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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壳对视一眼,望了望神医,最后看向沧海。
沧海耸一耸肩膀。“就是这么说啊。”
小壳道:“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海抢着道:“那天就是你刚刚变成青面兽那天晚上……”
小壳冷眼。“哼……”
“哦,我记得,”紫菂忽然道:“就是那天下午公子爷哥哥吐了口血,睡醒了觉一见我们就挨个骂了一遍,之后哥哥姐姐举手表决叫紫菂去给割伤了脚底的公子爷哥哥送饭,还叫紫菂陪着他,之后紫菂说了个绕口令给公子爷哥哥听,没说完公子爷哥哥就叫我哥来接了我去了。”众皆暗笑。
沧海一直扭脸不语,此时接口道:“就是啊,紫菂走了没多久,那人……”猛然想起女子在场,便把“渣”字吞了回去,道:“他便来打扰我,还……还想轻薄我……”说着话,脸就红了。
神医气道:“我没有,我就是把他的头发轻轻拨了一下而已。”
碧怜哼了一声,“狡辩无效,轻薄罪成立。”
沧海一听亮起眸子,又道:“那个人……经常那么对我,剥我的衣裳、浑身乱摸……咬我、还、还想……”脸颊红烫,忽见紫菂茫然站在那边看着自己,忙住了口,面赤如血,低下头去。
神医居然也面皮羞臊,偷看一眼众人神色,暗将沧海一捅。
小壳皱眉道:“还有脸说。”见他停口便暂不追究,又道:“后来怎样?我今天倒要把这事闹得清清楚楚。”
沧海低眉轻喘半晌,待酡红稍退,才略抬水眸道:“他那样……之后,我就打了他一巴掌,他臊眉耷眼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可是没过多会儿就又回来了,”垂首撩起眼皮瞅了神医一眼,挑衅味浓。“我还在房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落金石现(六)
将依然攥在神医手内的衣领挣动一下,接道:“那晚他被我打走没多久,我便听见远远的好像乱了起来,又没多久,他——”突然伸右手指着神医,脸颊撇在左面,恨恨道:“弄断了我的门闩闯了进来,被我一马桶盖飞在脑袋上,开了瓢儿了!”
众微惊。瑄池轻呼一声。
神医马上道:“白你少来劲!”未攥衣领那只手腾出食指杵在沧海脑袋上。“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拿马桶盖丢我?”
沧海眼珠垂低滚动,不语。
小壳推着沧海问:“喂,你懂不懂什么叫查案啊?‘任何一个微小的疑点都可能是线索’,这不是你常说的么?要我们相信你的清白,就要一字不落的讲出真相。”
神医得意昂首。
沧海只得面红道:“……我当时正在尿尿……尿了一半。”又抬头气道:“哎你们说,我都插了门闩了,那混蛋……”脑袋上挨了神医一拳,“……居然还闯进来!”所谓无理声高,连黎歌碧怜紫菂所立方向都不敢望上一个眼角。
三女抿嘴。
雁、㈢⒆稀u眯眸瞪向神医。
沧海又道:“你们叫他自己说,从我的房间到柴房需要多长时间,从他第一次离开到发现柴房着火再到闯进我房间见到我在里面一共花了多少时间,看我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去犯案。”
小壳点了点头,问道:“容成大哥,这山庄你最清楚,到底从柴房到他房间来回共需多少时间?”
神医急道:“唉你们用不着……”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小壳直视他。
“唉。”神医低头看一眼手里攥着的低着头的沧海,才道:“两刻钟。用走的。”
小壳又问:“最快呢?”
沧海立刻仰首道:“我反对。你是在替我说话嘛,怎么能用‘最快’呢?你问问瑛洛,他最快能多久来回?”
瑛洛愣了愣,“啊……一刻钟吧,来回……用轻功。”
“是啊,”沧海指着紫幽,“若是你直接从房上飞过去不绕道呢?来回用多久?”
紫幽被人吵醒一脸不耐,极不耐道:“还用得了一炷香时间么?!”
“就是啊,”沧海将桌轻轻一拍,“太不公平了!我哪飞得起来?”
神医道:“我中间离开也不过一刻钟时间。”
小壳黑眼珠一亮,忽然道:“但是他有共犯的话……”
神医摇了摇头。“我查过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那晚紫幽把碧怜骗到花丛里去幽会,掼∫恢痹诜坷锵缕澹韪柙谀饺菽抢铩!北惚湛诓凰盗恕
小壳道:“还有紫菂呢?我倒记得那晚瑛洛不在庄里。”
“错,”神医忽然笑了一笑。揪着沧海衣领的手不知何时已挨在他领内锁骨。“那晚瑛洛在庄里,”望了瑛洛一眼,低头看着沧海:“对不对?”
沧海未语。
瑛洛见沧海面色如常,便知他已晓得此事,又见众人全望在自己脸上,只得避重就轻。
第一百八十章 伪案情分析(一)
瑛洛停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我不是共犯。”
小壳正视他,道:“那你偷偷摸摸回来干什么?”
“哎。”沧海低着头轻拽小壳衣摆,低声道:“别那么说,我叫他去做事嘛,哪有什么偷摸?”向右瞟了一眼。
瑛洛感激望向沧海。沧海赶快垂首。
神医哼道:“你们两个倒真是奇怪哈,明明没有勾结,却偏要替他说话。”将沧海领子一扯,嘙的一下开了一粒纽子。被沧海瞪着替他系好,依旧揪着领口道:“他们不说我来说好了,瑛洛确实不是他的共犯,因为瑛洛自从回来到柴房起火一直都和紫菂在一起。”扭头笑了一笑,“紫菂妹妹,我说的对不对?”
紫菂一愣,远远望一望瑛洛,眨着大眼睛呆了一会儿,娇靥慢慢转红,糯糯道:“……我……我忘记了。”
碧怜暗急望去,紫幽只打了个哈欠。
神医指着沧海,对小壳道:“既然他一点也不意外,还要这么维护瑛洛,可知我说的不错了。”二人一齐聚焦,沧海垂首不语。
小壳道:“好吧,就算瑛洛没有嫌疑。四儿那时还没跟着他,他应该也不会舍近求远去找四儿吧?”
瑄池双目一瞠还没说话,神医已道:“他做不到。”瑄池一愣,但也猛点头。
小壳道:“那你说,他的共犯到底是谁?”
神医一笑,将头摇了摇。
“什么意思?”小壳皱起眉头,“你不知道?”
神医笑道:“我知道。”
小壳不耐道:“知道说啊。”
“我说不出来。”神医笑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共犯。”
“啊?”众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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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哼笑一声,将攥着衣领的手臂搭在沧海肩上。“你们只是说以他那小细腿儿跑不了来回而已,”与沧海互瞪一眼,接道:“若是他根本没出这院子而假借外力呢?”
紫幽更不耐道:“你又说他没有共犯。”
神医道:“他的共犯不是人。”
“哈,”紫幽抖一抖肩膀,“那是什么?”
“‘箭’啊。”神医道。
紫幽一愣,怒道:“你才贱呢!怎么说话呢?!”
沧海抿嘴一乐,立刻挨了神医一小巴掌。
“你在这捡什么乐子?”神医咬牙低语了一句,又道:“我说的是弓箭的箭。而点火的羽箭,就是他的共犯。”
小壳猛的一愣,抬手道:“等等,让我想想。”眉心皱了一会儿,喃喃道:“柴房着火后第二天,我在房顶无意中听见两个管事的在议论……说是柴房起火那天晚上,刘姥姥的小孙子正在后堂门口玩,他说看见一颗扫把星从后堂里面直飞出来,往西北角掉下去……然后柴房就着火了……!”猛抬头。
神医望着沧海,哼了一声。
小壳目光奇亮道:“难不成……刘姥姥的小孙子看见的不是扫把星……?”
第一百八十章 伪案情分析(二)
“而是那支燃火的羽箭?!”
众皆瞠目。除紫幽。
皆不信望向沧海。除紫幽。
紫幽猛然一个机灵,跨大步揪起瑛洛衣襟怒道:“那天一整晚伱都和我妹妹在一起?!”
众皆无奈。独沧海轻轻笑了一声。神医趁众人望着紫幽,在沧海后颈半掐半摸了一把。沧海一惊,忙指神医叫道:“喂,他……!”被紫幽把后话瞪了回去。神医得意而笑。
瑛洛向沧海求救不果,只得道:“……没有整晚,只一会儿。”
紫幽瞪着瑛洛,道:“妹妹,他有没有对伱怎么样?”
紫菂道:“有啊。”
瑛洛忙道:“没有!”
“哼!妹妹伱说!”紫幽狠狠握起拳头,待紫菂稍有委屈便要出手。
紫菂无辜道:“那天晚上我叫哥哥陪我玩,伱不理我,还赶我走,幸好有瑛洛哥哥陪我捉青蛙。”
紫幽脸色发黑。尴尬道:“哦,是么,我忘记了……”
瑛洛昂首挺胸对紫幽挑了挑眉梢,掰开他的手,用力抻平前襟。
碧怜似乎松了口气。
小壳看着沧海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打岔伱就可以得救。”
沧海诧道:“不是连伱也相信是我做的吧?”
小壳望着他比紫菂更无辜的面色,愣了一愣,抬眼道:“容成大哥,可是他为什么要烧柴房啊?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伸食指点着沧海额头,接道:“据我说知,这人虽然淘气,又讨厌,可是却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伱是不是没查清楚……?”
神医哼道:“我就是查得清清楚楚才叫伱们来和他对峙,免得他过后又不认账。”
小壳道:“可是他的动机究竟是……?”
神医不禁又大哼一声,颇有些阴阳怪气,道:“这件事怨不得小表弟不知道,昨晚跟今天白天伱不在么,伱当然不知这人可恶之处。”瞟了事不关己似的沧海一眼,望向众人道:“伱们应该知道吧?这半天已宣扬开了,说是‘神策’特使三日前的晚上拿着兵符和一瓶麻药找过‘麒麟元帅’钟离破,还口口声声说那麻药出自神医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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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神医睨着沧海接道:“不巧的是,我发现我真的不见了一瓶麻药。伱说,”捅了捅沧海,“这是怎么回事?”
沧海仰头看着他怯怯眨了下眼睛,又扭头望着小壳,低叫道:“我兔子不见了一坨屎,伱问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壳低头不耐道:“被伱吃了。”不理沧海果真吃了似的表情,抬头皱眉道:“难不成他为了偷麻药真的去烧了柴房?”目光交替沧海与神医面容。
神医道:“看似不太可能,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
厅内忽然沉默。
小壳同神医盯着沧海,瑛洛看向蓿‘洲低头沉思,黎歌与碧怜微一对视,紫幽兄妹发呆。
第一百八十章 伪案情分析(三)
冷不丁,沧海猛然扭着身子叫道:“证据!证据!证据!没有证据喁喁喁……”尾音上了调儿。
神医一揪他,愣给气乐了。“陈沧海伱甭臭来劲!这就给伱看证据,让伱心服口服!”
沧海抓着小壳叫道:“就不服!不服……!”
小壳烦躁道:“闭嘴!再吵往伱嘴里塞紫幽的臭袜子!”
沧海瞬时安静。众皆满头黑线。
小壳气得直喘,指着沧海道:“不然伱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去找容成大哥医伤的时候伱会从药案底下钻出来?”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沧海嗫嚅了一会儿,垮下双肩。
神医哂笑道:“什么叫‘机关算尽’?那天伱明明一切算计得天衣无缝,却意外打伤了我的头,让我刚好回到药房,又等来小表弟一起拆穿伱的把戏!陈沧海,天网恢恢啊。”
顿了顿,又对众人道:“那晚我就觉得奇怪,我从药房出来准备去看他,却发现工具室的门没有关,小练武厅的门锁也坏了……”捕捉到小壳面部表情微弱的变化,慢慢勾起嘴角。“小表弟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小壳稍皱眉点了点头。没有看沧海,却略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沧海愣了愣。
小壳道:“这么说的话,我也听说柴房起火那晚工具室里丢了一架高梯子,小练武厅里少了一张重七十九斤八两的犀角弓,还有厨房里……”垂了垂头,“厨房里也不见了一瓶烧酒……而且……”
神医又哼了一声,道:“而且柴房起火第二天晚上,下人们点算时这三样东西又都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原处,是不是?”
小壳呼吸一次,不得不点了点头。
神医低下头,忽然柔声对沧海笑道:“白,能不能请伱帮我一个忙?”沧海不语,将后脑勺扭过来对着神医。
神医笑道:“就知道伱不合作。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给伱准备好了。起来。”揪着沧海,引着众人,出了门一直从工具室、小练武厅门前绕过,却又转走那一条无人的近路,直到沧海原先居住的正房院前,才道:“看见了么?刚才我们走的就是他那晚作案的路线。”
沧海老实低着头,咕哝道:“作案、作案,有多难听……”
神医继续道:“方才那条近路本来就少有人走,却还有一个时间,人会更少且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那就是——”笑弯了凤眸望向沧海,柔声道:“晚饭时候。”又忽然伸直手臂直直指着沧海,高声道:“所以那晚他根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