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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忽然间眉开眼笑,指着沧海大叫道:“白又白”
沧海的笑容有凝固的趋向。最不喜欢别人叫他白,这还来一个白又白……“嘻。”沧海努力忽略,不就是一个称呼么,“嘻,你还记得我……”
“小白兔”疯汉指着他又叫。
“嘘——小点声,不要被别人发现……咦?”话还没完,疯汉忽然拉起他又钻回了草丛。
“哎、哎……呀……”一人高的荒草不停从沧海脸颊、头上擦过,干枯草叶划得他有些疼痛,他一手被拉在疯汉手中,一手还要抱着两个小包袱,只得使劲低着头,借狐裘的帽子掩护。但见脚下干硬泥土,草根飞退,疯汉的破棉鞋不断交替。
疯汉也将馒头紧紧压在怀里,一边跑还一边回过头对沧海嘿嘿笑了两声,牙齿很白,人很纯。于是沧海也不禁开心起来。
跑到一处,忽听“扑啦啦”拍翅之声,沧海抬头,但见觅食寒鸦四分而散,冲向苇蒿深处。翅膀高低,越飞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几粒小黑点,又消失不见。
沧海微笑低首,才发觉已停步多时。疯汉抱着馒头盯着他只是嘻嘻的笑,见他望向自己,便伸一只手往他身右一指。
沧海侧首,不禁惊喜赞叹。身右不远,一片荒草中心空地,规矩搭着一间茅草小棚,几只黄绒绒的小鸡小鸭叽嘎乱叫着在棚前乱走。好一副萧疏闲逸的画卷,沧海忽然想哭。
疯汉见他眼圈红了,顿时一愣,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又可怜巴巴的摆了摆手。沧海破涕为笑。继续望着他手里的馒头流口水。
疯汉低头看了看,抬眼叫道:“小白兔……”指了指馒头。
沧海摇头指着疯汉,“小白兔。”
疯汉看了沧海一会儿,点了点头,指着馒头,“小白兔。”
“不对不对,你才是小白兔。”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作剧之吻(三)
沧海赶忙纠正。
疯汉指着馒头,“白又白……”想了想,又指着沧海,开心笑道白又白”
沧海无奈而笑。疯汉指沧海,又指,“小白兔,白又白……”
“了,我才是白又白,”沧海张口就道。说完之后冷眼愣住。
疯汉开心的拍了拍手,指沧海,“白又白,”指,“小白兔。”沧海无奈点头道终于说对了。”于是疯汉高兴得跳了起来。
疯汉拿了一个还温乎的馒头递给沧海,沧海眼珠子陡亮,伸手就快碰到馒头皮,都已能感到馒头的热度,疯汉却缩回手,指指沧海怀里的包裹,再晃了晃馒头。
沧海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解开其中一个会“哗啦啦”作响的小包裹,掏出里面的小漆盒,掰开盖子,拈了一颗糖果,递给疯汉。疯汉不接。于是沧海掏出两颗,三颗,五颗,十颗,一把,疯汉才斟酌着递一个馒头,沧海接了。
疯汉去接糖果的时候,却接也接不。那人紧紧抠着拳头,就像抢他的孩子似的不肯撒手。疯汉也真单纯,一心还就要这一把糖。两个人十五根手指头掰来掰去,那人一会儿就扁着嘴红着眼冒鼻涕泡。后来疯汉一着急吼了一声,他才不得已放了手。
无限委屈的啃了两口馒头,眼睁睁看那疯汉欢欢喜喜的把五颜六色那么可爱美味的糖果兜在破烂的衣摆里,吃了一颗,又拿一颗淡绿色薄荷味的水晶糖球去喂鸭子。
“啊”沧海心疼得大叫一声。他可以用薄荷糖去喂兔子,却看不得别人拿他的糖去喂鸭子。幸好,那只正常的小鸭子不吃糖。
沧海松了口气,突然想起神医与他的约定,连忙又抓了一把糖放在疯汉衣摆上,又拿了个馒头,见疯汉没有异议站起身就要走。
脚步却是一顿。想了想,慢慢回过头,望了眼盘子里剩下的馒头,又看了看手中的小漆盒。
沧海蹲在疯汉道馒头是那竹屋里厨房拿的么?”
疯汉点了点头。
“你每天都在那里吃饭么?”
疯汉又点了点头。
当机立断。这回舍不得也得舍了
沧海捧过小漆盒,“这盒里没有那么多糖了,我把它都给你,把馒头都拿走,好不好?剩下的先欠着,”一边说一边把小漆盒放在席地的疯汉膝头,又帮他把衣摆里的糖都捡回盒里。疯汉听了,竟然点了点头。
沧海撑开放小漆盒的包袱,往里面装馒头,疯汉竟然还在帮忙,端起盘子直接都扣进布袋,抬头露出两行白牙对沧海嘿嘿一笑。沧海心里着实感动,如果天下人都同他一样善良,我还用得着跟谁斗呢。
“谢谢你啊,”沧海提起更加鼓囊囊的布包袱,同疯汉挥手再见,“下次一定按数还你,还请你吃冰糖猪蹄和乌鸡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还有红烧肘子”再次转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作剧之吻(四)
狐裘后摆忽然一紧。
疯汉扑在地上,依依不舍的拉住滚着白兔毛的狐裘。
“我得走了,”沧海蹲下来柔声道还有人在等我呢。”
疯汉指了指竹屋的方向。
沧海道我不从那边走了,我要绕到小树林去。”
疯汉似懂非懂盯着沧海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捅在沧海红通通的额头上。“嗷疼”沧海皱起整张脸,疯汉便开怀笑道寿星公公”
沧海道哎别玩了,我们说好了,下次还你糖,还请你吃别的好吃的,来,拉钩。”伸出小手指,和疯汉的粗壮小指勾了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从他手里拉出衣摆,起身往草丛外走去。
走出不到十步,忽听身后草响,头还没回,便有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他臂上,拉着他往相反方向的荒草中跑去。
沧海叫道哎小白兔我今天不能和你玩了我真的得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好不好?”可是无论他说,疯汉也不回头,直带着他在荒草丛中乱钻。沧海本想甩开他,怎奈彼时浑身酸痛,两臂更是无力甚矣,只得由着他摆布。看看天色,又亮了一些,心中忧虑想到神医,一定等急了。
疯汉终于在荒草丛中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沧海笑呵呵的大喘。沧海喘得不出话,过会儿,才断续说道玩……够了……吧?那我……我走了……”扭头认方向,背心忽然受力被狠狠一推。
沧海一声大叫,直往草中猛扑,两臂下意识将荒草一拨,脚下一空又稳,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一条小路,两旁褐干秃树,道旁一人一马。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闻声回头,凤目凌厉,赫然就是神医。
两人相视一愣,神医立刻牵马迎上。沧海回头,只见茫茫一片荒草,无际无涯,远方野鸟鸣呖,近前风拂草尖。
神医猛将他左腕一拉,急道白你可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沧海疼得眉心一蹙,已被神医抱在怀里。还没挣扎,神医已低语道别动,让我抱一下。”
沧海不悦之感持续不久,神医便放手,珍重的将他容颜仔细看了又看,他额上的红疙瘩都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意向。神医拂开他留海,望着他茫然疑惑的眼睛,柔声问道你从这里出来的?我还往那边看你呢。”
沧海就讨厌别人碰他,这人还老碰他,于是一直蹙着眉心隐忍,听了这话才忽然想到,“啊,对了,是小白兔送我来的,”从包袱里变出一个大馒头,欢喜道你看也是他给我的。”又撅了撅嘴,“都凉了……”
神医奇道哪个‘小白兔’啊?”
“就是那个竹屋后面喜欢唱‘小白兔白又白’的那个小白兔啊。”
“……那个疯子?”
“唔……从裁缝的角度可以这么讲。”馒头往嘴里塞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作剧之吻(五)
神医无奈,“那跟裁缝有关系?”忽又一惊,拍开他手,“别吃你有没有毒”
沧海转过馒头,露出几枚小牙印,“我刚才已经咬过了。好好吃哦。”又拿出一个,“澈,你也吃。”
神医冷眼。“别跟我说你和疯子抢馒头。”
“才没有”沧海塞着一嘴,努力辩白,“你可不这是我拿你给我的糖换的呢,一把糖才给一个馒头,”可怜巴巴伸一根白花花的手指头,“本来我吃两个就够了,后来一想你也饿了,就把‘所有’糖都给他了……呜……心好痛喔……”
神医又心疼又好笑的从他那比馒头还白的手里接过食物,又听他道唉,糖可是我的命呢,这回我连命都不要了,给你换馒头吃。”神医愣了一愣,猛的将他拥入怀中,悲从中来。
沧海撞进他胸膛,蹙了蹙眉心,在他背后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感觉一下,“……喂,”耸了耸右肩膀,“你哭啦?我还没哭呢你哭呀,真是的。”
神医哽咽道对不起,白……对不起……对不起……”
“唔?”沧海愣了愣,怒道喂,你不是说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吗?”不跳字。
垂泪良久。“……只有这一件。”顿了顿,“其实都还没有做呢。”
“变态。”
“随你说。”
“我说叫你放开我”
“就不。”
小沧海与同窗们坐在教室里等待白老师进屋授课。小淘气同窗们各有各的忙,大多数是在忙着聊天。
依然是小澈坐在他左边,小治坐在他右边,小沧海正在回想白老师上节课所授内容,小澈就凑在他身上嗅了嗅,道你身上是不是带糖了?”这家伙从小就在不停琢磨沧海。
小沧海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为会是薄荷甜味的,你身上?”
“大行的端坐的正,我才不骗人。”
“是么?”小澈鼻子一皱,“我要搜身。”
“不……呜……”还没吭叽完,已被他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最后还要红着脸叉着腰理直气壮道都说了没有”
小澈更抻长了脖子压过他嚷道没有就没有呗,嚷嚷啊?”
全班同学一齐静了一下,都向这边望来。
小沧海扁着小嘴闪着泪花可怜巴巴看了身右托腮看着他俩微笑的小治一眼。小治拍拍他肩膀,平和微笑道哭了就输给他了哟。”
“我才不会哭呢。最讨厌爱哭的小孩,”吸着鼻涕抹了把眼泪,还要补充道就像珩川。”小治看着他笑。温和的同他谈论白老师上节课的重点。
小澈不免撇着嘴巴不服气的盯着小沧海几乎完全侧过小治那边的小脸。只看见小沧海雪映朝霞似的一小条嫩腮,香甜白云片似的耳朵,白珍珠般的耳垂,蝤蛴一样光洁细腻的颈子。不禁立刻垂涎三尺。
那时的小澈只是单纯的觉得小沧海很美。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作剧之吻(六)
于是爱美与爱他如同喜爱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色蔷薇,于是心动了。人们喜爱什么的时候总会以自己的肢体语言来对自己喜爱之物表达喜爱,比如抚摸,拥抱,亲吻之类。
于是小澈就非常自然的在小沧海左脸蛋上亲了一口。于是小治便也在小沧海右脸蛋上香了一下。结果全班的小朋友们都开始排队要在小沧海脸上表达一下。
等到稍微迟到了一会儿的白如意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极为惹人怜爱的小沧海被一群小孩围着已经哭得眼睛像桃子一样了。
白如意大愣特愣之际,始作俑者小澈已兴奋的跑过来,指着身后告状道:“老师老师,他们一人一口,把白都亲哭了。”
矫健黑马向山林深处奔去。直到人迹罕至之处,荆棘遍布。马上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落得地来,将黑马留在原地,又向荆棘中行去。
白衣人怀里抱着个小包袱,手里抓着个大白馒头,另一只手被黑着右眼眶的黑衣人拉着,还在不停啃馒头。荆棘锋利,但听“哧”的一声,白衣人狐裘被剐开一条大口子。
“笨。”黑衣人将手中包袱挎在臂弯,半蹲下来将他负在背上,站起时习惯性的颠了一颠。白衣人轻笑,道:“我脚软。”掰了一块馒头,勾手喂入黑衣人口中。黑衣人也忍不住一笑。
又听“哧”的一声,黑衣人还没低头,白衣人已飞快道:“更笨。”又立刻问道:“伤着了没有?”
黑衣人继续前行,回答道:“没有。”又一块馒头喂进口来。
二人在荆棘中边行边食,忽然便有相濡以沫的慰藉。或许仅是对于被喂食的人。明明可以用轻功一掠而过,却偏偏喜欢披荆斩棘。眼前一座石头小山挡住去路。
黑衣人仰头一望,向后道:“抓稳了,要上去了……”又是一块馒头递过来,黑衣人摇了摇头,“不吃了。”
耳边人道:“吃了吧,最后一块了。”
黑衣人于是悲伤微笑,咬住馒头,一跃而起。三两下便掠至山顶,忽见难睹之景。山川沟壑吞吐烟霞之中,野雾寒山拥溶浓黄之日,金光透射重幕,蜃景再被红纱,脚下沧浪滚滚,淘尽苍生。
白衣人伸手指天,但见一头大雕翱翔天际,两翅展开宽可一丈,翅内羽毛丰厚。长啸一声,盘旋而过。
白衣人仰头羡慕而叹,黑衣人笑问道:“在想什么?”
白衣人道:“把这鸟毛拔下来做衣服一定很暖和。”
黑衣人黑脸。二人翻过此山,更往无人处走了很远,才在地上挖一个深可一丈的土坑,黑衣人将手中包袱向坑内抖开,一团一团的五色羊毛。二人用布包袱引火,丢入深坑焚烧,直到布料成灰,那些羊毛竟还毫发未损。
二人咂舌良久。黑衣人道:“果然和名医老师所记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