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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距离很近,我当然看出她就是上次跟在林海博身边的女孩,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鬼吧……
我的心跳再度乱成一团。虽然接受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一但又发生在我面前,我还是会手足无措。原因很简单,我没有克制它们的方法,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存在,未知比什么都可怕。
她又问了一遍。「你没有看到,林海博?」
我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那小子拚命向我摇手,所以尽管我的牙齿不听话的直打架,还是回答,「没、没、没看见……」
女孩……女鬼保持这个弯腰的动作很久,久到让我的精神和道德——我不太会说谎的,尤其对鬼——都经历了大量的考验。
最后她朝我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我不太确定那是否表示友好——然后终于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桌布轻轻落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旁边的林海博也吓得不轻。
我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喂,刚才怎么回事?她看不见你吗?!」
「轻点轻点,」林海博连忙喊,「大哥,轻点……」
他刚要开口解释,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电话是谢以安打来的,我告诉他我在美术教室,没过几秒钟,就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我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林海博跟在我身后。
谢以安看到我们,立即一皱眉,把我拉到他身边,用责备的口气轻斥,「你跑到这里干么,我找你很久了!」
我被他拉得有些痛,甩掉他的手才说:「你身边围着一大群学妹,我怎么跟你说啊?」
谢以安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有些火大,大概被那些小女生的热情给影响了,他看了看林海博,又是一皱眉,再度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去。」
我又不是女人,他一拉我就要跟着走,连忙煞车。「等等,你没看见他吗?!」我指向林海博。
谢以安有些不耐地反问:「怎么了?」
他对林海博的态度很不好,之前明明学长长、学弟短的,怎么那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张张嘴,没说话,倒是林海博那小子一下子拉住谢以安。「学长,你不认识我吗?」
谢以安瞥了他一眼,只问一句,「你脖子上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林海博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吊着一个黄色的小布袋。
「我妈妈跟一个师父求来的,还好有这个东西……」他讷讷地说,「我本来不信,这下子……」
我挑高眉。「所以刚才那个……呃,刚才那个东西才找不到你?」
他点点头。「是的,只要她再问一遍,别人回答没看见,我就能摆脱她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林海博要躲在这里了。
他继续说:「那个师父告诉我,我只要躲过这几天就可以,只要别人不要在我身边叫我的名字,她就看不到我。」
这时谢以安忽然出声。「那你知道她会怎么样吗?」
「什么?」林海博楞了楞。
叹了口气,谢以安没有回答。
我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以安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略显严肃地开口。
「发誓是件很神圣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可能出现反噬。」
我也坐了下来。「可是老谢,我看别人发誓跟喝白开水似的,怎么就他有事?」说到这里,我蓦地想通了什么,转头问林海博,「说!是不是你负了人家,那女孩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
「什么呀,我有这么缺德吗?」林海博猛地朝我翻了个白眼,不翻还好,一翻就跟真的死人似的。「我和惠玲……我们感情一直很好,她是因为意外事故走的,就在几天前,被车撞死了,这能赖在我头上吗?」
「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誓言吗?」
听见谢以安的问话,林海博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惠玲跟她的朋友们特别相信什么请仙、鬼怪什么的……好像女孩子都特别迷信。」
他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有一天,她告诉我,有种起誓的方法很灵,那种方法电视上也演过,基本上跟结拜一样,准备一碗盐水,然后在里面滴两滴血,发誓永不分离就行了。」
他吞了口口水。「我很爱她,当时也是真的那么想的,所以就一起发誓了。她看到我们的血结合在一块很高兴,说是神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会保佑我们,我也没在意,可过了几天她就死了……」
我看看谢以安,就见他一脸漠然的点点头。「所以现在是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不要呀,我还真的要陪她一块死吗?」林海博吓得猛摇手,「我怎么知道誓言要兑现得那么快?!」
见状,我忍不住嘲讽。「你不是说很爱她吗?早知道我就说我看到了——」
「喂喂,别这样啊!」林海博更是急得想跳楼的样子,「别害我呀!」
谢以安仍旧是面无表情。「誓不能乱发,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说,否则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什么都有人在看的。」
「……怪吓人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看了看我,微微放柔了表情。「古人对誓言向来重视,这回……」看向林海博,他又恢复那种淡漠的样子。「去阴间的路很长,一个女孩子很寂寞的——」
「学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林海博一身冷汗,嘴唇发白,感觉好像真的快挂了,我连忙拍拍谢以安。「那个……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那女孩已经过了头七却没回家,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她会被困在人间做孤魂野鬼的。」谢以安叹了口气。
「……孤魂野鬼?」
他点点头,看了林海博一眼。「孤魂野鬼永远不能轮回,当然也没办法伤害你,最后我们甚至连看都看不到她了。」
这话令我忍不住皱皱眉头,我不认识惠玲,不过这么听起来,她的确很可怜。
「那个……兄弟啊,能在一起是缘分,你不如就陪她走一遭吧——」拍拍林海博瘦削的肩膀,我试探性地说。
「我才不要!我这么年轻,根本还没活够!」他一把甩掉我的手,理直气壮地吼,「而且大学时期的感情谁会当真啊!」
他的回答实在让人心寒,但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我在心里叹息。没想到誓言这种东西竟会害了两个人,最可怜的就是惠玲,死后还被誓言束缚着,没办法去阴间轮回。
突然,我看到林海博身后有个影子在晃动,接着惠玲的脸从他身后冒出来。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林海博大概也感觉到了,脸色顿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看见她,谢以安也站了起来。
惠玲从林海博身后走过来,看着我又问:「你有没有看到林海博?」
她的声音鬼气森森,整个教室的光线似乎也因此变暗许多。
我的背脊直冒凉气,但在谢以安抓住我的手后,我便安定了不少,只是话还是说不出口。
该怎么说?如果说没看见,那么按照谢以安的说法,她便将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我说看见了,那么林海博怎么办?他虽然不对,但是我也做不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让这个家伙丢了性命。
张着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透过惠玲有些透明的身体,看到她后面的林海博拚命地摇手,我更是无法开口。
迟迟等不到回答,惠玲又开口问了一遍。「你有没有看到林海博?」
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难题。
「我们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她的语气虽然生硬,但是听在我耳里却满是心酸。
谢以安说的对,阴间的路太长,一个女孩太寂寞了……
刚想张口,谢以安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告诉她,那个人在我们店里,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楞了楞,下意识地照着他的话讲。「你要找的人……在我们店里,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吧。」
惠玲沉默了很久,然后看看谢以安,终于点点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顿时教室的气氛静得更可怕了,只有谢以安悠闲地搧着扇子。
我正在困扰接下来是不是要三人一鬼在教室,小眼瞪鬼眼到天黑时,却不经意地瞥见林海博那小子贼头贼脑的,贴着墙壁想溜,马上一把将他抓住。
「等一下跟我们一起走。」
他马上露出求饶的表情,但很可惜已经没人吃他这一套,谢以安也出声道:「对,你不能走,等一下还有你的事。」
虽然现在才两点多,但遇上了这档事,谢以安便要我下次再来办手续,我没有异议,就这么和他一起在教室里等待夜晚来临。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到晚上,但还是照着谢以安说的做了。
下午时,有个班级到对面的教室上课,一看到我,老师还过来跟我打招呼。
老师拍拍我的肩膀问:「深月啊,在工作了吗?」
我心虚地看看谢以安,才勉强点点头。「嗯嗯……算是在工作了吧。」
老师听了一脸欣慰,毕竟现在工作不太好找。「噢,是什么工作呀?」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犹豫,谢以安就走过来,对老师礼貌一笑。
「深月现在跟我一起合伙做生意。」
这个答案显然让老师很惊讶,毕竟我们学艺术的不太会一毕业就去做生意,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于是老师一笑。「好,要好好做喔。」
我点点头。大学的老师都不严厉,很容易亲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就像朋友一样。
又聊了一会,钟声响起,学生来唤老师上课,老师这才对我们点点头,转身走了。
透过窗户看着学弟妹画画的情景,我忍不住想,也许以后没什么机会可以像当学生时那样无忧无虑的画画了。
大概是看出我有些伤感,谢以安拍拍我的肩膀,我扯了扯唇,又坐回原位。
至于那个叫惠玲的女孩,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谢以安告诉我,其实鬼魂不太会思考,很多事情都是有规律的,鬼魂也会照着规律走。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只是单纯的想着这个女孩真可怜,连头七都没回家吃最后一顿饭,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她很可能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现在看来,我们像在帮助林海博,可其实更大部分的原因,是想帮助惠玲。
下午的时间过得不快,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学弟妹画画。课堂上很安静,只有炭笔擦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低声的交谈。
到了五点,老师跟我打了声招呼,便跟学生一起下课。我很感谢他一直没问我坐在这里干什么,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夏天的夜晚降临得很慢,等天终于完全黑了,谢以安才站起来说:「走吧。」
我跟着起身,惠玲的身影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沉。
看了看面无人色的林海博一眼,我转头问:「老谢,现在怎么做?」
「你过来,拉着她的手。」
「什么?」错愕的比了比自己,见谢以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林海博马上哀叫起来,「我、我、我才不要——」
我实在看不过去,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有点男子汉的气魄行不行?你这样子,你的女友可是会无法超生,变成孤魂野鬼的。」
「可是……我要是被她看见怎么办?」
我还没回答,谢以安便沉声下令。「过来。」
张了张口,林海博原本好像要反驳,却没能说出话来,大概是因为谢以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吧,即使他声音不大,却连我也不由得产生几分畏惧。
最后林海博还是走了过去。
「深月走在最后面,」谢以安说完,又转头交代林海博,「你一定要拉着她的手,不要放开。」
林海博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我甩头不理他,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于是,我们一行就以谢以安走在最前面,我在最后面,中间是林海博和惠玲这样的排列出了学校。
我看着前方,谢以安的白衬衫不知为何白得有些刺眼,但我没特别在意,因为我把注意力全放在中间的一人一鬼身上。
林海博一声不吭地走着,而惠玲我看不到她的脚,应该是脚的位置几乎透明,除此之外,她也不像人走路的时候有些起伏,而是随着林海博飘动的。
刚出校门,我忽然感到后面有人跟着,刚想回头看,前面的谢以安立即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