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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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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刺眼的天空。
火光照耀铜镜般的苍白日光。
背后光明而面前灰暗的云彩,刺眼,刺眼,睁不开眼。
身上有如被绑了条绳子拴在树上,不停的跑,不停的望见相同的景象,还要再跑,还在原地。
喉中火辣,口中苦涩。
他像跑过一座又一座的城,每座城都熙来攘往。他想见到的人们望不见他,望见他的人们向他伸出悠闲的手,要救拔一把满身燥热的他,扶一把,拉一把,递一碗水。
他却统统看不到。
继承这座山庄的时候,犹嫌这庄太小,不过几天便游遍了所有,他还想要一座岭,一条沟,一道瀑布,一湾温泉……他也曾挖过一湾池塘,一道水流,建过一条长廊,一座阁楼……然而他现在,却忍不住要咒骂这山庄,为何要修得如此寥廓?
假如让他一步就可以跨到面前,一把就可以用手抓住,下一秒就可以说出,他都不知该用什么来交换。
面前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他的心却似乎越来越清醒。模糊的是注满凤眸的泪,泪湿了可以擦干。人的心,清醒的时候有多久?
神医抬起沧海白衫的袖子,狠狠抹一把泪。冲进沧海的院子。台阶上立刻惊起一众少年。
“容成大哥……”
“容成大哥?!”
神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尽全力将他们向两侧一拨,狂风卷地般进了屋,将门一闩。小圈儿在外鸣吠。
沧海坐在床上拿着一棵青菜逗弄兔子,面带微笑,迷幻像清晨照进雾林的光。扭头望在神医僵硬的面上,云淡风轻。
神医低头向着他屈膝便跪。
沧海大惊失色,一把抛了兔子,上前搀住。
“澈!你干什么?!”
情急之下内功凝聚于臂,生生将神医托起。神医的双膝,尚未着地。庭外少年拍门叫道:“公子爷?!什么事?”
神医垂首低道:“白,这次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斩我的手、斩我的脚……”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髓苦以清(二)


“你杀了我!我绝不会恨你、怨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神医哽咽说完,就势仍要下拜。
沧海惊慌扶住,急道:“澈你不要这样!”
外面少年又将房门拍得山响,一叠声叫道:“公子爷!到底怎么了?你先开开门!”
“等……!哎!澈!”沧海架起神医两肋向自己怀内用力抱住,才向外叫道:“没事!你们出去吧!我和你容成大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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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道:“白,我这次做的事不可原谅,你放开我,让我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澈!”沧海猛将他一晃,眼眶已红,却紧紧托着他两臂毫不放松。眼珠隐忍盯着他,虹膜浮着一层水气,说道:“容成澈,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我算得什么,你凭什么跪我?你的脊梁呢?”
神医摇头泣下,“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沧海眸子又红三分,却咬牙忍耐,一滴泪也不流。望着神医温文全无,泣涕满面的样子,心中难过之极。涩声说道:“澈,是我不对。我不该鼠肚鸡肠,睚眦必报,所谓‘推己及人’,我自也不愿他人对我紧咬不放,至死方休。我……我实在不知……此事对你伤害莫大……”
“不是的!”神医猛然抬眸叫了一声,又垂首痛哭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这么自作聪明!白!”嘶声裂肺哭倒在地。沧海刚吐了口血,方才又用内力支持,至他一扑实在站立不住,也坐到地上,后背倚着床沿,又见他只是坐倒并非跪倒,这才略放了心。
又蹙眉揪心轻道:“澈,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可以哭成这样?匏腔乖谕饷妗�
神医已到伤心处,只哭得泪都干了,口中只模糊的乱道:“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把你当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最讨厌了!你是世上对我最不好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反反复复这几句颠来倒去,到最后也不知他说的什么。
沧海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用袖子替他擦泪。他自己也望着窗前一剪寒梅幽幽出神。心内十分疑惑担忧。
直到神医哭得气促狠狠喘了一口,才悄悄拉回沧海的思绪。原来,他已收声了一会儿。
沧海抱着他,又柔声问道:“你既说我傻,我到底傻在何处?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告……”
谁知话还未落,已揭起神医的伤疤,神医哭叫道:“你少说这话!天底下就你的心事不可对人言!”
沧海疑惑将他微肿的凤眸略略一望,便将眼光投向素梅,轻轻一叹,“我有什么心事你不知道了?”
神医高高举起巴掌,重重落在沧海耳侧的床沿上。“啪”的一声大响。神医的双肩颤抖着起伏,深埋着头颅看不见表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髓苦以清(三)


只有他秀逸的颌角绷得紧紧。
沧海蹙了蹙眉心,“……可能有些你知道吧……对不起。”
却见床沿的手掌猛然攥成比颌角还紧的拳头。
神医就这样席地坐在沧海膝间,沉默。埋首。
沧海小心翼翼的从他身前拔出右腿,又将脚踏往左推了推,抽身坐在神医身侧。脚踏的原位。却突然被愤怒的一把薅住衣襟。领子被扯歪,露着蝙蝠妖狗的牙印。和铮铮的半截锁骨。
他依然埋首,趴在床沿。抓着沧海衣襟的手青筋条条暴现。至令沧海悔疚更深。
沧海开了几次口,最后才为难似的轻轻说道:“……我这个人……有时候是有点讨厌,小时候起就被你们宠着,连陈超他们都满足我的任何无理要求,就拿那次挖坟来说吧,明明他们应该拦着我带你们几个小孩去乱葬岗,可是没有。”
“慢慢的,我就习惯于对你们呼来喝去,谁若是对我稍有忤逆,我就必须治得他跪地求饶才罢……”住了口,偷眸看看无动于衷的神医,又红了眼眶,“我真是太过分了,难怪你七尺男儿都到了这样地步……”猛觉衣襟上的拳头捏得更紧,捏得布料都嘎吱作响,仿佛只要再轻轻一扯,便会从中断绝。
沧海更低声道:“……你若是真的觉得只有打我一顿才能消气的话,那你就打……啊!”因神医突然的注目而抽了口气,又望着他道:“你不是说过,想把我吊起来,用蘸盐水的鞭子狠狠抽一顿吗?”
“闭嘴!不要说了!”神医发疯般吼着,一掌拍碎了沧海身边的脚踏。沧海缩了一下,定定望着他。
神医又痛哭道:“陈沧海!你现在就是在用蘸盐水的鞭子在一鞭一鞭狠狠的抽着我啊!你还嫌折磨得我不够吗?!”流涕揪起沧海,恨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我放在你裤子里的青蛙摸起来像蛇?!”
沧海猛如晴天霹雳,呆愣当场。随他的剖白,眸红如血。
“为什么你可以告诉宫三!就不可以告诉我!亏我还傻傻的自鸣得意!还在心里怨你气你,说你挺大个男人小心眼!不过是一只那么大点儿的青蛙!至于你怕成那样!生这么久的气?!我还大骂宫三这次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早知道我就不走!我就站在那儿等你大哭的时候把手伸进你的裤子!”
“谁知道……我就是个人渣!我连怪宫三都怪错了!假如昨天不是他在场,要你吐多少血才够呢!才够有人去帮你!还是就因为我,就要亲手葬送了你的命啊!白!我好怕啊!我好怕万一再见不到你了我该怎么办呢?!白……你却这么对我……”
“就算我千刀万剐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填你的命啊!你昨天还绝口不提,就算我之后还咬了你——白,你今天早上还特意走那么远陪我吃饭!居然依然什么都没说!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髓苦以清(四)


“难道看见我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吗?!你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还是根本就是故意不告诉我!等我知道以后比当时知道还要痛苦天倍!见井想跳,见墙想撞,我都不想活了!还好你一直在报复我!不然我……我……”说着,猛然剧烈咳嗽起来。就好像一口茶呛入了气管。
“澈……”沧海赶忙在他背心顺着,除了此计,也别无他法。却因并非首次目睹,担忧之外无甚惊惧。“澈你好些了没有?冷静一点……”
神医压制着嗽声,还断续道:“我……真的……咳咳咳咳……对不……起你……咳咳咳咳……我知道你恨……”便一直咳下去。
沧海红着眼睛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从未恨过你,反而你的恩德,有生之年我绝不会忘记。”
神医抬眼一望他的神情,心头猛地一痛,更激烈大咳起来。沧海急得眼珠乱转,瞥见窗边,忽然间灵机一动,将神医后背贴着自己心口抱坐在怀里,托起他脸颊,指向窗边,贴在他耳边柔声道:“澈,你看那瓶梅花,是不是很圣洁?”
他的语声在神医耳畔忽然带起淡淡的光晕,神医仿佛看见回声的波纹,自己的眼睛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抬起,引导,轻轻的放落在那剪梅花的香雪之上。他还在咳,非常剧烈的咳,但是他已感不到从喉至肺那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他好像秋高气爽的晴天里,躺在柔软的白云上边,吹着悠悠的风。他耳畔的话语,像一碗甜蜜的迷药,柔柔的渗入心田。像母亲的吻。
他已不知觉停止了嗽声,放松了身体。他的身体,仿佛就靠着一团温暖的香喷喷的棉花。
耳畔忽又轻轻的唱响起一首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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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过的清绝。声非加疾,功非极优,听过后你甚至记不得词曲,声调,但在那一刻的感受,你却终生难忘。那歌声,不知高低,不知强弱,却如一道清流流入四肢百骸,洗刷泥污,开出清幽的雪莲。听之忘忧。
眼前所见,忽如高山巍巍,流水汤汤,沧海桑田寥廓无涯,又如大地苍莽,穹庐有光,云淡风轻,羽化登仙。沐光乘风,而聆佳音。
明月当顶,其皓如镜,水天相接,淼似一色。清波潺潺离弦,翠柏猿呼,苍松鹤唳,万重山过!弃舟登岸,如临仙境,风铃声声,满坡青草,香烟缭绕。竹林烟烟叠叠,瑶华递递迢迢。
梅影昭昭,玲玲珑珑缥缈,贞贞淡淡清绝。窥棱镜,扫峨眉,碎阴满地,独抱孤洁。只知铁骨幽然,笑傲风霜,岂道香飘天外,早报春来,质本高洁,为救苍生,忍苦冒寒。
明心透体,广成子访道;紫气东来,《道德经》传世。铭心明心,向道之心弥雾,雾中几多恩怨如尘。清透凡心,聆之忘俗,惟觅本性,回归天途。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髓苦以清(五)


神医安安心心不知睡了多久,才悠悠醒转,一瓶圣洁的梅花映入眼内,使他完全恢复了意识。他只觉除了身体不能移动之外,各处经脉皮肉都说不出的温暖舒泰,同以前病发后的感觉完全相反。尤其背后,最是温热柔软。
神医心中忽然一动,垂目望见腹前自己的手背上正覆着另一只比自己的手还要白一些的手,袖外露着一半的细长伶仃四指上,戴着一枚镶蓝宝石的银戒指。
神医轻唤道:“……白……?”无人应,又唤了一声。
半晌,才听身后含笑柔声道:“你醒了啊?”颇为喜悦的声调。
本令人愉快,神医却似乎不悦道:“你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身后笑了笑,道:“有时候太专注,会连自己都催眠的。”
“你是晕过去了,”神医肯定道,“你的脉搏正贴着我的手背。”
沧海的手没有动,全身上下都没有动。
神医气哼哼道:“你又骗我。”
沉默了一会儿,沧海才轻声笑道:“不要生气了,不然又要难过了。不如这样吧,我们来比一比,看谁能先动?”
神医哼道:“好啊,比就比,我若能先动就剥下你的衣服看看你受的到底是什么伤。”又愣了愣,这一次他好像真的没有瞒我。
沧海笑叹了声,“不愧是神医啊。”
“那当然!”神医忽然理直气壮道:“陈沧海!你居然要用心口贴着我才能用内力催眠我……”
沧海急道:“嘘,你小声点。”
神医接道:“我醒过来居然还记得你唱歌给我听的事,你说,你不是受了内伤是什么?”
沧海轻声急道:“都叫你小声点了!他们还都在外面呢!”又叹了叹气,道:“这样说来,外面那四个也都听到了。”
神医道:“可是我不记得曲调和歌词。”
沧海忽然愣了愣,“……容成澈你内功有这么厉害?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记得的……”又愣了愣,“那要这么说,外面那四个也不会记得才对。”
两个人同时出了会儿神。神医先道:“可恶的兔子,你是在故意引我说话好叫我动不了脱不了你衣服。”等了等,却又缓缓道:“我是神医么,有什么好药当然是自己先吃了。”更小声嘟哝道:“内功好有什么奇怪?”
半晌听不到身后动静,又气得全身紧绷起来。
沧海便叹了一声,柔声道:“我右边肩膀中了一掌‘司徒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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