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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隆马上皱起眉头一巴掌拍在沈云鹧大脑袋上,“啪”的一声。沈隆怒道:“臭嘴!不会说点别的!赶紧吃完挺你的尸去!”
沈云鹧马上不说话了。
沈远鹰许久不听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沈灵鹫却叹了一声。
沈隆忽见门外副手又来张望,便尽力叫道:“喂!你给我过来!”
这一声断喝虽不如晴天霹雳,也使人心头发颤。大堂上突然安静,齐向副手望去。
副手一被震慑,一碍面子,只得挺高胸脯稳步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副手沉声道。
沈隆哼了一声,虽是席地而坐,威风不改,望着天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副手一愣,却道:“怎么?回心转意要报效‘醉风’了么?”
沈隆道:“我不与闲杂人废话,叫钟离鸟人出来!”
副手哼道:“大人没空理会你。警告你,再大喊大叫立刻结果了你!提前知会你是给你面子!”说完,转身离去。
沈隆气得吹胡子瞪眼。沈灵鹫却道:“好生奇怪。”
沈远鹰一愣,也恍然察觉。“是啊,他们不就要沈家归顺么,为何爹开了口他们反而不理?”顿了顿,瞪大眼睛,“二哥所忧却是为此?”
沈云鹧甚是懵懂,沈隆却渐渐冷了脸。
沈灵鹫点了点头,“正是。虽说给咱们时间考虑,可是他居然许久不曾露面,好像对这件事根本就不关心。起初我只以为那年轻人忒也老成,真沉得住气,只等咱们自己消磨蹉跎,他好不战而胜。谁知他从开始就存了歹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兔子的贼(一)
钟离破闭着眼睛,也不管舞衣在没在听,自顾道:“沈老三在我面前耍花样还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有神策令和兵符在手,但是他毕竟是沈家的人,我留了两天给他们也算是给他个面子。说到底,我只认神策令上神策的亲笔,那就是‘灭沈家堡’。”
沈灵鹫叹着气抬头四顾,忽的一愣。望着人群后方,将沈远鹰肩膀轻轻一拍,努嘴儿道:“三弟你看,阿邦方才不是坐在中间的么?”
沈隆也已抬起头来。
沈远鹰道:“换个地方没什么……”说到此处,已发觉沈邦在悄悄往后门挪去,不住四下观望。回过头来,沈隆望着阿邦的目光移到自己脸上。
沈隆叹了口气。
沈灵鹫道:“但愿他跑的出去。”
沈远鹰道:“只要有人能出去,就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二人心上一松,沈隆忽然道:“只怕等不到三天。”
沈灵鹫立刻道:“爹的意思是……”
“哼,”沈隆把空碗往地上一撩,伸袖子抹了抹嘴。“那鸟人既然想弄死咱们,他的话还能信?”
沈云鹧双眼一下瞪得比饭碗还大。大声道:“爹啊——!嗷!”话还没说又被沈隆给了个巴掌。
沈隆气道:“你爷爷的!不会小点声说话?!”
沈云鹧忙缩起脑袋,气声道:“爹,我们……”
沈隆眉头一皱,“大声点,听不见。”
老二老三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沈云鹧咳了一声,低声道:“爹,我们还是反抗吧,这样就算死也死得壮烈一点,”猛见沈隆眼睛一瞪,还是忍着肝儿颤接道:“那个……要是就被人一滴麻药就灭了,那咱们也死得太……太他妈憋屈了……”
沈隆瞪着眼睛直喘,只见长须耸动。沈远鹰同沈灵鹫忙扶住沈隆,劝道:“爹,大哥只是一时情急,您千万不要生气……”
沈隆忽然将手一摆,道:“这次我同意云鹧。”
另两人一愣。沈云鹧满眼冒光。
沈灵鹫眉头一皱,望了望挪到后门边的沈邦,对沈远鹰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再看看的好。”
沈远鹰点点头,“爹,我赞成二哥。”
沈隆一愣,忙往沈远鹰那边挫挫,道:“啊,那我同意老三。”
沈云鹧头发都立起来了。“爹你怎么这样?!”
几人一错眼珠,再找时,沈邦已不知去向。
钟离破话音一落,舞衣便回过身怒道:“你怎么想的为何要说与我听?”
钟离破闭目道:“哦,就是想让你干着急。”
舞衣腾的立起来,见他动都不动一下,也懒得再说,闷闷又坐了回去。好半晌,突然道:“你杀吧,把我们都杀了……”
“你想死啊?”钟离破截口道:“那我偏偏不杀你。”
舞衣道:“傲卓死了我也追他而去。”
钟离破忽然睁开眼睛。将愤怒的舞衣望了一会儿,幽幽道:“那好吧,我不杀你们两个。”
“为什么?”舞衣莺声冰冷,不置可否。不为所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兔子的贼(二)
钟离破又闭上眼睛,头枕椅背。紧绷脸皮的颧骨在稍微升起的太阳光中微微发亮。像丹青染过的画卷,不再苍白一片。
舞衣知道他不会回答的。心中烦乱暗自悲叹。
小瓜蹑手蹑脚藏到了钟离破椅背后面,在桌上蜷缩起来取暖。依然冻得发抖。踅摸一会儿,看见钟离破黑斗篷的帽子从椅背空隙内伸出一点,便钻进去。只盖了个肚皮。还抖。
钟离破忽然道:“沈傲卓,也是方外楼下属吧?”
小瓜吓一跳。起初还以为和自己说的。
舞衣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不杀我们?”
钟离破思索了一阵,道:“是吧。”
舞衣壮起了胆子,轻声清晰道:“那你也放过沈家的人吧?”
钟离破道:“凭什么。”
又道:“离我远点。”
小瓜不禁看了看房间那头的舞衣,正自纳闷,猛的意识到最后一句话和自己说的。忙连滚带爬逃了出来。
忽然一片黑影笼罩过来,抬头看见那蒲公英似的女人眉心蹙得好生可怜,正俯视自己,说道:“哎呀,很冷么?好可怜……”眸中却隐含愤怒同不屑。
小瓜正要摆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度,却被那女人拎着一条腿提了起来,悬在茶壶上面。一只纤纤玉手一过,壶盖没了,现出底下多半壶半凉不开的茶水。
“让你暖和暖和吧。”
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便只剩扑腾之声。小瓜尖锐的鸣叫起来,似被掐住脖子的鸡,似临死前的猪。等叫声间隔时间略长时。
钟离破道:“不许你欺负小瓜。”
舞衣两根指头一拈便将小瓜提了出来,包在掌心里。道:“怎么不早说?”
钟离破但听四下静寂,却仍闭目淡淡道:“已经死了?”
舞衣打开手掌看看。“还没有。”
于是钟离破不出声了。
但是房门忽响。
副手在外道:“大人,底下有个叫沈邦的想见您。”
停了停,又道:“他说要归顺‘醉风’。”
舞衣猛的一愣。
钟离破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回头。“叫他进来。”
舞衣忙将还没缓过来的小瓜往钟离破篷帽里一塞,可怜巴巴蹲到桌子底下。哭红了眼睛。
沈邦推门走了进来。进来便跪了下去。
“给钟离大人请安!小的愿从此归顺‘醉风’,孝敬大人!”
略抬头,看见一对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靴子。桌腿后面蹲着一个蒲公英似的女孩子。沈邦双目一瞠,赶忙低下头去。
钟离破的声音淡淡从上面传下来:“沈隆叫你来的?”
沈邦忙道:“不是沈老堡……啊,不是姓沈那老匹夫,他嘴还硬着呢,不肯归顺。”
“这么说……是你自己要来的?”
“是,是。”沈邦在地板上叩下头去。
钟离破慢慢慢慢向椅背靠去。忽听“吱”的一声,后背也感软软异物,忙挺起身来。又不由心中好笑。
扭回头去一望,桌下舞衣愤恨瞪着沈邦,甚是轻蔑。
于是钟离破转回来看看沈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兔子的贼(三)
“你先起来。”钟离破忽然放软了声调,深有接纳之意。沈邦立起身来,难掩喜色。
钟离破带笑问道:“既然你说要孝敬我,可是怎么个孝敬法,你倒说说?”
沈邦立刻道:“小的马上下去给您做内应,劝服那老匹夫,包您马到成功。”
钟离破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舞衣朝桌顶翻眼睛。忽见一团包裹露了一些在桌外,想是小瓜的羽毛。看了看钟离破的椅子腿,又向后蹲了蹲,悄伸手摸了三根彩羽下来。一根红的,两根蓝的。舞衣觉得很不满意。便拿蓝的又换了根绿的下来。正自得意,忽见钟离破背后有对眼睛正盯着自己。
吓了一跳。立刻又看见它冻鸡似的秃脑门,于是瞪回去。
小瓜立马缩回篷帽。
钟离破道:“你以为我拿不住沈隆那老滑头,需要你的帮忙?”
沈邦一愣。亏得脑子转得快,忙赔笑道:“大人这是说哪的话,以前没有小的,您还不是所向披靡?只是小的既然追随了您,总要立些功劳才有脸面,也不枉您提拔一场。”低头说完,偷眼将钟离破一望。钟离破似乎始终在微笑。
“说得好。可是你毕竟刚刚投奔于我,彼此还是信任不过,我贸然派你去做内应,心里着实不安。”钟离破淡淡说完,便不开口。
沈邦察颜观色一番,才道:“大人的意思是……”
钟离破轻轻一笑,“你总要表些衷心才好。”
沈邦连忙拜倒:“赴汤蹈火!”
“哈,那倒不用。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钟离破将眼色向舞衣一丢,“她是你沈家三少奶奶,你知道怎么做吧?”
舞衣正将彩羽往身背后藏,听见这话猛的一愣。
沈邦也愣住。
钟离破哼了一声,“早知道你下不去手。原来你并非真心效忠。”
沈邦吓了这一身冷汗,抖抖索索站了起来,心快跳出胸腔,仍然狠下了心,咬牙道:“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毁掉她的清白。”
钟离破大声笑了起来。“对。尤其是一个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女人。”
沈邦握紧了双拳,却双眼发亮。舞衣的动人,与钟离破的鼓劲使他深埋心中的兽性觉醒。或许根本不是深埋。
沈邦已一步一步向舞衣走去,露出狰狞的笑容,“对,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女人……”沈邦已完全兴奋起来。
舞衣还愣愣蹲在桌下。看了钟离破一眼。钟离破高高在上的蔑笑望着她。舞衣一声尖叫,已被沈邦从桌下拖了出来。
沈邦将她按在地下,狞笑道:“算你倒霉吧,谁叫你无缘无故来蹚这趟浑水!”说着,把手伸向舞衣胸前。
舞衣惊怒!开始奋力挣扎。
“哎。”沈隆忽将发呆的沈远鹰一捅。
沈远鹰一个激灵。
沈隆皱起眉头。摸了摸三子脑门,一片冰凉。沈隆急道:“远鹰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病了?”
沈远鹰摇了摇头。“心里发慌。我担心舞衣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兔子的贼(四)
正说着,忽与沈隆、灵鹫回头望去。
惊见二楼走廊一物跌落而下!“啪”的一声大响。
鲜血四溅。
那是一个人。死人。刚死的人。
他的咽喉正插着一支红茶花簪。
死亡使他死前的狰狞凝固在脸上。
他正掉落在众人跟前。
他还未凝固的血溅在沈家人鞋子上,衣服上,脸上。
堂上猛的寂静。
猛的炸开了锅。
有人惊声指着死人叫道:“阿邦——!”
“他怎么会从这掉下来?!”
“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会在上面?!”
无数的“怎么会”从沈家人口中喊出。有人预见了自己的下场,有人哭泣。有人悲哀。
沈远鹰哆嗦着嘴唇指向沈邦喉间,强自镇定着心神,“那发簪……”他的声音忽然冷静下来。“我认得是小衣的——茶花银簪。”
茶花银簪,为何会变成红茶花簪?
沈邦的鲜血染红了它。
舞衣愤怒的爬了起来。她发现小瓜正从篷帽里探着头嘲笑着自己。
舞衣叉起腰来,忽听钟离破对着房门低声宣讲。她在屋内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语回荡在整间客栈。
舞衣听得清楚。
“沈家的人听着……你们号称三堡五庄之首……却竟也会生出这等人神共愤的叛徒……他今日背叛你们沈家……有朝一日一样会背弃于我……留他何用……沈老堡主……在下已替你清理了门户……你自可以高枕无忧……”
沈隆在听。沈远鹰在听。沈家人在听。整个客栈的人都在听。
沈隆无语。沈远鹰无语。沈家人无语。
整个客栈的人都无语除了舞衣。
舞衣尖声叫道:“你为什么拿我的头簪去杀人?!”
钟离破似笑非笑转过头来。
舞衣气急又道:“你什么时候偷的我的头簪?!”
钟离破道:“你刚才偷小瓜羽毛的时候。”
舞衣立时噎住。又瞪起美目。
“……你、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钟离破摇了摇头,苦笑道:“女人,还总是头簪比人命重要。”又道:“他已看见了你,我怎么还能留他?”
“你胡说!”舞衣哭叫道:“你分明就是要杀光沈家人!做什么拿我当挡箭牌?”
钟离破认真想了想,点头道:“这话不错。可是我刚刚救了你哎。”
“你混蛋!”舞衣似是要冲过去揍他一顿,可还是站住了脚,两只小拳头在身侧握紧,又道:“胆小鬼!”
“哈哈哈哈,”钟离破笑起来,“我可以承认我是个混蛋,可这‘胆小鬼’又是从何而来?”
舞衣道:“你一定是怕了傲卓才不敢下去!昨晚若不是你使诈,怎么可能伤了傲卓?”
“唉。”钟离破笑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