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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儿者含笑伸手,向船艄一让,尾随少年前行两步,回头摆手叫章二爷回去船舱。
少年在病虎青年对面一边舷帮驻了足,转身向老者悄声道:“哎老伯,你不会真杀了我吧?”
老者哈哈大笑,道:“虽然我很想,不过爷可是会不高兴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少年忙抬衣袖抹一抹满头大汗。
老者道:“信呢?总该拿给我看看了吧?”
少年点点头,“给你看是可以,但你只能看封面,而且吧,咱们爷只让我那时候在那个港口上船,其他的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当时还纳闷那么多船也不告诉我哪条就让我去,嘿,结果我一到了居然就一条船,我就上来啦。我告诉你说,你们的事我不想搀和,我的差事你也不要过问。”
第二百二十章 奸细混上船(六)
少年边说边在怀中摸索,啰里吧嗦道了一长串,信也没有掏出来老者不由哼笑道:“这么说,爷交给你的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任务了?”
“啊?”少年愣了一愣,“那倒没听爷提过啊,嗐,我这差事说好不好,说赖不赖,根本就多我这么一人!哎,你当是什么事啊,庄子里新来了个姓白的公子,嗳呀!那模样长得……嗬!那叫一个漂亮!”少年说着不由陶醉,一肘搭上老者肩头,眼望远方,仿佛白公子的风采就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白公子才大、人好,唉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少年因词穷而捶胸顿足,又道:“白公子其实不姓白,因为容成大爷喜欢叫他‘白’我们才跟着叫的,”望了望老者,“嗐!跟你说也白说”
老者含笑道:“为什么跟老朽说是白说?”
少年摆手道:“怎么?还要瞒我?就算你没见过我我也一定见过你的,你不是经常到庄里去的?一去就和我们爷唧唧咕咕说个没完,我们爷每隔十天出一回庄,我看呀,多半是去找你,哼!挺好个孩子,让你给带坏了……”
老者道:“小哥儿,你还是先拿信来给老朽看看。”
少年终将一直塞在怀里的左手掏出,果真捏着一封书信老者一看封面却是白板一张,只字也无。
少年哈哈笑了起来。“上当了吧?就算看了封面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嘿嘿,小爷我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随便就给你看?”
老者不禁哼了一声,道:“见谅,老朽还真没在庄里见过你。”
少年又笑一阵,才大咧咧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是混进来的奸细了?哎你不就会点我不会的武术吗?我们爷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弄死我?哎全天下除了白公子我谁也不服!就是我们爷也不能让我心服口服!嘿,你们这船也不过是正当生意,不就是瓷器茶叶药材……”
少年说着忽然声调转弱,闭口时不由自己打嘴。
老者笑了。“你不是不搀和我们的事么?”似乎比先前更不在意。
少年撇了撇嘴,将信封一倒,取出一封信来。原来信未封口。
少年递书信与老者,道:“唉我不是闲的慌么,从来没出过这么远门,一上船还挺好玩,后来都是这海,”伸手胡乱一划拉,“有什么劲啊!越看越晕!我就随便逛逛嘛。”
老者看着书信,随口道:“你还打听我们的事。”
“啊?”少年愣了愣,“……我、我不是闲的发慌嘛!爷也没跟我说收信的人是谁,只说交给收货的人……”拖长尾音,却不接口。
老者不由答道:“这倒是,权相公一定要过目这些药材的。”说罢才是一怔,瞪了少年一眼。将信交还。
少年边收入信封边道:“怎样?是爷的亲笔吧?我亲眼看着他写的!”耸了耸肩膀,“虽然小爷才刚认几个字。”
老者疑惑看他。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致命的和歌(一)
少年道:“所以说啊,我这纳闷呢,”皱眉眺望远方,“我因为给白公子传话,结果和白公子聊了会天,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啊不是,”思索良久,舌头不是自己似的一字一强调道:“是白公子赏识我,”又正常道:“给我改了名字叫‘瑄池’,留我在身边伺候,这才教了我认字。”
“我还没认几个字呢,又突然被容成公子给赶了出来送信,我想吧,白公子和容成公子那么好,连山庄都两个人做主,伺候谁不是伺候呐,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容成公子好像对白公子收我这件事特别不高兴,后来我才听了点风,原来是我长得有点像白公子日思夜想的另一个男人,叫做石宣的,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老者眼珠斜瞟,挑了挑眉梢,“倒是有耳闻。”
“就是啊!”少年顿足,“你想啊,白公子居然住在容成公子屋子里想别的男人,那容成公子能不生气么?!”
老者点点头,“有道理。”
少年却是愣了一愣,道:“……怎么?你也认为有道理?”翻了翻白眼,“那白公子想谁是白公子的ziyou!再说了,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想的?那白公子还白天黑夜和容成公子住在一起呢!别人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嗐,这有什么难懂?”老者不禁笑眯眯道:“你说那出阁的女子住在夫家能随便想别的男人吗?他的丈夫能不生气?”
少年撅嘴道:“那怎么能一样?那……”
“哎?”老者不由打断,兴冲冲讲解道:“你难道不知这世上还有男人喜欢男人的么?容成相公就是喜欢白公子不行么?”
少年又愣了一愣,猛然“啊”了一声,一拍脑袋叫道:“我懂了!”搭住老者肩膀,苦恼道:“所以说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呢!你说,容成公子喜欢白公子,可白公子一点那个变态意思都没有啊?凭什么就拉我一人做炮灰呢?”
老者笑眯眯迎风而立,不再目不转睛注视少年,双手扶舷,不再紧握运劲,面部缓和,不再苦思冥想。只淡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容成相公到底要你去东瀛会权相公做什么?”
少年道:“我正要和你说呢啊,爷什么也没告诉我,却要我见了权相公和他回家,问他白公子的病到底还要怎么医,求个详细的回书,啧,你说说,这么点事……啊不,这件事这么严重,爷他为了陪白公子形影不离却不肯自己来,若说用我的地方,我对药理和白公子的病情又一窍不通,若说传话吧,老伯你也可以呀,何必要我跑这一趟?嘿,又说什么写信是为了表明我的身份,病情的话那边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用转述,可若不派人去呢显得不够诚恳,你说,不就是因为白公子收我的事生气,不敢报复白公子,可不都冲着我来可劲撒气了?”
老者笑了笑,终于不在心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致命的和歌(二)
少年仍旧哼哼哈哈不满,老者已道:“小哥儿,外面风大,还与老朽入舱细谈吧。”
少年随着走了几步,满面兴奋,却偏要道:“舱里面闷得慌,有什么好玩?不如我去和多闻公他们聊聊天,长长见识呢。”
老者开舱门唤出章二爷,对少年笑道:“舱里好玩的很,老朽请你吃粽子糖,不过你要稍等一会儿,老朽有事要交代老章去办。”
少年立刻钻入舱内,随口道:“请便请便,用不着招呼我,我可以自己招呼我自己……”
舱门闭上那一刹那,犹听少年唠叨没完。
章二爷本自焦急,又见老者许少年入舱,不禁忙道:“老板,你不怀疑他吗?”
老者仍与章二爷远离舱门,才笑道:“可能是咱们多心了,那小鬼表面看起来精灵得很,其实傻得要命,嘴里连个把门的都没有,知道的敢说,不知道的也敢说,定然不是做奸细的料。”
章二爷道:“可那若是他存心装出来的呢?”
“哼哼,”老者倒不由笑了。“那他就该是个说谎的惯犯,一点破绽没有。可方才他却破绽百出,又不怕人怀疑,更如市井混混一般泼皮无赖,好像就算我当时打死了他,他也没什么所谓。若是身有任务,怎么敢连个消息都不回传一露面就死了呢。”
章二爷道:“可他确实东询西问打听了咱们好些事啊。”
老者道:“可惜那些都是门外汉,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而且若真是奸细,更该暗中查探,何必要暴露在外?不过我还是打算把他留在身边,这一路上亲自监视。你立刻吩咐找地方靠岸,之后亲自回去一趟查查,玉带山庄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四儿的最近被白公子收为近侍,再查查神医是否因为此事发怒,那个四儿又是何时离庄,去了哪里,”见章二爷应声,又道:“速去速回,我们在前面等你。”
病虎青年依然窝在寒风阴影之中,就好像他只是一片阴影。没有人在意,没有人过问。
老者回身入舱,便听少年叫道:“哎老伯,回来的正好,我饿了,有吃的没有啊?有没有?有没有……”
有一日众人凑在一处谈天,谈资自然都源于沧海。
于是沈隆无意中讲起一则笑话,道:“小如意小时候也淘气得很,一到下雨天就喜欢出门淋雨踩水坑,谁也拦不住。开始还是踩,弄得鞋尖鞋帮都湿了,后来来了劲,胆子也肥了,居然改成两脚并齐往里跳了。唉,你们可不知道,那真是见坑就跳,见坑就跳,嘿,有一回赶上个坑深点……”
众人大笑道:“裤腿都湿了吧?”
沈隆摇摇头,淡定道:“没顶了。”
小草棚。
定海县海岸沿线的一堆小草棚。
小胡子加藤实在没有心情建造一间飞天中村那样像样一点的房子,若非天寒地冻,兴许他便以天为盖地为庐了。自从他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攻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致命的和歌(三)
加藤忌被寻仇,弃原本村屋流亡,待查清幕后乃方外楼操纵之后,重返原处,再建此屋。虽一次重创敌手,但因觉遭“醉风”鄙弃,如腹背受敌,又觉中村无能拖累,于是更觉消沉。
今日外加无奈与不耐。因为好死不死的无能中村来了。
空着手。来蹭酒。
这本让加藤更更恼火。
碍于身份,加藤不能和手下一起灌酒浇愁,恰巧中村来了,虽然好死不死,但大小是个头儿,多少是个伴儿,不致令加藤独自斟饮。也只好如此。
加藤喝酒的时候,不喜欢被手下围观,所以经常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假如中村在,不仅多个干杯的人,还多一个自己人。这个自己人只是广义上的同是东瀛人,不代表狭义上也是加藤圈子里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也只好如此。
有,总比没有好。
酒是个奇妙的东西,当你没有胆子时它给你勇气,当你紧绷时它给你豪情,当你性如烈火时它给你加一把油。所以说酒会乱性。
所以公子爷从不沾酒。
不过从他只是发烧就糊里糊涂看来,他的确不能沾酒。
然而有时候喝多了酒,平日里讨厌的人也会稍稍变得可爱一点。
中村没有猛灌烈酒。烈酒,因为加藤想让中村快些变得可爱。
中村只是没有将烈酒灌进喉咙。
加藤已是满面醉红。每当他将粗瓷大碗倒满烈酒与中村碰杯时,他仰脖干掉,中村却又微笑放落。一滴不饮。
如果实在躲不过去,中村便小啜一口,再躲不过去,便将一碗酒液都含在口中,口中放不下的也只好吞落,待加藤再次忘我,便将口中所含吐入桌下。若有加藤手下送酒送肉或是掀帘探看,中村便大嚷着“喝喝”并果真喝得比加藤还欢。
手下以为是真,加藤却是醉得一概不知。
距离上次手下来看已将近半个时辰。
中村微笑,又慢慢端起酒碗。粗瓷大碗,此时看来丝毫不觉低贱,反有一种豪情在胸的快感。中村余光望见几乎醉倒的加藤,忽然垂目微笑,浅酌一口。
小草棚的灰白色棉被帘子上面映上一条暗色的影子,随后,加藤手下果将门帘掀了一条缝隙。
“哈坝藤君”中村打着酒嗝一把搂子藤肩膀,高举酒碗道“今天这么高兴,不如在下唱一家乡小调给加藤君听吧?哈哈”椅中酒液泼湿整片衣襟,中村恍若不觉,红着双颧笑道“哎呀加藤君在下的家乡在什么地方来的?喂,你这家伙记不记得啊?”
“我怎么知道?”加藤居然哈哈大笑回答,“中村君你这个老混蛋”
加藤手下猛然一愣。
中村不以为忤,仍旧大笑。“喂,好啦,好啦,听着在下的家乡小调……”
手下不禁笑了一笑,轻轻放下门帘。走远。
中村笑声猛然一顿,一把推开加藤。
加藤哼也没哼咣当倒地。呼声震天果真睡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致命的和歌(四)
果然又是半个时辰。
加藤手下每过半个时辰都会准时出现。
中村今日从进门饮酒起始便已在计算。算上方才那次,已有三次。中村心中便十分有数。再不会错。何况中村并非只身前来。
中村也有手下。略显呆憨却忠心耿耿的小林。
虽然有时忠心不见得是好事。比如“醉风”中左侍者,对神策忠心耿耿,但他所做全是坏事。又如严嵩,虽在朝为高官,而追随者不是不众,有人以为正是为生民立命,且不知错投营阵。则此时旦有良心,迟早归善。只怕以为既已投诚,再反不忠,而愚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