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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梦初醒,在这一番变故中回过神来,脸上充满了惊奇怪异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害怕。
月色闻言跑到天赐的身前,那里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和其他的青石没有二致,普通到被天赐当作藏身的所在。
月色拿出一块符箓,口中念动咒语:“大山之石,接引地脉,土行之门为我开!”
青石如水融化,地上出现一个青色的光幕,厚重慈爱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色正要往下跳,突然就犹豫了,转身拉住天赐,道:“我们一起走吧!”随后纵身跃进了光幕。
下一刻,月色和天赐双双消失。
第二十九章、无边风月眼中眼,不尽乾坤灯外灯(上)
“为什么?”月色问道,充满了疑惑。
天赐此时和月色都被一团青光包裹着,在地下穿梭而行。天赐默然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月色又问,充满了不解。
天赐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精血,无数的执念宛如迷途的羔羊,穿透青光,钻入了他的脑海。他一瞬间脸色就苍白下去,全无一点血色。
“啊!你受伤了?”月色瞪圆了眼睛,紧张的看着天赐。
“这一次,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跑?”天赐问道,充满了疑惑。
月色默然。
“你为什么不说话?”天赐又问,充满了不解。
月色脸上就浮现出挣扎哀怨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月色低低说道。
“我叫上宫天赐。来自远古浮空山脉。”天赐淡淡说道。
“上宫天赐?我叫月色。来自轮回部落。”月色神色黯淡。
同样的瓶子,你为什么要装毒药呢?同样的心理,你为什么要充满着烦恼呢?天赐感到了迷惘。
脑海中三万六千颗执念,都化作了圆溜溜的珠子,一根透明的情丝仿佛串佛珠,将之串连了起来。
情,六欲分神在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天赐为什么要救下月色?就连他自己都不甚了然。反正他只知道,在跃身而起的那一瞬间,诞生了平生第一缕情丝。
当初主意识救下月色的时候,挨了一剑,然而这次轮到六欲分神,命运的走向却到了另一条道上。两个人的心理,已然截然不同。
青光消散,现出天赐和月色。
月色松开拉着天赐的手,向前走去。“这里已经离开轮回山了,我们要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
天赐紧跟而上,这是一处山洞,黑乎乎的,但对于先天境的人来说,构不成丁点影响。
先天境,已经可以弱微打开五眼中的天眼,环境对视野的影响大大减少,适应能力不是后天凡夫所能比拟的。
很快就出了山洞,月色带着天赐左转右转,走了大半个钟头,在一个隐蔽的所在,又找到一个小山洞,只有几米深。
月色领着天赐钻了进去,拿出一个令牌,念道:“太虚上景,日月合明。”
随即一口元气喷在令牌上,令牌登时化作无数细微的符箓,符箓转动间组成一弯明月和一轮太阳,冉冉升起。
日月在洞口和合,好像一道门户,将山洞封闭了。
天赐清晰的感应到,在日月交。合的那一刻,山洞中所有气息都已被锁定,外界再难探测到一丝一毫。
“好了,现在我们终于安全了!”月色长吁一口气,跳跃着坐到一个蒲团上。
这个山洞显得简朴、荒凉、破败,曾经虽然有人住过,但后来又废弃了,如今却别月色招来当避难所。
天赐也坐到一个布满灰尘的蒲团上,默默调息。
先是为月色挡下五鬼之眼诅咒术,后来又放出六欲魔王拼死拖住四个金丹高手,天赐执念已是受到很大伤害。
六欲分神术虽然厉害,但每一次施展神通都要消耗自身的执念之力,若得不到补充,六欲分神的力量不仅不会壮大,反而会越来越弱。
这也是天赐和先天境的人交手时,不轻易使用神通的原因。
这次六欲魔王被人打爆,三万六千颗执念虽然借助本源之力飞回了天赐脑海,但却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力量大减。
可以说,六欲分神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脑海中,三万六千颗执念时而凝聚成六个天赐,时而訇然爆散,四射乱飞。
每一颗执念上都冒着无明业火,无声无相,却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历历如在眼前。
“五鬼之眼”!这个诅咒术居然是燃烧一个人八识海中的三世业力!
业力是无数世界中最神秘、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是贵为天子,在共业和别业的双重纠缠下,一个不好也可能会被业火烧得灰飞烟灭,身死道消,轮回无路,即使再厉害的神通也不管用。
五鬼之眼当然不会这么恐怖,只是勾引出天赐八识海中的一丝今生业,而不是他生业,若是他生业,天赐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
然而就是这一丝今生业,如今也让天赐焦头烂额,无处下手。
业火是一种无明火,风吹不灭,雨打不灭,时间消不灭。一旦业火燃起,只能凭本心硬抗,慧剑斩无明。
啪啪啪!
一连串的脆响不约而同传出,三万六千颗执念颗颗裂开。
一段影像通过某种神秘的力量,进入了天赐的灵魂。
不管是六欲分神还是主意识,他们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上宫天赐。
因为他们的业力、记忆、灵魂,无时无刻都在共享。
一个人,灵动的人、飘渺的人、活泼的人,月色。
一个人,拿一把剑无情而又决绝的刺入天赐心脏。
一个人,伸出手拉住天赐的手一起走向逃亡的路。
两个人的业,两个人的孽,主意识和六欲分神的业力,一齐涌来,天赐要如何招架?
此时若是主意识掌控天赐灵魂,天赐一定会毫不犹豫毫不惋惜,挥剑斩无明。然而六欲分神迟疑了。
执着是痴,执着是苦,执着是烦恼业障,放不下就是执着。
放不下,这便是业力的可怕之处!
火烧、火烤、火燎,执念不停的膨胀,一种无形的气流充入了执念。
痛、痒、麻,难忍、难受、难耐。天赐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然而最痛苦的,是一个绿色的身影,刺出剑的时候,伸出手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不同?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主体的罪?为什么?
“不!”六个天赐同时吼起,“凭什么主体的罪要算我头上?”
“嚯!”连接执念的情丝突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为六欲,愿化无明,受一切苦。”低沉的祷告声响起,荡漾,徘徊,蕴含着一种大舍弃大无畏之心。
一股坚韧的愿力灌入情火,情火茁壮燎原。
粉红色的火苗,像一条小蛇,吐出蛇信将业火蚕食殆尽。
情火吞噬完业火,随即一点一点,缓缓融入破裂了的执念。执念迅速融合修复,最终又成为三万六千颗芥子大、闪闪光亮的执念。
弹指间,即使燃烧千百年也不会熄灭的无根业火,就这样被情火轻而易举的吞噬了。
天赐发心发愿,甘愿作无明,燃烧情丝吞噬业火,看似容易,却是以自己永远也不能凭借“智”证道天子为代价所换来的。
无明,体无慧明,障碍中道之惑,名不了一切法。
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我们的思想情绪都是无明。只要看不透无明,就别想证道。
可以说,除了功法体术,发无明心的修士没有任何其他的法术可学。
对于立志长生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无比痛苦的折磨,然而天赐,准确点说是控制天赐的六欲分神,却毫不犹豫的作了。
天赐睁开眼,就看见月色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抖动。
“你还要不要紧啊?我这里有一道百草百灵符,不管多厉害的伤都能够治好呢!”月色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符箓,庞大的生命气息隐而不露。
“我已经没事了,一点小伤而已。”天赐摇摇头,好像要甩掉什么东西似的。一缕情丝融入执念后,天赐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同了,产生了一种奇妙难言的体悟。
“哦,不知道我哥和我姐现在怎么样了。”月色悻悻然,随即又落寞,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亲人。
“那个蛇魔是你的哥哥?”天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气势拔山裂地的身影。
“哼!慎重警告你不要这样称呼我们伟大的轮回族,我哥叫作云!渡!江!”月色恼怒的瞪着天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趋势。
天赐尴尬,摸摸头,一言不发。没想到月色还是一名狂热的种族份子。
“告诉你,我哥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了,是没有人能够打败他的!”月色昂起头,不屑的看着天赐。
云渡江河,邀月饮风雪。却是霸气十足,睥睨天下。
“你哥和你姐都那么厉害,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天赐反唇相讥,故作好奇的问道。
月色脸一下就很难得的红了,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嗫嚅半响。“这个,这个,其实是有原因的。”
“哦,原来是有原因的啊!”天赐露出恍然大悟状。
“你这人烦不烦啊!怎么只知道说这些?你自己不是一样没用!”月色恼羞成怒,火山彻底爆发了。
对话就此结束,好像语不投机的样子,然而真的如此吗?
天赐不知道。月色也不知道。时间静静流逝。
有些事情,说不说都一样。
有些事情,说了也是白说。
天赐闭眼默默修炼道法。
身体是一个具体而微的世界,道修的根本任务,目标,就是要开发这个世界。
天赐虽然发无明愿,堕无明心,障碍道体,但现在的天赐实力太弱,还看不出什么影响。
他依旧中规中矩,一如既往,老老实实修炼自己的胎息炼神法。
不知过了多久,小山洞中的空气突然微微荡漾,如水似雾,走出一个人来。
“姐姐!”月色惊喜的叫一声,扑了上去。
天赐睁开眼,一道朦胧闪烁的身影映入眼眸。
“为什么我老是看不清楚她的相貌,而月色却可以?”天赐脑海掠过一个念头,诧异惊讶。
“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相妖在你的身体上种下了永寂印记,马上就会找过来。”尘香急急忙忙,拉着月色就要遁走。
“姐姐,带着天赐一起啊,他可是又救了你妹妹一次呢!”月色看也不看天赐,恢复了平日的神气。
一道清光飞出,卷住天赐。
天赐感觉到重重叠叠的空间之力加持在身上,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着。
下一刻,清光散去,重见天日,已是离开山洞不知到何方了。
第三十章、无边风月眼中眼,不尽乾坤灯外灯(下)
穿越空间,瞬息千里,何等的逍遥自在!
虽然上宫流火也施展过颠倒虚空大挪移,带着天赐瞬间就到了万里之外,但那时的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空间变动,好像就是平常走路,云淡风轻,闲情逸致。
而这一刻,天赐终于彻身体味到,传奇为什么是传奇了。
这是一处平原,长满了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各有千秋。举目望去,明艳艳的晃眼。
香味交缠绵密,分辨不出到底是那一种花所散出的。阳光软软的照下来,花之海洋便升起七彩的光圈,如梦似幻,仿佛置身天国。
“哇!这是花神之境呢!”月色惊呼一声,雀跃起来。
尘香含笑看着月色,淡然不语。
天赐也被这样的人间奇景惊住了。
这里的花很多都不是同一个季节同一个气候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所能看到的,然而如今却欣欣向荣,开在一起。
什么力量居然能够夺天地之功,司万物造化?天赐竭力感知,也感觉不到半点的气机脉动。
“天赐,这里的花可都是花界演化的,传说在这里隐藏了一个世界,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月色看见天赐眉头紧皱,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向天赐诉说。
世界!天赐悠然出神,不知想到什么了,脸上露出淡淡的伤感。
月色还要说什么,突然空中传出一股意念,无边的愤怒,席卷四方。
空间震动,走出一个人,就像是从水镜中跨出来的一般,怪异、妖魅。
天赐一下就窒息,憋红了脸,感觉呼口气都艰难。
一波一波的海浪,狂卷而来,而自己就是大海中的一叶枯舟,无依无靠,随浪漂泊。
“相妖?怎么可能!”尘香满脸震惊,无法相信的神色。
“嘎嘎,没想到人都在这里,正好一体擒拿,省了我一番苦功。”相妖嘎嘎怪笑,但脸上的怒气却不减反增,愈来愈胜。
是裂的父亲!他不是被月色的哥哥给拖住了吗?怎么又会跑到这里?出了什么变故?
一连闪过无数的念头,奈何天赐自身实力太低,不管是什么智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攻自破。
天赐在心底深深狂吼,是如此的渴望强大。
相妖浑身黑气浓烈欲滴,分裂成五团,变作五鬼。
“上至九天,下抵黄泉,五鬼搬运,众生阴灵。”
“呼!”阴风大作,鬼啸如轮,刺耳怆眼。
五鬼在空中结成一座阵式,五色茫茫,穿天透地,无数的鬼物被勾引过来,五鬼张开嘴一吸,就将茫茫多的鬼物吞噬了。
“九天十地缥缈宫,身无彩翼有情通。太阴永恒高高挂,无量月辉满人间。”尘香口中低吟偈语,手指掐诀,屈起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