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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难以推辞的情况下坐入了主位,而候道远和侯玉芬则分坐二旁,这时那几位长老才随后鱼贯而入,按着各人的身分高低,分别坐了下来。
赖顺财仗着是这家酒楼的大东家,首先开口询问侯道远要点什么酒菜?候道远脸色一沉道:「少教主远道而来,乃是本门的贵客,你应该请他先点菜才对,怎可失礼?」
赖顺财受到叱责,慌忙向步崑仑道歉,又赶紧递上菜单,道:「少教主,本店虽然卖的是福州菜,可是只要贵客喜欢其它省份的菜肴,本店大厨一样可以供应,口味包准地道。」
第7卷 第405节:第一章 (4)
步崑仑道:「点菜的事不急,我还有一位友人随我前来,如今在城里有些小事耽搁了,还是等他到齐之后再开席吧!」
他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银盒放在桌上,道:「侯老丈,这是我要送给你的小礼物,请你收下。」
屋里的人一见那个银盒,全都翘首企望、屏息以待,侯玉芬乍见盒盖上的雕像,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道:「干爹,这不是祖师爷的雕像吗?」
侯道远神情激动的伸手抚摸着银盒,道:「这何只是祖师爷的雕像?而且还是他老人家当年留下的手泽,根据前辈留下的谶语,这一实二虚的图像,蕴含着本门无上的心法,谁若能够参悟,就能从阴神转为阳神,同样的可以飞升天际,与天地同寿。只可惜七百年来,本门竟无一人有足够的智能予以参透……」
他望着步崑仑道:「老夫知道这个宝盒,最后是在袁公望长老手中,他是我的小师弟,当年被视为最聪明的弟子,所以家师便将此盒交给他保管,希望他能有所参悟,后来……」
他说到此处,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按着银盒颤声道:「少教主,这里面装的可是我小师弟当年留下的遗书?」
步崑仑微笑道:「老丈何不把盒盖揭开来看一看?」
侯道远打开盒盖,果真见到里面摆着的那块玉简,他一抓住玉简,神色立即凝重起来,可是仅一瞬间,他的眼眶已经红了,纵然强行忍住激动的心情,等他读完了玉简上的记载之后,依旧热泪夺眶而出。
这时室内一片寂静,只隐约听到外面傅来的敲打声,显然那二名金匠正忙于镶制项鍊。步崑仑只见那几个黑衣老人也跟着一齐落泪,唯有候玉芬只是红着眼眶、紧抿着朱唇,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步崑仑刚在心里赞赏她的坚毅,蓦然警觉室外有人,侧首问道:「侯老丈,你是不是还请了其它的客人?」
侯道远还未来得及答话,厢门已被推开,走进四个高矮不一的锦衣人,他们一见房内的情形,全都愣在当场,可是随即看到桌上放的银盒,又一齐面色大变,其中领头的一个中年长须汉子失声道:「三师叔,那个是不是本门的祖灵宝盒?真的找到了?」
这时坐着的黑衣老人,纷纷站了起来,一边拭泪、一边忙着躬身行礼,显然这几人的辈份比他们要高得多。
侯道远拭去面上的泪水,叱道:「汉强,你怎么至今还是习性不改,毛毛躁躁的?让贵客看了笑话。」
那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向步崑仑作揖道:「老夫徐汉强,一生阅人无数,却还没见过像尊驾这般人物,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第7卷 第406节:第一章 (5)
步崑仑笑了笑道:「在下向高峰,多谢尊驾谬赞,实在不敢当。」
徐汉强还待说话,候道远已冷哼一声道:「汉强,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老夫以前跟你们提过的那个人!」
徐汉强和其它三个锦衣人全都惊呼出声,愕然望着步崑仑,说不出话来。侯道远沉声道:「向少教主千里迢迢的把本门当年失去的宝盒带来福州,里面还装着你袁师叔留下的心诀,还不快点向他致谢?」
徐汉强躬身深深一揖,道:「向少教主,请恕在下失礼,尚请原宥。」而另外三人也都随着他一齐抱拳行礼,并且向他致谢。
这四人坐定之后,经过侯道还的介绍,全是阴神门已经成道的阴神,他们都是在三百年中受托出来保护候玉芬平安转世,以及追查摩云子转世的重要鬼仙,只不过法力有限,只查出他三次转世,便再也找不到了。
步崑仑对他的说法极感兴趣,加以追问之下,侯道远坦然告诉他,当年在奈何桥旁分手时心血来潮,感应到他将会对本门有极大的助力,又唯恐他再也不回来找侯玉芬,所以向张判官借了只阴风蝉附在他的衣襟上,能凭此追查出他的下落,故此才会在此后的百年中,找来七位同门,共同观察他转世后的经过。
侯道远不断的向他致歉,道:「少教主,老夫并非有意要窥探你的私密,实在是为了玉芬着想……」
他说到这里,终于让候玉芬听出其中的玄机,侧身望着步崑仑,问道:「少教主,你就是妾身等候了百年悠长岁月的那个人吗?」
步崑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默然的点了下头,剎那之间,只见侯玉芬咬了下红唇,泪水已夺眶而出,颤声道:「你、你就是宝哥?」
步崑仑颔首道:「我第一次转世时的身分,就是那个卖鱼郎沈宝儿……」
侯玉芬全身一震,蓦然挥出玉掌,重重的打了他一耳刮子,随即放声痛哭道:「你为什么直到此刻才来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几辈子?」
步崑仑把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可是我如今转世九次,也是在昨天才寻回第一次转世的记忆,才能想到妳的存在,不然我们纵是相逢,也像陌生人一样错身而过,所以,请妳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
侯玉芬仍在啜泣,在这鸦雀无声的包厢内,哭声更显凄凉,在场的鬼仙和阴神门的长老们,为了避免尴尬,全都低垂双目,有人看着桌上的碗碟、有人则望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好像这些物品全是罕世宝物,让他们百看不厌。
第7卷 第407节:第一章 (6)
侯道远抚着那个银盒,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等到哭声稍歇才沉声道:「玉芬,妳盼了那么久,终于把人盼来了,应该欢喜才对,还哭什么?孩子,妳身为阴神门的掌门,面对本门的大恩人,怎可以泪相迎?别哭了,再哭就会让人笑话了。」
他这句话还真有用,侯玉芬终于停住了哭声,却一时之间不敢抬起头来,埋首在步崑仑怀中,似乎想要从那里找回失去的温柔。
候道远掀髯一笑,朝步崑仑挤了下眼,然后干咳一声,问道:「少教主,请问你,你真的只记起初次转世的情况?此后的几次转世都没能想起来?」
步崑仑点头道:「的确如此,只因我只完成玄功三转,修为太浅,所以才不能随心所欲的从识海深处找出那份记忆。」
侯道远道:「那么你想不想知道第二次转世,做了些什么?」
步崑仑略一沉吟道:「愿闻其详。」
侯道远把银盒放在双掌之间,摩挲了一下,这才开口把他所知的有关于步崑仑第二次转世的情形说了出来。
根据他的叙述,摩云子离去之后,便失去了音讯,而侯道远为了忙于搜集侯玉芬分散的二条阴魂加以淬炼凝聚,便把追查摩云子投胎何处之事,交由他一位已成为鬼仙的师弟负责,并且为了方便,还特别向张判官借了颗探魂珠,凭此追寻摩云子之下落。
那位鬼仙尽管有探魂珠和阴风蝉之助,还是花费了十八年的时间,才找到二度投身转世为人的摩云子,当时他已十七岁,是镇守居庸关一位偏将的儿子,名叫左豪。
他说到这里,口中唸唸有词,扬手之际掌上已出现一粒姆指大的黑色珠子,道:「少教主,这就是探魂珠,里面记载着你的二次转世经历,请你自己查看,说不定对你以后的几次转世,会因此而加速启开记忆。」
步崑仑接过探魂珠,运起一缕神识进入其中,就像阅读一本书籍,把那一世从生到死的经过,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知这一次转世,又经历了一段缠绵徘恻的恋情,结果仍是以悲剧收场。
而这一次的结局,甚至比第一回转世还要凄惨,那个左豪竟是背着他的爱人周小丽,在逃亡时遭到乱箭穿心射死,临终之前,她还不怨不悔的吐着血说道:「豪哥,此生无缘,我们来生再结为夫妻吧!」
而左豪也应承她,只要一灵未泯,必定不会忘记她的恩情,来世一定会找到她重续前缘,娶她为妻。可是说来惭愧,当摩云子的灵识从识海深处甦醒之后,却任由元神飘泊于天地之间,找到了道家第三洞天,汲取天地灵气,继续的修炼了二十七年,才又投入轮回,进入第三次转世。
第7卷 第408节:第二章 (1)
步崑仑看到这里,已觉察出周小丽此生转世为人,应该不是何凝香,很可能是他从小就认识的俞小慧。
他抽回深入探魂珠内的那缕神识,不禁暗暗的叹了口气,忖道:「难怪她从不嫌弃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都会原谅我,而且百般的容忍我、怜惜我,原来前世有这么深的渊源,看来是我欠她太多了,这种情债,恐怕一生一世都还不清。」
他同时也很清楚,比起阴神宗这些鬼仙对他的照顾,自己所给予的回报,实在不足一谈,想起来也感到惭愧。
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侯玉芬手上拿了块绣帕,深情款款的望着他,那种浓情蜜意,亳无掩饰的表露无遗,让他有些情怯,取过手帕拭去泪痕之后,苦笑道:「玉芬,我历经九世,恐怕每一次转世都惹来不少情孽,也都会如影随形的跟我而来,目前已知的约有五人,对妳来说,实在是太委屈了。」
侯玉芬淡然一笑道:「没有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刀山火坑我都去;何况多几个姐妹?这样反而更热闹、更有趣,岂不更好?」
步崑仑握住她的柔荑,在手背上轻拍二下,低声道:「谢谢妳。」
侯玉芬微笑道:「二百多年的等待,岂是要你这句话?你能把本门的祖灵宝盒帮我们找回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步崑仑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侯老丈,请问你,这个盒上的人像,真是贵派的祖师爷?」
侯道远颔首道:「不错,这幅画像就是敝门的祖师爷阴虚子亲手所刻的肖像,据说他刻下这一实二虚的画像后,弟子曾问他其中有何特殊的含意,祖师爷微笑道:见山是山、见水是水。隔了一会,伸手指着画像又说道: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当时弟子们见他答非所问,全都极为疑惑,纷纷请示其中的含意,祖师爷却又笑着道:见山又是山、见水仍是水。便留下宝盒飘然而去,从此不复一见。」
他说到这里,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又道:「这是敝门最让人不解的一件秘闻,经过多年的推敲,所以才会有第二代的掌门开示,说这一实二虚的影像,是祖师爷留下的无上心法,可由阴神转化为阳神,这件事代代流传下来,每一个弟子都听过,却始终无人能够理解……」
同桌的四位鬼仙和长老们,全都面现羞惭之色,徐汉强干咳一声道:「三师叔,这不能怪我们,只能说祖师爷留下的偈语太过于深奥,十几代下来,上千的弟子竟无一人能参透其中奥秘。」
候道远脸色一沉,叱道:「汉强,你还要狡辩?在你那一代弟子里,你算是最聪明的一个,不到三十岁便已修成阴神,可是你却不把心力花在钻研本门秘法之上,又不全心辅佐掌门,才会使得本门越来越是衰败,离道更远。」
第7卷 第409节:第二章 (2)
徐汉强受到斥责,道:「三师叔,你现在这么说,可是三百年前你却总是夸奖法师,说他才是我们那一代里最聪明的一个……」
步崑仑打断他的话,道:「徐前辈,对不起,我要插一句话,请问你,那个你说的法师,是不是叶法师?」
徐汉强诧异地望着他,道:「怎么?尊驾带着宝盒来此,难道不是受我叶师兄所托?」
步崑仑这时才恍然大悟,笑道:「我一直以为叶法师是他的绰号或称呼,原来竟是他的姓名,呵呵,幸好我没和他碰面,不然恐怕他会受到最大的屈辱和折磨。」
在场的众人全都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侯道远更是惊讶无比,问道:「少教主,难道法师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竟让你大发雷霆……」
步崑仑道:「也没什么大发雷霆,只是对他的那些作为不谅解而已,若是我没改变行程,仍然留在成都,可能他也会像其它几个人一样,被我擒住,关在芥子袋里逼供。幸好昨日我完成玄功三转,记起了第一次转世,才没有铸下此错,否则就太对不起侯老丈了。」
他稍一整理思绪,把叶法师等人为了找寻阴神宗失落的宝物,在成都城内所做下的种种恶行,全都坦白的一一道来,让在场的众人听得瞠目结舌,所幸他是以第三者的身分述说整个经过,并没有表明他就是那个被陷害的少镖头步崑仑,才让侯道远稍有颜面。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在步崑仑说完抓住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