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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四散的乱流激射,围观的人群被冲击波打的四仰八叉。
柳如眉紧紧拉着天赐的手臂,紧张的注视着场中。
“昂——”
一声痛苦的虎啸从爆散的黄光中传出,荒地之神,金丹期的元神,拿着一把灵器,居然被一个先天境的人物一击陷入了大地之中,只露出半个身子。
漠鸣哈哈狂笑起来,魔神般的脸庞,狰狞可怖,阴森凛冽。
“楚湘。”漠鸣看向静静躺在街道上的黑色水晶棺,又看向身下的荒地之神,一字一顿的道:“你为了这个人死在这里,现在,我便让他去向你忏悔!”
长刀扬起,斩下。
“天赐哥,快去救汉钟离呀!”柳如眉惊叫起来,不断的催促天赐,然而天赐一动不动,只是无声的看着那道滚动的火焰,渐渐落幕。
“漠鸣!不要!”一声呼喊远远的响起,好像远在千里之外,经过重重空间传了过来。
漠鸣不管不顾,冷酷无情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迟疑,长刀毫不停歇。
只要一个弹指的时间,便能够将荒地之神斩成两半。
然而,一条手臂从空中伸出,于千钧一发间,捏住了火焰之刀。
一切都静止,一动不动。
只是一条手臂,就算天赐打开了天眼,也看不见这条手臂是从那里伸出来的。
漠鸣用尽了力气,才张口缓缓说道:“大哥,你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要阻我?”
先是手臂,肩膀,身子,然后整个人都从空气中显露出来。
来人放开捏着火焰之刀的手,叹息道:“七弟,你太放肆了!”
“吼!”漠鸣咆哮起来,“楚湘被汉钟离害死了,他就得死!汉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漠鸣情绪激动,蓦然又是一刀,斩向荒地之神。
“大胆!七弟,你居然修练这样的道术,已经入魔了!”漠鸣的大哥怒声道,一挥衣袖,漠鸣便重重栽倒,三丈高的身躯,砸下,扬起漫天飞尘。
荒地之神慢慢消散,汉钟离从里面跳了出来,脸色苍白的道:“漠林,不是他的错,是我对不起湘儿。”
漠鸣的大哥闻言神色稍霁,点点头道:“汉兄弟,这次是我七弟不对,改天定会叫他登门道歉!”
“不必了,唉,我也没想到会成这样。”汉钟离黯然,最后看了眼水晶棺,向前走去,漠林便也一步步陪着。
柳如眉急忙向离去的两人跑去,见天赐站着一动不动,又跑过来拉天赐,用力拉了几下,天赐还是纹丝不动。“天赐哥,你怎么了?”柳如眉奇道。
“我不想走。”天赐面无表情。
“那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去去便回。”柳如眉见汉钟离和漠林去的远了,急急忙忙道,撒开脚丫子猛追而去。
四周的人群渐渐散了,漠鸣魔神化的身躯已经恢复,但他依旧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地上,睁大了双眼。
愤怒,不屈,暴戾。
天赐走过去,蹲下,对着漠鸣身上的某一点轻轻一击。
在天眼之中,一个结界便消散了。
漠鸣一下跳了起来,对着汉钟离离去的方向怒嚣道:“汉钟离,我发誓,我一定要化身死亡魔神,用我的燃烧之心折磨你,永生永世!永生永世啊!”
漠鸣突然闪身扑到水晶棺上,呜呜哭了起来。
那样坚强的人,不屈的人,此刻为了一个女子,跪倒,痛哭。
天赐默默看着,心里面居然也无明的抽痛起来。
漠鸣自顾哭了半响,渐渐收拾了情绪,又低声对着水晶棺道:“楚湘,放心,我会等你回来的,一定。”
他起身取出一根红色的绳索,将水晶棺一头挂住,转身拖起了水晶棺。
“那么,楚湘,便让我为你开路,好好走吧!”
“一开天地水府,二开日月星光,三开上天古佛,四开人间庙堂,五开五方五地,六开闪电雷霆,七开诸天神魔,八开八大金刚,九开九幽阴灵,十开本地城隍。”
一遍遍的开路歌从漠鸣的嘴里缓缓吟出,语调凄凉又婉转,孤寂的背影,拖着水晶棺,快速的离去。
一人一棺,好像不存在于闹市,超然世俗之上。
于是没有人关心,那个少年,偏执到极点。
天赐慢慢跟了上去,一张张漫天飞舞的纸钱从身边飘过,零落,挽出了最后一曲哀歌。
不过一个转身,空荡荡的街道便被人群填满了,那些存在的、消散的,痕迹,化为故事,记忆,至于遗忘。
漠鸣拉着水晶棺向城外行去,沿途的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了道路。
这是上宫部落的习俗,高唱开路歌就是为死者开路,护送死者英灵进入幽冥,是没有人会挡道的。
漠鸣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水晶棺离地而起,飘在他的身后。
天赐不得不尽力奔跑,漠鸣的速度太快了,在这样的闹市中,犹如一道洪流奔腾而过。
太阳升起,落下,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出了柳下城。
漠鸣没有停息,继续拉着水晶棺向量天山上行去,很快的,穿过一道花海,三生崖赫然眼前。
人有三生,前生、今生、来生,缘聚缘散,很多时候,业力纠缠起来,三世也解不清。
漠鸣将水晶棺放到三生崖前的相思柳下面,跪伏于地,双手结什,不停的祈祷。
一如当天,楚湘跪在柳仙面前,祈求柳仙庇佑汉钟离,不想烟花变换,人事如此。
天赐走过去,跪到在漠鸣的傍边,也恭恭敬敬的对着水晶棺磕了三个头,缓缓道:“有此等人爱你、念你、想你、护你,你可在黄泉路上无悲、无伤、无惊、无惧。”
天有点黑了,薰风带着冷香,唤不醒沉睡的人儿。
有多少的故事,就像这般,在三生崖前发生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漠鸣头也不抬,专心凝视着身前的水晶棺。
“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很像,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天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沉默,静谧,无言。
漠鸣好像相信了天赐的说辞,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一棺,相对无言。
不知多了多久,漠鸣突然站起,默默来到三生崖下面,拿出一个锄头挖了个大坑,又将水晶棺拖了进去。
阴风、高月、棺柩,死寂到空洞。
漠鸣俯下身,一把一把抓起黄土撒向水晶棺,时而又撒出漫天的黄色纸钱。
一句一句的葬歌,悠悠扬扬,仿若亘古不变的誓言——
也许你只是太累
那么你就睡一睡
杨花不会在你面前飞
失伴的人儿不会在你面前哭泣
阳光照射过你的眼帘
清风也曾抚过你的眉
而如今谁也不能打扰你
我会撑一伞柳荫庇护你睡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你睡着比负心的人更美
我让你睡让你静静的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第三十章、一句诺言千行泪,万般遗恨两种心(上)
“一零二零年,黑暗地之战,东极大败,天庭驱兵百重泉。”——《大世界·人和》薰风吹起冷香,融入柔肠是相思,多少次百转千回,换不了你的盈盈一息。
“楚湘,我情愿你在我面前诉苦,也不愿你就这样弃我而去啊!”漠鸣滚烫的眼泪滴落,一直渗入脚下的泥土,而楚湘,已经永远的睡着了。
“她的灵识只是飘到了狱里面去,漠鸣,还有希望的!”天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漠鸣这么有好感,与生俱来的直觉,让天赐不能自已。
漠鸣惨然一笑,双手捏得紧紧的,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
“不管楚湘是进了幽狱,冥狱,还是地狱,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将她接引出来!”漠鸣站起,拍拍身上的灰泥,恢复了冷酷桀骜的模样,道:“我走了,你不用跟着我。”
一转身,自顾茕茕离去。
月色下,他的背影消瘦清癯,摇曳如一尾暗夜的幽灵,自来自去,带了千百年不曾变化的孤独。
天赐长身立起,恍惚间看到了一尊魔神在仰天长啸。于是天赐涌出了深埋心底的傲气,戾气,狂气,在这个夜晚,天赐解开重重面纱,只想要痛快一场,大醉一场,什么欲望,情丝,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人活着,就当如漠鸣啊!
天赐恍恍惚惚回到家,罕见的没有修炼法术,脑海中回放着遇见漠鸣后的一幕幕。
那是一个极端偏执的人啊!天赐一遍遍在心里面惊艳着。
第二天,天赐是被怒气冲冲的柳如眉轰下楼的。
一面对柳如眉,天赐什么豪情、狂傲、暴戾都不见了,柳如眉就是天赐的克星。
“如眉,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不等天赐解释,柳如眉直接气哼哼道:“还狡辩,我最讨厌狡辩的人了!”
天赐囧,败下阵来。
然而柳如眉也只是生了会儿气,不久又兴致冲冲的说开了。
“天赐哥,我昨天认识了漠林,他是个可好的人呢!真想不到在漠家还有他那样的人。”柳如眉摆开手不停的比划。
天赐奇道:“漠林?你们柳家和漠家不是对头吗?”
“是呀!没想到漠家也有那样优秀的人,和漠鸣那个莽夫一点都不相同!”柳如眉因为漠鸣差点杀了汉钟离,对他是没有一点好感。
天赐的心慢慢冷下去,闷闷不语。
柳如眉能够原谅我,但为什么不能原谅漠鸣?天赐自问,却怎么也无话开口。
因为,天赐对自己说,我和漠鸣,是同一类人啊!
天赐取出一本书,坐在柳如眉的旁边,看了起来。
很快,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一日,百日,千日,天赐就这样陪着柳如眉玩儿,修炼法术。
柳如眉送给天赐的书,也被天赐陆陆续续看完了。
那个不愉快的经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天赐再也没有看到过漠鸣,而漠林的名字,却时常从柳如眉的嘴中吐出。
柳如眉带着天赐跑遍了量天山上上下下,柳下城里里外外,到后来,以至于天赐闭着眼睛也会走了。
那以后,柳如眉便不再天天缠着天赐,好像尽了一个导游的职责。
天赐也不觉得如何,柳如眉本就不属于他,有她自己的生活,但为什么,没有柳如眉的日子,会是那般难熬?
是真不知,还是不愿深想?天赐将自己全副的精力都投入修炼,只为摆脱无端的烦恼。
黑暗里,天赐白光缭绕,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齐齐张开。
两年前天赐就已经炼完气,但由于灵魂的创伤,不得不又拖了一年。
如今,天赐终于有了万全的准备冲击下一步了。
五行转灵阵不再转化灵气,下丹田是满满的精血。
第一尸虫没有了元气,照样可以通过吞噬精血存活。
本质上,精血是精气高度凝缩而成,并不比元气差。
而气海霞光万道,在性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各种各样美妙无比的幻境,这些诱惑,对其他的道修可能会有影响,但分离了七情六欲的天赐,完全不在乎。
乳白色的一转元气,氤氲、翻涌、粘稠,从气海四溢而出,散布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时间的流逝,谁也无法感觉。
在看不见的阴影里,天赐蓦然大喝一声:“日月五星,北斗七元。气海浩荡,风火无间。所呼立至,所召即前。急急如律,固我永源!”
气海震荡,狂风突起,如潮的元气从气海源源不绝喷出,涌向五行转灵阵。
五行转灵阵由五脏组成,一下就被元气笼罩了。
充满阳性的元气,不断被五脏吸纳,而五脏就如同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不够,压力不够,元气根本就无法改造五脏!”天赐大吼一声,“命门,给我开!”
“轰!”
背后脊骨的正中间,一道门户轰然洞开。
命门之内咆哮如雷,一尊未知的神明在愤怒苏醒。
无穷的红色火焰冲出,如一条奔腾的火龙,飞进了五脏之中。
命门之火,乃生命本元之火,一身阳气之根,人体五脏六腑的动力之源。
这一下冲出,千万倍加快了五脏的运转。
大火燃烧,五脏如堕火域,就像又回到了生命之前,五行灵气逆生的时刻。
元气疯狂的在命门之火的炙烧下融入五脏的深处,慢慢与五脏合一。
“还是不够!怎么这么难!”天赐竭力忍受命门之火的炙烤,撕声揭底喊道:“风府,给我开啊——”
一道意志狠狠撞向后颈的风府,风府如命门般,瞬间就被破开,条条风暴卷出。
风府之风,统领全身,为众多风穴之首,称作天部风邪,位居最高。
天部风邪向下猛吹,一遇到命门之火当真是如同天灾爆发,阴风阳火乱流激射,早就被烤熟了的五脏刹那烂碎,被吹作无数灰尘。
“啊——”
钻心痛!五脏一被风火绞烂,极阴极阳的气流便蹿向五脏之外。
天赐还没有杀死身体内的本命风神和本命火神,根本就无法控制命门和风府的风火,这一刻,祸起萧墙,令他措手不及。
天赐五脏早已炼化,聚散随意,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却非常脆弱,经受不得损伤。
当初在微尘洞天,骨骼粉碎,直接就动弹不得。
要不是上宫流火用丹碧灵宝术助了天赐一把,天赐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
“风火劫!给我破!”天赐祭起慧剑,生生灭灭间,分别斩在了风府和命门之上。
慧剑,以慧之名,破除无明。
这一刻,慧剑在天赐的体内发挥了不可思议的作用,流星般的剑芒,夹带天赐不屈狂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