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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道你时候的?”
神医道上次就了。但我是之后才想到那些是人又是谁摘走的黑布。”
沧海眼珠再次转了转“为现在才讲明?”
神医哼了又哼哼了再哼在地室门口才回答道谁叫你对我不好的。
”说着却生怕沧海跑了似的反手紧紧攥住他手腕。
攥得很紧。
那是一对庄稼人的手。年轻的庄稼人。紧紧攥着他的手。
手里有一块被单。
白被单。
白被单盖在他**的精壮身体上。身体很痛。
白被单更痛。被他捏的。
从被单就看得出昏迷的他的痛苦。
有一个人在祈祷替他减轻痛苦另一个人在祈祷让他快点醒来。
当他忍不住痛苦大喊一声瞪开双眼时他没有像其他久昏方醒的人那样眼前朦胧而是突然抓入眼内一对琥珀珠子。清清楚楚的一对琥珀珠子。
因为离得很近。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却不是扎入眼内的而是睁眼之前他就在那里。
很近的声音道很痛么?”
很远的声音道他醒了?”
庄稼汉却瞪着眼睛用暗哑的声音说了第一句话我死了吗?”
专注的琥珀珠子忽然被拱开很远的声音便很近道还没有。”又回头道我都说了不要你站在这里谁醒了突然看见你都会以为死了。”说完又转回头来把脉。
庄稼汉这次看清了面前这个长着对风流凤眼的青年遂支起脖子道你是那个……大夫?”青年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绞尽脑汁才试探道……神医?”
琥珀珠子忽然欣喜道他真的醒了。”
庄稼汉艰难的撩起外侧一根手指指着琥珀珠子问神医道他是神仙吗?”
沧海笑了笑道我跟你一样是人。”
重伤未愈的庄稼汉几乎要坐了起来没等神医摁却好跌了下去看看琥珀珠子怀里的肥兔子看看琥珀珠子两相交替几次万分茫然道不是嫦娥吗?”
神医差点仰。大张着嘴巴扭过头去无声的笑。
沧海眸子一瞟又望着他不悦道不是。”
神医终于立起身站到沧海身边他要再不出手恐怕下场会很惨。神医搭住沧海肩膀又往怀里揽了揽笑道这是我好姓唐。你的命就是他救的。”
第一百四十章 我生有定数(一)
粗憨的庄稼汉顿时愣了一愣。
沧海忽然对着他甜甜笑了笑。
甜得像一颗又香又凉的梨膏糖。
屋内在庄稼汉因震慑而抽气的声音中陷入沉静。若非神医打破了这种令人——令庄稼汉极度不安的沉默,沧海会一直笑下去。
神医道:“怎么?你不信?”
沧海的笑容如同从岸边跌进冰湖里一般快的沉寂。变得面无表情。庄稼汉立刻道:“信!”
又说了一遍:“我信。说完的刹那,他全身上下的神经就像刚回家就看到满室狼藉愤怒不堪一般,突然在同时间痉挛了起来。
沧海道:“看嫦娥就能不痛了吗?”
庄稼汉流着汗苦笑道:“不……能。”他的痛感一经触发,顿时感到胸口背后都在火辣辣的烧痛,痛得几乎忍不住喊叫出来。
沧海抱着手臂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接过神医手中的伤药。喂了庄稼汉一颗药丸,又在他前后心敷了药,裹好伤。庄稼汉躺在施术台上始终都没能自行起身,满头大汗的被医治了一阵,渐渐的有清凉之意从伤口发散,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庄稼汉抬起颇为无力的双手拱了拱,对沧海道:“现在我真的相信了。多谢恩公。”
沧海道:“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相信,也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
庄稼汉叹了口气。
沧海的身躯站在施术台前又晃了一晃。神医端过那把椅子来给他坐,他没有客气。神医忽然又从蒙白布的大柜子里拖出一把椅子。掸干净了土自己坐。沧海瞪了他一眼。
神医也对沧海涎着脸大大笑了一个,才对庄稼汉道:“你千万不要小看他,历史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谁轻看他谁倒霉。上次我叫了他来,虽然好几次说不用他出手,可是说实话,”自嘲的笑了笑,“若真是我来帮你清毒的话,绝对坚持不到最后。”
庄稼汉猛的一省,“对了,您不是说我已经死了么?还要带到树林里去烧掉、不是痨病吗?”
神医道:“那时你刚服下麻药,还有意识也是正常。那你多少也应该知道,给你清毒时的情形吧?”
庄稼汉思索了半晌,点头道:“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我只记得……给我清毒的时候……有两个人……对,其中一个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啊!对了!是……”想了想称呼,“是唐公子没错!”
神医微笑望向沧海。
沧海面无表情。
庄稼汉忽然有些瑟缩。顿了顿,又嗫嚅问道:“你们说‘清毒’……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患的并不是痨病?而是……中毒?”望向神医。
神医的眼神含笑飘向沧海。
庄稼汉竟还不笨,马上会意,道:“唐公子?”
沧海这才开口。“你患的的确不是痨病,而是中了蛊毒。”
“蛊毒?”庄稼汉拧起眉毛。
沧海点了点头,又道:“听说过‘巫术’吧?蛊毒便是以巫术炼成的带有邪恶神识的毒物。”
第一百四十章 我生有定数(二)
“毒物有了神识自然化出形迹。却只有将蛊毒打下以后才可辨别其形其中尤以怪虫居多因为大多数蛊毒本来就是毒虫所制。”
沧海正儿八经的解释完了一看庄稼汉茫然的表情又总结了一句总之就是人为的让你肚子里面生虫懂了吧?”
庄稼汉点点头道生虫会怎样?”
神医一直的微笑扩大。
沧海道毒虫会吃你的肚肠越吃长得越大越大吃得越多吃的时候就痛不吃的时候就不痛。”
庄稼汉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神医背过身去乐。
沧海道真应该把那羊毛蛊给你留着看看。”无视突然干呕的神医接道吃死你还不算完一直到吃光你的肚肠为止。还要找下一个人接着吃。”
庄稼汉终于抖了一抖。看来大致听明白了。因为他依然有些疑惑的眼色却又欲言又止。
沧海道还有想的问吧。”
庄稼汉立刻问道那那些虫子找下一个人啊?”
沧海道因为它们有的思想的眼睛吃光了你却又肚饿了自然会想方设法爬到另一个人身上去觅食。”
庄稼汉又问道那它们吃光了我会长到多大啊?还不被人发觉吗?”
沧海道每一只长不了多大。”
“……‘每’一只?”
“是啊。因为它们也有公母也会结婚也会生小虫子啊。”
或许是想象到一堆虫子蠕动的画面庄稼汉忍不住撇了撇嘴自语道那得有多少啊……”
沧海道千军万马。”
可惜庄稼汉没有见过没有概念。没有感觉。
稍微缓的神医道就像茅房里的蛆。”
沧海无动于衷庄稼汉侧不过身也要侧过身去吐。吐不出来也要吐。好半天才扭曲着整张脸躺平。
沧海道现在你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庄稼汉拼命摇头。沧海对神医点了点头神医便去一旁炉子上盛了碗很稀的米粥。沧海接舀起一勺吹了吹道现在你把这碗粥喝下去。”边喂边又道方才你醒不觉痛是因为那蛊毒损坏了你的经脉我要你多痛一会儿才给你敷药是看看你到底伤得多重才好下药。”
庄稼汉忽然露出感激的神色。
沧海道我告诉你这些也并非要你感激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认为吃了亏就必定要全数讨回。倘若你醒来没有胡言乱语的话等到你百年归老也不会听到我这些话。”
庄稼汉又忽然露出拜服和正直的神情。望了望一旁神医神医也在赞赏的笑望沧海。
沧海低眸看着碗里的白粥。又道你现在刚醒还只能吃些清淡汤水肚饿也没有办法。”顿了顿“不过以我的经验你应该不会觉得饿才对。”
沧海一直轻垂着眸子喂完整碗米粥没有再。庄稼汉却一直就近盯着沧海的脸看。
第一百四十章 我生有定数(三)
神医居然没有吃醋,只是颇有些哀婉和失落的微颦着眉尖。就好像风流丈夫的忠贞怨妇。
沧海放下碗,十分自然的握了握自己的两臂。神医却万分敏感的捕捉到那动作的意味。
他的胳膊还在痛。
沧海终于抬起眸子,却忽然慧黠的笑了一笑。庄稼汉由于离得太近,以至于差点真见了阎王。大病初醒的人,是绝不能受刺激的。
沧海道:“你方才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现在我也要问问你了。”
庄稼汉下意识的点点头。
沧海坐远了些。抱起膝上一直拧着眉头的肥兔子,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家里还有谁,都以何事为生?”
庄稼汉愣了愣,才道:“我是永平府抚宁县深河乡里人,名叫何大勇。家里是种地的,老娘几个月前死了,现在还有个老婆和两岁的女儿。”
沧海道:“你可有什么仇家没有?”
庄稼汉又愣了愣,眼珠向右一转,回答道:“怎么会?我只是个普通种地的啊,我们屯里的人都心地善良着呢。”
沧海垂了垂眸,缓声又道:“那依你认为,以这种残酷手段害你的人,会是谁呢?”
庄稼汉只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沧海慈爱望着怀里兔子,却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笑容。神医远远坐着,看不到何大勇的表情,但他一见到沧海那个笑,自己也便狡猾的笑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又要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沧海抬起眸子,正色道:“对于这件事,我却有些看法,或许还有点儿线索。”
何大勇马上道:“什么线索?你知道谁害的我?”
沧海不答,只道:“但前提是请你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遇过什么奇怪的生人,和他有没有接触。”
何大勇想了想,道:“我们屯里确有些生人会路过,偶尔也会到村民家里讨碗水喝,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最近我也接触过生人,不过却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
沧海道:“你的脚底是什么时候割伤的?”
何大勇道:“腊月初吧,我记不清楚了。”
“你割伤脚底之前,见过什么人?”
何大勇道:“这个我记得挺清楚,是一个紫衣高冠的道长。”
神医不禁蹙起了眉。
“哦?”沧海倒是平静的挑了挑眉梢,“穿紫衣戴高冠的道士可不常见。那得是圣上赐名赐号才可享有的荣誉,普通道士不能服紫。既是如此,你可有问他的名号?”
何大勇摇了摇头,“您说这些我都不懂,何况我只是跟他在小路边上碰见,说了几句话,我并没有想和他结交,自然也不会问他的名字。”
沧海道:“那他长得有何特点,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何大勇道:“那道长生得很是魁梧,远看背影倒也十分俊俏,可是转到他面前时,又发觉他生得有些怕人。他一直在笑,好像没有人的时候也在笑,却笑得我背上发毛。”
第一百四十章 我生有定数(四)
“等到和他说话时,才发现他原来有一只眼睛是看不见的。”
“哪只?”
“右边那只。可是你若不和他长久的对面站着,根本不会发现的。因为乍看之下,那只右眼和正常眼睛没有区别,只有等他眼珠转动时,你才会发觉,那只右眼根本不会动,仔细一看,那只眼睛竟像是假的一样。”
“你又怎么能肯定那只眼睛看不见?”
“因为他走路的时候很慢,而且右边路上有一块凸起的树根,他却还要往上面踩,我出言提醒了以后,他居然扭过头,用左边那只眼睛去看。”
“你说,你和他是在路上偶遇,其实并不相识?”
“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忽然和他讲话?”
“那是因为,那日我去常去的那家酒肆打酒——对了,那道长腰里还拴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不知道是不是打酒喝的呢——我本是去屯里的酒肆打酒的,可是那天刚好卖光了,我只好到外面镇上去……”
“那时是什么时候?”
“太阳要落山了。冬天的时候天黑的都很早,酒卖的也很快。我从镇上打完了酒,穿过一片果树林回家,在路边就看见那位道长在捡地上的柿饼子吃。我便对他说,这片果树林是有主儿的,地上的柿饼子一定是人家晒在这里的呢,你这样随便拿,谁过路都随便拿,那人家还怎么拿去卖呀。”
沧海道:“所以他就翻脸了?”
何大勇道:“没有。那位道长是个好人,当下便放了铜钱在果树林的柿饼旁边,打算走了。是我又叫住他,说大冬天天寒地冻的,你又吃了冷柿饼,不如喝口酒暖和暖和。他说他是出家人,身边没有钱了,我就说请他喝,他也没有喝。”
沧海道:“后来呢?”
“后来,”何大勇想了想,“他便和我一处走,向我问路。”
沧海立刻道:“问哪里?”
何大勇道:“他问我住在永平这么久了,有没有见过一栋黄绿色竹子搭成的大屋子。”
神医立刻惊望沧海。沧海平淡的表情不仅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露出无心听取的神态。静静听下去。
何大勇接道:“我说没见过,他就问我听没听说过神医。我说知道这个名头,但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毕竟神医的诊金贵得要命,脾气也古怪,不过听说他对真的患了重病、普通大夫真的医不了的穷人还是非常非常好的……”忽然嘴一撇,转头望了望表情淡然的神医,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