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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个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紧紧握着拳头,两颊瘦得陷了下去,瞌着眼睛眉头紧皱,似乎被噩梦魇住的模样。
听到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她身上最后一点神彩也消失了,嘴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那该怎么办呢,医生也看过了,都说不出什么病,让来找陶婶,我抱着孩子走了两天才到这儿,没想到她居然……”
我伸手翻了下孩子的眼皮,问:“这种情况是从什么开始的?”
她听到我问话,意识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立刻回:“已经很久了,是从年前的样子,刚开始就是贪睡一点,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从上个月起突然叫不醒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孩子给我看下。”
“啊……给……拜托啦,我知道你们家都是好人,如果能救回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会给的……”
“先别说这些,坐下来休息下。善水,帮阿姨倒杯开水。”我将孩子接过来,发现他身体轻的像团棉花一样。
善水倒了水端过去,那女人却只是诚恐道歉,完全不去碰杯。
江海若跟着我进了房间,有些好奇道:“我看这孩子真病得轻,这可性命攸关的事,你确定自己能行吗?要不等常梦渔过来再说?”
我摇头,“不用,麻烦帮我看着门。”
“看……门?”
“是的,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让善水和那女人进来。”
许是听我说得郑重,江海若也严肃起来,说声小心便退了出去。
我把孩子放在床上,他有些不适应的将身体卷曲起来,好像极度渴望母亲的怀抱。
“你是感到冷还是在害怕?”我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他冰冷的脸蛋,“我记得曾经警告过你,不准跨界踏入我的家门,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忘记了,嗯?”
他眉毛皱的更紧,牙齿咬在一起发出格崩格崩的声响。
我扬起嘴角,将两手指按压在他的额头上,慢慢闭起眼睛,“入梦!”
四周一片诡异的蓝雾,阴森森不似人间,远处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在脚步飞快的走远。
我被寒意浸得四肢发寒,禁不住抱住肩膀打起哆嗦。
他在走了几步后顿住脚步,转过脸后露出一张狰狞塌陷的脸,眼珠悬在脸边骨碌碌的打量着我,“阿蒙……”
我失声尖叫,“不要过来……我害怕……不要……”
“阿蒙!”他疑惑着退回来,“真的是你啊,阿蒙,我是爸爸,爸爸啊。”
我摇头后退,“不,不要……”
“阿蒙,不要害怕,跟爸爸走。”
“不要!”
他暴怒起来,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吃不饱穿不暖的有什么好?跟我在一起有大把的钱,想要什么东西没有?玩具?卡片?还是汽车?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给我走!”
奋力拉扯中我反手一折,用手肘将他喉咙死死圈锢住。
他难以置信的惨叫起来,“阿蒙!”
我低笑,“李宝民,你再看看我是谁?”
他骇然的瞪着我,“周暮生!怎么会是你?我儿子呢?阿蒙呢?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你真好意思说……你不是很爱你的老婆吗?为什么还忍心将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是她先抛弃我的!”他愤怒起来的样子更吓人,“我一个人在下面很寂寞,几次诱导要她带着孩子自尽,好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可是她都在关键时候反悔!说什么为了自己的儿子,我看她根本就是贪生怕死!儿子是我的,凭什么要留给她养老?”
“啧啧,你这幅死人的嘴脸真是难看。”
“周暮生!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为什么要插手进来?”
我将手臂慢慢收紧,从其骨骼崩断碎裂的声音中享受前所未有的放纵快感,“因为……我现在是安魂师啊。”
什么爱,不过是为自己自私的寂寞寻找理由和借口罢了。
真正的爱才不会这么龌龊,以至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妻子!
曾经我以为他还有点活着的价值,现在看来似乎又错了。
这种人,这种鬼,到地狱里恐怕都是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去死……
他抓住我的的袖子,“周……暮生,求……你……放……”
格崩!砰!盗墓贼的头颅重重掉落在地,滚了几下后化为一缕黑烟,慢慢消失。
“周暮生!等……”常梦渔突然从梦中现身,吃惊的看着地上的骸骨,“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我仅用了几秒钟,便将情绪由兴奋恢复到了平静,反问道:“不然呢?”
常梦渔激动道:“委托人根本没有提出类似要求,就算是安魂师,也不可以随便大开杀界……”
“谁规定的?”
“你说什么?”她诧异,好像听不懂我的话一样。
我耐心的重复一遍,问:“安魂师不可以杀鬼,这是谁规定的?”
她呢喃,“没有人规定……这是默认的行内准则……”
我缓缓道:“无论人鬼,只要做了伤害无辜的坏事,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天不报,就由我来报,这是我以后的人生准则。”
她好半天才道:“周暮生,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
这样就被吓倒了?如果她知道自己亲手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岂不是会更害怕?果然还是个小女孩。
周敬山、周成远、段策,还有那不知名的幽暗亡灵……我们之间的账都要慢慢得算,细细得算。
作者有话要说:
☆、鱼化龙飞
出梦之后,过了几分钟,孩子悠悠转醒,他有双很漂亮的大眼睛,跟他父亲一点都不像。
女人搂着孩子又哭又笑,好半天才呜咽着跟我们道谢。
江海若煮了粥,可孩子精神太疲惫,所以只好暂时放着,期间我们便和那女人一起坐着聊天,得到李宝民自杀结案的消息。
“我不相信这个结果,”女人轻轻摇头,声音带着无助和彷徨,“他不是会自杀的人,临走前一晚,还在跟我高兴的说快要发财了,以后就要过有钱人的和活……”
我问:“他有说要去做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他不喜欢我管他太多,他在外面有很多朋友,经常夜不归宿,在家做的事也只有吃饭睡觉。有次我多少猜出了些他在做什么,觉得太缺德就劝了他几次,可是每次都换回来一顿毒打,再往后就不说了。”
常梦渔一直坐在旁边沉默,至此才突然冷声道:“这样的人,死了也算罪有应得。”
女人缩了缩脖子,只是将头埋的更低。
傍晚时,女人背着孩子离开,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让我不由想起母亲。
当年我病重时,她也是这么背着我去四处寻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外流浪太久,我本应该早点回来陪在她身边的。
“我们先去合适的灵魂吧,我想先复活一个玩偶。”我对身边的女孩说。
她问:“什么玩偶?”
“挽灵偶,也是五感和灵力最强的偶。”我想知道周成远助理跟母亲的说话内容,还有她的真正死因。
常梦渔将围巾朝鼻尖上拉了拉,从箭筒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竹简来,竹简一端系着金属环,刚好扣搭在拇指上。
竹简打开,上面不是文字,好像是一张描绘极详细的小地图,上面零星标注着水墨圆点。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几个圆点上反复测量后抬起头,“白雾村西南十五里处有座凤栖山,那里聚集了很多亡灵,但是否是我们需要的,得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东西早已经准备好,我们选定在黄昏时出发。
四月天不冷不热,风中夹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大片大片云霞自西边铺开。
烈焰燃烧过的红色灰烬,迎着小路的尽头,就好像是世界末日的镜头。
我身后的背包里,除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外只有母亲留下来的枣木盒,东西不多但是很重,里面有两尊破旧玩偶和八个空格等待着我去填充。
说不出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雀跃期待、担忧和欣喜或许都有。
很多事人们只能选择是否开始,却无法控制尽度和结局。
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我只是受够了无穷尽的压抑和伪装。
善水跟着我,一路安静无话,呼吸并未加重,鼻尖却渗出细细的汗。
常梦渔也不喜欢说话,尽管有江海若在旁边努力挑起话题,可是队伍中的气氛还是显得很僵硬。
并非我吝啬几个小钱,只因乡下交通不便,再加上要翻几座山,所以想雇辆车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晚上八点钟时,我们来到凤栖山脚下,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这座山却已经呈现出大片黑黝黝的暗影。
山高得离谱,而且几乎没有什么路,想在夜晚攀登上顶峰无疑痴人说梦。
对于我们的迟疑,常梦渔没有任何解释,居然丢下我们自己进了山,她身形娇小动作敏捷,钻到树丛中转眼不见。
在她身影完全消失后,江海若才大梦初醒,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女孩真是厉害,她难道不知道这山上可能有毒蛇猛兽吗?居然敢一个人上去!咱们三个要一起,慢点走也没关系……”
“不,你跟善水留在这里,我一个人上去。”
“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危险!说不定上去就……呸,要么等天亮,要么我们一起,我绝对不允许你跟那个女孩一样胡闹。”江海若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强烈。
“没什么要紧,这种地方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将匕首用绷带固定在手腕上,将靴带重新系过一遍。
他着急拉住我的肩膀,“暮生你……”
“放心吧,”我将他的手拿开,“善水就暂时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照顾他。”
看我心意已决,江海若迟疑片刻便放弃了,“一定,路上小心。”
善水站在旁边嘴角微抿,黑眼睛乌蒙蒙的望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凤栖山的历史很长,顶部生长一棵巨大无比的梧桐树,据说是凤凰栖息之地,向来为周围人村镇的人所敬畏。
山下长满密密麻麻的刺树,往上长则布满桃树李树,无人打量却也生得硕果累累,就好像是大山献给百鸟之王的贡品。
刺树就像铁荆棘一样,每根刺儿都有人类的手指大小,密麻麻的枝条交错着,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钢网。
借着月光,我用匕首挑开那些刺条,小心翼翼的前行,但依旧无法避免手臂和后背被划伤。
走了约半个小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成为了拖把条,刺树一点也没有少,反而有越发茂盛的趋势,前行变得举步唯艰。
果然是灵山,这一路走来别说毒蛇猛兽,就连蚊虫声响都未听到过。
累了后我决定停下来稍作歇息,舔着拇指上的伤口抬头眺望,只见梧桐树靠着蓝紫色的天遥遥矗立在天际,庄严神圣竟然有种让人想要膜拜的冲动。
腕上的表显示差五分钟凌点,来仙渡前我查过很多资料,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山上有什么观星台。常梦渔似乎也不曾来过,却为何信誓旦旦它一定存在?
待我穿过刺树林,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平整了很多,不再如先凸凸凹凹。
月亮已经悄然爬到了树梢,光线不再如先前皎洁,原本清晰分明的边界处却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一圈毛葺葺的白色光环。
这是要刮大风的预兆,如果不能赶在天气变化之前下山,此行会很危险。大风从远处来,不仅吹走空气中的灰尘沙土,还会带来一些可怕的东西。
沙沙……沙沙……有很轻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
我警惕的蹲下身,借助用树枝掩饰身形。
来人却已经注意到了我,镇定开口道:“周暮生,是我。”
是常梦渔,她跟来时没什么不同,衣服整齐如新,连及脚踝的长发都没有半点凌乱。
“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从上面下来,那里什么都没用,你不用上去了。”
我皱眉,“为什么会这样?”
她两手抱在胸前,同样一脸不解的摇头,“我只能肯定一件事,这里的确有我们需要的亡灵,但是有人抢在我们之前将它们驱逐抑或是杀死了。”
“是针对我们吗?”
“或许吧,你把江海若和善水留在下面了么?”
“嗯。”
她靠着树在地上坐下来,用复杂的目光探索我的内心,似乎没有直接下山的打算。
我问:“今晚不打算下去么?”
她说:“在一些事没弄清楚之前,我还不想下去。”
“什么事?”
“善水是你亲生儿子么?”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