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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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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没想过自己能得救,因为这群人都是保罗特别训练的杀手……
枪声不断响起……
杀手们从咒骂,慢慢变成恐惧……
他可以理解,因为“那个人”的速度快得近似某种野兽!与其说他在被追杀,倒不如说是他懒得和他们动手!
——喂,小鬼!听得懂我的话我就救你。
中文?而且语气中玩笑的部分居多,可他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希望!
——我听得懂!
飞速移动的影子停止了,他看清了“那个人”……
如黑色水银般的长发,野兽般金色的瞳孔……
在他的面前,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还不如射击场上移动的靶子……
瞬间飞溅的鲜艳中,雷莫看到了从保罗手里夺回亚达密斯的希望!
这样的力量就是自己所需要的!
他似乎是中国人,叫朔夜,族里的人发音不准就只叫他夜。他仿佛对这个世界异常陌生(他的来历自己总查不到),刚进亚达密斯家时,他对身边的一切都流露着惊讶……
夜遵循了诺言,教他武术,每天都扭断保罗派来的杀手的脖子。
而自己也遵循了诺言,教他意大利语,在他突破语言障碍后,给他机会与条件培植他自己的势力。
夜是个怪物,这一点雷莫丝毫不怀疑。有一次他和夜飞去德国,在过机场安检时,机场人员说夜身上携带大量危险冷兵器。当时,他真的很好奇。夜除了缠在右臂的那柄奇妙的兵器外,从不带任何……
可当夜的X光片出来时,不光是自己吓了一跳!所有在场的人员都吓掉了下巴!他体内有30根形状如蜈蚣的钢钉!这些钢钉有一些都没在他的内脏上!
夜挑挑眉,夺过惊吓过度的安检人员手的X光片饶有兴趣的研究一番,作出一个结论,“真清楚。”他说这是一个无赖留给他的纪念品,除了疼几下,影响他的功夫外没有什么大用处(?)
他成天带着这30根钢钉就已经强成这样,要是他没有了……
这个认知让雷莫有些兴奋,比夜教会他“疾速移动”(轻功)心情还要兴奋!他联系了最出色的外科权威,准备了手术……
虽然手术进行得有些不顺利(再高剂量的麻醉药,他依然能保持清醒!),但还是成功取掉了那30根钢钉!
手术后的第二天,夜睁开了眼睛……
诡异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如暴风席卷!当雷莫赶到医院,夜站在破破烂烂的病房里,仿佛是试验,他徒手拍了一下钢经混凝土的墙……
不是像过去那样出现一个洞,这回是整堵墙碎了!
——你藏私!
他可不信这是超能力!
——小鬼,学这种内功可能会送命。
——你不是还活着吗?
夜笑着摸他的头……
这个动作只有去世的父亲会做……
——你们这里杀人是很麻烦的,尤其是杀很多人。
——杀人?
夜告诉自己,练他的这种功夫时必须浸泡在人血中(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有血就行了吗?
——小鬼,你不会想去坐牢吧。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当他定购好一大堆医用血浆,问夜下一步怎么做时,夜笑着摇头。
——我忘了,你们这儿,的确有钱什么都买得到。

第七章

“雷莫。”威严有力的声音。
雷莫转过身,对身后的位独眼老人报以微笑,“贝纳多,好久不见。”
全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失明的右眼上罩着一个黑眼罩,岁月铭刻出的皱纹为他的脸更添了一份威严,拄着一支狮头拐杖的右手上戴着一只皮质的黑手套。
贝纳多亚达密斯——在四大家中,除去西班牙78岁的辛茜雅夫人和英国80岁的查尔斯子爵外,就只属亚达密斯家66岁的贝纳多资历最长。这位意大利“教父”几乎从不参与四大家的决议,但他依然能以长老的身份掌控局势的发展。他虽然不是亚达密斯族长,但他的威严已经凌驾于族长之上,每任亚达密斯族长都对他十分尊敬。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继任了族长。”身为长者的贝纳多的微笑总让人有一种面对猛狮的感觉,唯一的左眼中射出的目光仿佛是赞赏却又锋利如刃,“我很高兴,你超越了法兰。”
雷莫谦逊一笑,“继任式没有邀请您,我非常抱歉。”对于家族纷争,贝纳多一项处以观望态度:他一手培植出的保罗杀了上任族长法兰亚达密斯,并追杀正统继承人雷莫亚达密斯。这些贝纳多都知道,可他不置一词。哪怕是后来,保罗和他的一干追随者在族长继任式上被射成蜂窝,贝纳多也没多说什么,仿佛亚达密斯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不介意。”贝纳多的口吻中有更多的深意,雷莫明白他在表示不会和自己追究保罗的事。
“能得到您的支持是我的荣幸。”贝纳多是一只狮子,一只年老的雄狮。在他眼中:什么是非?什么传统?什么血统?他唯一认可的就是力量!
一阵喧哗伴随着人的尖叫和马的嘶鸣,打断了贝纳多与雷莫……
亚达密斯马场
“套住它!别让它跑了!啊——”
雄健的马蹄踏碎了人的肋骨!一匹未经驯服的安大路西亚黑烈马狂怒的喷着气!高举的前蹄不羁地踹动着,危险而雄浑的力量让几位驯马师不敢靠得太近!
贝纳多拄着狮头杖和雷莫来到马场,唯一的左眼欣赏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黑骏马,光亮的黑鬃不断地跃动着仿佛是燃烧一团着的黑色的火焰。
“如果我年轻20岁的话一定能驯服它。”
啪嚓!又一位试图套住它的驯马师被它踢了出去!刺耳的骨骼断裂声让雷莫露出兴奋的表情,“我试试。”
“噢?”含笑的左眼看着雷莫以一种奇特而优美的动作“飞”上马背。
亚达密斯14岁的少年族长亲自驯烈马,这引来了亚达密斯家其他族人的观望:暴烈的安大路西亚黑烈马像一头被激怒狮子!嘶鸣!跃动!踢打!高抬马蹄近乎直立!马背上的少年滴着兴奋的汗水,矫健的身手让他稳稳地呆在烈马上!
贝纳多独眼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亚达密斯族人:这些人的眼中有信服,有不甘,有愤恨,有幸灾乐祸……
不过,他们的目光中有共同的东西就是畏惧!年仅14的少年能让这群人露出畏惧?看保罗的下场就知道为什么了。
贝纳多刻板的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对马场中的少年叫到,“如果你驯服它,我就把属于保罗的给你。
这一句,让雷莫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保罗亚达密斯生前的权位仅次与亚达密斯族长,而他所握的权利更是掌控着半个意大利!雷莫虽然杀了保罗,但保罗毕竟是这位意大利老“教父”一手培植的。顾及之下,保罗的一切至今仍原封未动。贝纳多的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宣布雷莫为自己认可的继承人。
雷莫的心情犹如他身下的烈马兴奋而激动!无论黑烈马如何跃动!他都握紧马鬃!
渐渐的……
马喷着气……
平静了下来……
可还没等雷莫露出胜利的目光,它愤然一击撅腿!把不设防的雷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在众人的惊呼中,眼看就要甩断脖子的雷莫一手拍地而起!凌空转身!轻俊落地!
“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低沉的声音让雷莫微震。
眼前一闪,一道人影矫健地跃上马背上……
乌黑的长发与黑色的马鬃在阳光下一起闪耀!野兽般的金色眸子流转着!苍劲的右手单手握住烈马的颈子!一声痛苦的嘶鸣,马儿停止了跃动,疲累的喷着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雷莫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得不服:“忘形乃习武者大忌”这是夜教他的第一课。
“刚下飞机。”跃下马背的动作流畅而优雅,束成一束的顺滑长发纹丝未乱,比起雷莫稍带喘息的声音,他的声音轻松得让人无法想象。
“孩子,你叫什么?”贝纳多欣赏的目光让众人嫉妒。
金色的眼睛转向握着狮头杖的独眼老人,“朔夜。”
“根据我刚才的承诺,从现在起保罗的一切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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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五月的微风融和着晴朗的阳光与柔润的花香,店里古雅的藤桌上都放着一只玻璃花尊,花尊中每天都换不同的花:星期一是石楠,星期二是郁金香,星期三是风信子,星期四是菖蒲,星期五是百合,星期六是蔷薇,星期天是小苍兰,而到下星期又是不同的花。
清幽安宁的店堂里两三个客人在此酌饮小憩,淡淡的花香,舒缓的茶香,刚出炉点心的香味……
门上木风铃悦耳的响起,正在柜台后的开放厨房里裱奶油的美丽女店主抬头微笑,“欢迎光临,唐妮?”
叼着烟进店的唐妮环视了一下安静的店堂,“小猫两三只。”旁若无人的吐着烟圈,引来仅有的几位客人反感的目光,“这么冷清啊。”向身后几位搬运工打响指,示意他们把堆在店外的箱子搬进来。
放下裱花袋,听雪走到门口帮忙清点着店里越堆越高的箱子,也顺便掐灭唐妮嘴里的烟,“这回怎么这么早。”唐妮常乘来英国分公司视察的机会给自己带一些中国菜的材料,有时也会稍些别的东西给自己。不过往年,唐妮要到六月初才来英国。
打发了搬运工,唐妮找了个靠近开放厨房的桌子坐下,“助理给我电话说是英国这边出了点问题,所以就提前来了。”拿起叉子开始吃东西(知道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听雪为她准备的是玫瑰花茶,与味道清爽绵软的戚风蛋糕)
“都是一群没用的小崽子,亏我花那么多钱雇他们,到头来还是要老娘亲自出马。”尽管粗口发牢骚,可身上仍散发着一个女强人的干练:唐妮——中国蜜雪儿集团的创始者,白手起家的神话。
“怎么了?”唐妮停下了叉子。
“没什么。”听雪收回视线,继续用彩色的水果装饰裱好奶油的蛋糕胚,“你还是一个人么?”唐妮今年已经42岁了,可还是“一个人”。
“你不也一样。”
“我?怎么会一样,我有星儿和小荇。”
描绘得非常职业化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我可没兴趣养小白脸。”
把喉咙深处的那口叹息咽下,听雪淡淡一笑,“你觉得高兴就好。”每个人都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怎么不见那两个小鬼?”唐妮轻晃玻璃杯中淡金色的玫瑰花茶,几片玫瑰花瓣轻柔漂浮着。
“查尔斯叔叔带他们去动物园了。”
“你怎么不去?”
摆好最后一颗草莓,听雪转动蛋糕轮盘,“我不喜欢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欣赏一下色彩丰富诱人的水果蛋糕。
正笑着,唐妮突然眉头一蹙,右手开始揉脖子……
“怎么了?”
“下飞机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了我一下。”唐妮不舒服地扭了扭肩膀,“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有点疼。”
“撞哪了,我看看。”听雪擦了擦手,从柜台后出来,查看她的脖子:没有淤痕,也没有刮擦的痕迹。嗯?后颈的皮肤上有两个对称微小的红点?
轻轻点按,“这儿疼吗?”虽然没有肿块,但这痕迹像是被什么虫子咬到的,“唐妮?”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唐妮握住她的手。
松开她的手,唐妮转转脖子,“没事,现在不疼了。”
“小心点好,找个医生看一下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也许是太了解唐妮从不注意健康的工作狂个性。
又开始习惯性的摸烟,“最近忙得很,等过一段时间再……”听雪的眼神让她投降,她把烟盒放回手袋,“好吧,好吧,我保证,我会去看医生的。”
了解她言出必行的个性,听雪放下了心,眸光放到了门口的那堆大大小小的箱子上,“这回你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你慢慢看不就知道了。”唐妮瞄了瞄表,叉起最后一块戚风蛋糕放进嘴里,“我得走了,过几天我会再过来。”出门的时候点了支烟,拍了拍箱子堆,“大老远带来不容易,记得物尽其用。”又在索要利息,上回做的中点有大半进了她的肚子(打包的还没算在内)。
送她出店门,对上车还喷云吐雾的女人叮嘱着,“早点戒烟,记得看医生。”车绝尘而去时,听雪注意到唐妮在车里翻了个白眼,随即掐灭了烟……
阳光亲吻肌肤的感觉让听雪在店门口多呆了一会儿……
从外表上,唐妮现在更像自己的长辈,可她内心还是当年那个只听她的话的倔强女孩。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可本质的东西并不会变……
店外的老街道没什么人,只是盛满了安静柔和的阳光……
迎着对阳光舒展肢体……
闭上眼睛轻旋一个小圈……
对空无一人的巷子行一个收舞礼……
听雪睁开眼睛,看着安静的街道,再看看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身上是一套非常不合身的土黄色针织衫配蕾丝边围裙(穿这样跳舞能看吗?)
店里的客人催结帐了,听雪忙应着回店……
一个身影从街口的雕像后走了出来……
年龄掩盖不住曾经的冷艳与高贵……
带着白丝手套的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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