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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猛地被人扯着袖子拽开,许是力大了,他攀住神医的肩膀才站稳了脚。
“你到底想干嘛?”神医薅着他后衣领,打算他说一个不顺耳的字就把他丢出去,“你又看上我这把刀了么?”
他回过头对着神医眨了眨似乎带笑的眼珠,一边掰他的手,一边把自己的衣领抢救出来,直到神医主动撒手才终于成功。扭着头举起兔子晃了晃,说了第一句话:“你信不信我让它把你这儿都搅合乱了?”
神医皱起眉头,他走一边去了。在药房里这摸摸,那动动,有柜门,拉开看看,有抽屉,拉开看看,有长得好看的药,拈起来嗅嗅,回头又道:“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神医烦了。见他又要动柜上的小药瓶,便道:“这是‘万艳消骨散’,弹在死人身上,一时三刻,便化成一滩黄水,消灭形迹,再好不过。你可以擦一点试试。”
沧海立刻收回手。
又伸向第二个瓶子。
神医道:“这是‘风流蚀骨丸’,用温酒化开,喝下即刻发作,浑身燥热难当,不管男女皆一心求淫,否则全身精血逆流而死,采花贼随身携带再好不过。你可以喝一点试试。”
沧海撇了撇嘴巴,直接向第三个瓶子探去。
神医道:“这是‘万艳消骨散’,弹在死人身上,一时三刻,便化成一滩黄水,消灭形迹,再好不过。”
第四个瓶子。
神医道:“这是‘风流蚀骨丸’,用温酒化开,喝下即刻发作,浑身燥热难当,不管男女皆一心求淫,否则全身精血逆流而死,采花贼随身携带再好不过。”
第五个瓶子。
神医道:“这是‘万艳消骨散’。”
第六个瓶子。
神医道:“这是‘风流蚀骨丸’。”
沧海顺着柜子一路慢慢的走过去,神医便不停念道:“万艳消骨散,风流蚀骨丸,万艳消骨散,风流蚀骨丸,万艳消骨散,风流蚀骨丸……”
沧海终于回身道:“你这么大个神医,怎么家里就两种药啊?还一种是毁尸灭迹的,一种是淫邪下三滥的,可见你平时,不是杀人,就是采花。”
神医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想找什么。”
“……你说我想找什么?”
第八十六章 毓秀不爱宝(六)
“找我做糖的那套家伙,是不是?”见他眼珠子在略暗处忽然像点起了两盏灯,便道:“我当然不会放在这里了,当然要找个地方好好保存起来威胁你了,怎么能让你威胁到我呢?”
沧海似乎撅了撅嘴巴,两盏小灯明灭,又道:“那你放在哪里了?告诉我,好不好?”
神医笑哼,在书案后坐下来,才道:“我连那糖的配方一起都放在这附近一个山洞里了,有一千条毒蛇看守,外头有两只斑斓猛虎,两只金钱花豹,两只兽王雄师,还有两只转啄人眼睛的鹰,两只专吃人心肝的雕。我指给你,你敢一个人去找么?”
沧海抱着兔子默默站了一会儿。隔着神医老远,又问:“我拜你作老师,你把制糖的法子教给我,好不好?”
神医开怀的笑了笑,道:“不好。”
沧海捋了捋兔子的耳朵,眼珠一转。
神医立刻警惕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沧海转身面对柜子。
神医腾的站起来,指着他道:“你给我离药柜子远点儿。”愣。
这家伙今天突然这么听话,叫过来立刻二话没说就慢慢的走过来。虽然极慢。走过来以后就将有点傻了的神医按坐在案后椅子上。
他抱着兔子在神医面前的书案上坐下来。
就坐在神医面前的书案上。垂着眼眸审视着神医。
神医大部分时候都能**不离十的猜出他到底要干嘛,但是也有很多时候猜不出来。神医认为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二恐怖的事情。
因为神医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神医第一恐怖的事情是,这个家伙突然间特别听话。
于是神医仰着头又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突然对着神医弯下身子。
神医惊想,难不成他刚才真的吃了“风流蚀骨丸”了?
谁知他只是深深的弯下身子,胸口肚腹都和大腿贴在一起,然后。
“咦?你脱鞋干什么?”神医更惊,“连袜子都脱了?”脱了鞋袜的一只右脚落在他的腿上。还有一点点泥土的脚心里,有一条不长也不短的口子,流着不多也不少的血。
抱兔子的家伙终于嘟起了嘴巴。
神医不太温柔的把他的脚趾头向后掰去,越发显得那伤口突兀而血腥。神医不禁气道:“什么时候淘气淘成这样了?”
那家伙扁着嘴巴摇了摇头,指了指神医。
“我?”神医瞠了瞠目,“跟我有什么关系?”
沧海又别扭了会儿,才不大情愿道:“小后院儿后面,摘完花,你,推我,揦的。”
小后院儿后面……摘完花……你在前头低着头走,我嫌你走得慢,然后……神医一讶,“我推你那一下?”
“……唔。”
“……拿什么揦的?”
“地上的草叶儿呗,还能有什么。我都慢慢儿的走了,你还非得推我。”
神医愣了半天。怪不得你刚才老站不稳似的,门外头一拉你你还要哭了,走路也那么慢,原来是疼的你。
第八十七章 空林起山风(一)
神医不禁哼笑道:“我说呢,你那么爱干净,踩了土回来却只擦了擦脚,都没沾水。”脸一沉,“那饭桌上还那么多废话?你当时怎么不说啊?现在知道疼了知道找我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给你医啊?”低低沉沉说完了,忽然盯住他的脸有些出神。
沧海垂着眼帘左右看了看,食指在兔子脑袋上拢着茸毛画了个圈,道:“你不是说过不报复我了么。”
神医阴沉着脸,道:“你数数你全身上下一共有多少处伤。”
飞快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受伤你生什么气啊。”
神医精神欠佳,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早不说?”
“……在慕容那儿说你害我脚上揦了个大口子?”
神医听完,忽然拎起他怀里毛茸茸的肥兔子,关在窗台外头。
“哎你干嘛呀?它招你惹你了?”沧海急起身,又被摁回。
神医道:“你放心,摔不死它的。”在椅上与案上他对视,略有些疲态,“那你说,为什么不能在慕容那儿说?”
沧海又往窗外看了看,才道:“在那儿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神医的凤眸立刻惆怅低迷,幽光旋出悲戚,“白你……”
沧海早抄起戥秤杆儿点在他肩窝,冷声道:“别想趁机扑过来。”
“……白你就一点都不恨我吗?”。
沧海蹙眉道:“收起你摇尾乞怜的嘴脸。”
神医随手拨开秤杆趴在他腿上。他拿秤杆捅了两下,无果。
神医埋头启口,语声闷闷,“你为什么老这么宠着我啊……”一句话里似有千言万语,万悔千恨。
不知他听不听得出来。
这不是一句问话,至少不是一句需要回答的问话。
但是沧海一边用秤杆捅他,一边回答道:“玩死了你以后就没得玩了。”
神医仰视他,“……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沧海趁机一脚把他踹开,想他还不就躲了,谁知神医一把抱住他腿,往怀里一搂,沧海大叫道:“疼你碰着我口子了”
“知道疼还踹我。”照抱不误。只将他伤处让过。
沧海冷声道:“走开,别这么恶心行不行?你是想让我骂你难听的,还是想我用那只脚踹你,还是想让我以后都没得玩?”
“都不。”
“你这人真是……对你好点都有罪过么?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神医抬头见那人面红目赤,不禁疑惑,“到底又因为什么跟我生气啊?”
“你别动我,好好说话,好好治伤,”蹙眉呼气,“我就不跟你生气。”
神医指着窗外,气道:“……那为什么你抱它就行?”
“因为它是一只兔子”
神医看着他挑了挑眉毛。
沧海就连额头都气红了。一秤砣打在神医背上,怒道:“每次都因为这个跟你生气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自己么?让外边人看着像什么样子?知道的说你把我当兔兔子也就兔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不都得以为你有毛病”
第八十七章 空林起山风(二)
神医抬眼眨了眨,“现在也就你这么多事儿,你看看他们外头哪一个没有个相公相好、内府禁脔的,哪有人说他们什么了?何况我又不跟那些人一样,我又不喜欢男人。”沧海心里刚一松,他又道:“我只喜欢你嘛。”
话音一落后背上又挨一秤砣,他哀嚎完了马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是男的就喜欢,我就只喜欢你一个……啊又打我?为什么呀?我喜欢你又不是那种喜欢,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啊,我喜不喜欢你你也管不了我心里想什么啊,”攥住第四下秤砣,“你不许我喜欢你难不能还让我恨你么?”
沧海怒道:“你那么大声儿干嘛?外头全听见了本来都是好好的男孩子,都让他们毁了你还敢拿我比他们?你要是心内空虚就是去找慕容去,也比你这样好的多”
神医刚要驳口,忽的一愣,即始傻笑,一手攥着秤砣,一手撑在他腿上,高兴难诉。
沧海瞪视也不开口。
神医笑够了,才兴奋道:“原来你是吃醋了。”几乎要手舞足蹈,又认真接道:“你要是从了我,我连慕容都可以不要。”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带风清脆扇在脸上。
神医猛出手,一把掐住他咽喉,语声冰冷,“这么一往情深的人你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呀?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任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手中人清绝的小脸白得透明,清眸忽然深如幽潭,清似碎玉的嗓音依然玉碎似清。
“你干嘛不用力?”
神医咬了咬牙,手指收紧。
“你干嘛不直接掐死我?”
神医道:“我不过说了个玩笑,你怎么就急了呢。”
那双眼珠一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任你想玩笑就玩笑,想掐就掐?”
“你还打我呢。”
“那你掐死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
“你试试啊。”
四目相对。两只盯,两只瞪。
沧海道:“据我所知,你的武功是跟皇甫绿石和名医老师学的,他们二人师传华山与少林,这两派却从没有一招如此狠毒,你倒是说说,你这掐人脖子的绝招是跟谁学的。”
神医不语。半晌。“……我不是一时情急么。”
“一时情急用了邪魔外道的武功?”棕色眸子精光暴闪,一闪而没。
“当然不是了。”
沧海轻轻一哼,“你骗别人还行,想骗我?‘醉风’神策接任时,同时承接魔功口诀,便如丐帮打狗棒法只传帮主一样……”
神医惊道:“你以为我用的是那个?”
沧海眼珠一瞟,颈子在他手里略略转动,“我可没说。”又盯住神医双眼,道:“就你,也配。”眉梢一轩,又道:“烂泥扶不上墙。”挣开他手就走。
“给我站住”神医一把拖住他后领,气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沧海回过头,“你想听我就说,说几遍都成,烂……”
“不用说了”神医狠狠咬牙。
第八十七章 空林起山风(三)
“你以为我真治不了你吗?”。
沧海也不答话,只将下巴一挑。
神医回手从桌上拿过一只小碗,揭开盖子,一手还薅着他后衣领,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沧海好奇不禁微一回头,顿时大惊直指道:“这不是中午我剩的肥肉么?吃完饭我就跟着你来药房了,它、它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神医看着面无人色的小脸稍有笑意,哼了一哼,道:“这下怕了?很神奇是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多着呢,说不定哪一件就让你万劫不复了,你说,你还敢不敢不听我话?”
沧海直视肥肉,颤声问道:“它怎么在这的?”
神医放开手中衣领,趁机拍了拍他的头,神秘道:“我叫竹取送过来的。”
沧海叫道:“竹取是鬼啊?”
神医失笑,“说什么呐?竹取怎么可能是鬼呢?真可爱。”又拍拍。
沧海眼一眨,“她不是鬼,又没出过小木屋,怎么送来的?”
神医一眨眼,“你怎么知道她没出过小木屋?”
沧海眉心一蹙,陷入思绪。眼珠一深,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神医道:“想什么呢?和我在一起心里不能想别人。”端起那晚肉。
沧海赤足右脚慢慢伸入鞋里,眼盯神医谨慎道:“你想干什么?”
“哼,”神医冷笑,“你敢跑我就敢拿根绳拴上你。”把碗往前一递,“吃了它。”
那人马上老实,轻轻道:“……你不是说不会报复我吗?”。
“不是报复,就是让你好好吃饭。”
“……凉的,怎么吃啊?会肚子痛的,”伸出个指头一指神医,“你说的。”
神医让出一只药炉,“我们可以热了吃啊,如果你喜欢,还可以改成叉烧。”
沧海摇了摇头。
神医又道:“还是你想让我喂你?”
那人眼珠又开始转动,似湿似润,似急似缓,眉心又蹙又挑,若艰难,如困苦,仿佛就如他的一颗心浮沉漩涡。好半晌,复归平静。抬起头,认真道:“你脸还痛不痛了?”
神医危险瞪视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又抬手一指案头,“坐那。”
那人极乖。
神医便也坐在椅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