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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道:“这是利息。”
沧海撇着脸不肯说话。神医拿起他的勺子,“你不吃是吧?”准备舀起一勺。
“谁说不吃了!”沧海一把抢过勺子,开始往嘴里扒饭。
神医装模作样的吹吹已经不烫的甜粥,满足的喝了一口,嘱咐道:“眼泪别掉碗里了啊。”
“我才没有!”沧海喊。
全桌人颇有趣的一边吃甜丝丝的宵夜一边看那家伙受刑似的塞满一嘴,咽不下去。
神医道:“你有什么可委屈的?那么一个小碗,黎歌她们都要吃一碗的,你个男的就这么点饭量,你看看瘦了吧唧的难看死了,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
沧海鼓着两腮瞪他,眼圈终于红了。
“哦。”神医若有所得,原来这家伙怕女人不喜欢他啊。哼哼,好玩。“啊啊,所以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纯洁。”
众人抿嘴看天。小壳低叹。紫菂很茫然。
神医摸摸一直用眼神剜他的兔子的头发,认真道:“不过白,容成哥哥会保护你的。”说罢,拍桌痛笑。
沧海真想把这碗剩饭扣到那家伙头上,不过想想翻倍的利息,还是算了。一边忍受讨厌的宵夜,一边忍受身边那家伙,忍耐着想吐的欲望将那碗对头好歹消灭了。
站起身,内劲运于右腿,对着神医的凳子,一个帅气的扫堂腿。
凳子碎了。
神医仰倒,后脑勺撞在坚硬的地面,发出响亮“咚”的一声。
神医趴过来,一手捂头一手指着潇洒离去的背影,痛叫道:“以后也不许踢我凳子!”
第三十七章 玉带山庄下(中)
桌子收了又摆上安神茶,众人慢慢饮着等待着什么。小壳却不在。
神医温柔与紫菂说着话,石宣不时唉声叹气。碧怜黎歌接过瑾汀抱的那只白兔,几个少年一起低叙别情。
小壳回来了。
他端的托盘里,一只空碗,一碟白糖糕,最上面那块少了个角。神医看了一眼,还是坏笑问了一句:“怎么样?”
“唉,”小壳道:“山楂水倒是喝了,最喜欢吃的糖糕却只啃了一口就睡了。”
神医满意微笑,道:“不错,想来是撑到极限了。”
小壳不悦看他一眼,却道:“他也是欠人这么对他。”神医嘿嘿笑,小壳又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时间不早,众人都散了歇息。
神医独自又坐了会儿,搓搓手起身。“啊啊,时间差不多了吧。”
月很亮,风很暖。神医大摇大摆的穿堂过户。
正房第一间。
伸手试了试,果然推不开。拔出一柄小匕首,轻轻悄悄挑开门闩。神医在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心推开房门,门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回手关了,仍将门闩插好。朦胧的月光将屋内摆设照出个大概,神医踮着脚颠入卧室,轻车熟路般摸到床前,床下踏板上摆着一双浅色方舄。神医伸爪无声大笑一次,右膝跪在床沿,手向帐内探去。
摸来,摸去。摸去,摸来。
“……咦?”神医大半个身子都已钻入帐中,手也触到墙壁。心动回首。
窗下一个清冷侧影。
“啊——!”神医从床上滚下,指着清影大骂道:“大半夜不睡觉坐那儿吓人玩么?!”
清影轻道:“大半夜不睡觉到这儿摸人玩么?”晃亮火折,点燃红蜡。清绝的人,清绝的眉眼,淡红的唇。
神医弯着腰扑过来,“白你太吓人了!你摸,”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呢!”
半途沧海就撤回手,不去证实他话的真假,“心不跳就死了。”
“……白你不要这么冷淡嘛,”神医急切在他身侧坐下,又握住他手,牢固得沧海怎么也挣脱不开。“怎么了?不睡觉在这里坐着。睡不着么?”
沧海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睡着了不就被你摸了?”
“这话很难听的哎……我也是关心……”
“我早知道你会来的。你又是名正言顺,这里又是你的房间,你刚才摸的又是你的床,对不对?”
“哈哈,”神医两手包住他一只手,笑道:“白,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坐在这里的也是我的白啊。”
沧海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这屋里屏风上的行楷字妍媚有余而端庄不足,虽有子昂笔法却无文敏古意,倒是同他一般‘无骨’,一看就是你这种人的手笔,桌上的甜白釉也是你中意的,另外被子上有你身上讨厌的中药味,我身上找到一根又黑又亮又长然而不是我的头发,大概就是下午睡在这里时粘到的你的头发。而且这间屋还是正房第一间。”
神医苦笑着不停摇头。很久以后,只说了一句。“甜白釉像你,又甜又白。”又讨好又可怜的望着他。
沧海呼了口气,“别想打岔,我知道你偷偷溜进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神医随口问着,低头去摆弄沧海的手指。
沧海道:“为了偷偷拿针扎我。”
神医忽然抬起头,他的手指还捏着沧海食指两侧。傻傻眨了下眼。
“容成澈,这回没话说了吧?”
神医轻轻眯起凤眸,仰了脸一股赖相儿,“证据,证据呢?说我扎你?”
沧海捋起右袖伸到他眼前,“手腕内侧内关穴神门穴,还有腿上胫骨内侧三阴交穴,”掀起裤管,白生生的双脚也赤着,“你别想抵赖,这还有针眼呢。”
神医撇着嘴看了他手腕上极细微的小红点,又皱起鼻子盯着他的小腿,十分为难疑惑,只不言语。
沧海一手揪着裤脚,一手在他肩上一推,不耐道:“说话呀。”
神医依然为难的指着他的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这是腿吗?哎这也能叫腿吗?”捋起自己的袖子,“你自己看看,这脚腕子还没我手腕子粗呢,还‘腿’?我天。”
“你……”赶紧把裤腿盖下来,脸红道:“你乱说!我、我才没有!”
神医不屑大了,“切,遮起来我就看不见了?我下午抓住你脚腕的时候就知道了,切,还给我看呢。切,切。”不让沧海说话,又道:“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你!”
“容成澈!”沧海窜起来,“现在是你扎我哎!你别以为说这些我一生气就不记得问你了!告诉你!我才不会!”
神医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凤眸与毫不退缩的他对视越眯越细,最后还是一叹,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用最细的针了,别人身上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或许你太嫩了的原因吧。”伸手指他。
沧海暴怒道:“你说什么?!”
“说你嫩又不是骂你,”神医一把拧在他脸上,“你看,随便掐一下就红了,稍微使点劲就青了,还不是……”
“又没问你这个!”沧海气得要跳脚,脸上还红着那块,“你扎我你还那么无辜?!”
“哎,‘无辜’可是你的招牌了,不要随便说我,”撅起嘴巴,“我也不想大半夜溜门越户偷偷跑来扎你啊,可是你晚上会睡不着觉嘛,你也知道那三个穴位是治失眠的了,而且谁让你总是说‘求求你不要把我扎成刺猬’的,”两手放在颔下装无辜的样子真是找抽透了,“还总是怀疑我的用心,那我只好……”一愣,“对了!”薅过沧海的领子,在他面颊左右使劲嗅了嗅。
“啊——你、你好恶心啊!放手!快放手!”脸红成猪肝还在发烧,但被拎住衣领的样子就像一只装在袋中只露出头的活兔子。
神医若有所思的停在他颊侧咫尺的地方,清晰得可以数清他鬓边的头发,沧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维持两人间的距离。
神医忽然放开他,退到一边,满足的闭目叹息道:“呼,这下清醒多了。”
第三十七章 玉带山庄下(下)
神医忽然放开他,退到一边,满足的闭目叹息道:“呼,这下清醒多了。”
沧海又无辜隐怒的望着他,“……容成澈……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一下!”
“熏香。”神医轻蹙眉心。“你的薄荷衣香。”
“……什么?”
“导致你失眠的一个重要因素。”站起身,找到沧海的三口大衣箱,打开,毫不客气的将全都衣裳抖出来丢在地上。
“喂!”沧海大喊冲过去,“你干嘛?!干嘛丢我衣服?!”被神医一把推得老远,来不及抢救所剩衣物。
“这些以后都不许穿了。”
“什么啊?薄荷味让我保持清醒……喂别再扔了!”又被推远,“若是熏香的话,洗一洗不就……啊你干嘛?”
神医丢完衣服就窜过来,伸手扒他身上这件,被他一跑倒没有再追,只是道:“明天这件也换了。”
“凭什么呀?”沧海还抓紧自己的领子,“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我只剩这件,还哪有换的。”
“哦,”神医仿佛才想到似的望了望天,垂首又道:“唉算了,明天再说,还是先带你去个地方。来。”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沧海大叫道:“我不要喂蝴蝶!不穿就不穿,听话就是了!”使劲往下坠着不走。
神医停下来,好笑一叹。沧海两手拽着他趁机蹲在地上。神医回头,手腕一抖,“放心。”而沧海急切的神情并无半分稍减。
神医一把拉起他。“穿鞋。”
“喔……”沧海被神医牵着手,带到后堂很偏僻的一间小屋的一扇颇隐蔽的小木门前。小木门很窄,仅有一人半的宽度,没有装饰没有格子,只是一张素面薄薄半旧的门板,从底下的门缝里仿佛透出丝丝热气。小屋很小,唯一一件摆设是不新的硬杂木衣架,干净而光滑。
神医放下他的手,开始解腰带,“你也把衣服脱了吧。”指指门内,“里面热得很。”脱了外衣,正在散开中衣的带子。顿了顿,看着他,“干嘛不脱?”沧海依然犹豫。神医想了想,坏笑道:“哦,那别着急了,等我帮你。”
沧海撅了撅嘴,也脱了外衣,局促的站着。神医好笑的在他腰间的素白腰带上看了一转,道:“这也脱了吧。”
沧海权衡动作着,有点紧张的问道:“洗澡吗?”
“呵呵,不是,”想了想,“不过也差不多。”
神医最后只穿了条短裤,上身赤着。沧海剩下内衫长裤的时候,怎么也不肯再脱了,瞟了他一眼,撇嘴道:“像条被剥了皮的绵羊。”
“呵呵,那是你。”神医拉着他手,打开了小木门。
沧海只觉一股湿热之气扑面而来,很是舒泰。门内隐隐的有些亮光,一条颇为笔直的道路慢慢向下延伸。
沧海道:“干嘛拉着我?”
神医道:“怕你迷路。”
沧海随他走着,看了看两人握住轻晃的手,懒得再费力气。道路很平坦,他试着将眼睛闭起来,“很有安全感吧,我?”神医走得不快,但很自得。半天没听见他说话,不禁侧了侧目。沧海睁眼瞟了他一眼,又闭上。神医轻叹,笑道:“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领着你去玩的?”
沧海冷哼一声。
神医笑道:“真怀念那时候和你还有治在一起的日子啊。”
“……或许,”沧海睁开双眼,“治不喜欢呢。”
两人都望着向下倾斜的道路前方,那一团不明的亮光,神医叹了一声。谁也没有看谁。
神医道:“还在耿耿于怀?”
“是你的话,你忘得了吗?”
“不。不是我,我也没忘记啊。”
沧海叹息。“我很想说若不是我的话,治也许就不会死,但是,我知道那是个意外。”
“没错,”神医走近他一些,“相信我,那真的是意外。”试图揽住他的腰,他没有反应。“治从小就一直在保护你。”
沉默一阵。沧海忽然道:“怎么不见大黑?”
神医一愣,“呵,”笑,“不怕他了?”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放松,“你们几乎杀光了他的蛇,他现在每天带着他的小竹青到药庐去帮忙,有时捣药,有时看火,再有空了就读读医书,”嘴角向下一弯,“确实比以前快乐得多。”
沧海问道:“大黑跟随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嗯……”神医想了想,“好像在西域那边专门驯蛇的吧,后来辗转到了中原,依然捕蛇为生,一次不小心被银环咬了,就到我这里来了——怎么忽然对他这么有兴趣?”
沧海道:“随便问问。”
“哼,”神医不悦的锁紧他腰,“你多关心关心我嘛。”
沧海低头一愣,将他一推,薄愠道:“手拿开!”神医手松了松又箍紧,“我不!”夹着挣扎的沧海脚下不停。
越往前走越是炎热,慢慢的渗出了汗,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
“你别这样!哎呀……讨、厌!啊,你……哎嗳唉……变态!”累了。
神医轻松搂着老实的他,暗中凑近看看,还是不清楚,便笑道:“脸红了啊?嘿嘿,怕你冷嘛。”有意无意拱了拱他,“都是男的害什么羞啊。”半身重量压在他身上,改为搭住他肩膀。
沧海努力喘了口气,推开他些,方道:“热啊,热!”
“里头更热呢,都叫你脱了。”
“这到底什么地方啊?”开始下台阶了。
“山庄下面啊。”
“这个我知道……啊!”
“嘿嘿,”神医得意的看着惊愣的沧海,“厉害吧?”
满室炽热烧身。
下了台阶,沧海登时一身汗水淋漓。“我天……这也太……”
一眼望不到头的地室里储存的不是该有的美酒,而是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