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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醉心这一说?”雪凰不解,努力理解元昊的话,让自己的悟性得以提升,知识得以增长。这但愿长醉不愿醒一说,大概就正合了凡人酒仙,李白的心境,但是堂堂的均彦上神,哪里就也会有了报国无门,有志难酬的落寞了呢?
元昊仍旧看着青釉茶盏,清然对她说:“如果现在化蛇来偷袭,我们必然要吃大亏,还是先安顿一下,尽量隐去行踪不让化蛇找到,等他醒过来再说。”
雪凰点头,佩服地看着元昊,觉得自己师傅果然是心思缜密,思虑得当,让自己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因为贪图方便,元昊和雪凰就直接在聚胜楼开了个房间。把心醉得不省人事的均彦上神扶到了房间里,然后又以防万一在床边设了道结界守着他。
雪凰新鲜感十足地来来回回打量着这个凡间的房间,把里头的东西看了个遍。照明用的不是夜明珠而是蜡烛,梳妆用的镜子是用铜做的,虽模模糊糊,但也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韵,墙面上挂的是一副寒梅丹青,题的诗是宋代林和靖的咏梅绝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就着这幅可圈可点的丹青,只因为引用了这两句林和靖的诗,到也算附庸风雅,使得整个房间显得不算太俗,姑且没有太对不起雅间这两个字,也没白白辜负了土地给的三两银子香火钱。雪凰一看到那两句诗,就想到了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他在人世时不娶不仕,一生隐逸风雅。到了八十三岁寿终正寝葬于孤山。自己也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深深钦佩于他那种隐士风范,书香之韵。
第七卷(3)
第七卷(3)
这样守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下来,倒也平安无事的度过。
只是熬到酉时的时候,雪凰已经耐不住饥,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羞恼的捂着肚子,觉得自己是又在元昊面前丢了大脸了,这凡人也实在是麻烦,须臾片刻就饿了,叫自己平添了多少琐事。
元昊似乎在微微忍笑,嘴角弯着道:“我去帮你叫点东西来。”
“……谢谢师傅。”雪凰只能低头,说不出其他话来。
等到元昊走了有一段时间,雪凰坐立无聊,便慢慢走到了床边,想要去仔细看看那六界传颂的逍遥上神,均彦究竟是个什么引桃花的模样。她念了一道咒语,就破了元昊设的结界穿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唯恐吵到了他似的落地无声走过去。
雪凰站在床头缓缓弯下腰,几缕头发便垂了下来。她胡乱撩了一把头发,像个做坏事的孩子一样偷偷摸摸,又玩味十足地抿着嘴打量均彦。眉似剑,鼻似刻,唇若画,睫毛纤长,皮肤光净,有三四分像元昊,看来这天君一大家子,还真是统统都得了副好皮相。只是均彦比元昊更加洒脱,眉目里有着逍遥避世的风韵,而元昊不一样,他是神界的太子殿下,是下一任的天君,背负着的是天君乃至整个神界,整个六界的期许,虽然也是温雅的,但总还是有一点解不开的愁绪,为世事而悲,为六界而愁,没有心力去顾自己,永远做不到均彦那样真正的潇洒。
不过均彦略输于元昊的地方就在于,他是个性情中人,这一点不仅从他虽闭着但还是看得出来的桃花眼可以看出,再加上方才偷听到他与荀意的一番对话,雪凰很笃定他是个这样的人。元昊是大爱,均彦是小爱,相比之下,便倒是均彦注定要在情这个字上多受些坎坷。就如方才的那个瑶草精荀意,她和均彦上神就必定有着一段错综复杂的前尘往事,只是其中定横生了什么枝节,使得两人成了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关系。又是活脱脱一个情字害人害神又害妖的鲜明例子,雪凰禁不住摇头一阵唏嘘。
又是唏嘘又是感叹了一阵,也不见元昊回来,不知他是不是看着大厨做菜去了。雪凰等了长久也不见他回来,越等就越焦急,越等就越不安,却也只能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心里隐隐升起来了不好的感觉。
她走出结界又重新去了桌旁坐下,自斟了一杯冷茶,却是还没等到倒完,就被身后一道突兀的声音给吓得差点失手摔了茶壶连同茶盏。
那声音喊的是:“你是谁?”
她慌忙稳住茶壶茶盏,要是不小心摔了,可就得按原价赔了,土地给的香火钱交了房钱饭钱和均彦上神的酒钱后,早就已经为数不多了,真是一文钱难倒活神仙。等她放好了茶壶茶盏,舒了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是有客到了。雪凰这才开始紧张害怕起来,没了灵力的自己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要说是凶兽化蛇,就是哪个小妖想要来趁火打劫,可都是会被他手到擒来的。
不过,这道声音听着语气虽然不善,却是挺文雅纤弱的,而且听着倒还像有几分耳熟。
雪凰想了会儿想不出是谁,只好颤巍巍地回过了头去看。
身后站着的是个漂亮姑娘,穿着件青衣。青衣样式简单,可却由她穿出了一种别样的风韵,一头青丝长到腰下,把原本就小的一张脸映托得更加精致,姿态风流袅娜,好一个玉雕似的美人儿。如同清晨见到的那片山茶花,浸沐了一夜的雨水,花瓣叶片沾着水玉一样晶莹的水珠儿。在阳光里折射出一圈像星辰一样的光泽,在风中微微颤动,水珠儿打了一个转儿,就顺着花瓣或叶片滑下去了,原本被沾着的那一朵山茶花就会抖动一下,如同识礼数的姑娘仪态大方的点点头。接着还会似有若无的听到那滴雨水下落的声音,叮咚,像泉水,像银铃,干净地能让人忘记呼吸。
既联想到了花,雪凰再一联想,也就识出了这个青衣女子。不过就是换了一身女装,就白白费了自己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女扮男装的荀意嘛。
怪不得她方才说的是你是谁,雪凰终于明白了。本还觉得奇怪,如果是哪里一个觊觎她上神仙体的小妖,又怎么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再怎么也该说“可让我找到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让本大王尝尝上神的滋味”云云的话,怎么会说出那样一句如同见到自己很意外的话来。荀意她大概是回头觉得良心过不去,来看看被自己狠心抛弃的均彦上神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结果却意外碰见了自己,确切的说是意外碰见了自己和均彦上神在一起。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大约是生气愤怒的吧,就像自己不要的东西被别的人得到了,心里却突然反悔了的那种感觉。
果然,荀意眼里有两团火苗,微弱而不动声色地燃烧着。雪凰往后缩了一缩,看上去就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的样子。
荀意面无表情,将满是怒意的眸子瞥到了一边,像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然后侧了回来,果然,眼里已经没有愤怒了,有的只是一些疼痛和放弃。她冰冰地说:“你是哪里的小妖,居然敢趁机吃豆腐?”
吃豆腐三字,大大刺激了雪凰的神经,甚至甚于小妖二字的刺激,她立即傻着眼回想,自己究竟是何时做的哪般事,让荀意误以为自己吃了均彦上神的豆腐。从和元昊一起偷听想起,一直到元昊离开,她独自照看均彦,哪哪都没有觉得不妥,结果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原来,荀意是在方才自己好奇地凑近去看均彦上神的时候就在了,雪凰立刻变得更加惊慌。一个嫉怒交加的女人,难保会做出怎样冲动的事来,可怜自己现在是有理说不清,打又打不过,她只得又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一缩。这辈子都没这样窝囊过,又是被人说小妖,又被误以为吃上神豆腐,还被一个瑶草精威胁,可见实在是好奇心害死猫。
终究还是觉得这样一味躲闪只会让误会更加深,雪凰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开口将荀意的问题一一解释:“那个,我是丹穴山上的雪凰,刚才,是去看一下均彦上神睡得是否安稳。姑娘怕是误会了。”
“丹穴山雪凰?”荀意不相信地重复她的话,半晌后道,“你是凤凰一族?”
还好自己的知名度大,雪凰十分庆幸,开心的点头,凤凰啄米似的。
她以为解除了误会,就想着要去问问荀意,八卦她和均彦上神之间的故事了。可她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一个字来,就听得荀意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说:“好大胆的小妖,不仅企图对上神图谋不轨,还敢冒充凤凰一族,知不知道这是大不敬!看我不打得你魂飞湮灭,形神俱散!”
雪凰看着荀意眨巴了一下眼,像是不能理解她所说的。紧接着就看到荀意运了一掌散着青光的招式拍过来,她慌忙想去躲,可是凡人哪里逃得脱法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平日里能够随便抵挡的九流招式向自己招呼过来,心中无比憋屈愤恨。
这一掌下来,如果自己真是凡人,恐怕是要魂飞魄散的。但是,她毕竟不是,到了九泉之下,阎王也是不敢收的,到时让他们去叫爹娘来把自己领回去,横竖也不过是欠了冥界一次人情,再耗费了点时辰罢了。雪凰想开了,便也不甚大惧怕,仰了头应那一掌,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即便是死,也万万不可失了气节。
第七卷(4)
第七卷(4)
可荀意一掌在自己头顶停留了许久,却也不见她拍下来,雪凰甚至都替她着急。她看了看荀意的表情,发现面上有些不忍。对了,师傅曾说她是以瀛洲玉醴泉之水浇灌而生,又以仙道教化之,早已是个半仙,从未犯过杀戒,她现在,恐怕是下不去手的吧。也好,这样就省了自己许多麻烦事。雪凰此时便毫无畏意了,轻松地对她说:“可别为了我,枉费了你千年的辛苦修炼,荀意。”
荀意一听到雪凰这似笑非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便立即收了法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雪凰好玩似的一笑,似乎有意逗逗这瑶草精,还她刚刚吓自己的仇,“我还知道,你和均彦上神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你正是看他而来的,是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荀意压着声音问,唯恐她再说出自己的什么事来。
雪凰对她的了解也到这里就结束了,于是见好就收,又笑了笑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是丹穴山上的上神,凤凰之女雪凰。”
“你,真的是雪凰上神?”荀意如今也已不得不相信雪凰的身份,慢慢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坐到了桌旁的黄花梨木凳子上,一头过腰黑发便飘荡在凳后。
这样一来,雪凰就更加得以看清她的面貌。发如流泉,只在脑后松松垮垮用一条精致的绿色帛带束了一束发,再斜插了一朵琪花。琪花鲜嫩欲滴,衬得她的脸也如花儿一样明艳动人,清丽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终于是找回了身为上神的仪态,保持着淡淡柔和的微笑,想要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旁观者身份,向她讲一番情字害人的道理,劝劝她要么接受了均彦上神的恩宠,要么放手放得干脆。但还没等讲个开头,就又有一道突然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声音如同吒呼,雷鸣闪电一般,震得人心里发慌,耳中鸣响。当下她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能发出这般磬音的,必定就是均彦上神想要除去,师傅接了天帝命令,与自己前来一同对付的上古凶兽,蛇身鸟翼的化蛇。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化蛇也实在是很聪慧,知道要挑个均彦上神醉倒,元昊又不在的时机前来偷袭,不愧是只有灵性的凶兽。雪凰知道自己现在在它面前,就是个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弄死的蝼蚁,就是荀意,也接不下它的半招。于是慌慌忙忙想带荀意走入元昊设的结界里,企图让荀意唤醒元昊,或者期待元昊的姗姗来迟。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临危反应居然可以如此之快,迅速抓着荀意的手,拉着惊得有点失神的她跑到了结界前,然后就想念出那道元昊教她的咒语。可结果却发现,自己竟已经惊慌过度,把咒语给忘了。雪凰只能勉勉强强说出一句“揭谛揭谛波罗揭谛”,可是剩下两句是什么,她竟然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雪凰拼命回忆,焦头烂额了一阵,急得额头手心冒汗,还是没能想出后面的两句。但化蛇已经一个蛇行来到了她们的身后,直起半个身子,咝咝在她们脖子后面吐着信子,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雪凰僵硬地缓缓转过身,面色苍白地吞了口口水,看向那只有名的上古神兽化蛇。一回头,就差点碰到了它那条足有一尺长的血红分叉的信子,简直要恶心地把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化蛇只不过直起了身体的一小部分,其余大半部分都还蜷曲在地上,小山似的一推,豺纹诡异而恐怖。可即便就是这样,它也已经高了雪凰两三尺,扭着上半部分俯视她,眼睛铜铃一样又大又圆,正贪婪地流着粘糊糊的口水,背后一双鸟翼不时张合一下。
雪凰倒吸一口凉气,呼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