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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绍岩摇一摇头,轻声道:“你真以为,你做不成阁主的时候还有命在?”见孙凝君猛然白了脸色,遂又轻叹接道:“历代阁主都以比武取胜,没有中途被人拉下马过,但是你想,若是真的有人篡了阁主之位,还会留下她的命么?”顿了一顿,冷哼一声,低眼道:“官府出兵,你还没看明白?就算没有今日这事,‘醉风’也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龚香韵哑然无语。
柳绍岩道:“卫夫人的意思是,你有武功在身,或许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总之她就是给我下了绊了!”对方话还未完,便被龚香韵打断。
“唉,”柳绍岩终于大大叹了口气,“那么阁主是想死在‘醉风’手里呢,还是宁愿被蛊虫咬死?”
龚香韵愣了一愣,只得含糊道:“自然不如被虫子咬死的好。”
“醉风”之邪恶可畏,由此可见一斑。
柳绍岩轻轻哼笑,道:“阁主明白便好。”又道:“其实阁主怨恨卫夫人,又可曾想过卫夫人要害你,她的心里有多难过?她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将回天丸的线索告诉你听?又或许,卫夫人已有解决办法,并不会让你丧命?”
龚香韵眼光方一亮起,柳绍岩立时便道:“当然也许也没有解决办法,”眼见龚香韵面色陡沉,又忙道:“当然,也许还能找到别的解决办法。”确认般点了点头,又耸一耸肩膀。
龚香韵沉着脸默默望他。
柳绍岩道:“阁主你要认清现实,切不可期望过高,也不要自暴自弃才好。”
龚香韵道:“柳绍岩,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你直接转身出去便了,大门在你右后方。”
柳绍岩愣了愣。“阁主,难道不想知道?”
“自然是想知道,”龚香韵深吸口气,又重重呼出,“不过现在我发现好像是你在求我听,而不是我求你说。”耸了耸肩膀,“现下你是很怕我不听,我越不想听,你越会快说。”
柳绍岩愣了愣,忽然嘻皮笑脸道:“阁主真是聪明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虽然是对阁主没什么好感,想要捉弄你一番,可是我实在是怕你不听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儿媳妇与蛊(五)
龚香韵哼了一声。
“因为你若不听,我就没有办法将这消息传出去,那样白一定会怪我的。”柳绍岩自顾解释了,方道:“从卫夫人的话里,听得出她多么想解散‘黛春阁’,这也就说明‘黛春阁’有多么黑暗下流,卫夫人自己感受过,所以不想自己女儿同自己一样,她正是爱你,才想要帮你。”
顿了一顿,“这还是小爱。若是没有了这个阁,全天下的女子都不用怕再屈身于此,全天下的男子也都不会再被无故欺凌,卫夫人有女有子,自然懂得天下母亲都不愿子女身入此阁,卫夫人自己同阁主的亲生父亲,也都因此阁倍受煎熬,自然也懂得天下男女的心声。不是卫夫人,就是阁主,只要你们二人有一个能够解散此阁,那么你们一家,全天下的人家,都可免受此等灾苦,就算要你母女二人粉身碎骨,也要与此阁同归于尽,是为大爱。”
龚香韵垂眼静听,半晌没有言语。
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态度,委实猜不透心中所想。唯见眼皮微动,眼珠轻转。左袖横膝,右袖拂椅,仿佛低头出神。
柳绍岩由下而上将她观望一会儿,试探道:“阁主现在能够体谅卫夫人了么?”
龚香韵抬起头道:“这是她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揣测的?”
柳绍岩直视微笑,道:“是唐公子揣测的,你信不信?”
龚香韵似微微一愕,眼皮一低,一抬,道:“不管怎样,是她放回天丸的假消息给我,又在夷齐庙内准备蛊毒叫我寻到以后自觉服下,难道这不是事实?”
“可是阁主根本都没有证实便迫不及待吃了下去,”柳绍岩拖长尾音,挑一挑眉梢,“至少我和白推测的阁主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变强一定是不错的了。”
龚香韵张口要讲,又不甘闭住。又道:“这么说,关于求药书生家童藏药的事也是假的了?”
柳绍岩点一点头。笑道:“不过我觉得阁主应该问‘卫夫人是怎么得到那邪门蛊毒的?’比较好。”
龚香韵闻听震惊瞠目,张口欲呼,却猛的卡在喉内。双肩惊时一耸,竟屏息放不落去。
柳绍岩道:“啊,对了,阁主还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毒是吧,这点我可以代为说明,”紧接道:“不过蛊毒的名字我们确实无法证实,只是据白和神医推测,能够做到在短时间内增长功力的药物,除回天丸和其他灵药以外,大概只有蛊毒能够做到,而能够达到和回天丸媲美效果的蛊毒,便只有‘蛊降同生’。”
“蛊降同生?”
“不错。乃是巫医所用一种下蛊手法,传说蛊虫只有生命,没有神识,如此,蛊毒便不能达到极致效用;而巫师所下降头,可令中者按施者心志而行,便如牵线木偶,也如僵尸,生命迹象几无。而蛊降同生,便能令蛊虫有如个体生命一般,按预计指令行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 儿媳妇与蛊(六)
“就像阁主所中,”柳绍岩顿了一顿,“能够调动身体一切机能,强健体魄,增强内功,补满精力,永远有使不完的劲气。”
“哼。”龚香韵忽然冷笑一声,更有些自鸣得意,轻扬眉梢笑道:“那么依柳相公所言,又有什么不好?”
柳绍岩居然瞠起眼睛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白,”由喉间叹出长长一口气,提起右手,支桌托了腮帮子,摊开左手,聊赖道:“所以话不是这么说啊?首先阁主是不是忽然发觉自己变年轻了……?”
话还未完,龚香韵已冷笑道:“我本来就很年轻。”
“我的意思是说‘更’年轻了,”柳绍岩不得不纠正,又接道:“就好像小时候怎么玩都不会累的感觉一样,总是比别人更加精力充沛,而且皮肤会变得好好,又白又嫩又透,就连从前生出的雀斑都逐渐淡化、没有了,眼睛比从前更亮,显得整个人精神焕发,变得比从前更漂亮,皮肤也更加紧致有弹性,就连脚底板都比人家的脸白嫩,”终于顿了一顿,“我说的对不对?”
然而看龚香韵微讶同得意同掩不住的欣喜表情,柳绍岩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于是柳绍岩大大叹了口气,道:“所以才说大大的不妙!这蛊毒就是在不断提炼你的生命机能,提取你体内的精华,就好像预支了往后几十年的精力给你现在随便使用。但是人的精力和生命就那么多,就是平均分配在你整个人生里,小时候就精力足一点,年纪大了精力少一些就少动一点,当你将这生所有精力用完的时候,便是你殒命之时。而那蛊毒却在不断的提炼榨取你,还不会将失去和用完的精力补充回来。你现在便如一口水源有限的水井,这样不断的提取,养足了蛊虫,让它习惯在这种温床里生存,它的胃口就会越来越大,你便会觉得身体里的劲气越来越强,仿佛都要破体而出,而最终,或许你在精力被提取完之前便已被自己的功力给胀死了!”
说到后来激动不已,音调拔高成尖细,一个拍桌,惊得龚香韵脑中如响炸雷。
柳绍岩喘了几口,稍作平息,蹙眉又道:“阁主,这才是这蛊毒的真相,难道你当真想肚里吞了炸药一般从里面炸散开来吗?”
龚香韵吓得猛然哭了起来,哭叫道:“你还说她是为了我好,这么歹毒的法子亏她怎么想出来!”
“所以说,”柳绍岩亦担忧叹息,慢慢接道:“阁主应该问的是‘卫夫人哪来的这药’。”望龚香韵痛哭不止,也只得放柔了声音说下去道:“阁主可知这世上确有一种蛊毒,能够增强体魄,令不足月的婴儿或者痨病多年的人能够活得健康一点,不致招风即病。这种蛊倒温和得多,只令服用者稍微强健一些,而稍微提取少许,对寿命影响不大,精力还可自行补充。”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瑕疵拦路(一)
柳绍岩慢慢住了口,忽然出神一般思索一会儿,方道:“其实这种蛊的功效也根本没人能完全证实,到底它的危害是什么到如今也没人能说清,纵然在湘西,很多养蛊的人家都这样给自己体弱的孩子服用……”又忽然顿了一顿,方慢慢接道:“或许是因他们生活在蛊的氛围中的原因才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不过,说到底,在自己的身体里养虫子这等事,还是不要发生比较好。”
望一望龚香韵面色,试探道:“再或者,就是因为他们家里养那种阴性的东西养多了,所以生出来的小孩才不是这种病,就是那种病的。”
龚香韵掩面啜泣,不知听未听见。
柳绍岩忽将神态一变,笑嘻嘻道:“阁主啊,白要我和你说的呢,我也都照他的吩咐,温柔的,不要吓到你的,感同身受的……唉乱七八糟的,反正是好好跟你说了,其实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又不是白,我无所谓啊,”摊手耸一耸肩膀,“我都不会被感动,再说了,就算我很同情你,我又没有办法帮你,我又不是白。”又耸了耸肩膀。“反正我是对得起他了。”果然低头饮茶,吃些糕饼,与先前纯良半分相似都无。
龚香韵充耳不闻,只略背了身嘤嘤哭泣。直到柳绍岩吃得有点发撑,哭声方渐起渐歇。
“哇……”柳绍岩满足叹了一声,叫阁主道:“你差不多了吧?白叫我等你哭完了再继续说,你完没完?我要快点说了回去陪我的小贞儿,我倒是很怕她哭呢。”
龚香韵慢慢抬起头来,面红目赤,咬牙切齿道:“无耻!”
“嘿嘿!”柳绍岩眯眼笑了起来,起身步上前方,道:“阁主啊阁主,其实你若从了我,我便也疼你爱你,想尽办法为你解毒,”立在阶前,抬脚便登,“你说好不好?”
“滚下去!”龚香韵凌空一掌愤怒而下。
“哇!”柳绍岩大叫一声,错步拧身,潇洒避过,却被掌风高高撩起鬓发,回神时已退立阶下。柳绍岩惊得心口怦怦直跳,愣了一愣,道:“喔,阁主,吃了虫子果然不一样!我若躲不开,一次就被你像拍虫子一样拍死了。”
龚香韵怒瞪双眼几要喷火。“滚!立刻滚出‘黛春阁’!我不想再见到你!”
“啊?”柳绍岩愣了一愣,“我还没说完呐?”
龚香韵怒道:“我不想听了!要死要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快点给我滚!”
柳绍岩着实愣了一会儿,“……不要吧阁主?”甚是为难,“要不……我错了行么?我错了阁主,我再也不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你你原谅我吧。”
“滚!”
“切!”柳绍岩立时挺起腰板,伸直手指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吗?还不是因为这阁里只有你和骆贞还有一些未成年是黄花闺女!切!我就算再好色也不会摧残少年儿童!我是有骨气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瑕疵拦路(二)
“不对,”柳绍岩愣了一愣,从又叉腰横道:“我是有骨气的流氓!啊!”一蹦三尺高。
龚香韵甩下的瓷杯碎在蹦起之前的地上。龚香韵只甩下一只瓷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好,”柳绍岩退至门首,撂狠话道:“等我打得过你的!”扭头跑出门去。
龚香韵又羞又忿又愧又怕,一个人坐在高处想一会儿哭一会儿。
玉姬进来时,便望见龚香韵一个人坐在阶上高高的地方,双眼望着窗扇之外蓝白天际,失神一般,泪水如泉流不干,也浑然不觉。胭脂半残,红泪满面,楚楚可怜。
玉姬不由心中不忍,轻轻唤道:“阁主。”过了一会儿,“龚阁主!”
龚香韵慢慢转过脸来,眼珠慢慢滚动到玉姬脸上,却僵持半晌方凝起神来,立时惊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未经通传谁准你进来的?”
玉姬道:“仆妇来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斗胆入内。”
龚香韵思绪仍是混沌,略点一点头道:“这没你事,你出去罢。”
玉姬叹了口气,慢慢步前,由袖内掏了手帕出来,“仆妇斗胆。”上阶立在龚香韵身畔,双手捧上。
龚香韵呆了一会儿,方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从自己怀中取了帕子拭面。
玉姬只得收了帕子,仍回阶下侍立。
龚香韵整理已毕,神思略回,道:“你来做什么?”
玉姬道:“来接着柳相公没说完的继续说。”
龚香韵立时发怒道:“你一直在外面偷听?!如今他走了,你也要依法嘲笑我一番吗?!”
玉姬摇了摇头,道:“是唐公子说,柳相公讲完全部之前就会被阁主赶出来。所以,”挑一挑右眉,“唐公子和柳相公知道的,我也同样知道。而且现在也恰好比阁主知道的多那么一点。”
龚香韵拂袖道:“你若没听见我就再说一次,我不想听了,要死要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下去罢!”
玉姬道:“那容我再多说两句,阁主要不要继续听再请考虑。”
龚香韵不耐道:“两句是么?我给你数着,你说完了就给我出去!”
玉姬道:“阁主不觉得唐公子是为了阁主才特意安排了两个人来与阁主说明么?”
龚香韵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