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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绍岩不以为然轻轻一耸肩膀,耷下一边眉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看见玉姬的脸就感觉很糟。”
玉姬道:“你算什么,我都不敢照镜子。”
柳绍岩放下托腮的手,挺直腰杆道:“你算什么,不照镜子就看不见玉姬的脸,我们却要时刻望着她。”
玉姬道:“又没叫你看。”
“啊,呀,”柳绍岩瞠起眼珠,作势捋胳膊挽袖子,“很嚣张啊你?”
玉姬道:“我对别人就不这样,是因为看见你的脸我就感觉很糟。”
柳绍岩瞠目张口。
骆贞忽然道:“算了,都别说了。”
柳绍岩道:“凭什么?”
骆贞终于直视他,道:“是你先挑衅人家的。”
“哎,呀!”柳绍岩故作难以置信,“人家都玉姬的看起来很糟的脸了,你的心还这么向着他,他根本都不喜欢你!”
骆贞立时又恨又委屈。
柳绍岩偏脸哼了一声,忽然半起身,将右手越过桌子,在玉姬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崩儿。
“啊!”玉姬猛然尖叫一声,眼眶瞬间就红了。
柳绍岩慌了。忙绕过桌子坐到一旁,皱眉道:“哎呀,真有那么痛吗?你、你不要哭啊……我可不想哄玉姬呀……”
骆贞忽然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柳绍岩不悦望了骆贞一眼,又向玉姬道:“对不起还不行……”话说了一半,忽然一顿。竖耳细听。
须臾,便有敲门声响。
玉姬忙背过身去抹眼泪。
柳绍岩直起身道:“进来。”
蕊儿便推门立进门槛。
柳绍岩愣了愣,道:“你是来回事的?”
蕊儿点一点头。仿佛有些茫然不解。
柳绍岩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挠一挠头,皱起半张脸,“我方才叫去打听事的人好像是羽儿。”
蕊儿道:“柳相公没有记错,只是羽儿打听了回来,却叫我来说。”
柳绍岩道:“为什么?”
玉姬哼道:“自然是上次被吓到了?”
“噢……”柳绍岩恍然,“所以呢?她叫你来说什么?”
蕊儿道:“羽儿说她没有去打听。”
“哈?”柳绍岩耷下眉梢。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对月还活着(三)
蕊儿又道:“而是亲自去厨房看了一下。”
全屋人除了蕊儿都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柳绍岩道:“蕊儿姑娘,麻烦你下回说话能不这么大喘气么?”
于是蕊儿也笑了起来。道:“羽儿说若是光打听的话,或许消息不准确,又或者暴露了咱们的意图,厨房又不远,倒不如趁着端饭的机会直接去看看,这样消息又准,别人还说不出什么。”
“哼,”柳绍岩笑,“羽儿这么聪明,那结果如何?”
蕊儿道:“羽儿去的时候,对月恰好在厨房里忙活,羽儿一眼就瞧见她了。”
骆贞于是望了柳绍岩一眼。
柳绍岩道:“好,我知道了。”
蕊儿行礼退下,带上房门。
柳绍岩道:“对月还活着。”
玉姬道:“谁能证明?”
骆贞同柳绍岩一齐愣了一愣。
玉姬道:“谁都知道这阁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戴着对月面具的对月,而不是戴着对月面具的其他人?”
骆贞同柳绍岩仍愣。
骆贞道:“你在说什么?”
玉姬道:“昨晚小央来过,死在这里,死前供出了对月,于是你们就想,薇薇和小央都是棋子,最终都成了弃子,假如对月也死了,就说明对月也是棋子,假如对月还活着,就说明对月就有可能是最终的凶手。”
柳绍岩接口道:“因为幕后真凶可以杀了别人,却不会杀了自己。”
骆贞道:“可是我们真的无法证明对月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月。”
玉姬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假如对月不是幕后真凶,那到底谁是。”
柳绍岩点一点头,道:“这个幕后真凶狡猾得很,或许他就是为了迷惑我们,才故意不杀对月,这样的话,我们就只会追着对月查,他便可以安全了。”
玉姬道:“但他若是太了解对手,故意反其道而行,将自己暴露在外,我们却不去查他,他岂不是依然安全?”
骆贞愣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月是查还是不查?”
玉姬道:“那就要看你对那真凶了解多少了。”
柳绍岩忽然无奈托起腮帮子,道:“我那一个脑崩儿,把你弹成了这屋里最聪明的人。”
骆贞立时道:“我也不傻。”
柳绍岩正拿调羹百无聊赖搅着碗里的燕窝粥,过了一会儿,忽然愣了一愣。
骆贞道:“昨日你们特意去和龚香韵说了回天丸的危害,可是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她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柳绍岩立时愣住。
玉姬也愣了愣。却道:“我不认为龚香韵知道了那件事还能这样沉得住气,她必然有她的打算。”
骆贞冷笑道:“什么打算?那半个废人会抱着她的六十年内功坐在‘黛春阁’阁主的椅子上等死?”
柳绍岩同玉姬默默对视一眼。
孙凝君望着对面石柱上倚靠的丽华。
丽华依旧黑衣黑发,没有半点妆饰。虽然没有再玩弄她的三尖两刃刀,却更胸有成竹。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对月还活着(四)
胸有成竹的人总是不会率先开口的。
可对方见到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却不可能忍得住不问。
于是孙凝君只好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丽华慢悠悠道:“假如我说我已猜到哪个是唐颖了,你信不信?”
孙凝君道:“我信。因为你绝对是个聪明人。”
丽华笑了笑,又慢悠悠道:“假如我说唐颖太狡猾,我始终猜不到哪个是他,你又信不信?”
孙凝君道:“信呀,因为唐颖是个聪明绝顶比你聪明得多的人。”反而不甚在意笑了一笑,道:“那么结果到底如何?”
丽华忽然叹了口气,胸有成竹的样子立时变成垂头丧气。
丽华摇了摇头,不太高兴。“我实在看不出玉姬和骆贞里面谁是唐颖,骆贞行动坐卧安静泰然,玉姬分析案情便是绝顶聪明,”无奈至极摊了摊手掌,苦恼道:“真的很难分辨。”忽又目光炯炯望住孙凝君,“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孙凝君道:“柳绍岩绝对是柳绍岩。”
丽华赞许般笑望她,点一点头,“因为我昨晚看见柳绍岩去烧小央的尸体。”
“又恰好,”孙凝君接道,“唐颖独个儿留在安园里睡觉。”
二人相视微笑。
“这样便好了,”丽华转身挥一挥手,“这个忙我就帮到这里。”
孙凝君站在原地,目送丽华高高瘦瘦绰约有致的背影消失不见。
喜鹊慢慢从山石后面转出来,立到孙凝君身畔,也望一望前方杳无人迹的石板路,方低声道:“姑姑真的信她?她能有什么秘密怕被唐公子知道?依我看……”
孙凝君反而轻轻笑了一笑,笑望喜鹊道:“你听她的呢。”
喜鹊惊讶道:“那姑姑为什么要同她合作?”
孙凝君冷笑一声,手搭披帛,“她自愿帮我们查明唐公子的身份,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喜鹊又讶问一遍道:“姑姑真的信她?”
孙凝君笑道:“当然。真相就是永远和坏人说的相反。她说柳绍岩不是唐颖,柳绍岩就一定是!”
丽华行出石廊,转一个弯,仍旧慢慢踱步。没有行快,也没有走慢。小馠从岔路上快步跟了上来,落后丽华半步,放慢脚步道:“姑姑,你当真把唐公子的身份告诉给她呀?”
丽华忽然哼笑一声,转头望着小馠,轻笑道:“笨蛋。”
沧海独自坐在安园二楼挂满层层帐幔的卧室窗前。像一个久病缠身又向往阳光的贫血贵族。红木靠背椅子上,舒着一只脚,帐幔缝隙中一缕逃生的明光正打在那只木头地板上舒开的脚背上。照得那一缕脚背近乎透明,几乎连皮下淡淡的青色筋脉也瞧不见了。
沧海上身前倾低垂下头,留海便被那逃窜的唯一一缕明光打亮看不清边缘。像是一条被关在光之炼狱里受千年孤苦之刑的小白龙。因他曾过分贪恋人间。**,权力,金钱与名声。
追求名利情权死后便要往无间地狱。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对月还活着(五)
然而小白龙并不是普通的人类。
有什么能比阳光就在外面普照,你却在只能看见一线光明的黑暗中幻想自由更加悲哀的事情呢?
沧海忽然重重叹了一声。慢慢抓住白裤子上白衬衣的衣摆,微凉光滑轻薄柔软。另一只未曾舒开的脚也舒开曝在那一线刺目的白光里晒。
便有一道仿佛来自天外的喑哑语声轻轻笑道:“哎哟,无聊得快要开花了?”实际只是传自帐幔之外。说话的人明明没有发出笑声,但是从他的话音里,你很可以想象得出,至少他的嘴角已经笑得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你管我。”沧海立时还嘴。
瑛洛便咧着快要到耳朵根的嘴角从帐幔中走了出来。沿着昨夜黑得发亮剧毒无比小蝎子的足迹。
当然,地板柳绍岩已经仔仔细细的擦过。
从白光里走出白鹤似的少年,穿着白衣,走路的姿势像一只鹤。
“哈啊,”沧海仰起头,使劲眯着眼睛看清了他,示意将帐幔掩起,忽然切着齿,意味不明道:“瑛洛啊。”
瑛洛不由愣了一愣,仍将帐幔留一缝隙,为了看清沧海的神情。
沧海仰着头吊着眼皮斜睨着他。
瑛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仍旧为那风姿愕住。愕了一会儿,便忽然笑起来,伸手去握沧海肩膀,喑哑笑道:“好久不见啊公子爷,你还是不是那样柔软啊?我们来检查一下。”说时,已将沧海那条手臂背剪,却道:“你手怎么这样凉?”
沧海眼神比手还凉的望住瑛洛。
望得瑛洛浑身发凉的松开了手。
“你……”瑛洛颇畏惧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沧海淡淡道。
瑛洛小心又道:“那我怎么了?”
沧海道:“你还有脸问。”
瑛洛大愣。忙道:“啊,那个,你冷?我、我拿件衣服给你。”开柜取出一件夹棉青袄,胆胆突突回来披在沧海肩头。
沧海仰头望着他,朝地面点了点手指。
瑛洛愣了愣,只得跪下。仰头道:“干嘛呀?才玩一下就急了。一个人呆久了就会寂寞因而烦躁吗?”
沧海愣愣道:“我只是叫你蹲下而已。”连忙又道:“不过这样挺好,你就跪着罢。”
“我无所谓啊。”瑛洛耸了耸肩膀。
跪着的人就是跪着也像一只白鹤。
沧海就像一个驯鹤师。
“哈哈。”沧海道。
瑛洛道:“为什么要我蹲下?”
沧海立时便道:“因为我要鄙视你。”
瑛洛道:“你是想说‘俯视’?我站着的时候你一直仰头看我。”
“嗯嗯,”沧海摇一摇头,“就是鄙视。”
“哦我知道了,”瑛洛道:“你因为被别的人鄙视了,所以要在别的人身上讨回来。”
沧海道:“你错就错在话太多了。”
瑛洛道:“好,我错就错在实在太聪明了。”
沧海道:“你给我出去。”
瑛洛道:“我实在不能出去,因为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沧海鄙视着他。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对月还活着(六)
瑛洛道:“其实是两件事。我来的时候只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可是来的路上又发现了第二件事。”
沧海鄙视他一会儿,忽然撇过脸去。“我就知道。”
“嗯?”瑛洛愣了愣,“知道什么?”
沧海道:“没什么。你说你的。”
瑛洛仍是愣了一会儿,方道:“昨天果然有个人来庄子里找四儿。”
沧海眼珠立时一动,乌亮亮望在瑛洛脸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瑛洛道:“白脸,姓章。”
沧海道:“唔。”
瑛洛愣道:“就一个‘唔’啊?‘唔’是什么意思?”
沧海道:“我做事不用你管。他说他为什么找四儿?”
迟了一会儿,瑛洛方不大高兴道:“他好像和门房阿兑很熟的样子,随便聊了会儿天,便问起怎么没看见四儿,是你说早晚会有人来找四儿的嘛,那门房阿兑自然早早就找人通知了我,我也没露面,只叫阿兑照实说就是了。阿兑就告诉他,说你刚收了四儿做近侍,又不知道为什么差他去送信了,很久没有见过他。”
沧海道:“唔。”
“又是‘唔’啊?”瑛洛大惑,“四儿不是在傲卓那里么?为什么说差他去送信?”
沧海道:“我做事不用你管。”
瑛洛又道:“那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回来呢?”紧接着同沧海一齐道:“你做事不用我管。”又道:“我就知道。唉,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啊?”
沧海盯着他,“你没有把四儿去找沈傲卓的事说出去?”
瑛洛道:“当然没有啊,我又不是多嘴的人。”
“你是,”沧海立时道,“你就是。”
瑛洛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了,那我是多了哪句嘴惹你不高兴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挠了挠头,“我们很久没见了不是么?”
沧海张口要讲,又立时闭住。气呼呼撅了半天嘴,方道:“来找四儿的是‘右管家’尤小高的二爷,姓章,章二。”
瑛洛又愣了愣。“尤小高?你不是说尤小高出海了吗?那章二来咱们庄里打听四儿干嘛?”
沧海侧目鄙视他。“‘咱’们庄里?你是哪棵葱啊陆大爷?”
“唉。”瑛洛美得像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