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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看了看连琼,提醒似的盯了她一眼,然后转回来浅笑着应允炎祺道:“说吧。”
炎?唇角上扬着说:“民间有乞巧节之晚女子对月穿针乞巧的习俗,不如我们宫里也学学民间,让在场所有的女眷也对月穿针,先完成的即为得巧者。但为了比赛的公平安静,还请各位女眷们先过桥去兰汀湖对岸,然后我们再在兰汀湖对岸观看。”
炎?淡淡地笑,语气里夹杂着些许薄凉意:“朕的人就不必了吧。”
炎?依旧无所顾忌地挑眉笑着:“皇兄,你未免也太过袒护了,让几位娘娘共同参加,这叫与民同乐。”
一旁的太后看了看堂下的炎祺,表意不明,忽极有重量地在小辈间开口道:“程王爷说得极是。”接着转向柳夭夭,淡到不可确认地对她一笑:“皇后,你怎么看?”
柳夭夭先是也用余光看了眼炎祺,发现了他正在看向连琼的目光,似乎明白到了什么,立即唇角一勾,悠然对炎?说道:“皇上,程王爷和太后说得在理,臣妾愿意参加乞巧,只是不知,其他几位妹妹是否也愿意?”
三妃九嫔立即柔和地笑着应声赞同,程王爷,太后娘娘,和皇后的邀请她们能不答应吗?深知自己地位比不上皇后,受宠比不上月贵妃,那么在这些逢场作戏的事上就必须附和得好。
柳夭夭满意地点了点头,发觉唯有连琼没有说话,于是对着她又问了一句:“月妃妹妹呢?”
连琼一场宴会参加得全程心不在焉,忽然听到柳夭夭在问自己,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想起了炎?之前嘱咐过她的话来,也察觉到了他投过来的意图阻止的目光,本是想要听从炎?的。可又转念一想,驳了程王爷、太后和皇后的意思毕竟不好,何况众人齐乐,不去就显得自己小气,恃宠而骄。再说那么多人一同玩乐,又是隔了个兰汀湖,又会出什么意外呢?本来就是炎?想太多了。于是便侧开炎?的目光,点了点被钗环压迫得又重又痛的头答应。
在场众人见皇后与月贵妃都答应要参加了,十分欢喜,立刻便要开始游戏。一时间众女眷们起座离开,色彩斑斓的各式华服在宫灯的烛光里更犹如云霞的光芒,环佩叮当,合奏成一曲无与伦比的管弦音乐。
第十六卷(2)
第十六卷(2)
宴会为了能够赏湖景月色,设在了兰汀湖畔,旁边的宫殿殿角上挂满宫灯,透过宫灯的各色绸绢透出来的烛光,映得湖水波光粼粼,和月亮的倒影争先比美,的确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幽雅静好景致。
各位娘娘王妃,金枝玉叶走过桥到了对岸,沾满了兰汀湖的另一畔,背靠假山,手倚雕栏,站于桥上,或坐在石上,立于树下,到处倒是锦衣华服的靓妆女子,将原本静谧地像笼了层雾的环境一下子变得生动艳丽,犹如九天仙女齐齐降临,各种各样的香气,颜色,笑声萦绕在四处,就连镜面一样平静的湖水也霎时被唤醒,无风而自动,泛起一层层涟漪,将里头盛着的月光烛影统统化作细碎的小星。
有十多名宫女捧着案几来到一位位女眷身边,将九孔银针与五色彩线分发完毕,然后再无声退下去。最后就只听得游戏的发起者程王爷炎祺,在湖对岸像是行军打仗前发号施令一般沉稳宏亮地一喊:“比赛开始!”
众女眷纷纷开始了手里头穿针引线的活计,华丽的广袖飞舞,纤纤擢素手灵巧地翻动,女子间的嬉笑声一时沉寂了下去,兰汀湖面重新凝成安好的镜面,星光凝回月亮与烛光,连同岸边七月盛开的木槿花一同,正好汇成镜花水月四个字,把此夜变得无比美丽梦幻。
连琼与柳夭夭身为除湖对岸的太后外,身份在女眷里最高的两位,自然站得的是最好的位置,兰汀湖上的白玉石桥,两人倚栏而站,正对着最亮的月光和最瞩目的目光。
连琼在家里时放任自由惯了,自生自灭得像个野孩子,哪里还会懂得穿什么针引什么线,每年的乞巧节虽然也会去到人家屋顶上看一看全城的女子热衷地做这项活计,可因隔得太远而从未看清过,如今要她自己拿起这又细又滑的针线来,实在是让她尴尬无措地很,针与线在手中握了又握,根本不知要如何是好,凭着运气偶尔穿进了一个孔,可之后的八个孔却像是统统隐匿了起来似的,怎么也找不到穿不进,等到她费尽千辛万苦又穿进了一个孔之后,柳夭夭已经将九孔针的九个孔用五色彩线尽数穿好,只差将作品举起来向众人示意她这个皇后是多么心灵手巧,贤惠聪颖,名实相副。
向来就不怎么有耐性的连琼终于打算要放弃,把手里的针线往水里一撩,解脱了似的地看着湖面上激起的一小片涟漪和星光,毫不在意地说了句:“不玩了。”
柳夭夭似是已经忘了要去宣告自己的成绩,反而和连琼说起了话来,她一脸意外地朝桥下一望,佯装惊讶道:“妹妹,好好的怎么就给扔了呀?”
连琼还记着柳夭夭曾经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只觉得她变起脸来可真是比天气还快,好笑而又不耐烦地对她说:“那东西太麻烦,我不玩了,还是姐姐比较在行。”
“这是哪里的话?”柳夭夭眼光一变,忽然把自己手里的九孔针递到了连琼的手里,幽幽笑着轻声说,“不如姐姐把这给了你吧,就当姐姐为之前对妹妹的态度抱歉了。”
连琼一愣,想这柳夭夭什么时候就待自己亲厚如此了,要是自己相信才是傻瓜,其中必定是有诈的,她送的东西可万万不能收。于是把九孔针推了回去,同样柔善地笑着说:“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当初也不过是姐姐应有的教导,妹妹怎敢有所不满?妹妹又还怎么敢夺了姐姐的风头,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妹妹客气什么,就拿着吧。”柳夭夭又把九孔针往前一推,像是连琼要不收下她就决不善罢甘休,如此一推一让数回,两人手里的九孔针就一不小心脱手落入了水里,尖端是一道反射着莹莹光泽的细线,尾部是一条五彩的线条,一刚一柔,一急一徐,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落进水里,漂浮在湖面上随风晃动,分外明显地截断了一束烛光,
柳夭夭立即惊呼了一声,在众人都围了过来以后,一脸极其不敢的表情指着连琼说:“月贵妃,本宫好不容易穿好的九孔针,你怎么可以把它给扔了?”
一下子围上来的众女眷们纷纷为皇后打抱不平,附和她的言论,也顾不上什么真真假假,又是安慰皇后又是责备月妃,有几个只敢小声抒发不满,也有几个敢于出头当面指责的,比如说炎?的皇姐,炎华长公主,她便仗着自己的身份毫不留情地责备起了连琼:“月妃,你未免也太过恃宠而骄了,皇上宠着你,你便可以将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了吗?你平时便是个不安分的,种种言行都让人不合心意,本公主也就不说你了,可如今居然敢如此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地欺负皇后了,可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教养?!皇上宠你,本公主眼里可容不下一点沙子!”
连琼被炎华长公主训得一时竟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楞楞地看着她愤怒的脸很久,终于,在站在她身后的柳夭夭委屈的表情里发觉出了意思一闪而过的得逞意味,顿时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一切,果然,柳夭夭的心思就是如此缜密奸猾,叫人防不胜防,可是,她又怎么能忍下这口平白无故受人误会的恶气呢?连琼狠了狠心,柳夭夭,自己虽不如你奸诈,可是你要是想害自己,她就算不顾自伤八百,也是要杀敌一千的。
连琼良久未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在听完了以长公主为首的人对自己的指责后,余光瞥了瞥湖对岸的人,似乎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什么,只有炎?与炎祺仿佛在往这边焦虑地看,于是在长公主训累了停下来歇一歇的空当里忽然说道:“既然是臣妾所犯错事,臣妾定然会设法补救的。”
就在所有人都转怒为惑时,连琼突然从白玉石桥上纵身一跃,在离湖面七尺多高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顿时,周围所有人都看得呆若木鸡,知道兰汀湖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扑通声,溅起的水花直击三尺,镜面一样的湖水碎成了白茫茫一片,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惊呼,开始慌张,就连原先训人训得正在兴头上,理直又气壮的炎华长公主也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连琼头也不回地跳下水,已经想好想要继续的话一时卡在了喉咙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表情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
这边一石惊起千层浪,兰汀湖的对岸也被渲染出了紧张沸腾的气氛,王爷和大臣们纷纷起座往纷闹的中心,白玉石桥上望去,只是人太多场面太乱,并看不出是什么事情,只知是有人落水了,但也不知道是谁,大家都担心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出了意外,关切焦虑地凑着看。福禄在炎?的命令下走到岸边找了一遍连琼的身影,却意外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月妃的人影,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立即奔回去紧张地向皇帝报告。炎?这才确认了心底的担忧惶恐,不得不相信那落入水里的人果然就是连琼。
第十六卷(3)
第十六卷(3)
桥上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传来,皆是大惊过后好不容易恍过神来的女子在混乱叫喊,虽杂乱但整合起来还是可以听得明白,大致喊的就是:“月妃娘娘落水了,快救救她啊!”
对岸焦躁地想知道落水的人究竟是谁的人们一听是月妃娘娘落了水,都面色大变,表情担忧得比自己老婆孩子落了水还严重。谁不知道皇帝最宠的就是月妃娘娘,月妃落水,无疑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自己能将月妃娘娘就上来,必定是头功一件,可也正是因为那是月妃,要是因为自己污了月妃的凤体,皇帝过后生气可要如何是好,要是功过相抵,皇帝觉得还是自己的过多一些,一怒之下将他们的手给剁了可就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思忖,功劳自然比不上手的重要性,于是都只面面相觑了一阵,谁也不敢下水去救,惟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家中的女眷为何不会凫水,此刻不能舍身相救,若是她们能去救得月妃,也能让自己沾沾光,可也只得扼腕了一回,想着回去以后必定要教家中的女眷们除琴棋书画,女红烹饪之外再多学凫水一项。
炎?此刻已是心急如焚,虽还是身形不动地端坐在龙椅之上,却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双拳握在龙头扶手上微微发颤,几乎是想把扶手生生捏碎,他甚至在恨自己为什么是皇帝,在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遇了危险时都还要因为可笑的仪态风度而眼睁睁看着不能相救,为什么明明他是皇帝,万人之上,却还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连个普通人都不如。龙头扶手在拳中发颤,可炎?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在太后与百官臣子的注视之下,稍稍有一点点失仪,便是不合祖制规矩,要落别人口舌的,而更重要的是会让连琼无辜的遭受祸事,就如这件事,他自然能猜到是别人对她使的促狭,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没有证据更没有证人,她只能吃了这哑巴亏,连自己这所谓的皇帝都没法帮她。
龙椅右手侧是太后的位置,太后下面坐着的则是程王爷炎祺,炎祺已是现在所剩无几的还依旧在座下的人之一,这对于向来爱看热闹的他来说实在算是件异事,只不过事出突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的宠妃身上,没有人顾得上去注意这一点,就连炎?也没有心思去注意,直至炎祺忽然敛衣站了起来,对炎?正色道:“皇兄,臣弟知晓皇兄万金之躯决不能以身涉险,恕臣弟斗胆,臣弟与皇兄乃亲生兄弟,此刻危急关头,不如就让臣弟去相救皇嫂,总好过让月妃娘娘的凤体让旁人触碰,更何况现在天凉水寒,月妃娘娘实在不宜陷在冷水里太久。”
炎?面色一沉,缓缓将眼眯了眯,一边看着自己的三弟一边思索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从这场宴会的一开始他便发觉到了炎祺已经将注意力不自觉地放在了连琼身上,也是,连琼那样一个自然而不加修饰的女子,放在宫中就如同一朵牡丹园里开放的幽兰,那个人见了不会多看一眼,不会对她情愫暗长,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而已,但炎祺是有花花公子之名的威武大将军,既慧眼识英对她另眼相看,又胆大包天敢于漠视自己,哪怕那是他的皇嫂也不顾忌。但是,连琼毕竟还是他的皇嫂。炎?不放心地盯着炎祺,深邃的眼神深到不可见底,似在质疑,又似在警示。
皇帝久久不回应,一旁的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知子莫若母,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顾虑什么,不就是那个出生低微的野丫头,太后本就不喜欢连琼,为了炎?才勉强允她封妃,平时和连琼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她的出现慢慢地致使自己喜爱的皇后失了宠,便开始对她日益厌恶,巴不得就让今日这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