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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南齐那边除了那一次事故之外,其余的时候都显得顺风顺水,源源不断地从外洋带回来了大笔的财富。在余陶登基之后,又私密地派了细作去了远洋之地,从那些夷人的国度里偷取他们的技术。
如今的南齐,说句不客气的话,从海洋上得到的利益,已经足够买下一个北宁。
北宁原本就苦寒之地甚多,如今南齐又有了这样的外财输入,更是让北宁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若是不出意外,这样的事情持续上十几几十年,北宁只怕是要被南齐用财力直接拖垮了。
曾经一度北宁还可以靠着军队从南齐身上撕下一些肉来养活自己的臣民,如今连这点优势都失去了。
沈勋觉得自己大概可以预见,这次会谈当中,北宁的人肯定会提出边贸当中要加上一些来自远洋的东西——自然不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奢侈品,而是那些能够实实在在地派上用场的东西。
他甚至可以想到,若是商谈不成,北宁在南齐埋下的无数细作棋子,大概又要想着对南齐国内的匠人动手,最好能绑到北宁来帮着北宁了。
他的唇边浮现出笑意来,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是真的如此,也许自己应该稍稍地让他们涨一点记性?
如今的南齐,可不是当初的南齐了。
余陶比起他的长辈们来说,显然是个格外合格的帝王。
登基这么几年,余陶显然做得比自己的长辈们更为出色。
他没有如同自己的长辈们那样对文官们多加防备,也没有想着图省事而禁海贸,最重要的是,不曾从海贸中与自己的臣子们争食。
先帝若不是在皇家舰队中吃相太过难看,那些臣子们也不会离心离德,就算心知肚明余陶的登位有些小问题,却依旧若无其事,并不曾有人和一个人帮着先帝的后裔出头。
不过好在余陶也还算是一个宽厚的帝王,先帝的嫡子,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所有人都无视了先帝的嫡子如今被格外纵容着长大的事实。
“我们在这边大概会先等上几日,等北宁的宫中有了一个确定的旨意之后,商谈才会正式开始。”沈勋说,“趁着如今有空,要不要陪我和上街走一走?”
明明是见到李婉有些神情忧郁,想着让她出去散散心,沈勋却说得仿佛是自己贪玩,非要拖着李婉一起一样。这样的关切,李婉自然就感觉到了。
她如今却不过是近乡情怯。
想到李老爷和李夫人就在左近,她心中就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要过去探望一二,但是……
她害怕,怕见到了李老爷和李夫人,自己行为不妥当,反而平白惹人伤心。
也让人怀疑李婉的身份。
她可还没有忘记,如今明面上的李婉云,已经是死了。
沈勋的邀请被无视了之后,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每日变着法子想办法逗李婉开心。
这一日,他也不经她同意,直接就强行将她架着出了门,到了一家酒楼,道:“这里可是别宁京城最好的酒楼,今日有大菜出来,若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李婉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也就安静地待了下来。
但是没过多久,她无意中往楼下一看,一个身影立刻就让她的身体一颤,眼泪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更
☆、第十章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年;但是对李婉来说,却已经恍若隔世。有些记忆,和上辈子的记忆一样,已经在渐渐消散;回忆中的画面失去了色彩,变得不再鲜艳。
但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这辈子的母亲,这辈子全心全意相信自己;愿意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李夫人,李婉觉得,自己小时候那样妖异的表现;也许早就被李老爷提溜出去轻触掉了。她还记得,李老爷是知道自己的秘密的。
所以,再次见到李夫人的时候,李婉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侧身看着沈勋,捂着嘴泪眼朦胧。沈勋轻轻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岳母等一会儿就上来了,别着急。”
两个人坐的地方虽然是包厢,但是门口只是挂了一道帘子,这样的房间,看上去一点都不隔音。
李婉心中有许多话想说,但是见到李夫人上来的时候,神色依旧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李夫人显得有些憔悴,但是眉间风度却还能看得出来有一种怡然的闲适。见到李婉,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后却定格成一个温柔的笑:“你好。”
李婉行了一礼:“这位夫人您好。”她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笑道:“夫人倒是面善,见着到好像是我的长辈。”
李夫人一笑,显得十分高兴。两个人就势聊了两句,李夫人就坐了进来。就算是坐进来了,两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叙旧的话,李夫人随口说着服饰首饰,李婉说着夫君不读书不上进。
沈勋在边上闷闷地喝酒,对自己躺枪一事表示相当无辜。
李夫人轻轻地笑,道:“若说读数,读四书极佳,最好的是读中庸。”她含笑看了一眼沈勋,“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夫君,若是官场中人,倒是该好好读一读中庸。”
沈勋心中一动,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又多说了一些闲话,各自散开。
等到李夫人离开之后,李婉还坐在酒楼里,捧了酒楼说书人的场,然后才离开。
李夫人身边一直都有人在,李婉很清楚。
她也同样清楚,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住陆芷的。所以她大大方方地和李夫人见面,但是却没有真的露出母女想见的分外喜悦来。
不是为了瞒住陆芷,而是为了瞒住同来的人。
如今见过了李夫人,双方又已经商量好了事情,她唇边的笑意就怎么都遮不住了。
沈勋见她坐上马车之后,连搭理都不搭理自己一下,不由得连连叹息,道:“我就不曾见过你这般过河拆桥那么快的。好不容易我让你见了岳母,结果回身你就不搭理我了。”
他故作可怜:“早知如此,我就不去冒着风险通风报信让岳母出来了。”
李婉似笑非笑看他,挑眉道:“是吗?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思,那就更加不能留了。”沈勋惨叫一声,扑过去拉着李婉的袖子可怜兮兮求安慰。
被他逗得一笑,李婉最后还是亲了亲他的脸颊:“谢谢你……”
沈勋靠在她身上,闻言笑嘻嘻:“你我夫妻一体,那么客气干什么。”
两个人紧密地挨着,沈勋的声音细不可闻地从唇中溢出,落到李婉的耳中去。
“从岳母大人方才透露的情况来看,你哥哥只怕情况不妙。”
李婉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具体还是等到见面了,再细说比较好。”
沈勋摇头:“你的身份瞒不过女帝,既然如此,见面了想要畅所欲言,只怕不容易。”他微微地皱起了眉:“若是我手下在北宁宫中有人,就方便得多了。”
李婉沉默了片刻,低低地说:“你手下没有,但是,李家有。”
沈勋一惊,“你说什么?”
李婉唇边就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回去的路上,李婉并没有对沈勋细说,等到夜间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激情过后,李婉才依偎在沈勋怀中,轻声道:“祖父当年轻易败落,不仅仅是因为夺嫡。”
沈勋也能想象,但是却不曾知道更多的细节,闻言立刻就细问起来。李婉却不愿意多说,只是沉默了一阵之后,道:“不过,这些人马,不在我手里。”
她靠在沈勋肩膀上,压低了声音对沈勋说:“这些人,如何联系如何控制,一直都是李家嫡系子孙才知道的。当初祖父是在宫中被捕,消息送出来,最后只落了一半到父亲手中,另一半却被祖父身边老仆掌握着。”
沈勋摸着她光洁的裸背,心中若有所思。
李婉简单地说完那些陈年旧事,叹道:“作为女子,我是参与不到这些事当中的。也只有哥哥,也许才可能知道这些。不过,父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事情告诉哥哥。”
沈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方才笑道:“你叫了好几声哥哥了。”
李婉往他怀中又缩了缩:“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哥哥,血脉亲人,是没有办法忘记的。”
沈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我生一个小孩,可好?”
过了几日,女帝终于下了圣旨,商谈正式开始。
沈勋作为正使,自然要上阵。他曾经在京中荒废几年,对那些纨绔们的习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如今正好下手将他们指使得团团转,每个人的个性都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北宁的官员们顿时苦不堪言。其中某些女官,当场就被使团中某些人明火执仗的追求行为整的黑了脸,毫无顾忌地拂袖而去。
沈勋见了,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北宁对这种行为不满,甚至有人提出以牙还牙,立刻就被人反驳了回去。南齐虽然也有女官,但是那些女官更加接近书吏,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幕后的,上了谈判桌的还真没有。
更何况,君子之道,哪里能这样无耻。
念及此,好些人对南齐的无耻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女帝陆芷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自己手下的人对北宁的那些人越发冷淡了一些。
于是,南齐使团中的那些惯于插科打诨的纨绔就发现,北宁使团中的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都当做空气了,甚至说话都只是通过自己的上级转达。这样的场面让他们觉得分外无趣,一些小手段自然就用不出来了。
沈勋对此已经相当满意。
毕竟商谈的事情算得上是大事,小手段只能恶心人,却不是最终决胜负的办法。更何况通过这样的手段将一些精于算计的女官送走,已经是超出预料的收获了。
于是,沈勋很快就投入到了全心全意的谈判当中去。李婉作为她的副手,计算得飞快,好几次都拯救了差一点就一头栽进北宁挖下来的坑中的沈勋。虽然过后在审查的时候这些坑也会被发现,但是毕竟会更麻烦。
如今被李婉发现了,沈勋不由得心中得意洋洋起来。
李婉却做得心不在焉。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没有太大难度,甚至她还有闲情观察着那些北宁的官员,然后满意地发现,这些官员们的神情当中,都有不自然的紧绷。
这样的场景,如果发生在一个刚刚建国的王朝,那就是朝气蓬勃,但是这种双方对峙了百多年的时候。一个怡然自得,另一个紧张兮兮,代表的就是自信与不自信的区别。
李婉微微地一笑。
看起来,就连北宁的官员,都对自己的国家没什么信心啊……
这样也好,她平静地想。没有了信心之后,这个国家的败亡会显得更加容易。
商谈持续了十几天,李婉就陪着沈勋计算数字和在文书中抠字眼做了十几天。等到初步的草案终于定下来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使团中的人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游玩了。对他们来说,北宁的都城还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的。
李婉却只是又在沈勋的陪同下出去了一次,见了见李夫人,双方又是一番亲切但毫无意义的交谈。
两个人交谈的内容被送到陆芷的桌案上,就连陆芷都皱了皱眉。
她虽然聪明,却也没能猜到,两个人这样的对话中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再三确认了只是普通的对话之后,她就将这样的消息丢到了脑后。
但是很快,同样的消息就被送到了李牧言的手中,李牧言脸上却渐渐地露出笑容来。
这番对话,藏着的是兄妹二人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慢慢地开始抄写,然后从中数着地方,将自己拼凑出来的那番话写下来。
然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叫了人进来点起火,将自己抄下来的书烧掉,然后继续抄。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好长时间,半点都不曾引起旁人的怀疑。就连陆芷,都只是以为李牧言心中不痛快,接着这种方式来抒发心情。
全然不曾想到,这样的时候,消息已经一个接一个地送进来,然后被送出去了。
李牧言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李家人当初留下来的遗产有这样宝贵过。
也幸好那个皇帝是如此的不识货,抄走了那些金银财宝,而留下了这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同样的,他也明白了沈勋现在的位置是多么尴尬,对沈勋曾经婉转提出来的想法,有了不同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 第十一章
李家人当中;最先知道沈勋秘密的,不是旁人,而是李牧言。
这并不是因为沈勋对李牧言另眼相看,而是因为;不得不说。那个时侯,李牧言还在南齐的京城;而且刚刚因为无意间撞见了沈勋与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