指望了。
女人当天是不准去坟地的,再加上考虑到祖父对善水的情绪,母亲便留他跟自己在家里。
呼天喊地的人群中,唯独我跟周成远冷静的像两只冷血禽兽,目光偶尔碰撞到一起,神情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平心而论以祖父的为人来说,对周远是相当不错,即使在知道他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彻底撕破脸赶人。
而周成远向来心机深沉,从表面看似恭敬顺从,却无法睽其内心。
从周家到高岗约有五里的路程,全是未曾修整的坎坷土路,偏偏天空又飘起了蒙蒙细雨,又给送葬队伍增添几分困难。
一行人加上跟着看热闹的,浩浩荡荡约有几百人,最前面的大伯和叔叔,手里捧着箩筐,一边走一边撒纸钱。
其余穿孝服的人走在中间扶灵,每经过一个叉路口,大家都会伴随着震天响的枪声停下来,在地上烧纸并留下祭品。
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快黑了,深坑早被挖好,只等下葬。
雇来的哭丧队伍表演愈发迈力,有两个人甚至跳到坑里叫着要与父同葬。
棺材放进去前法师念诵了大段经文,默哀祈祷后棺材放了进去。
堆上土后并不立碑,这是大伯的决定,说要等守孝三年后再热热闹闹的大办。
众人散去后,雨也慢慢停了,坟地只剩下三个人,我、周成远还有他的助理。
周成远扯了孝服,露出崭新笔挺的黑西装,点上一支烟,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我,“你真相信有人会来动他的尸体,要在这里看着?他自己就是盗墓出身的,死后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碰,不仅叮嘱了不要带任何陪葬品,就连棺材都是最普通的桐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封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
助理站在旁边微笑,见我帐篷折叠着立刻过来帮忙。
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知道我守墓的目的,可我却不想说。
没得到回应,周成远便让助理退到一边,自己动起手来。
我说:“你不用那么警惕,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跟一个外人的约定,在这十天内不能让他的尸体受损,跟周家没有半点关系牵扯。”
周成远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不雇人?如果不放心他们,我可以把心腹陈辰借给你。”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喜欢亲力亲为。”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目光带着点无耐和嫌弃,“周暮生,你这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我困的不想说话,将送葬队伍留下来的稻草人拆了几个,取中间干燥的铺进帐篷,然后拿出毯子钻了进去。
闭眼休息了几分钟,隐约觉得不对,探头出去见周成远竟然还在,贴身助理却不见了。
他借着稻草生了一小堆火,坐在旁边拿棍子慢慢拨着。
我纳闷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他坦然自若道:“天黑了路不好走,我今晚留下来跟你一起守墓。”
我想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可惜失败了。看他架式和眼神,分明是已经决定了。
“随你,不过先声明帐篷只有一个,我绝对不会让给你。”
“我不跟你抢。”
我再度回到帐篷,想到外面坐着周成远,而且他还要坐一夜,心里就很不舒服。
辗转难眠的时候,听到他在外面叫:“周暮生,睡了没?”
我皱眉,“什么事?”
他懒懒道:“天放晴了,有很多星星,睡不着就一起出来看啊。”
我对他的提议有些鄙视,两个大男人半夜看星星,亏他想得出。不过在兀自倒腾了几分钟后,却最终选择了走出去。
天上果然有很多星星,像碎钻一样闪闪发亮,风轻轻的吹着,不时带来潮湿泥土的味道,还有小虫子啾啾的歌声。这么奇妙安静的夜晚,如果不是在这种地点、不是我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单纯坐下来欣赏夜景倒也不错。
我们两个将就着坐在稻草上,相对无话。
良久后,周成远再度开口,“你真沉得住气,离开仙渡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大家都当你已经死了。”
说罢他递过来一支烟,却被我摇头拒绝。他露出意料之中的模样,蛮不在乎的将烟点上并在一起,合着抽。
他问:“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总之不会留在周家。”
“为什么不?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说不定我会将财产送你一半。”他言谈举止总是很镇定,再加上相貌英俊,应该是会让女人疯狂追逐有安全感的那种类型。
“志不在此,从小到大我们的喜好选择都不一样。”我将稻草绕在指尖,沿着幼时记忆中的轨迹将它慢慢折起来。
不太喜欢跟周成远聊天,原因在于我们都在聊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熟我就好比我了解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感觉实在诡异。
周成远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不会感到遗憾吗?”
“不会,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最终犹豫着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他淡定道:“差不多比周敬山早知道二十年,是母亲临死前告诉我的,她年轻时曾目睹祖母跟外人偷情,并且派人验证过这个消息。父亲从始至今都不明真相,更不知多年心血险为他人作嫁衣裳。”
“恨祖父吗?”
“不恨,”黑暗中他缓缓吐出一团白雾,“我甚至能理解他那种人的想法,可惜他性格太骄傲,高估了金钱诱惑的魅力,也低估了你对周家的厌恶。”
我问:“既然不恨他,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祖父虽然年事已高,平常却很注意养生之道,我不相信他会在短短十几天内自然死亡。
说话草戒指已经编好,还未来得及细看,却被周成远毫无预兆的伸手拿了去。
他略带嘲讽的将戒指抛起来,声音低沉道:“有些东西,自己主动拿没有别人赠予的好,但是另外一些东西,则是恰好相反的。我喜欢凡事自己做主,不想被人操控。”
他的意思我明白,祖父在我这里碰壁后,必定又找了他商量遗产,这次依旧不是无条件的转赠,定还附带了一些条件。
至于条件的内容、还有周成远是事后反悔还是压根没有同意过,这就不得而知了。
夜深了,雾气从地表蒸腾起来,火堆逐渐被寒冷浸熄,衣服和裸在外面的皮肤也变得得无比潮湿。
我打了个哈欠,疲惫不堪的站起身,“如果你真的不走,麻烦帮我暂时看着,有事叫我一声。”
周成远很干脆的点头,“好。”
这次钻进帐篷里睡了两三个小时,出来时周成远竟然还在原地坐着,火已经彻底灭了,一点余温都没剩下。
我说:“你进去睡会儿吧,我在附近转转。”
周成远靠在稻草上不动,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你莫不是被人耍了吧?我实在想不出在仙渡有谁敢动我们周家的坟地。”
他语气令我很不爽,却偏偏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我也不懂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拿着手电筒沿坟地转了几圈,回来时周成远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抗不住进帐篷了吧?我有些不屑的想。
在稻草上坐了几分钟后,我突然间跳了起来,“周成远!周成远!周……”
撩开帐篷,却发现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借着手电筒四处打量,始终未有发现任何异常。
周成远那么大一个活人,竟然像空气一样消失在了祖父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之前有二更,还有三更……
☆、空棺之谜
在我焦虑万分难以置信的时候,背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周成远的声音像幽灵一样悄然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小便。”
我怒气冲冲道:“我叫那么多次你都没有听到么?为什么不吭一声?”
他的回答十分可恶,“方便时没有说话的习惯,而且你着急的样子也很有趣。”
说着他把将捡来的干柴聚到一起,重新点了一堆火。
经此一闹,我的睡意全无,更没有了回帐篷的心情,便靠坐在火堆旁边闭眼假寐。
就这样直到天亮,第一晚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庆幸。
清晨周成远离开,母亲则送来一些吃的,并留下来在外面看着,我撑到极限的睡眠时间总算得到了些许缓解。
并非我不想假手于人,实在是除了母亲之外的人都无法相信。只有她在时,我才能安心的入眠。
后来周成远没有来过,这样的平静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天,我的神经却绷得俞发紧张。
母亲劝道:“暮生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说不定是那女孩子同你开的玩笑。”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半点不敢放松,果真在第六天时,意外再次发生。
那晚我正坐在帐篷里打瞌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笑声,苍老又具标识性的的桀桀低笑,令我全身汗毛瞬间站了起来,是祖父!我绝对不会听错!
不敢轻易开手电筒,我轻轻掀开帐篷一角,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祖父坟头插着一只树枝似的手。
好像是迅速生长中的萝卜,坟土很快松动膨胀,发出扑簌扑簌的碎土声。
这是什么现象?炸尸?尸变?还是再度复活?无论答案是哪一个都令常人难以想象!
我心里矛盾极了,不知道是该出面阻止,还是放任它继续发生。
先是一只手,之后是一只手臂,接下来变成两只手,现实容不得我多想。
跟常梦渔的约定中,虽然没有涉及具体细节状况,但尸体无故消失的话,也算是任务失败了吧?
等我冲出去的时候,尸体脑袋已经冒出了一半,五官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生前便显稀疏的头发此时沾满泥土紧贴在头皮上,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