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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缓慢而严肃的问道:“你什麽意思?”
瑟维斯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甚至有夸大之处。他就像拿了一手烂牌的赌家,庄家已经毫不留情的加注,为了不输个精光,只得硬著头皮跟注,还要作出一付云淡风清的轻松表情。
听完瑟维斯的叙述之後,希尔沈默了许久,当他一再催促时,才慢吞吞的道:“你希望我做什麽?”
“我要知道灵魂机制造的过程,取回白桥的记忆。”
希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在你眼里,他是以前的那个人,还是白桥?”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瑟维斯愣了下,皱起了眉头:“你什麽意思?”
“即使你找回他的记忆,让白桥恢复了又能怎麽样?”希尔的问题尖锐而毫不留情,“你怎麽能保证他的身体还存在?就算存在,你又怎麽把白桥重新引回那具身体去?你不会指望瓦伦丁集团帮你吧?别天真了。”
“至少我努力过了。”瑟维斯没有发怒,他早料到希尔不会这麽容易出手,希尔对他的怨恨不比对瓦伦丁集团的少,“而你却什麽也没做,哦,不对,你做了,你杀掉了你自己,以报大仇。”
“别对我用激将法!”
“我就用了,怎麽样吧?”瑟维斯的心情这段时间也不怎麽好,当时更不可能对希尔有什麽好口气,“你准备怎麽办?和我拼命吗?”
通讯器那头是更长久的沈默,如同宇宙一般,永远没有尽头的深渊。
“我可以帮你。”希尔的语气变得平和了,就像前面的争吵不存在般,“一旦白桥恢复了,我要他。”
“你要他是什麽意思?”
“我要他属於我,和我走。”
“你要白桥?”
“不,我要他。”
这个“他”指向何人不言而喻,瑟维斯冷笑著道:“你当他是什麽?一个礼物?”
“你从来没有把他当人,你如果有一点把他当人的心,就不会那样对他。”希尔话里满是嘲讽,“我当然把他视作人,我可没有和异种族谈恋爱的想法。只不过,由於我特殊血统的疯狂,我无法忍受他不属於我,再由於我人类血统的无耻,我并不介意他是以什麽形式属於我的。”
忽略掉希尔语气中的疯狂,瑟维斯认为这是一个可靠的夥伴,同时也是个需要严加看管的夥伴。
“成交。”
再一次,瑟维斯许下了承诺,这是个危险的交易,而他不得不这样做。在这毫无希望的黑夜里,他需要一点温暖,支撑他走到能够翻盘的那一刻。
希尔,就是个微小的希望。
结束的通讯後,瑟维斯看向默默走在他身後一步之遥的白桥: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反应。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肯定会痛诉他胡乱许下的承诺,不计代价的做法,并且执拗地要求他取消这个交易。而白桥,只是沈默著。
突然的,就像是什麽东西降临了般,瑟维斯跨过了一步的距离,亲吻上白桥的唇。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嘴唇毫无回应,只是冷淡的闭合著,即没有紧紧抿起,也没有张开,仿佛被吻的是别人般。
瑟维斯没有施展那些接吻技巧,他可以用一个吻令前副官神魂颠倒,但是对白桥,这些毫无作用。
他收回了吻,埋头大步往前走去。
作家的话:
以後会加更个短篇,主要是讲芮然和司立的故事,独立於《滚远了》之外,完整的短篇,不会入V,只在周六、日加更。
☆、(10)第四章 你不是你(4)
瑟维斯的四处活动非常不顺利,作为新晋的速食英雄,他结识了不少人,就算不是权贵,也可以从众多小道消息中得出一二,但是,这远远不够,“灵魂机是瓦伦丁集团的重中之中,最好不要试图在这方面探听什麽”,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希尔在上次谈话後就再无声息,似乎消失了般。好不容易联络上後,瑟维斯却迎来了一通奚落。希尔拥有非人类血统,理论上来说比瑟维斯拥有更多的人脉,也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实际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只能按捺下愤怒,静静等待。
白桥对这一切冷眼旁观,最近一段时间瑟维斯不再到处带著他,他有大把时间进行孤独的思考。思考这种事对他来说很有意思,不仅是思考的事,还有思考本身。
不过,这一次,他所思考的事还是挺有趣的:那个吻。
瑟维斯的吻结束後,白桥当时并没有做出什麽反应,就好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般,但是,他的核心智能中产生了激烈的变化。仅仅是皮肤接触,就有著如此魅力,如同强烈的化学反应般,真是令人惊讶。
白桥存储著人类大部分文学作品,他在这些文字中左挑右捡,似乎找出一些,又似乎没有,无论哪一段文字,都无法贴切的形容他的感受。
瑟维斯对我的感觉是爱吗?
白桥不这样想。
瑟维斯那绝对不是爱,但是,那其中又包含著爱,一种奇怪的情绪。那份感情不属於他,可是,他又未必不是那个人。
那麽,瑟维斯的爱应该属於他吗?
白桥发觉他把自个儿绕晕了,考虑了片刻,他决定放弃去搞明白这是怎麽回事。反正这一切对他没有影响,就算瑟维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对他来说又有什麽要紧的?
所以,当瑟维斯带著奇怪的表情出现在他面前时,白桥只是冷淡的问道:“您有什麽吩咐吗,长官?”
“没有。”
瑟维斯这会儿十分心虚,因为他这段时间不仅没有尽力去查找起因,反而因为事情久久得不到突破而放弃了。他开始寻欢作乐,四处结交朋友,过著日夜颠倒的颓废生活。
这是机甲师的常态,他们的生活永远如此,杀戮之後是狂欢,之後再是杀戮,循环交替。很少有机甲师有勇气清醒地面对一切,毕竟,生活太过残酷而且看不到希望,总要放松一下。
“你这段时间好吗?”
瑟维斯给白桥下的命令是保护自己,在前线基地中自由行动,并且尽量不引人注意。这个命令很宽泛,同时,他也一直和白桥保持著联络,虽然只是几个字的交谈。实际上,在这个命令的背後,他居然期望著瓦伦丁会有所行动,引起一些突破,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白桥安安全全的,什麽事都不要发生。
一周後,瑟维斯再见到了白桥。他头重脚轻,仅仅一周的纵欲生活就令他脸色苍白,四肢无力。
“有什麽事发生吗?”
“没有。”
瑟维斯有些不敢直视白桥一如往常的目光,总觉得那双蓝色眼睛中包含著某种谴责的意味──等一下,蓝眼睛?
“你的眼睛怎麽是蓝的?你原本的眼睛是黑色的。”
“思维侦测需要,材料本体是蓝色的。”
白桥的答案令瑟维斯惊讶万分,他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以侦察人类的思维?这个技术不是说还在研究中吗?”
“目前只是初步在军队中列装。”白桥答道,“我无法侦测出具体思维,只能感受到情绪,范围在十公里内,主要用来侦测有机生命体的存在。”
瑟维斯立刻大松了口气,他绝对不想把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部暴露给白桥。
此时,他在前线据点分配的住宅里,这是他成为“战斗英雄”後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周来,他都住在不同男人女人的家中。他坐在沙发上,瞄了眼站得笔直的机甲,问道:“坐下来谈谈?”
白桥顺从地坐了下来,直视著瑟维斯,这令他非常不习惯:“别这样看著我。”
看著白桥立刻低下了头,瑟维斯又觉得这样不好,犹豫了下,道:“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吧,不用听我的命令。”
从瑟维斯的角度,他看见白桥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之後,白桥抬起头,直视著他。
瑟维斯不自然地咳了声,道:“你这段时间过的怎麽样?”
“很不错。”
瑟维斯有些意外,挑起了眉毛:“很不错?看来你做了不少事?”
“嗯。”白桥的表情露出一丝兴奋,像是从未出过家门的孩子般,“我去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人。”
真是够简洁的描述。
瑟维斯腹诽了一句,干巴巴的道:“不错啊,都见了谁?”
白桥开始快速地报名字,瑟维斯听得头晕眼花,随机挑了一个名字问:“这是谁?”
“拉拉法斯星……”
“等一下,拉拉法斯星是哪?”
“离此处据点七十光年的一个农业基地。”
“你去那里做什麽?”
“有一种当地特产作物,酿酒很棒。”
瑟维斯眼角抽了抽,道:“你要喝酒?”
“你不是喜欢酒吗?”白桥露出一丝疑惑,“根据我的资料显示,你很喜欢尝试各种新作物酒。”
这话令瑟维斯一时间呆住了,接著,一阵狂喜充斥於他的心中,他仔细凝视著白桥的面容,试图找出一丝那个人的痕迹。然而,一如以前,他又一次失望了,白桥仍然面无表情的,像是一桩完美的塑像。
失望之後,就是无尽的痛苦。
瑟维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尽可以拼命向白桥哭诉、撒娇,要求白桥做出各种补偿,白桥也肯定会完成他所希望的一切。可是,这恰恰是他所不需要的。
白桥的顺从对他来说是迷幻剂,他必须一边抵御痛苦一边抗拒迷幻剂带来的快乐。
“这都是你的错。”他喃喃自语道,随即又提高了声音,“为什麽你不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沈默不语的白桥突然说道:“我在A区。”
☆、(10)第四章 你不是你(5)
白桥这句令瑟维斯一怔,他有些没理解,随口应了句:“在什麽A区?”
“塞尔。”白桥迸出了这个字,之後,无论瑟维斯再怎麽问,他却紧紧闭著嘴,一语不发。
塞尔,英语中细胞之意,也是瓦伦丁集团总部所在行星的名称。谁也不知道瓦伦丁集团的创始人买下这个无名行星时为什麽要用这个名字,无论如何,这个名字现在已经震惊了整个宇宙。无数的科技结晶和战争兵器诞生於这个星球,敌人曾经宣称,只要炸掉塞尔,联邦就会不战而降。
一个商业集团掌握一个国家的命运,这令联邦也深为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局面僵持之中时,塞尔突然受到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传言联邦在这里面推波助澜──仅只是传言。在这之後,瓦伦丁不得不让大批联邦军队进驻塞尔,联邦算是小胜一局。
白桥讲出的这个名字令瑟维斯心惊肉跳又充满希望:难道说,那个人在塞尔行星上?
“你在那里是不是?你在塞尔?”瑟维斯急迫的问。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长官。”白桥眨了眨眼睛,满脸的莫名其妙,“我说了什麽?”
“你说你在塞尔。”
“我没有,长官。”白桥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我在说酒的事。”
瑟维斯很是惊讶,第一反应是白桥在说谎。在有了几次相似经历後,他再也不敢完全相信白桥说的话。白桥也会撒谎,也有可能被瓦伦丁控制,被别人控制,白桥是机器,不是人,不是那个他可以全身心相信的人。
他仔细观察著白桥的表情──和以前一样,毫无分别,或者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像是死物般。他有些疑惑,沈吟了片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你刚才说酒时,称呼的是你不是您。”
白桥微微张开嘴唇,一付不明白的样子,皱起眉头道:“对不起,长官。”
“不,我没有怪你。”瑟维斯凑近过去,把白桥的双手握在手心,道,“你为什麽改了称呼?”
白桥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瑟维斯没有再追问了,白桥是机器,对一付机器哀求是没有意义的。他需要的是赶紧找回那个人,这样,白桥才能够变成他一直追寻的人。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麽我要追寻那个人?那个人很重要,给了他许多帮助,可是,为什麽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