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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他们经常在野外，所以下雨打雷天不能躲到树下的常识，常慧慧早就交待过他们了。
瓜瓜绝望地看着常慧慧，将她往外面推拒：“是我们触怒天神，慧慧酋长，你快走吧，天神要惩罚的是我们，你们不要受我们连累了。”
常慧慧愣神的功夫已经被她推了两步，然后才回过神来，握住瓜瓜的手说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把族人都叫到山洞里去，不要待在树底下，越是往树底下躲，越是危险。”
“阿飞，你快点把他们都叫到山洞里去。”她见瓜瓜只是哭求她离开，只好无奈地让阿飞来帮忙。
阿飞对十一部落的人大声喝道：“还不快进去山洞，天神专挑大树底下的人来劈”
慌了神智的人一听此话，也顾不上那些山洞是天神诅咒过的了，连滚带爬地跑进最近的山洞。
瓜瓜劝不动常慧慧，和几位族长跪在地上祈求天神的宽恕。
若不是十一部落才刚加入炎族，常慧慧打人的心思都有了：“阿飞，你们过来几个人把族长们拖到山洞里去。”
猎手们一点温柔也没有，完全是靠拽的，把族长们拖到了山洞。
常慧慧满身是水，那雨点大得惊人，打在人的脸上很疼，心里不由得就有了点火气，坐到一边去和猎手们一起烧火。四氏族拿走了所有的毛皮、陶罐、工具之类，还好他们不屑于带走柴火，而猎手们通常都是用陶罐带着火引的。
其实，她更气的是该死的天神之说，每每听到此话就像心里有猫爪子在挠一样，既无奈又痛恨，偏偏她还没办法改变。
瓜瓜见常慧慧的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因此不敢说话，只殷勤地添柴加火，还要注意外面的闪电别劈到山洞里来了。
外面每打一次雷扯一次闪电，洞内的众人就打个抖，生怕天神把他们收了去。
常慧慧看他们的可怜样子摇摇头，心想，跟他们生气有什么用，炎族刚过大河的时候也是如履薄冰，成日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现在不是也慢慢改过来了吗？
于是，她挪到担忧地看着阴霾的天空的瓜瓜身边，声音略微提高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在山洞里很安全，下雨天特别是打雷闪电的天气不能躲到树下去，雷电最喜欢劈树，知道了吗？”
瓜瓜呆呆地点个头，眼睛还是望着外面，过了几秒钟才发觉不对劲，因为这个声音太让她印象深刻了，转头一看竟然是常慧慧亲自过来跟她说话，慌乱地低声说：“对不起，我走神了。你能再重复一遍吗？”说着，头低了下来，微微不好意思。
其他人担忧的担忧，做饭的做饭，瓜瓜说的声音小，他们都没听到。
常慧慧一点没介意，害怕自己吓到瓜瓜，握着她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比刚才大，在寂静的空间里一字一字落在人们的耳朵里。
末了，说道：“这是我们打猎根据经验总结得来的。”
猎手们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习惯了常慧慧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说是天神告诉她的，他们也不会质疑。
十一部落族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过，他们对大自然有着根深蒂固的畏惧。
常慧慧本意只是给他们提个醒，下雨别往树下躲而已，战胜雷电大自然什么的，她根本没想过。
这场暴雨极其猛烈，下了足有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方完全放晴，瓜瓜小山处于凹地，山洞一周的小片森林里积了水，膝深，需趟水才能走出山洞进入森林。
对于那个光部落吃动物腐尸的传言，常慧慧相信了，当时连续春雨，淹死动物并非奇事。
出了山洞，瓜瓜和各族长一见白骨就不自在，尤其那白骨还泡在水里。
对于已经死了的人，常慧慧再大的怨气也消了，下令将十几具尸骸埋葬。十一部落族长们都夸她有胸襟——光部落对经常给他们兽肉的炎族不义在熊狼两氏族都传遍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常慧慧让阿飞带着一队人先回去，每人身上都背了干柴。
她自己带了十一个族长和另外二十族人去了五氏族对峙的森林。
丁接到猎手报告说看到常慧慧带了一队人来，其中还有瓜瓜，心下明了阿飞的事情办成了，脸上露出喜色来，亲自到驻地外热情地迎接瓜瓜等人。
“这几天打过战没有？”常慧慧问道。
丁脸色恭谨地回答：“这几天很安静，四氏族似乎要在这里常住下去了。”
这次暴雨下了个措手不及，狩猎队和五氏族全部淋成了落汤鸡，所有的食物和毛皮都打湿了，他们吃不上热食不说，而且晚上还没办法睡觉。不过，猎手虽有疲惫之色，却没有一个提出异议。
常慧慧皱着眉毛思索一会儿，还没想出办法，就发现丁警觉地看向她的后方，她转过身来，不一会儿，那身影近了才发现是十几个炎族人。
“你们慌慌张张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再仔细一看，有几个人竟然是山上的，不由得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下山来了？”心里焦急得不行，就算她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九斤儿着想，何况，她已经当炎族人都是她的家人了。
“是，是大河涨水了，河水将红米地全部淹死，不仅如此，河水已经涨到红米地外面来霍虚怕发生水灾，所以让我们来告诉你。”领头的年轻人气还没喘匀，着急地把来意说明。
常慧慧仔细看两眼，这个年轻人就是霍虚的弟弟，当初霍虚一族被驱逐出南陶时，就是这个少年敢于当着茶的面提醒姐姐霍虚，因此，她对他有些印象。
十一部落一听要发生水灾吓得面无人色，呆立不动，全体一致看向常慧慧。历史上大河没少泛滥，因此南岸诸族对大河很是忌惮。
常慧慧问河水到底泛滥到哪里了，少年却说不清楚。她叹口气，不过，以少年的描述应该还没到山下，而且离山下还远着。
她迅速在心里作一番计较，对丁说道：“你悄悄去跟修族长说，就说是我说的，下雨打雷住在树林里会遭雷劈，请他们去瓜瓜山洞里挤一挤。说的时候要委婉一点，不要惹怒了修族长，也不要让别人发现你跟修部落接触过。能做到吗？”
丁默默记下，点头应是。
看了眼天色，常慧慧又叮嘱道：“到时候你们住在周围的小山洞里就好，也不怕打雷下雨了。我的目的只是让你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不要插手他们的事。”瓜瓜小山部落自从染上瘟疫之后，周围小山包里的部落要么也染上瘟疫，要么搬到其他山上住去了。
丁连连应是，眼中隐有感动。
事情紧急，常慧慧不敢多做耽搁，留下了十个猎手帮忙之后，径直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大河边上。
直至第二日，他们才来到距离大河边不远的地方，红米地全部淹没，已经看不到红米苗。河岸比春汛的时候还要宽得多，而且因为没有固定的河岸线，河水还在向森林里蔓延，站在新的河边上就像站在湖边一样。水势一波一波拍打过来，慢慢浸没在土地里。
这样的景象换个时代换个心情，常慧慧没准还会发一番感慨，生出诗情画意的美感，但是现在，他们站在深草丛里，随时可能会踩进水坑，还有随时可能泛滥的大河，她的心里只有惊骇和不确定。
若大河真的泛滥成灾，难道他们要迁族，或者被困在大山上？
第119章 魑魅魍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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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魑魅魍魉（上）
看看大河的宽度和水线到大山的距离，只怕再来几次这样的暴雨，河水就会到达大山底下了。
常慧慧眉头紧锁，不知道南岸怎么样了，原本想着秋天枯水期可以过河，没想到今年竟然下了暴雨，拓宽了河面，河岸线急剧扩张，两岸联系更加不方便了。
十一部落的人又哭起来：“定是天神要惩罚我们。”
“大水淹不死我们的，我们先回去吧。”常慧慧淡淡说道，口气微微不耐烦，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后面哭泣的人追不追得上。十一部落绝对不敢投河，她恶意地想着。
路上，常慧慧问起霍虚的弟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再看一眼他脖子里的竹简——炎狼鲁鲁（噜噜？）。
鲁鲁见常慧慧面上没有多少担忧之色，脸色也放松了一点：“因为你之前留的竹简上说到光部落，霍虚让我去瓜瓜部落试着找找你们。没想到去了山下就被猎手们拦着问话，我就说了大河的事情，他们就让几个人带我们去瓜瓜部落，半路上看到阿飞队长，他叫了几个人把我们带过来。”
真是巧合，不过，炎族一路有记号，只凭他们自己找到五氏族所在的森林也不是难事。
“慧慧酋长，我们是要回部落吗？”鲁鲁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场瘟疫不知道还有没有残余，我们还是不回去为好，既然你来了，就不要回去了。部落里我会再安排人手的。”常慧慧勉强笑了一下。
回到大山脚下的山洞里，常慧慧立刻让阿鞭把丁换回来，她跟鲁鲁解释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行踪，以及收融十一部落的事，然后把十一部落染过瘟疫痊愈的人挑了五十多个。
第二日，丁回来后，常慧慧把人交给他：“你带这些人回部落去，把部落里的规矩跟他们仔细说清楚。除了这些，你给霍虚带个话，多多地采集食物，让族人们放心，我们就守在山下，让他们别担心。”
停了一会儿，见被挑的人茫然地欣喜，她叹息说道：“我不确定大河里的水是不是会涨到大山上，但是，我和狩猎队会尽全力保护我们的部落。”
众人的脸色一变，不过，他们没有议论，只是静静地看着常慧慧，因为她太镇定了。
其实，常慧慧的镇定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想到大河泛滥可能会逼得他们离开大山，心里就慌得不行，若是真离开大山，那他们在南岸诸族的眼中就等同于被天神抛弃的人，那么她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此时，瘟疫带给炎族十一个部落的欣喜被大河可能泛滥而淹没了。
五十多人刚上山，常慧慧猛然想起一件事来，顿时后悔得不行：“阿飞，你快去告诉四氏族的人，他们不能住在瓜瓜小山上的山洞里，那里地势低，若是再下一场雨，他们可就不能出来了。”
她气得跺脚，当时怎么就想到这个馊主意，如果因此与四氏族结仇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又问道：“那么，他们要住哪里呢？”
常慧慧沉思了一会儿，下定决心：“算了，我亲自去跟他们说，就住在我们大山这边吧。”
“他们……没有同意加入我们部落，怎么能住在我们这里？”阿飞面有忧色，万一四氏族对炎族不利，他们这些人可抵挡不住，何况山上还有孩子，还有许多炎族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我担心的是熊氏族不会放过他们，”常慧慧看一眼忙里忙外的十一部落，“而且，他们可能会与十一部落发生冲突……”这是她最担心的。
思来想去，现在还不是十一部落与四氏族见面的时候，两边人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仇恨之中。
“你去把山那边的山洞收拾一下，四氏族就住在那边好了。”常慧慧指了指山的西面略高一点位置。
她迅速作了人手安排，对十一部落只说是让这些人回到炎族驻地去，而留在十一部落这里的猎手人手就有些紧张了。
“你们先采集，过几天猎手们就会回来的。”常慧慧如是对十一部落解释和安排。
十一部落当然不会有怨言。
常慧慧亲自去了瓜瓜小山，那里的积水没有变浅，反而变深了，应该是别的地方的积水慢慢汇集到这里，也不知道原来这小山上的四个部落是怎么度过暴雨天气的。
她先去周围小山找到狩猎队，得知两方人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交流，自然也就没有冲突。熊氏族留下看守的人比之前少了一半，住在远处的森林里。
他们先确定熊氏族看守人员的位置，才冒险进入山洞。
四氏族犹如惊弓之鸟，狩猎队刚刚踏入积水洼，他们就发现了，纷纷拿起身边的武器。修看到是常慧慧，大叫一声：“别紧张，那是慧慧酋长，她是来拯救我们的。”
踩在水里的常慧慧一个趔趄差点坐进水里——修可真会给人代戴高帽子。
四氏族当初被驱赶到森林里时，多有收到炎族草药的，因此对炎族的到来十分欢迎。
几十个女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