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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壳掀着衣摆脸黑了。
我天沧海不禁张大了眼睛,这件衣服……不会是慕容给他做的吧?赶忙蹲下来执起衣衫内侧细看,再熟悉不过的整齐针脚,就和慕容从前给我做的一模一样沧海抓着这件衣服脸色频换。怎么回事?慕容说和容成澈不熟却能自己走进山庄,人前人后又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瑛洛查出同时收购物资的二人应该是对手不是么?慕容又为什么这样无微不至的给那个人渣做衣服?
啊
又一个惊天想法突然在沧海脑中暴现。如果说这整个六间屋子便是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那么依照这六瓣梅花似的排列方式,绕满六屋就如同环在大圆与小圆之间移动,而这小圆的中心——根本无法进入可是名医老师为什么要建造一间六个屋子围绕一个实心砖瓦的房子?那个实心之处真的什么用也没有么?
答案肯定是否。
如此说来,那个实心之处并非是个实心,而是空心这六个房间屋子的中心必定存在未知的第七个房间但是这第七个房间的入口在哪里?沧海的眉尖微微蹙起,一定不在现住的这三间之内,因为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只发现镜子的可疑,那么,这个入口,一定就在镜中屋里沧海拿起扁长的金镇纸,先将木头门闩换了下来,这才打开镜门,秉烛走了进去。现在若想闯进屋来,振断门闩是绝不可能了,除非卸下两块门板。
沧海在布满灰尘的镜中屋内仔细摸索一番,却竟然没有丝毫发现。能扭能转的已经全都扭过转过,能提能搬的也已都被提过搬过,但是没有机关。沧海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扎着沾尘的双手将脑袋靠上小臂的衣袖,仰头茫然四顾。
身处镜中屋居中的房内,桌椅板凳并无奇特,只案后竖着一个墙柜,却是中医特有的四十九个抽屉的七星斗柜。如果机关就在这些抽屉只要开对了抽屉就能打开第七个房间的入口,那么到底要开几个、又是开哪几个才算正确?这个开抽屉的数量从一到四十九的任意组合问题,一共有五十六万两千九百四十九个“亿”多答案。
沧海只能以手背按住额角闭目,不住摇头叹息。他想,或许我现在应该回我那温暖柔软的床上去睡觉。
无意中回头。书案的对面是一张小供桌。桌上有香炉,桌后的白墙上仿佛留有一个长方形的印子。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七个房间(五)
沧海不由得走过去用烛火细照,长方形印子的颜色比他处的白墙还白一点,而印子的四周有些发黑。沧海想,这里以前应该是贴着一张药王像的——当然是药王像了,难不成是关公像?
每日里在香炉内敬香,烟气熏黑了像周,被撕掉的画像后面却留有本色。沧海两手环胸站在香炉前面。长方形印子虽较别处墙白,却也已泛黄,想来这画像撕之已久。
镜中屋外面的三个房间却显然从新粉刷过,墙面还很新。名医老师一定是嫌这屋子没有其他门户出入不便,所以才弃了不用,如果推理正确的话,那为什么名医老师只撤去画像,却不收起香炉?
沧海又上前试了试,香炉依然不能转动——但也抬不起来。不过碗大的黄铜三足香炉,我不会虚弱得连这个都搬不起来吧?那为什么要固定在这高脚桌上呢?沧海又往起提了提桌竟然也提不动?方才觉得桌椅易移,并未尝试,谁想这猫腻恰恰就在这个心理的死角上深深的惊疑在心中扎根,胜利的曙光却在眼前萌现。沧海不觉勾唇一笑。如果不管拉、推、拖、提供桌同香炉都纹丝不动,那么秘密,你猜会在哪里?
香炉内积着一捧山尖似的香灰,沧海就亮着眸子将右手探入其中,将软绵绵的烟灰渣滓抓捻了一番,却在炉底摸到了一个铜环。沧海的食中二指扣进环中,将所有可动用的内力调起护体的同时,猛提铜环。
“唰”
猛地一声。
传自身后。
沧海尚未回首。
他正全身戒备不敢稍移半处。随着那一声“唰”,他也“唰”的出了一身热汗。背心的衣衫湿热的贴在脊梁上。那枚铜环已被他从香灰中整个提了出来,环下系着三条铁线分入香炉三足。然而,盏茶时分过后,除了那一声响动,并未出现其他机关陷阱暗箭。
“呼。”沧海轻轻的,试探的抬起左袖,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嘟了嘟嘴巴。唔,真是的,我还以为这地上会突然陷下个大洞,还紧张的准备抓住那块地板呢又对着香炉扮了个鬼脸,才滚动着眼珠慢慢回过头。颇壮观的景致让他瞬间张大了口眼。
那“唰”的一声竟是靠墙七星斗柜的四十九个抽屉同时抽出的声音沧海看着那每一个都抽出相等距离的四十九个抽屉,着实愣了一会儿。这个……应该是被抽屉后面的机括同时弹出来的吧……哎?这时他才想到他的右手还抓着那枚铜环未放。沧海低头看了看整只灰色的右手,耷下眉梢。唔,你说,名医老师是不是嫌脏才废弃了这第七个房间呢?想罢,右手一松。
“嗦——”
松手的刹那
铜环自动回缩
沧海暗叫“不好”,急去抢抓时铜环竟已整个入灰,惊回头抽屉抽出却并未关闭。就要落地的心站稳的瞬间,脑后突被拍中“啵——”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七个房间(六)
“啪”
虽不痛,却吓了一大跳。那就如同一个突如其来的带风的脑瓜勺,那么准确扇在沧海每次挨打的地方。沧海吓得差点惊叫出声然而也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之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沧海面现痛苦,按着心口缓了半天,却怎么缓也缓不过来了,心中稍定时只好长出了一口气。又叹了口气,才冷着眼睛回头。
原来那“啵”的一声竟是墙上那长方形的印子沿着被熏黑的边沿弹开了一扇二分厚的小门,他脑后“啪”的一下正是这小门送的见面礼物。这扇小门后面的墙壁上挖着个一尺见方的凹洞,洞里面坐着药王孙思邈泥塑。
慈祥的孙老先生坐在太师椅中伸着推开壁门的右手冲着沧海笑。
沧海哭的心都有了。
名医老师,我想您一定是觉得这像塑得太无语才弃了这第七间屋子的吧……
想罢,站直双腿,带着无比崇敬与无奈的心情向药王一礼。礼毕,左右看看无人,一巴掌扇在泥塑后脑勺上。立刻,慈祥孙老先生的鞋子连带他的左脚一起脱离塑像飞了出去,踢在沧海的脑门上。
“嗷”沧海一个踉跄,药王的脚又从他的脑门上弹开,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沧海捂着红肿的额头扶住供桌跪倒在地,终于泪流满面。
老天,我真是憋屈透顶了……你还能让我再惨点么?忽一激灵,赶忙拜天道:当我没说过好了。忍痛在药案底下找到药王的脚,匍匐回来,对泥塑作揖道:“药王爷爷,多有得罪,不过不是恭维您,您真的比珩川厉害多了。”拈住泥足,又道:“药王爷爷,现在我帮您把脚装回去,您千万不要再生气飞别的东西砸我了啊——还有还有,千万不要把这门飞手飞脚的功夫教给珩川啊……”
一边说着,一边将零件归位。啊,脚是回去了,这个手呢?想了想,还是先将入口之事放在一边,为泥塑将伸长的右手推了回去,但听轻微“咔”的一响,右腕便缩回袖中去了。随后,似乎又响起齿轮运转摩擦之声,紧跟又是“喀”的一响传自身后。
沧海又吓了一跳。瞬间眼也冷了脸也黑了。
……这是谁做的机关啊……怎么都是指东打西的?你认为脚底会陷下个大洞,结果你身后就出了事;你认为屉门会被关闭,结果你身后又出了事;你认为不会发生什么,结果你身后还是发生了事。
沧海无奈转身,一愣。靠墙的七星斗柜如同墙壁上的长方形印子,连着所有半开的抽屉一起,敞开了一扇和柜子等高等宽的门。然而那柜身只剩下的木头围框依然紧贴着墙面。就像一个靠墙立起的盒子,打开的只有盒盖,而这盒盖上只是装满了抽屉而已。
沧海无言以对。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名医老师放弃第七个房间的真正原因了每天这么闹一通一定会得心脏病的
第一百零五章 幼猫逢凶犬(一)
沧海回手推好药王爷的房门,来到药柜前面。抽屉盒盖虽已打开,墙壁却依然是那个墙壁,根本无门可入。沧海吹了一声口哨,一边仰头望壁,一边伸袖子擦擦颈中薄汗,之后,再次投入工作。但是,当他的脚尖站到木头框子的底部、准备摸索机关时,那面挡路的墙壁竟忽然向地下沉去,却只沉了三分之一,在木框顶部露出几尺空隙。
沧海眉梢挑了挑,退后,壁门关阖。踏上,壁门洞开。于是他将双脚全部踩上木框,一尺厚的墙壁竟然立刻无声的全部沉入地底,与木框持平。
墙后,果然现出一个从未到过的房间——第七个房间“哇。”沧海象征性的叫了一声,耸耸肩膀,全无挂碍的迈入这千呼万唤始现之地。从侧面看来,清癯的身影只是在暗黄的烛光中神奇的钻入柜子里,消失了。
第七个房间借助柜外的光亮,只看清一个轮廓。
当沧海的双脚迈下墙内的唯一一节台阶时,壁门又无声的在身后升起,映在第七个房间内橘黄色的光亮一寸一寸减少,直至销声匿迹。
沧海叹了口气,自语叫道:“大哥关什么门啊忘拿灯了”扭头站上台阶,壁门再开,面前却是黑乎乎的又一道门,只听整齐“唰”的一声,此门才开,便就是嵌满抽屉的柜门了。出此门,入香炉之屋,墙上药王并未启户。
沧海心下已然明白这机关所伏。香炉内铜环便是启动之键,环下铁线分入香炉三足,穿过供桌桌腿,埋入地下,与药柜机关相连,又与墙上药王居相连,是以拉铜环则抽屉出,放铜环则药王现,推药王手或直接关暗门则药柜门开,壁门乃现。站壁门前木框上,体重使门下沉,离则门升,门内台阶理同。
立门内台阶,壁门关,药柜门亦关。复立,壁门开,药柜门亦开,而药王居不开。这里一切机关都掩饰很好,所以才会在药王居的小门上贴一张药王像以达完美。
沧海端了烛台再次进入第七个房间。屋内摆设平常,中心一毯,毯上一桌六凳,靠墙又有桌椅等物,只一点特别,便是这间屋子共有六面墙壁。
这间屋子根本就是个六边蜂巢形状。这恰好证实了沧海的推断,整个房子确实为六边房基,只以特殊手段掩人耳目为四边;七个房间正似“两个同心圆”之说,只不过不是同心圆,而是同心六边形。
六面墙壁上却有五扇窗户,除入口壁门没有以外,各墙皆有一扇,却只是一个窗框,并不能开启,也不能透视。然而这窗却陷入墙壁少许,沧海猜,以前这些窗子都是可以起通风和看视的作用的,且在此屋能够同时窥探另外五个房间的动静,后来却将另五个房间壁上的窗子腻死了,只有这里保有窗框。
可是,为什么其他帐幔坐褥之类全部收起,唯有此毯仍铺在地?
第一百零五章 幼猫逢凶犬(二)
方才壁门全沉地底,难不成这房子地下也是空的?可有门路?又通往何处?沧海秉烛下蹲,见毯缘尘土似有移动迹象,不禁搬开桌凳,将地毯掀起。毯下地板,果现暗门一鼓作气,沧海提起暗板一照,其下石阶赫然伸入黑暗之中,不知长短方向。
石宣乃鲁水勺独传弟子,精机关,通建筑,长轻功,旁的罢了,这间房正是出自他父师之手,无论如何他总该看得出吧?就算不明就里,也该提醒我提防小心,却为何对我只字不提?
难不成平日里对我的心意竟是逢场作戏?接近我只为入楼?入楼只因另有目的?思及此处瞬间热泪盈眶,却牵唇仰天而笑。喉部滚动如吞,银牙暗咬似忍,露齿,却又是一笑。
利落提起烛台,衣摆搭肩,直入地室。留海遮额,加之一灯如豆,唯见修颊坚毅,不见悲戚。
当是时,那妖冶绮丽的女郎晚妆已毕,又精心调饰过后,难掩羞急,眼望手中平时随身收存的镶宝石的带鞘匕首,思虑再三,最终仍是离身锁在了柜中。又避了西域侍女,只身急赴观海亭带钩之约。
沧海步下一十三极石阶,秉烛照看,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暗道只有一条路,不然就这房子的转向劲儿,我看我得自己挖个出口出去了。掏出削铁如泥的小匕首攥在手里,一边走一边在壁侧轻拖,哼,谅你再诡异,我这记号也是举世无双。藏剑老人给的小剑天下独此。
山庄底下有暗道一点也不稀奇,但是令人期待的却是结局,这整齐铺设的石板走廊到底会在何处终结?是不是在谷外?那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这里,再也不用看人渣的脸色做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条暗道真通世外,那么被移动过的地毯是否表明有人曾经潜伏彼处?他偷听过什么?又到何处去了?这个罪犯的范围已不仅仅限于武林,而是整个天下。
沧海的心中却已隐隐猜出端倪。所以反而平静,结果再坏也坏不过这个了吧?但是当他爬出出口的时候,他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