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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幽大礼行下。
沧海优雅继续道:“再埋伏一部分武功高强的同僚在附近,赶在敌人补一刀之前冲进来阻止,不就行了?哎——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真是的,”手指在空中一划圈,道:“明白了么?”
紫幽也在空中一划圈,笃定道:“不明白。”
“唉,总之,”沧海拿出如意悬壁令,郑重道:“你拿着这个,到永平府昌黎县最大的字画庄子里,找他们老板‘兰亭’同‘顾香彻’,”侯紫幽接过,又拿出两封写着那二人名号的信,道:“让他们去办。”
“哪个‘兰亭’?”
“便是王右军兰亭诗序的兰亭。”
紫幽拿过信缓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沧海道:“现在去。”
“哦——啊?!”紫幽吃惊大叫,又压低声音道:“现在是半夜啊!永平离这里最少也六十里呢,你叫我现在去?!”
沧海严肃道:“不仅要你现在去,而且要你明天早饭时精神奕奕的出现在饭桌上。”
紫幽愣了半天,“……大哥你整我吧?!怎么可能?!”
“我认真的,”沧海一拍他肩膀,“六十里地对你‘驾长风’伍紫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紫幽郁闷了一会儿,终于道:“好吧。”
沧海道:“记得和我一样,走窗户。”
一听“和我一样”,紫幽顿时没了干劲。正打算下床穿衣,又听沧海郑重道:“回来记得洗脚。”
紫幽崩溃。不过,若是无端端身上发出跑过一百二十几里的大味道,一定令人起疑。紫幽崩溃中五体投地。
沧海回到自己房间,马上锁了门,兴冲冲扒鞋跳上床,又对糖糕奸笑道:“小兔兔,等急了吧?我又来啦。”拿起一只要咬,想了想,万一糖渣掉在床上不还得扫么,干脆也连黑眼圈小白兔一起,搬到外屋桌上。
光着脚蹲在春凳上,捏起一只糖糕小兔,端详,对着它呵呵傻笑,还嗅嗅味道,舔一下,“……喔。”眼睛没了。把樱桃脯吐出来,咬着下唇转动小兔,“……啧啧,真难看。唉,算了,我也不嫌弃你。”把吐出来的樱桃脯贴回去,“哈哈,”张大嘴巴,终于决定咬下去。
“啪!”
“咣当!”
门闩震断,门开撞墙。
——冷冰冰的神医!
沧海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门外,惊慌的滚动眼珠,心中暗道好险,若神医早来一会儿他都不在房中。
神医见他表情,低沉冷声道:“又做亏心事了吧。”走进来,关门。残破的门闩如风中败叶,晃了两晃掉落在地。
沧海闭上嘴巴,看着总也到不了嘴的糖糕咽了口唾液。“这么晚了你来干嘛?没规矩,弄烂我的门闩,限你在我睡觉之前陪个新的给我。”说完又忍不住张开嘴巴,要咬。
神医道:“你今晚不用睡觉了。”边说边进了内堂,沧海连忙从春凳上跳下来,“为什么啊?”要追进去,神医已经拎着他的两只鞋出来,撇在地上。
“干嘛?”沧海随口问着,就要咬那未完成的一口,捏糖糕的手就被神医抓开,“哎,哎……”抻着脖子去够,舌尖也伸出来,可是所有的距离加起来都无法到达,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好奇大声的吞咽下去。
神医暗笑,却绷脸道:“穿鞋。”
“干嘛要听你的……”垂首小声说着,却还是扶住神医肩膀提上鞋,纯洁的望着他眨了眨,趁他松懈的那一刹那一口咬住糖糕兔子的头。当时手臂还拉在神医手里,神医第一时间去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叼着兔子头歪过脑袋,用扶神医肩膀的手一推,把整只兔子塞到嘴巴里。两腮立马囊囊的鼓起来,他看着神医,还嚼了两下。
第五十二章 猫头鹰使者(下)
神医心里已有了点气,使劲一扯他,“跟我走。”谁知他力气更大,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呀……兔兔!”一把抱住装满小兔子糖糕的第二层食盒,紧紧搂着被神医拽了出去。
“干……嘛?!”好容易艰难的吞了那块糖糕,虽然太好吃了但是都来不及细细品尝,竟看见了山庄的大门,忙单手拖住神医,细声道:“我没招你吧?”
“招了。”神医道。
“那你要丢我出去喂蝴蝶?”瑟缩的望了望他,忽然大声道:“容成澈我怎么招着你了?!根本没有!”
神医冷眼道:“我说招了就招了。”
“那你也不能……”
神医侧首看他,“出去给你看点东西。”
沧海斟酌了一下,“那你保证不把我丢下。”
“保证。”神医说完,拉起他出了门。
山庄外面山谷里面的气候,类似初夏,百花沁人的香味酥了骨髓,习习小风吹走熏热送来清凉,蛐蛐玩心盛了此起彼伏叫着捉着迷藏,满天星斗灿烂却不见月光。
时而在花丛中惊起几只睡蝶,又入梦,不点灯的神医握着沧海的手腕,穿梭其中,向着花丛对面的方向。黑暗中一切未知在沧海眼里都恐怖上千倍万倍,或许有晚上不睡觉的蝴蝶突然像嗅到薄荷香的兔子一样,嗅到糖糕或者自己身上的味道发起疯来围堵追击,也未可知。他紧紧贴在神医身侧,甚至希望自己便是神医养的那两只白鹦鹉,可以安心的蹲在神医肩头。
他转首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神医明灭不定却坚稳异常的侧脸,脚下被什么枝杈绊了,跳起,不敢回头看,就算看了也什么都不清楚。紧了紧怀里的糖糕盒,不禁又向神医身边靠去。
神医忽然停了下来,沧海马上挨近他,四下望着,紧张道:“出了什么事?”神医仿佛低叹了一声,才道:“没事。”他的声音不大,不高,但在令人心悸的黑夜里,听起来清晰且异常安心。
“那为什么停下来?”沧海和他腿贴着腿,身贴着身,眼珠逡巡,抽空拿起一只糖糕小兔咬了一口。
神医道:“怕的话,我背着你吧。”
沧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用了。”
于是神医继续拉着他,前行,问道:“怕什么呢?”
沧海仿佛顾虑着不想惊动什么似的,轻声道:“总觉得会踩到什么怪物……”
神医轻笑。
沧海肘碰了他一下,蹙眉道:“笑什么,大黑天的,万一有个什么虫子顺着裤腿爬上来,怎么办?”
神医一手捂着嘴,肩膀抖动了一会儿,才道:“没办法,那只能咬屁股了。”说完又笑。
“啧,你正经点行不行?!”顿了顿,“哎,说真的,到底会不会啊?”
神医暗中一笑,“我怎么知道,”又正色道:“你怕虫子啊?”
“不是。”沧海马上回答,“很恶心而已。”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沧海又道:“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神医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话,一直匀速笔直的穿越这冗长的花巷。渐渐的前面有了些暖黄色的亮光,沧海颇惊奇的望一望神医,神医那又是凌厉又是温文的侧脸渐渐被映明,或许是大黑天荒郊野外无有同类没什么可看的缘故,那张二分之一面,只觉得吸睛。
那双狭长凤眸内深邃的黑瞳上,映着我痴痴的样子。
“……啊。”讨厌。突然转过来干嘛?!“看我干嘛?”挑衅的音调用不着故意假扮,因为这,本来就是相处的方式。
神医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揶揄。拉着他继续走。沧海忽然有些内疚,假如他一直像这样不顶嘴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直都对他好一点点。
阴森可怖毛骨悚然的花丛已经过去,也只有他会这么想。现在踩踏的齐整的青石板,干净了然,两旁不远处就设立一盏的灯火,使脚下的道路充满光明。
感知危险早已不在的沧海一手搂着食盒,一手被神医拖着,忽然就有些烦躁了,手一甩,停步道:“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去。”没事半夜出来看什么可有可无莫名其妙的东西,这种事情需要和想保护的人一起来才对么,跟这种人一起,太煞风景了。而且,今天的容成澈比每天都讨厌,还都奇怪!
神医转回头,很好商量的样子,只是轻道:“累了么?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不如,”指指他夹着喂鸡笸箩一样的食盒,“我帮你拿?”
“这么点事我当然做得来,我只是不想去了。”
“为什么?”
沧海想了想,认为堂堂男子汉应该说实话,便道:“我不想和你去。”
“可是我就是想和你单独相处才选这么晚这么远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啊。”
沧海语结,原来他……!将身一侧,道:“我不去。”
神医道:“好,那你自己回去吧。”说罢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那、那怎么行?!”
“那你就自己在这呆着,等什么时候我再从这经过,带你回去。”
“……不!”抱着有些融化的小兔子糖糕,大喊道:“你回来容成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容成澈你敢走!”愣愣看着神医将要转过弯的身影,“……你真的走了啊?”
青石板道中间越是明亮,道外的漆黑境地越是黑暗,似乎是草丛的道下,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目光缓慢被动撩上,有只鸟蹲在不远处的树梢。
传说,如果晚上听到猫头鹰在叫,把耳朵贴在自家的水缸上就会听到猫头鹰叫的其实是个人名:“某某……人,时间……到了,该走了……”这是地府的阎王派它来通知那人时间到了,该上路了。而猫头鹰得到的回报,便是这人小腿上的四两肉——这就是交易。
听这个传说的时候,跟着便听到法师做法时躲在供桌下就会看到无头鬼吃米粉……
突然一声“呱……!”
“啊——!澈!等我!”颤声尖叫着抱紧糖糕拔足奔去,神医微笑站在转角处等候的样子仿佛会随时张开怀抱等待他扑入。或许神医等这句话就像他让等他一样渴望。
从草丛中蹦上青石板的大眼青蛙,冷眼望着那个被自己吓走的家伙的背影,道:“呱。”
第五十三章 当你是妹妹(上)
惊魂渐定。沧海忽然对自己很失望。原来一直以来差劲的人都是自己。懦弱,胆小,逃避,没骨气,可是面对那个人渣……或许有一日我可以让他臣服在我的脚下。
容……成……澈。
哼。
“在想什么?”神医看着主动拉住自己手的人一脸坚定的模样。
啊,他察觉了么?“没想什么。”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一起圈住食盒的外围,从身后看像个护着肚皮的孕妇。
神医没有再问。
沉默如同一前一后形影相吊一样可怕,更可怕的是,沧海猛然发觉偶尔偷窥见的神医,不管哪处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真是太差劲了。
懊悔之下,不禁微微蹙起眉心。
神医马上知觉,侧首微笑道:“很惊喜的东西哦,保证不会无聊。”
“你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无不无聊,不是你说了算。“容成澈,雪山派那三个家伙到底受的什么伤?”主意很正,只是没什么底气。
神医脚步僵了一下,却没顿住。“和我在一起只能想起这些煞风景的事么?”
沧海道:“你告诉我就不惦记了。”
“可是你会惦记下一步怎么算。”无声的哼了哼,还是道:“他们的伤很恐怖。”
“一般十二正经同奇经八脉,某些处只在体内通路,而某些处体表虽有穴通路,但实际上经脉在体内深部就算解剖都根本不可见。若是点穴伤脉便容易得多,但是他们断的是非穴位所在的经脉,且体表没有伤痕,也就是说行凶者是用某种奇异的手法准确找到深藏人体的经脉,并意图切断。”
“意图?”沧海听得很认真,所以立刻捕捉到神医话外之音。
“对。”神医看了他一眼,“因为经脉没有断。”
沧海蹙起眉心,“但是他们受了伤不是么?”
“没错。”神医挑眉。
“那么……难不成他们的经脉属于将断未断藕断丝连的状况?”
神医轻笑了,侧过头看他,道:“不错。要不要考虑当我徒弟?”
沧海一愣,又冷眼道:“不必了,关七先生还望眼欲穿呢。”
“哦?这么说,你是抢手货啊白?”
“少打岔。”
“好吧,”神医耸耸肩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灯火,续道:“他们的经脉还连着很细微的几乎不能感知的一点点,普通大夫看来,便是已经断了。”
不远处已是一整面石壁山岩,却灯火愈盛。从青石板道追上神医的那个转角起,就一路燃着喜庆的红纱灯笼,单一而不单调的廊饰,像什么隆重气派的观礼布置。
任何气氛不都是迷惑人心的手段么?
当你松懈,当你陶醉,当你相信,当你沉浸,便是成为蜜腌醉肉的时刻,任人宰割,任人烹制,任人拆吃入腹。
尸骨无存。
还一直以为自己幸福着。
可有人就是愿意。
“……那么你还能救得了他们?”一心正想着他怎将自己往死路带,才迟了一刻不在焉的问。
神医笑了笑,道:“当然,如今世间只有我一个能够做到。”
沧海运极目力往灯中看去,半晌望了眼他得意的样子,说道:“炫耀罢了。”停了下,又道:“他们经脉到底伤了多少处?”
“四十二处。”
沧海顿时探寻看他,他又道:“每条经脉上都将断二三处,且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的喉舌部都有不下于四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