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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周大人久等了。”瑞珠一脸苦笑的向骑在马上的人拱了拱手,一身淡青锦缎劲装的人神冷淡的回了礼,稍微打量了一下瑞珠身上月白的衫子,神不动的低声说:
“王爷若是骑马,这身衣服还是换一换的好,请王爷别急,盏青窘马场去等王爷好了。”
“咦?”瑞珠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马上的人已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向一旁跑去。
瑞珠回过头望向一旁的四儿,皱了皱眉,问:“我这衣服怎么了?”
'她昨天穿的衣服和今天这套也没什没同啊!她穿的又不是裙子,再说她也嫌裙装穿了麻烦,还有哪不对吗?'
“王爷还是先回去用早膳吧,骑马这事最费体力,您身子又才好,不能太大意了。”四儿低着眼睛轻声说,瑞珠眉毛动了动,心里也明白了那个周盏青恐怕是看她一脸没有准备的出来,就先找个借口给她余出些时间,既然明白了对方心思,瑞珠也就大大方方的又回了屋子,肉糜粥素咸包吃了个肚圆,然后又坐着慢吞吞的喝完了解腻的茶,才带着四儿和两个卫溜溜达达的走向围场。
进了围场,瑞珠看到她昨天骑的那匹白马早已备好,刚刚在卫的帮助下爬上马,已在围场里溜了好几圈马的周盏青已策马跑了过来。
“劳周大人久候了。”瑞珠笑着打了个招呼,马上的人客气的点了点头,对给瑞珠牵着马的说了声:“让王爷自己来。”
瑞珠接过马下卫递上来的缰绳,拿在手里,不知该怎么动。
“王爷不妨先试着骑马走几圈,只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脚都要放在脚蹬里面就不会出事。”周盏青伸出马鞭轻轻敲了一下马屁股,瑞珠坐在马上僵了僵,跟着身下的马‘嗒嗒嗒嗒’的向前轻快的走去。
四儿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翻身上马,要跟过去,一旁闭口不言的周盏青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骑在枣红马上的四儿,问了一句:
“你会骑马?”
坐在马上的四儿点了点头,周盏青望着对方整齐清秀的小脸沉默了一下,又问:
“常骑?”
四儿摇摇头,双腿一夹马身,驱马跟到了瑞珠身后,瑞珠坐在马上,虽然昨天已稍微沾过了马,但没人牵着自己骑却是第一次,所以心里有些慌慌的左右望望,见四儿跟了上来,心里算是稍微安下了些。
眼望望侧后的四儿,瑞珠见他依然一脸的没有表情,但骑在马上却稳稳当当十分的熟练,就稍稍瞄好了他在马上的姿势,也学着仰首挺背,两手拿着缰绳抓紧马鞍上的桥头,这样走了一会儿眼见开阔地方已尽前面就进林区,瑞珠心里有些打鼓的试着拽了拽缰绳的右边,那马就老老实实的向旁转了个大圈,脚步不停往回去的路上走,瑞珠头上虽然有些紧张得出了汗,但心里却渐渐感到有趣的乐开了。
周盏青骑着马停在树下,瑞珠骑着马越走越近,眼睛虽然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的望望前面又望望身下的马,但自觉自己已经骑得有了些模样,手里的缰绳握得有些松了下去,白马脚步轻快的稍稍加快了脚步,看着自己和停在树下的周盏青越来越近,瑞珠脸上的笑微微变得有点僵——她怎门能让这马停下?
眼前就要撞上面前的人,瑞珠忍不住闭了闭眼,却听到身旁男人的声音很近的响起,一睁眼,见自己身下的马已老老实实的停了下去,四儿松开了拉着瑞珠缰绳的手,双腿夹了夹马身,让两匹马离得远了一点。
瑞珠伸出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在心里干笑了几声,她怎么就忘了那声‘吁——’呢?
“王爷可有受惊?”
瑞珠抬头,见对方马背上的人正望着她,连忙摇了摇头,虽然刚下吓得她有点脸白,但一想起了骑马的常用语言,瑞珠心里就又起了跃跃试的感觉。
周盏青看着瑞珠动作生疏的转过马身,双腿还算有模有样的夹了夹马身,嘴里轻轻说了声:“驾!”就又驱马小跑了出去,四儿不言不语的一带马头,也要跟上去。
周盏青神冷淡的望着围场里身影渐渐变小的两人,目光慢慢停在了四儿的背影上。
骑马骑出了兴趣,瑞珠以后几日都早早的起了身,收拾干净出了自己的院子,但瑞珠每每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却没想到一到围场就看到马场里已有人在策马奔驰其中。
瑞珠倾慕的望着那个如风驰电掣般的潇洒身影,望望人家身下的吊睛白额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再望望自己身下浑身雪白温顺娇巧的纤细小马,瑞珠在心中干笑了几声,她明天就换匹母的骑……
“周大人辛苦了!”瑞珠见刚才在马场中洒意奔驰的身影不足片刻已驰到自己面前,伸手抱了抱拳道。
“王爷客气了。”周盏青一身暗的素锦劲装,坐在马上举手还礼中透出一股潇洒与沉稳,与瑞珠相处几日下来周盏青虽然神冷淡依然,但两人的对话却也渐渐多了起来。
“周大人才不用客气,当日瑞珠不过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会劳烦周大人每日早起来陪瑞珠练马。”
瑞珠催着她的小马与周盏青一起走在围场里,但无奈不管她怎么催,她身下的小马都依旧是‘嗒嗒嗒嗒’的迈着轻快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前小跑,有几次,瑞珠可以发誓她从周盏青座下的那匹青银的高大母马眼里看到了对她这匹娇小公马的不屑,似乎相当不满意自己的主人竟然要自己与这匹公马齐头而进,瑞珠黑线——
“说起来我能学会骑马还要多亏了周大人呢!”瑞珠笑着道,她住在宫里,从自己院子里出来溜达几步就能到这围场,但那周盏青却是住在宫外的,每日要那么早的到围场还真是不易。
“王爷骑术一日好过一日是王爷用心,”周盏青淡淡的低声应道,“前日皇上听说王爷骑术有所长进相当高兴,还说等到秋猎时要王爷一起参加。”
“哦?”瑞珠眼睛感兴趣的闪了闪,还没说话只听路旁草丛里‘哗啦’一响,一只兔子不知为什么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慌慌张张的从瑞珠马蹄下穿过,瑞珠身下的马受惊吓的小跳了一下,瑞珠一把拉住缰绳,强迫受惊的白马停在了原地。
“王爷无事么?”周盏青望望神如常的瑞珠,大概是因为瑞珠比起前几日连停马不会停的情况来现在实在已经进步很多,所以她的眼中闪过些许赞赏神。
瑞珠安抚的摸了摸身下白马的鬃毛,抬起头笑了笑回了声:“没事。”
周盏青点点头,忽然摘下身侧挂在马鞍桥头的长弓,搭箭拉弓,不对那个胆怯的偎在草丛里的白兔,却把箭头对向了白兔蹿出来的树矗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长箭飞驰而出,只听树丛里一声兽类的哀鸣,一个卫跳下马去走进树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提出一只身上插着箭的野狐。
瑞珠眼睛一亮,目光死死的盯上人手中的弓箭,周盏青看到瑞珠目光不微微笑了笑,把手里的长弓递了过去:
“王爷也有兴趣?”
瑞珠一脸好奇的接周盏青的长弓,轻轻拨了拨那看上去不太结实的弓弦,耳中只听见‘嗡’的一响,坐在马上的人笑着低声说:
“原本如果没有皇上允许,私自在御场中骑射是犯了大罪的,不过盏青看刚才王爷差点被白兔惊了马,那只白兔又只是被那恶畜撵出了林子,所以才惩啻了它,王爷若是有兴趣,不妨拿那只兔子试剩”
瑞珠望了望周盏青,眼中全是笑意,学着刚才身旁人的样子搭弓拉弦,弓弦‘咯吱’的轻响了一声,拉满弓弦,瑞芝有些犹豫的停了停,终于转身把箭‘啪’的一声射向了远处的树干。
周盏青在瑞珠拉满弓弦时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她知道瑞珠原本就是文、朝野上下也都知道这位纳兰小王是个子弱身子也弱的人,她知道皇上叫她教这位纳兰王爷学习骑术的用意无非是让大家尽快熟稔起来,瑞珠心里应该也是相当清楚这点,所以大家相处几天下来相互都只是相当的客气,至于今天,她本是习武之人,对骑马狩猎这种事兴趣难免大些,所以刚才一时兴起忘了规矩,她立刻就对瑞珠做出邀请,原意无非是想作为遮四周口舌之用,却没想到瑞珠真的搭弓射箭,让她感觉惊异的不是瑞珠对骑射表现出的兴趣,而是瑞珠拉开她手中长弓所展现出的臂力——
“王爷以前练过弓箭?”周盏青望着远处深深插进树干中的长箭,马下的卫跑过去把那只箭用了些力气才拔了出来,要知道拉弓靠的并不只是一股蛮力,若掌握不好技巧,就只有用更多的力气才能拉满弓弦。
“这是第一次碰这个。”瑞珠笑着摇摇头,“我听人说弓箭练得好的人可在百步外射穿树上的树叶,今天见了周大人的骑射功力确实非凡,瑞珠心生羡慕,所以才冒昧用周大人的宝弓射来玩玩儿。”
“王爷客气了。”周盏青笑笑,忽然转过头望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四儿:
“你也会?”
四儿沉默的摇了摇头,周盏青回过头,指着卫手中拎的死,对瑞珠道:“王爷既然对弓箭也有兴趣,不妨咱们明日改为骑射练习,可好?”
“周大人若是愿意教,那瑞珠就先行谢过了!”瑞珠笑呵呵的向周盏青拱了拱手。
两人耗到将近晌午才各自离开围场,瑞珠照常跑到陈皇父那边去腻吃腻喝,一直腻到了晚上,才茶足饭饱的溜达回自己住的院子,换过了寝衣,瑞珠坐在上眨巴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想了一会儿,瑞珠忽然对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的四儿招了招手低声说:
“过来。”
四儿上前走了两步,从低垂的睫毛下望了瑞珠一眼。
“你……”瑞珠摸了摸下巴。只说出一个你字就住了嘴,只歪过头去继续眨巴着眼睛望着一声不响的四儿。
四儿终于被瑞珠望得忍不住闭了闭嘴,低下头低声问了句:“王爷有什么吩咐?”
“这个啊……”瑞珠似乎有些为难的又摸了摸下巴,终于下定决心般把脱下衣服以后就一直压在枕头下的静玉白瓶拿了出来,向四儿递了过去:
“用完以后记得还我。”
四儿怔怔的望着递到自己手里的瓶子,瑞珠两指在瓶身处轻轻一掰,原本浑圆无缝的玉瓶分为左右两半,一股幽暗缠绵的气随即飘散开,瑞珠身子往上一退,用手一放两边的布帘,就翻身钻进了已经铺好的被子里,四儿站在下,原本平静的脸渐渐如同被打破静寂的水面一样起了层层的涟漪。
窝在被子里瑞珠眨巴着眼睛的想,那个药膏对于跌打损伤、硌伤磨伤实在是都很管用,她自己亲自实验过的,屁股很快就不疼了……不过她这样,应该不算是调戏她的小情儿吧?
第二卷 49 宫内 最后一场
第二天瑞珠一大早睡醒之后,就发现她昨天借给别人的药膏回到了她的枕头低下,旁边的四儿依旧是一副低垂眼帘的沉静表情,瑞珠穿好吃好,立刻就奔向围场,如同平常一样,周盏青已早到了片刻,瑞珠心满意足的望着自己身下已经升了级的俊挺非凡的高头大马,原本想先试试这匹马能跑多快,但一旁的周盏青已笑着递过一面银丝盘头的精致大弓:
“王爷可要试试这面弓?”
瑞珠接过递过来的大弓,掂了掂,发觉手感似乎有些异样沉重,瑞珠望了望一旁的周盏青,看到对方能眼中鼓励的目光,就试着一点一点的拉开弓,弓弦拉过一半时瑞珠已感觉颇为吃力,没带护指的手指上被弓弦压出一道深痕,让瑞珠感觉有点疼,所以只弓弦只拉过了四分之三瑞珠选择放弃的松了弓弦,回过头想向周盏青笑笑,却看到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异——
“请王爷再试一次!”
周盏青脱下自己的护手递到瑞珠手中,瑞珠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点了点头,把那生牛皮做的护手套到了手张,周盏青转身从箭桶中抽出一支比一般箭羽粗长很多的箭向瑞珠递了过去,然后一瞬不瞬的望着瑞珠把那支精铁打造的长箭搭在弓上,然后扣羽、拉弦!
铁箭带着风声笔直的插入远处的树干,周盏青忘情的高呼了一声:“王爷好臂力!”然后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瑞珠肩上,然后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其实王爷不知,王爷手上这张苍云弓是我师傅珍藏了数十年的宝弓,双臂若无千斤之力就无法拉开此弓!连我也只能把这弓拉开七成,昨天我见王爷虽是初次射箭却也射得有模有样,尤其是看起来似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弓箭拉至十成,由此可见王爷应该是臂力不凡,所以就想要王爷试试这把宝弓,没想到今天王爷一试,虽没把弓完全拉开却拉到了八分,这样论起臂力王爷应该还是在我之上!我周盏青一生不敬天不敬地,只敬当世英雄豪杰,王爷虽生于豪门却也是我辈中人,盏青今年二十有六,愿与王爷结下生死之交……”
瑞珠愣愣的望着身旁一下变得爽朗起来的人,回想一下从最初见到她、再到昨天为止对方对自己那种沉稳以及冷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