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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声持续半晌,忽的一顿,云千载支起脖子瞪着观寒。“拜托你下次先说重点!”
咕噔。
观寒冷静道:“大夫,快。”
“你说什么?”乾老板毫不冷静回身,瞪着老贴身儿,“你再、再说一遍?”
“哎,说啥呀大哥,你不听见了么?”老贴身儿相对冷静一些,两手握在一起抖。“哎呀,那个倭寇加藤!带着人来啦!说要见管事的!”
乾老板以拳砸掌,急道:“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来?前天不来昨天不来,非要左侍者不在他才来?!”
老贴身儿道:“那咋办啊大哥?你知不知道左侍者啥时候回来?”
“我怎么会知道!他来都不跟我打招呼,走了会么?”乾老板搓搓手,忽然冷静。“哎,那个加藤,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来?”
老贴身儿道:“俺听说是为结盟的事儿来的。”
乾老板愣了一愣。“那个不早都结完了么?就是左侍者办的呀,神策还为此嘉奖他了呢?”
老贴身儿道:“那咱哪知道去?俺就问现在咋办!”
乾老板皱眉思索。想着想着居然乐了。因为他忽然想到最近和加藤过从甚密的那个飞天中村。
老贴身儿迷惑道:“……大哥?你想到办法啦?”
乾老板笑道:“没有。”
“那你笑啥?”
“有了。”乾老板忽然又道。
“啥?这快?!”
乾老板笑道:“说左侍者不在,说我没空,叫他等着。”
“啥?!”老贴身儿的眼珠子欠点儿瞪了出来。
“你不是听见了吗?叫他等着。”乾老板说着要走,被老贴身儿拉住:“大哥你干啥去?”
乾老板道:“捉虫子,喂画眉。”
老贴身儿道:“那叫他等着干啥呢?”
乾老板笑道:“叫他等着左侍者回来。”
老贴身儿急道:“那左侍者啥时候回来啊?还回不回来啊?”
“嘿嘿,”乾老板将老贴身儿手自己从袖上拿开,拽一把衣襟,“管他的。我自有办法。”
瑛洛紫幽陪伴表少爷从小演武厅慢慢回房,小壳仍不时凭空比划招式,向二位师兄讨教。
瑛洛笑道:“怎样?表少爷?要回房去用功了么?”
“唉,还说呢,”小壳正将腰带系回,一听这话气得连衣襟也敞开,挥舞手臂叫道:“我天!我为了早点出去现在没白天没黑夜的抄经!手都快断了!”
瑛洛左右笑看道:“表少爷好不好小点声音?”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尊严最肮脏(五)
小壳黑眸一瞪,“我怕他听见?我还要说给他听呢!”
“这样啊,那恐怕你是别想出庄了。”
瑛洛小壳同时一愣,望向紫幽。
瑛洛愣道:“……这回你怎么反应这么快啊?”立被紫幽狠瞪。
紫幽怒道:“什么叫‘这回’啊?!陆瑛洛你是不是想打架?!”
“哎哎哎,”小壳忙拦住紫幽,“只是感慨一下嘛,何必这么认真?”回首看看瑛洛,“到底怎么回事?”
瑛洛道:“你若想尽快出去,就千万别给他借口。你若说你想早点出去才抄经,他一定说你不够诚心,再让你抄,你若字写得凌乱他也一定要你重抄,你若……唉总之,你老老实实诚心静气的写,直到写完,也就是了。”
小壳思索半晌,只得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当然了,连他都知道的道理嘛。”瑛洛话音一落,猛被人揪起衣襟,紫幽怒道:“什么叫‘连他都’啊?!”
小壳皱眉一叹,绕过扭打两人,忽的脚步一顿。回手招呼道:“哎你们别打了,快过来看!”
小壳食指所点却是廊心花厅。
此处并非人来人往,却也行者不寥。
神医在石桌之上拉开阵仗,正用个玛瑙小磨盘磨着去皮的杏仁。雪白的杏仁浆顺鲜红鲜红的磨口流入小银碗内,推磨的人凤眸乌发,指尖浑圆,却边磨边对过往下人说着什么,又动手挥赶,闹得下人们皆远远轻慢避开。
三人心中奇怪,正要上前一探究竟,瑛洛忽而拦住二人道:“过去是过去,但你们两个什么话都不要说,看他怎么对付。”
站到面前,果然还没说话,神医便嘻嘻笑道:“你们看见了么?我正在给我家妞妞磨细细的杏仁茶,”将流入小银碗的杏仁浆又倒入磨内,从新转盘,笑道:“这个呀,要反复反复磨才会细细的好吃呢,啊,你们看你们看,”舀起一匙清水,“这个可是梅花上的露水呢,我大清早到后面的花园子里从一个花瓣一个花瓣上面接下来的!”
四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一阵。
小壳方要开口,便被瑛洛拉住。
果然神医嘻嘻一笑,又自己道:“啊,对了,一会儿还要放些蜜糖用文火好好的熬一阵。”
四人又兵马俑似的对立。
神医忽然不耐道:“哎,你们三个又脏又臭,不要熏坏了我家妞妞的杏仁茶!”往桌上一趴护住碗碟,摆摆手背。“快走!快走!”
小壳终于气道:“你嫌脏别在这磨呀?!”被瑛洛紫幽拖走。
神医在背后叫道:“你管我!”
“啊,原来是加藤君,久候久候,失陪失陪,”乾老板极其亲切握住头顶生烟的加藤双手,“哎呀,真是对不起!最近生意事多,让加藤君等我真是罪过,罪过。哎,他们没有怠慢你吧?”
柔声热语,真挚笑容,炽热双手,将加藤一腔愤懑窝了回去。
“啊哈哈,怎么会,他们一直在给我添茶。”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尊严最肮脏(六)
加藤笑道:“十七次,添了十七次,绝对不会错,因为我刚刚一共喝了十八碗茶。”
“啊?是这样吗?”乾老板吃惊道:“真的只是在喝茶吗?”
加藤道:“当然是真的。”
“哎呀,这就不对了嘛,”乾老板气道:“他们真是可恶的家伙,到了这个时候加藤君一定还没有吃饭,光喝茶一定越喝越饿,应该准备点心才对!”
加藤干笑。
老贴身儿手肘一拱手下,悄声道:“他们说啥话呢啊?”
手下立的笔直,稍稍斜了身子,也悄声道:“……东瀛话。”
“废话!”老贴身儿怒道:“我问你知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手下稍稍斜了身子,再悄声道:“……不知道。”
“嗐!捣乱!”老贴身儿气得原地转磨磨。
乾老板请加藤对坐,亲切笑道:“不知加藤君此来有何贵干啊?”
加藤忽然严肃道:“不瞒你说,差点误了大事!”
“哦?这么严重?”乾老板忽然觉得加藤的小胡子很可笑。
“当然!在下可是特意赶来报信的呢!”加藤四处看看,才蹲着马步,越过桌面小声道:“是有关你们的死对头方外楼的事!”
乾老板吃惊道:“哎!呀!果然很严重。”
“当然当然!”加藤一对眼珠努力瞪起,乾老板忽然看清他凑近时那小胡子修剪痕迹下比脸皮其他地方要白一些的一小圈皮肤。像用白垩给小黑胡勾了个边。
加藤诧异道:“咦?乾君?你忽然在笑什么?”
“哦,不是,”乾老板连忙拉开距离,努力望着加藤诚恳双眼,顿了顿,猛然笑喷。
“啊,不是不是,”乾老板连忙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听到加藤君特意来告知对方的事,突然间欣喜若狂,又突然间想到这次一定杀他个措手不及,而且一定会立大功,所以忍不住先笑起来。哦当然,”乾老板拍着加藤肩膀,“还要仰仗加藤君。”
“唔。”加藤似乎半信半疑,又似乎心存顾虑,慢慢坐在凳上,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在下结实了一位东瀛浪人,会使相当不错的拔刀术……”故意暂停,观察乾老板面色。
乾老板不动声色,却渐渐敛了笑意。
加藤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刀伤害海君那真凶的亲兄弟。他虽暂时没有加入,但和在下同乡,应该是敌非友。但是他那位兄弟嘛……”
乾老板不禁在桌下握起拳头。“怎样?”
“啊,也不怎样。”加藤直视乾老板,“只是那真凶投靠了方外楼。”
沉寂。
加藤缓缓从桌面撤回身子,似有失望。“就是这样。”
乾老板轻轻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加藤君的意思是……”
加藤忽又扯开小胡子笑得像头鬣狗。“啊啊,在下只是听说受伤的海君……”撩起眼皮,“正在乾君这里养伤,所以想……那个……哈哈,乾君同海君一定关系不错……”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会见加藤君(一)
乾老板故意愣了愣,才笑道:“啊,原来是这样,加藤君想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啊。”
“不,不,”加藤却又摇头,“不是的,在下此番其实是再来同乾君结一个小盟的。我们一起来打击方外楼吧!”
“哈——?!”乾老板猛然叫了起来。
“哈哈,”加藤拍拍乾老板肩膊,“不用那么紧张,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在下也知道,凭我们两个……啊,”凑近乾老板耳边,极悄声道:“说句不合适的话,就是整个‘醉风’加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方外楼。”
“一时半会儿?”乾老板冷笑道:“加藤君太客气了。”
加藤又坐下,道:“在下的意思是,方外楼本就是大家共同的敌人,我们两个击垮方外楼虽不可能,但小小一个分站我们还对付得了。”
乾老板道:“哪个分站?”
“哦,事实上是两个分站——啊其实我们的力量对付两个小分站还是绰绰有余……”加藤紧张观察乾老板神色。
乾老板只盯了他一眼,垂目道:“请讲。”
“啊,是,”加藤一颗东瀛心跳得颇快。“其实还有在下的朋友中村,我们分别受方外楼定海同会稽两处分站的欺凌,乾君同海君也因为这两个分站而受罚和受伤,所以在下想,不如我们联手端起这两个分站,为海君报仇,也为我们自己扬眉吐气,还可以在神策大人那里领功!”
乾老板无过激反应,只淡淡道:“所以加藤君的计划是……?”
“奸细。”加藤道:“伤害海君的真凶,他的亲兄弟大岛……”
“等等,”乾老板拧起眉头,“谁是真凶?谁是大岛?”
加藤道:“真凶是大岛,他的亲兄弟是大岛兄弟。”
乾老板道:“嘶……也就是说,伤害海君的人叫大岛,加藤君认识的那个人叫大岛兄弟?”
加藤道:“是,是,乾君真是聪明。”
乾老板道:“那为什么一个叫大岛,一个叫大岛兄弟?他们没有名字的吗?”
加藤道:“……在下忘记问了。”
“好。”乾老板道:“继续。”
于是加藤道:“所以说这个真凶大岛现在投靠了方外楼,而在下认识的这个大岛兄弟却想来投靠在下,所以在下只要向大岛兄弟问方外楼的消息他不会不告诉在下,所以大岛兄弟就要去找大岛,而大岛兄弟是大岛的亲兄弟,一定会把方外楼的消息告诉给大岛兄弟,所以我们就会知道方外楼的部署,也就万无一失了。”
老贴身儿一捅手下,“……东瀛也有绕口令?”
手下道:“……大概吧。”
“……哦,哦,”乾老板眨眨眼睛,点了个头。
“他居然听懂了?!”老贴身儿不可思议。
乾老板道:“不管怎么说,就是加藤君能够准确知道方外楼这两个分站的部署,所以我们联手将他们一锅端就是万无一失的。”
“对!对极了!”加藤兴奋连搓两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会见加藤君(二)
乾老板慢慢笑了起来。
加藤见他笑也便慢慢跟笑。
乾老板哈哈大笑,加藤也跟着大笑。越笑越大声。
乾老板直笑了有一会儿,才渐渐严肃。
严肃半晌,才道:“加藤君。”
加藤此时已有些停不下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他得逞时的情景,就如雁二爷想到有一天自己荣登百晓生武林高手排行榜时的心态同样。只不过,加藤很快便会像忽然发现脑海中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武林第一高手竟是陈超的脸之后的雁二爷一样尴尬。
因为乾老板笑笑,道:“我想加藤君有一点弄错了。对于方外楼的事情,我没有一次令神策不满意,也没有一次受过罚。”忽然同情摇了摇头,怜悯道:“就算方外楼以外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
加藤尴尬。干笑端起茶碗掩面,又不得不放下。他或是同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一条裙子的红姑一样的心情,真心希望这时有人会来给他添第一十九碗茶。
但可惜没有。
加藤在颇为阴暗屋内低着眼珠暗中扫视。虽然他知道除了乾老板外没有第二个人听懂他们的对话,但仍然尴尬,如同雁二爷踩着光头陈超的画面被陈超本人窥撞见一模样。
加藤抬起比他白垩镶边小黑胡还可笑的眼睛,发现乾老板正亲切友好的望着他笑。
加藤背上热汗像艺妓春笋般十指在撩拨,但他似正参见天皇一样必须得要规行矩步。
乾老板笑得露出很整齐但看来很有碍观瞻的两排白芝麻粒牙齿。
“加藤君。”
“是!”
加藤差一点便要俯身跪地。但也已正襟危坐。
乾老板笑眯眯道:“但是还有一点,加藤君也不知道。”
“啊?什、什么?”加藤的精神忽然很难集中。
“很重要的一点。”乾老板揣着两手搭在桌上,神秘抻长脖子,轻声道:“在这里养伤的海君……”撩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