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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神祭司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吗?当然不是。自两年前那回神祭司出外游历之后,至今帝国都没能再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完全不似之前游历时那样还会经常送来传信鸟的情况。不过要是真想找神祭司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比艾伦斯更容易被找到!
嘲风等得起那么久吗?就算嘲风来历特殊,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他能等,艾伦斯也能等吗?
所以安格斯其实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不过这一点是不可能让安格斯知晓的。
听了希文这话,始终对答如流从容不迫的安格斯居然破天荒地沉默了。身后站着的一个精灵实在气不过,刚想开口,就见安格斯似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对他轻轻摆手,那精灵只得不甘不愿地住了口。
见此情景,艾伦斯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胜,简直快要撑破他的胸膛了。
安格斯突然站了起来。
之前与他商讨争执的人基本一直都是希文,还有维特偶尔补充一两句,艾伦斯因为心焦气躁,就只是在一旁听着,然而此时安格斯却转向了艾伦斯。
自见面之后他第一次低头,敛去了一身高傲,轻轻说道:“可能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治不好他……对不起。”说完他匆匆告辞,就要转身离去。几个精灵虽面色不善,却也是不甘不愿地紧随其后。
“安格斯!”艾伦斯想要叫住他,没想到对方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艾伦斯不再迟疑,起身快步追了上去,他身后的莫亚也想跟着,却被维特伸手拦下了,而嘲风自然是没有疑问的,艾伦斯在哪他就在哪。
安格斯的步子很快,艾伦斯追上来时两人已然来到了妈灵庙外。
一出门他们就被铺天盖地的绿色撞了满眼,正值一阵微风吹过,满枝的绿叶飒飒作响。灵之间里果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无论到哪里都只能看到那棵俨然成林的独木,妈灵树。可明明是既不热也不冷的适宜温度,在这样的夜里,却平白地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停住脚步后,艾伦斯挥挥手示意其他精灵先行离开,率先张口道:“艾伦斯,这次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无法唤醒他。”
“怎么会,你是精灵皇啊……”艾伦斯愣愣地反问。
“倘若我能救醒他的话,哪怕豁出我的命我都会去做!救了他就能换来西西谷,就能救活我成千上万族人的命!呵呵,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唤醒他……”安格斯说着,故意扭过头去不看艾伦斯,嘲风知道,他是怕艾伦斯见到他眼角的光。
“安格斯,你又在骗我了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艾伦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呵。”安格斯苦笑一声,“其实我本来真的是想骗你的,但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第二次做到了。”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终于确定了安格斯说的是真话,艾伦斯后退一步,慌忙扶住了身旁的大树,嘴里一遍遍地喃喃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见到这样的艾伦斯,嘲风突然觉得,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和艾伦斯那样的相处模式或许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两个人都不会心痛,或者再干脆一点,就跟他们梦里那样,自始至终,谁也不认识谁,也挺好……
“我也希望不是这样的啊,好不容易盼来了让族人活下去的机会,结果就因为我的无能,只能白白地错过……哈哈,我是精灵皇啊……”安格斯说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艾伦斯,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背脊却是一直挺着,不肯泄露丝毫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族人会活不下去?”虽然精灵皇提了好多次他的族人,但一心只在嘲风身上的艾伦斯一直都没有在意,此时才从安格斯的语气中惊觉不对。
安格斯没有立即回答,他一伸手就从头顶上摘下了一片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叶子,放在鼻间深深嗅着那独属于绿叶的清香,似乎就连声音都跟着一起飘到了远方,“不久前你来过灵之间,我感觉到了,可是你只在外面的草原上停了停,并没有进来,我知道,你还是在恨我。”
说着,安格斯终于回头,脸上依然是那宛若面具般高贵优雅的笑容,“可我不后悔……艾伦斯,你知道吗,妈灵树就要死了。”
“妈灵树要死了?!这、这就是你一定想要得到西西谷的目的?”艾伦斯满脸的不敢置信。
闻言,安格斯自嘲地一笑,“不然呢,你以为我只是贪图那片所谓的天赐福地吗?”
“……可是,妈灵树为什么会死?”
“她已经活了千万年,够久的了,或许是寿数尽了,当然也可能是真神一时兴起,想要将赐予我们精灵族的东西收回去了……呵,谁知道呢?”
“那你们……”
“算了艾伦斯,算了……你救不了我们,我也救不了他。收拾收拾就带着你的爱人离开吧。要是你们喜欢这里,那就再多住几天,最后看看我们千万年来的母亲……”安格斯的声音似乎也是穿越了那千万年的时光才传到耳里,饱含着说不尽的沧桑。
艾伦斯虽然很恨眼前这个人,但看到他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只好讷讷地转移话题道:“你,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我的爱人……”
“难道不是吗?”安格斯笑笑反问。
艾伦斯不说话了,反倒是做了“透明人”都不消停的嘲风得瑟地甩起自己的大尾巴来。
“嘲风他迟迟不醒的原因在于他中了幻术,幻术的名字叫做‘爱人的呼吸’。”想了想,安格斯还是决定告诉他缘由。
“爱人的呼吸?”艾伦斯惊讶地重复道。
“对,这种幻术很是古怪,传说是千年前那一代的神祭司,因求爱不得,最后郁郁而终,临别之际,他用自己全身的血液画下了一个诅咒法阵。这法阵会下在第一个遇到它的人身上,但不会立即生效,而是会在中此术者与爱人互通心意之时触发幻术。中术者宛若被夺走了呼吸,似是死人一般,精神体却会不断飘忽往返于现实和他自身最害怕的梦境之中。要想救他,除非他的爱人将自己的呼吸给他。”
爱人的呼吸?与自身情况一模一样的描述让嘲风不由得愣住了,难道凤说的就是这个幻术?而且……与爱人互通心意之时触发幻术……虽然早就知道,虽然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事,但嘲风听了这话愣是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那,该怎么把自己的呼吸给他?”艾伦斯急忙问道,他最关心的是如何能让嘲风醒过来。
不要,以命换命什么的,一听就不是好事!嘲风也急了,想拦着他不让他继续问下去,可惜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愈发痛恨起自己什么也做不成的情况来。
所幸,安格斯所给的答案令他很是满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没人知道,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
嘲风咧开嘴笑了。他不是不想活,不是不想重新拥抱艾伦斯,但这决不可以建立在艾伦斯牺牲自己的前提下。他是神,无所不能的神,他相信总能找到办法的。
“……嘲风到底为什么会中幻术,还是这么霸道的幻术?”艾伦斯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九月九日,我们一起来赏菊吧~
【放心,嘲风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小祈不骗你们( ̄^ ̄)ゞ
第46章 半面镜子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据精灵族的古老典籍记载,这种幻术是被下在镜子里的,第一个将身影印在上面的人就会身中幻术。”
“镜子?”艾伦斯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一边在脑海里搜寻起嘲风用过的镜子。
“对,就是镜子,还是半个镜子,背后印着一朵花。”
“半面镜子,半面镜子……”艾伦斯眉头紧皱,本就不甚清楚的脑子想得更加痛了,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奇怪的镜子。
嘲风朦胧中好像对半面镜子有些印象,不过一时也没能想起来。
“算了艾伦斯,不要再想了,就算你想起来又能有什么用呢,嘲风他可能……”安格斯欲言又止。
“不,不会的,嘲风,嘲风……”艾伦斯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念着念着就哭了。
这还是嘲风第一次看到他哭。
这个坚强的,不管遭遇了什么都不曾哭泣的男人,现在在哭。
安格斯想安慰他,想拍拍他的背,手却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他怔愣半晌,轻轻叹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艾伦斯安静地哭着,嘲风就安静地抱着他,妈灵树的树叶在枝头和着哭声“沙沙”响着。一阵风起,好多仍是碧绿颜色的叶子飘飘落下。
许久之后,希文、维特和莫亚也出来了,一来就看见艾伦斯正直直地站在夜色中,背影被落叶和萧风渲染得有些寂寞。
对另两人示意了一下,希文抬步朝艾伦斯走去,维特对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莫亚离开了。
希文走过来的时候嘲风只是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完全不愿将更多心神花费在他的身上。
希文在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也不说话,就只是望着艾伦斯的背影。听到声音,艾伦斯并没有回头,却仿佛知道来人是谁一样,缓缓开口说道:“我以为你明白我的。”
“我不明白。”希文苦笑,“他真的就对你那么重要吗?你若是不想做王后,那我就退位带你离开,你想建功立业也罢,想游戏人生也罢,我都陪着你!这些话我不是早就对你承诺过了吗,可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
希文……嘲风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把脸埋进了艾伦斯的颈窝里,就像艾伦斯喜欢对他做的那样。
闻言,久未动过的艾伦斯突然仰头轻叹一声,“原因……我以为我离开的前一晚都已经对你说明了,你应该清楚的。”
“离开的前一晚?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而已……呵呵,我们认识十五年,真正在一起两年,中间曾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吵架拌嘴无数次,小的时候你因觉得父王只疼爱我而不关注你,不是也吵架赌气说过再也不要见我的话吗?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一次,就是真的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久前那个还威严得直叫人心生恐惧的年轻帝王,竟然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艾伦斯转过身来,面对着希文,一字字说道:“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艾伦斯……那晚你毫无预兆地就来跟我说,你不爱我了,然后就说你要走了!可为什么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却在我们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天下所有人的认可之后,你却说,你要走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值得而已。”艾伦斯摇头,“与所有的臣子闹僵,置帝国礼法于不顾,以至大陆各地暴=乱频起,所有的帝国子民都在背地里辱=骂他们的王上,甚至触怒了真神,天降异象……洪水,几百年不遇的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任何措施都无济于事,它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我的父亲当年就是死在洪水里的啊,你让我怎么忍心再看着他们……这些,都是代价。希文,你告诉我,建立在整个帝国的不幸之上的结合,会有好结果吗?”
“我不在意,我只想要你……”
“可我在意。”艾伦斯淡淡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希文所有的幻想,“我只是觉得,我们与整个世界为敌才得到那所谓的结果,真的不值得。”
嘴唇不住地颤抖,许久之后希文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说的不爱我了,也是真的吗?”
艾伦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为什么?!”
“希文,你说,爱情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那为什么不爱就需要?”
是啊,为什么不爱就需要理由呢?嘲风也在想这个问题,就像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艾伦斯一样。
原来,他的爱人真的就是帝国的王后。原来,他的爱人之前还曾深深地爱过另外一个男人。
说对此没有任何感觉那是假的,所幸,艾伦斯现在只有自己了。
艾伦斯一直背对着希文,没有看到他走时的样子,但嘲风看到了,或许用“面如死灰”来形容都算是在挑好听的说。
这晚,艾伦斯睡下时就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嘲风想着反正这点时间也走不到哪儿去,便没有继续出去寻找凤,而是再一次躺到了艾伦斯身侧,手搭在他的腰上,准备一眼也不眨地看他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