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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起身摆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一会儿她该发现了。我走了。”一直从牡丹花田绕过后院正门,忽然想起自己的房间被自己用金镇纸闩上了,除非卸下整块门板而不得入。
莲生还站在后门木台上目送,见沧海回头,又是一躬鞠下。于是沧海只好在转角处站住,估摸着莲生回去了,才又探头出来,准备原路返回,谁知后门已关。沧海看了看廊上的窗子,最终选择用匕首挑开门闩溜入。
但听人声四寂,沧海却一身冷汗。金镇纸虽很难振开,但甚可挑开,甚至可以振断闩外木锁扣,再甚至,金条也可劈断化软沧海心生悔恨,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心浮气躁,算有遗漏,这下若被发现岂不前功尽弃?愈是着急,却愈是辨不清回廊方向,难寻画堂之路。
沧海摸索着凭着记忆在回廊中轻轻踱过,每个房间都差不多的结构,差不多的摆设,就算你没有路过的地方都像刚刚路过,沧海总觉得自己在走迷宫,而且是个有惩罚措施的迷宫,如果你走错了碰上人那是说断舌头都难解释的悲剧。
沧海提着鞋袜,像大白一样柔软无声的脚爪忽然路过一间拉着障子纸格子门的房间,格子门没有关严,露着一条微小的缝隙。屋子里点了一支蜡烛,或许是太久没有剪烛花的缘故,光不太亮。
沧海路过每一处都在全神贯注的细听动静,这间屋子虽然和其他某些屋子一样点着蜡烛,但是屋子里面同样没有人。
当缝隙里的烛光映在擦身而过的沧海眸中的时候,一点超常的耀目的彩光也同时刺入。沧海心中一震。这超常之光仿似在何处曾经遇过,越是不平凡岂非越容易记住?
沧海小心翼翼的拉开格子门。那点彩光第一时间捉住视线。在门口这个角度看去,那发出彩光的匣子正挡烛光,是屋内最亮的饰品。
沧海先保证自己的影子不会印在纸门上之后,才以趴姿审视。
那是一只蓝粉黄绿渐变的透明琉璃小匣子。
极漂亮。
但吸引他的不是这个刻着菱纹的精致匣子,而是匣子里面的那个玉摆件。
沧海这次已完全不用打开盒盖便看清并确认了盒子里面黑绒布上那匹巴掌大小、通体碧绿、威风凛凛、凶猛异常的翡翠回头马
第一百零六章 公子爷遇险(二)
田黄水牛、白玉兔子、翡翠马里面的那匹翡翠马沧海轻轻哼笑。
他回过头来端详室内。床上铺盖,桌面壶盏,拉开柜门,多数深深浅浅银灰色的衣裤。沧海又再哼笑。掀开几个衣摆内角,其中有慕容的针线,还有另一个人的针线,却全都绣着一朵四瓣的小花。
四片外边是两个半圆的三角形花瓣,绛红的绣线。
沧海默默整理好衣柜。第三次哼笑。
就像在世界上最痛的分娩时刻又挨了一手术刀一样,就算不注射麻醉也感觉不到疼痛。
沧海现在就是的。
当然不是在讽刺他被阳光照射一事,只是他在短时间内受到的精神震动太大,以至于这件事已不能汹涌触及到他。
沧海找到画堂,没有遇上一个人。堂上颇靠墙的小矮桌还在那里,只是上面已没有那盏动不动就乱响的莲花盖碗。沧海不得不叹了口气,之后小心的掀起同地板等同面积的草席,草席下面的神秘入口,又以那种极其难拿的姿势钻了回去。
轻轻的阖上头顶石板盖子,光线一寸一寸减弱,消失,小矮桌平稳落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沧海用火折子点亮来时弃在石阶上的蜡烛,穿好鞋袜,以最快速度返回那第七个房间、镜中屋,又细细察觉了卧室虚实,确认无人后从镜内返出。见金镇纸纹丝微动,才松了口气。却未将镇纸换下。
在脸盆冷透的水中先浸湿了帕子,又凑合洗去两手尘垢,再用湿帕子擦脸,碰到额头时有些痛。刚换了干净衣裤,就听金镇纸闩住的房门微微一响。
顿了顿,又是一响。
静了会儿,响起敲门声音。
沧海眼珠一转,问道:“谁呀?我要睡了,明天再来吧。”
“我呀,白,开门”
沧海立刻动气,大叫道:“睡了没听见么你走”
“开门听见没有?”
“有本事自己开”
“你拿什么锁的啊?推不开”
不论门外再怎么叫喊,沧海只不出声了。
“喂白?求求你了,开门吧,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给你道歉,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喂你是铁了心不开门是不是?”
“好好,好。”
“你以为一扇门就真能难倒我了么?我不仅要开门,还要你亲自来开你信不信?”
沧海冷哼了一声,在棉被里翻身向里。
就听门外高声叫道:“啊白你真好来给我开门了?哇你真热情”
沧海将所有的五官移位摆了一个自认为最最不屑的表情。
门外接道:“来,先抱一个”
沧海“噌”就坐了起来。
“么啊,哎呀真香来,再亲一下么啊哎呀哎呀你不要急嘛,再亲亲哥哥我……”
神医自导自演于此,紧闭的房门豁然拉开。
沧海周身冷冽,暗中将金镇纸收起,换上木头门闩。
神医见了他猛然一愣,凤眸却瞬间眯起,无赖靠住外门框,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公子爷遇险(三)
门内怒气冲冲满脸通红的公子穿着一身洁白衫裤,光脚踩地,小立领衬衣敞着第一粒扣子,衣长只到脐下,露出腰上系着的一条暗天青色绣云纹与蔷薇的排穗汗巾。
唔唔,我倒忘了,一直没给他送裤带,原来是用这个系裤子的啊,还挺好看的。凤眸危险一闪,嗯,归我了一个阴谋在脑中飞速成型。
神医没有进屋,只是扒头看了看屋内门闩,“唔?木头的么?为什么振不断?”抬眼看沧海。
沧海忍不住冷笑道:“软脚虾。”
“你说什么?”凤眸一厉,又软下。哼哼,计划第一步:先稳住你。“嘻嘻,不可能,你刚才一定不是用这个锁的。”
沧海不答,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神医讨好道:“我来找你呀。”
“你还有脸来找我?”银牙顿咬。
神医愣住,眨了眨眼睛,轻道:“……我今天没出去找姑娘。哎不说这个了……”伸手入门一捞,被一巴掌拍在手上。
沧海满面怒容退了一步。“既然你没事就晚安了。”两门闭合。
“哎哎慢着”神医单手阻住,一条腿也伸了进来。
沧海只用力关门,“出去给你开门可没说让你进来”却被神医一股柔和内息透过门板触手,彷如静电般让他将手一松。
神医已负手踏入,沧海转头奔到床前,屈膝探枕,但听“仓啷”一声龙吟,雪锋迸鞘,沧海调肘一剑削向神医肚腹。
神医猛觉冰潭耀目,身前刺骨,顿缩腹已闻裂帛之声。公子回手旋坐于地,长剑斜撩,一招黄山派“灵犀望月”混与罗成“回马枪”,虽是情急出招,但其灵动机变,不伦不类,确是倜傥萧佚。
腰间汗巾横甩而落,青柄金护白虹剑尖微颤。沧海脸色透红,眉目锋利。
幸是神医应变机智,只是腹前衣衫被从左至右全部划开,因衣料垂坠而睁开凤眼般列缺,露出完好的皮肉。神医没有摸一下,也没有看一眼,只是凤眸无神的笼罩不支坐地的沧海。
沧海不顺猛喘。举剑的手斜刺里拦在二人身间,剑尖遥遥晃晃指着神医的鼻尖。
神医从身后放出两手,手里提着一个长方纱囊,内中影影绰绰不知何物,却觉扑鼻馨香。那银红色纱囊更是如氤氲烟雾一般,叫做“霞影纱”。
神医低声道:“最近是不是还睡不好?我刚去摘了花瓣,给你做的百花枕头,你枕着就不会失眠了。”一手将枕头抱在怀里,一手穿入沧海肋下直接把他架了起来,避过的剑锋搭在神医肩头颈侧,只要沧海轻轻一划,他就立刻一命呜呼。
沧海咬着牙将剑柄攥了又攥,银亮的反光映在神医颌下颈上随神医动作不断移位,沧海下意识的将剑锋远离。
“站好”耳畔听神医低吼,沧海回过神来自主发软的双腿。撤去手中长剑,刚要推开他,已被神医一肩撞得踉跄一步,侧身道旁。
第一百零六章 公子爷遇险(四)
神医绕过他到床内拎起沧海的枕头现出铺上青革金饰一鞘。神医视而不见只将百花枕置好又重新整理过被褥才回过头来。腹前破衫褴褛。
沧海冷冷看他。
神医走近劈手握住沧海左腕猛一使劲但听削骨之声宝剑“仓啷”落地。神医道我想了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还敢说?”沧海强忍两泪“你瞒……”话语忽顿眉心锵然而舒舒而又蹙左手在神医肩上一顿乱拍嚷道容成澈你每天这么欺负我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你有没有一点点良知啊人渣变态无耻……你祖宗”一脚踢在神医小腿迎面骨上方知穿鞋的好处。“噢痛死我了”
神医又捏着他腕子良久表情是从没有过的阴狠咬牙切齿却极低的声音道卸了你膀子信么?”
沧海嚷道你说?有种的大声一点”扭曲着身体满头大汗。
神医用力甩开他胳膊冷声道等着给你打桶水去。”
沧海一直挺着胸膛提气站着等神医出了房间走远突然一下缩起身体皱起五官痛苦的抱着左腕呲牙咧嘴猛抽凉气“我x容成澈你祖宗的……我天还真疼……”掀袖一看整整一片五指俱全的青印紧紧绕腕一周。“我x……下回送个颈环给你戴也紧紧一圈的……手指头印……呼呼疼死了……”
要不是不想对不起罗姑姑一剑报销了你个人渣的替武林除害我也落个救世英雄的侠名……
沧海蜷曲着上身爬到床上疼痛略消青紫越显简直恨得牙根痒痒。神医果然提着水桶还负有一个小包裹。神医将包裹放到沧海被子上又倒了他屋内铜盆的污水倾了半盆清水进去问道用我帮你么?”
“滚。”沧海低眸回答。除了额上不断冒出的细小汗珠就如同他只是在生气一样。
神医临走掏出一个小药盒丢在枕边沧海暗哼神医又回头道不是让你擦手腕子的。那个伤不许医不许上药一直疼到它不疼了为止。”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还自动带上了门。
沧海颇有些纳罕。说实话他对人渣行径已比较习惯若是这人突然不人渣了才非常恐怖。可是除了手腕子还有哪里有伤?
去管他呢我才不要用人渣送来的。气哼哼解开小包裹里面一套干净衣裳。沧海顿时冷眼。
下地金镇纸闩门收了宝剑解衣擦身却那桶水竟然是温的。擦脸时额头猛的一痛才恍然想起对镜一照那个被药王爷凌空一脚飞踢的地方肿着一个红通通的大疙瘩。
沧海撅起嘴巴。
得亏那人渣没问不然我能跟他说我打了药王爷一个脑瓜勺所以被药王爷甩出一只脚一只鞋踢成这样了么?你信么?
太找抽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公子爷遇险(五)
只好又闷又痛的换了神医送来的内衣,没有裤带,仍旧系了暗天青色的排穗汗巾,倒在香喷喷的百花枕上。彩@虹*拉过被整理过的锦被盖了,渐渐呼吸顺畅,百骸松弛,昏昏欲睡。缓缓闭合的琥珀一般的眸子猛然睁开。小烛在桌上轻跳火光。
沧海瞪着眼珠子出了会儿神,又睡眼惺忪,意识朦胧了。
宋朝画家李唐,字晞古,精于山水人物。山水画变荆、范之法,用峭劲笔墨,写山川雄峻,晚年创大斧劈皴,所画山石坚硬,气势博大。
把这么一幅四尺山水挂在当堂,堂主人的心胸的确不小,只是如此恢弘严肃之处,却题做“画堂”二字,若是指画命名,倒也算应景应题。
两位红衣女使正端跪在画堂之外,一个俏皮灵动,一个冰山美颜,皆低眉垂首。画堂之内有一美人,着褪红衫子莺黄裙,妩媚高贵,如一朵含露牡丹。美人一膝点在画堂匾额对面靠墙之处,一手将掀起的同地板面积相等的淡绿草席轻轻放下。
一张小矮桌子被搬开在美人身后。
美人深深呼了口气。如丝媚眼将堂外女使轻轻一撩。
夜半三更。
百花香气与薄荷清凉此起彼伏,忽如一浪,又高过一浪。身心若乘一桴,摇摇晃晃,漂荡海上。耳听涛声,飘摇无根,又袅袅娜娜,乍似虚烟。直上青云之巅,更如坠雾里,看花醉眼。口鼻熏香,安眠沉睡。那真是说不出的舒服,道不明的满足。
桌上小烛光已微弱,眼看枝桠投映的窗外,一道黑影重叠其上,起初淡墨仿佛,之后渐渐浓重。黑影在窗外略停片刻,忽有一根纤细竹管“噗”的一声穿透床边窗纸,黑影耸动,一缕浓香忽忽悠悠顺竹管吹入房中,飘渺四散。
更多香烟似乎飘往床内,百花填的霞影纱的枕上,睡着一个相貌清绝的年轻,眉宇之间一股凌云之气穿透屋顶,化作一道白光直上斗牛,端华庄重,令人望之起敬。
留海覆着的额头略微红肿,头下如枕着一捧烟霞。
烟雾散尽,黑影挑开窗子一跃入房,落地无声。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瘦高男子,篷帽与黑巾遮着面目,脚上穿着一双漆黑的靴子。黑影人无声无息站在床前良久,听安眠鼻息似为深长,才慢慢走近。
的枕下露出一截青鞘宝剑的剑柄,黑影人向颊边探手,熟睡不觉。但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