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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观音与菊儿跳上了车板,菊儿吃吃笑道:“咱们师父出马,还会有什么大事,一帖消神散,够他们躺个三五天,爬不起床。”
“究竟是何方人物?”
“一个风流鬼,一个霉气星。”毒观音笑道:“都是武林排行榜上的人物,不过徒具虚名,碰上我这号没上榜的人,一样要倒楣。”
狗子一怔!
他听出话因了,一定是风流才子与霉气星,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风流才子,由于艳红的关系,还见过不少次,说他们徒具虚名,他实在有点不服气。
若二个人这么容易被人放倒,打死狗子也不会相信,当然,出其不意下毒,不是不可能……
狗子肚子里也捉摸不停,神色上就加上了三分警惕。
车行一直很慢,小王并没注意他们谈论什么,全部精神已浸润在太乙神功之中。脑海中一片空灵,一股真力在体内犹如海涛一般,倏而高涨,倏而低落。只要能把这片海涛般的真力,控制自如,太乙神功的基础,就算完成了。
暮色渐浓,鸟雀归巢,黄昏的景色总使人有股宁静温馨的感觉,远处的田庄,有三五老农,荷锄而归,在辛苦了一天后,岂不正想回家享受一顿温馨的晚餐!
突然马儿悲嘶,车厢倾斜,车夫惨叫之声,传入耳中。
狗子与毒观音师徒大惊之下,已窜出车外,只见二辆马车都已倾倒,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一阵暗器,竟像蝗虫一般袭来。
突袭来得无声无息,而且来势汹汹,仿佛有不少人。
毒观音一拉菊儿,与狗子暂以倒下的车厢,作为避难处,刚窜到车边,却见小王正趴在车旁,目光在四下搜索。
“小王哥,你没伤到吧?”毒观音招呼着,却被小王一把拉到身边,道:“先别出声,我要先听听敌人在哪儿?”
两个人在一齐相处,也有不少日子,却从来没这么接近过,毒观音索性就倚在他怀里,微眯着双目,感到无比的满足,她此刻对外面的杀机反而不在意了,希望这种情况能持续下去,持续得愈久愈好。
菊儿像在凑趣,也拚命往里挤,仿佛也想分享一下小王男性的气息。
小王看了半天,听了半天,始终没发觉敌踪在哪儿,大路前后四周,空荡荡,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
这阵突袭,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竟像从地狱中涌出来的魔鬼,毫无踪迹可循。狗子一直趴在地上,用他的专长,耳朵贴在地上,静静地听。他倏抬起头来,悄悄道:“有两个家伙,轻功至少跟钩子差不多,往东方逸去。”
小王问道:“附近有没有人?”
“没有。”
小王轻轻推开毒观音,道:“那咱们起来看看吧!”
毒观音这才像春梦初醒,懒洋洋地站起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撒野到咱们的头上来了。”
狗子早已窜到车外,先去看两名御车的车夫,只见两人分别倒在地上,身上至少都中了七八种暗器。
这些暗器,有见血封喉的毒蒺藜,有连珠弓发的硬箭、有袖箭。
狗子看到最后,沉声道:“暗器虽多,发暗器的最多只有两个人。”
小王问道:“哪两个?”
狗子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必是霉气星朱梅,他一身暗器,令人防不胜防,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千手二郎神。”
毒观音却有点不服气了,道:“不可能,他明明中了菊儿下的毒,没有独门解药,五天之内绝爬不起来。”
狗子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一向不与人争执,更不会与女人争执。
沉默有时是默认,有时却代表抗议。
小王是相信狗子的,因为狗子的判断,从来没有错失过。
他对狗子道:“刚才你说他们向东方逸去?”
“是。”
“走,我们往东方。”
于是四人向东疾奔,反正已车毁马死,找不到霉气星,至少也找个歇宿之处过一夜。越过一片高粱田,远远一片丛林中,露出一角红墙飞檐,竟是一间庙宇。进了丛林,就可以看到庙上的横匾:“清虚道观”四个字。
庙门敞开着,却没有人。
隔着空荡荡的广场,大殿中却烛火通明,有个老道士正跪在三清殿上诵经。一切是那么幽静,偶然一两声钟磐,敲碎了满天的静寂。
走在前面的狗子倏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太静了,静得使他不安,小王已走了上来,淡淡道:“有什么不妥?”狗子道:“庙里太静,似乎有股肃杀之气,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毒观音笑道:“有什么好怕的,附近没店,正好借此庙歇一晚。”
她说着挺着胸,领头跨进了庙门。小王与狗子只有在后面跟着。
广场中落叶在晚风中飞舞,毒观音已高声叫道:“庙祝在吗?”
那老道士的背影倏然转了过来,只见他白眉白须,手执拂尘,缓缓走出大殿,道:“你们果然来了。”
小王还搞不清这句话的意思,毒观音却失声道:“原来是武当白眉真人。”“女施主好眼力,贫道正是白眉。”
小王心头立刻一震,知道麻烦大了。
白眉是武当掌门,看样子是等在这儿算旧账的,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到此地?狗子霍然低声道:“你看左边!”
左边殿角,有条花径,直通殿后,一棵苍松下,正屹立着两个人,衣服一黑一白。穿着白衣的岂不正是风流才子唐寅,那黑衣的已不用说,必然是霉气星朱梅了。小王明白了,这就是答案。
却见武当白眉已沉声道:“毒观音,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请退过一边去。”他说话声中,拂尘一挥,大殿两边出现数十道士,个个手执长剑,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脸上像凝结了一层寒冰。
初春天气,寒意不重,小王却第一次感到晚风如刀,寒气逼人。
他知道这笔账该到清算的时候了,当初是无心之失,今天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毒观音此刻虽然吃惊,却不知武当与小王有一段过节,当下回头看了小王一眼,却见小王微微一笑,道:“韦姑娘,你们与狗子都不要插手,武当老道找的是我。”狗子倏拉着毒观音与菊儿迅速往后退。
毒观音讶然道:“你这是干嘛?这紧要关头,怎可以不帮他?”
狗子沉声道:“他只要有骰子在手,武当掌门也动不了他一根汗毛,最忌的就怕自己人在里面搅和,咱们就在旁边看着,等要帮忙的时候,再出手不算迟,现在就等于考验他这几天来的进境。”
现在,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远远站着的霉气星与风流才子脸上有狡猾得意的笑容。他们本来就与武当掌门串连好的,引人上门是他们的事,围困搏杀就是武当的事了。所有的声音都似在杀气中凝结,只有武当道士脚步沙沙之声。
等到脚步声也停止了,武当闻名天下的“璇玑剑阵”已布置好了阵脚,剑芒在灰暗的苍穹下,犹如刀山剑林,小王全身都仿佛已被冻结在一层寒霜里。
这森严的天地,骤然充满了杀机。
白眉真人沉声道:“武当门下,自开派以来,还没有让人无端端残杀过,今天本派要讨回公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小王淡淡道:“没有。”
因为此刻说话已是多余,辩说未必能动白眉之心,说又何益。
白眉真人道:“若你知道错了,贫道还是给你忏悔的机会,只要你放弃反抗,束手就擒,贫道就带你回武当,在列代祖师灵前审问。”
“何必这么麻烦。”小王道:“反正我杀了武当门下,就是罪过,你们武当若杀了我,就是活该,江湖上就是这么回事,说了岂不白说。”
白眉真人厉声叱道:“到了此时,你还要逞口舌之利,以为贫道杀不了你!”小王冷冷道:“你最好不要乱动,因为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这番话不但说得有力,而且清晰无比,就连狗子都感到惊奇起来。
他知道,若在往日,小王绝对没有这份自信,面对天下第一大派的武当掌门,谁敢说出这种近乎自负的话?
何况小王此刻的神态与语调,简直就像私塾里的老夫子对学生说话:你书绝对没有我读得多,读得好。说得那么一本正经,那么自然,使人认为理所当然之事。白眉真人大怒,拂尘一摆,身形方待作势扑起,突见小王衣袖一翻,右手握如莲花,似乎也待扬起。
白眉真人就像忽然被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动,小王的骰子就会无情地飞出,洞穿他的咽喉。
老道士心虚色厉地大声道:“你在武当剑阵之中,难道还想作困兽之斗?”小王道:“听说武当剑阵从来没有人破过,这并不表示,永远破不了,我虽不才,却想试试。”
倏然有人冷笑道:“你手中的骰子虽然从不虚发,但你又有几颗骰子?能杀得了几个人?”
这次说话的竟是霉气星,他已走近白眉身畔,像要火上加油,示意武当白眉,根本不必怕他一样。
小王嘿嘿一笑,笑完了竟什么话都不说。
他知道此刻不说话比说任何话都有力量。
白眉真人目光一直盯着小王的手!
这位功力已参造化的方外道人,年龄至少是小王的三倍,吃的盐巴,比小王吃的饭还多,他实在不愿相信,小王那只手真的那么可怕?
他倏然道:“好,贫道就领教领教你挥手无情的骰子!”
长袍飘动,大步走出。
风流才子已大声道:“掌门人千万不可出手!”
白眉真人转首道:“为什么?”
风流才子似在故意叹道:“这小子手中的骰子,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避过他出手一击!”
白眉真人道:“真的没有人能避开?”
风流才子道:“没有,的确还没听说过。”
霉气星道:“听说只有一次例外。”
白眉真人白眉一挑,道:“哦?是哪一次?是谁?”
霉气星道:“听说是武财神。”
小王哈哈一笑,道:“因为那次我手中根本没有骰子,只是想吓他一吓!”白眉真人道:“贫道即将入土,死又何惜,能试你出手一击,死也瞑目。”一名黑须道士立刻道:“掌门人,你身系武当安危,岂可轻身涉险。”
小王道:“反正武当门下多得很,送死的人自然不少。”
霉气星冷冷道:“武当师兄们犯不上和你这种人拚命,但你难道还想走得了吗?”小王笑了笑道:“谁说我想走了?”
霉气星道:“你不想走?”
小王道:“今日若不了断恩怨,武当早晚还会找我的,老道士,你说是不是?”白眉真人双眉轩动,道:“不错,武当做事,恩怨一向清楚。”
小王道:“我做人做事,恩怨也一向清楚,所以今日一战,相信无论是胜是败,恩怨都可一笔勾销,掌门人,我说得对不对?”
白眉真人狂笑道:“不错,只要你能出得了武当剑阵,恩怨是非,当然一笔勾销。”霉气星叹道:“掌门人果然豪气冲天,江湖上谁不知道,少林的罗汉阵,武当的剑阵,是天下武学之最,到今天三百五十年,还没有人能破阵生还的,这小子是死定了。”狗子倏大声对毒观音道:“这话姑娘信不信?”
毒观音冷笑道:“这话不但是马屁,而且是狗屁。”
狗子道:“马屁是没错,怎么又是狗屁呢?”
毒观音道:“少林罗汉阵和武当的剑阵,三百五十年来虽无人能破阵生还,那是有的人不愿意轻易去惹是非,而且都是和尚道士,所以听人说说,也就罢了,若说真的破不了,我姑奶奶就第一个不信!”
两人在旁边故意唱反调,已气得白眉真人神色连变,霉气星想到野店里中毒的一幕,早就想报复了,闻言冷笑道:“你话里好象没把武当放在眼里?”
毒观音格格笑道:“霉气星,你有本事就直接放马过来,用不着挑拨离间,我若不把武当放在眼里,还会乖乖站在这里,动也不动吗?”
白眉真人听了这番话,心里刚舒服一些,脸色好看一些,哪知菊儿接口道:“对人是一回事,对这什么剑阵又是另一回事,师父说得没错,这剑阵就拿我的眼光来看,也并不怎么样嘛!说无人能破,鬼才相信。”
狗子笑道:“菊儿姑娘,你年纪还小,岂能懂得此阵之奥妙,璇玑阵法,前七后七,左七右七,四个北斗七星阵连环,相生相克,一经发动,七剑并出,无论在哪个方向,你永远要力拚十四位剑术高手,以一搏十四,任何人都会败落死亡,并不是嘴巴说说这么容易的。”菊儿似乎在生气,尖叫道:“你是说我年幼无知?”
狗子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当立威天下,自有他在武功上的分量,不可轻视小觑了他。”
风流才子大笑道:“狗子果然不愧是狗子,见多识广,利害关系,最是明白,小王若有你一半见识,此刻早该向掌门人跪下求饶,说些好话,掌门人慈悲为怀,说不定从轻发落……”
菊儿冷笑道:“你的话才连狗屁都不如,你怎不先问问我能不能破此阵法?就在又吹又拍,不知老道士给了你多少好处?”
霉气星冷笑道:“听你小姑娘口气,莫非也想破武当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