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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先前举目向上,只是看到石崖流水,这一跃近水潭,瞥见左侧草地上,有一段比儿臂还粗的蛇身。这蛇遍身赤鳞,映着日光,象一条火练一般。一颗三形的蛇头,足有碗口来大!但已被砍碎,腥秽刺鼻!
江帆觉得奇怪,这蛇似是被砍杀未久,再向左右一瞧,另外半截蛇身,落在数丈之外,把一堆青草都绞乱了。但他这一回头,忽然发现后不远的深草丛中,似有一个人倒卧在那里。
显然,这条大毒蛇,就是此人除去的,那么他不是被毒蛇所噬,便是中了蛇毒无疑。
他无暇多想,转身朝深草丛中走了过去,这一走近,他才看清那躺在地上的,竟是一绿衣姑娘。
看去不过十六、七岁,双目紧闭,脸如白纸,一手握着一株尺来长的黑色灵芝。身旁还有一口晶莹长剑,和一个挖掘过的土坑。
江帆心头有些明白,这位绿姑娘敢情在草云中挖掘灵芝,突然窜出毒蛇来,斩蛇之后,中了蛇毒。
一时不禁对绿衣少女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勇气,替世人除害,暗自感到钦佩。
想起自己身边,带有师练制的“续命金丹”,正是解毒灵药,听萧老公公的口气,只要一息尚存,立可起死回生,自己既然遇上,岂能见死不救?
一念及此,立时走近绿衣少女身边,俯下身去,探了探她的鼻孔,当真已是奄奄一息,昏死多时。这就从怀中拿出玉瓶,倾了一粒“续命金丹”拨开少女牙关,喂了下去。
他自小从没和姑娘接触过,这回拨开绿衣少女红樱般小嘴,碎玉般贝齿,捏碎药丸,缓缓喂着,心头不禁“卜”“卜”直跳,耳根也一阵发烧,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喂好药丸,正待直起腰来,蓦觉一股劲风声,由上而下,直向自己头顶激射而来!
江帆耳目灵异,一听风声,便已发觉有人居高临下,暗算自己,心中虽觉奇怪,自己初出师门,和人毫无怨隙,这人何以一声不作,就用暗青子招呼?心念转动,手上却丝毫不慢,随手往上一抄,便已把袭来的暗器,接到手中。
这一接,但觉对方劲力奇强,震得掌心隐隐生痛,急忙低头一瞧,原来只是一块山石,不禁剑眉一轩,纵目朝石头飞来方向瞧去!
空山寂寂,那有什么人影,当头只有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不,就在那苍鹰悬空盘旋之际,“呼”的一声,又是一块山石,直向自己顶门砸来。
这一下江帆瞧清楚了,敢情那苍鹰爪上,抓着两块山石,第一块没砸中自己,第二块又砸了下来。当下身形一偏,让过石块,心中不觉微生怒意,暗想:今天差幸遇上自己,要换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岂不被它砸得头破血流?
想到这里,忍不住把接在手中的一块小石,抖手朝苍鹰打去。
他自幼跟义父学武,自然也练过暗器手法,如今又在木门下,练成绝世武艺“九阴玄功”功力大非寻常,虽然是小小一块山石,出手如电,何殊强弓硬弩?
那知道这头苍鹰,竟然凶悍无比,它明明瞧见江帆扬手打出山石,朝它射去,不但差不躲远,反而半空中身子一侧,迎着石块扑下。
但听“噗”的一声,石块吃它钢羽一击,震出老远,同时双翼一敛,疾风飒然,猛向江帆当头扑攫而下!
江帆瞧得大吃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右手护住头脸,左手挥掌凌空劈出。
忽听身后有人沉喝了一声:“徒儿不得无礼!”
江帆应变极快,左手劈出一掌,右手已经迅速握住剑柄,正待拨剑。
就在喝声入耳,凌空扑攫而下的劲疾风声,顿告敛去,那头苍鹰也刹时不见,心中不觉大奇。
急忙转身望去,只见身后不远,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红脸云髯的蓝袍老者,左肩停着一头苍鹰,钢爪铁啄,生相威猛。一双金睛,瞪着自己,凶光熠熠,似乎还心有未甘。
蓝袍老者,手捻着垂胸白髯,含笑道:“小哥受惊了,小徒冒犯之处,幸勿介意。”
江帆方才听到有人喝着“徒儿不得无礼”,因在匆忙之间,并未留意,此刻蓝袍老者把苍鹰称做“小徒”,不禁又是一奇。
暗想:“原来这头苍鹰,当真是他徒弟!”
他想起方才苍鹰两次飞砸石块,和当头扑攫而下的情形;心中大感气愤,不由冷冷说道:“此鹰原来是老丈豢养的,今天幸亏是小可,还能躲闪得开,若是换了普通山中居民,纵然不被它石块砸破了头,也已伤在它铁爪之下,老丈是它主人,这等凶禽,怎好随意放纵?”
蓝袍老者两道奕奕目光,只是瞧着江帆,一面含笑道:“小徒跟随老朽,已是数十年,从没伤过好人……”
江帆听得暗暗冒火,心想:“这倒好,你纵鹰伤人,还说从没伤过好人,难道自己是恶人不成?”
想到这里,不觉抗声道:“照老丈这么说来,小可是恶人了?”
蓝袍老者呵呵一笑,摇手道:“小哥误会了,老朽说的是数十年,它还从没有伤过好人,适才小徒冒犯小哥,实在出于误会。”
“误会?”江帆望着他道:“老丈此话怎说?”
蓝袍老者伸手指指躺在地上的绿衣少女,又道:“小徒不知小哥见义勇为,是在救人,误把小哥当作了坏人,尤其小哥身上佩着的又是红穗长剑。”
江帆暗暗“哦”了一声,这番解释,倒是有些道理,苍鹰果然把自己看作坏人!
啊,原来自己替绿衣少女喂药,他都看到了!他说自己佩的红穗长剑?红穗长剑又碍了它什么?
一面抬头道:“小可佩的红穗长剑,又是如何?”
蓝袍老者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小徒嫉恶如仇,就是见不得红色,小哥恰巧又佩了一柄红穗长剑,小徒更加误认为是匪徒了。”
江帆哼了一声道:“老丈此话,未免可笑,江湖上用红色穗剑的人,不知多少,岂能一概而论?”
蓝袍老者微喟道:“小哥有所未知,当年流寇倡乱,就是以红巾包头,小徒跟随老朽,浪迹江湖,自然目击了许多惨酷之事,因此一见红色,就认为是昔年的流寇余孽,这原是误会,小哥多多包涵。”
说到这里,目光朝绿衣少女掠了一眼,又道:“这女娃儿不但中了赤鳞毒蟒的毒气,尤其她手上那株仙人堇,乃是奇毒无比的毒药,她把它当作灵芝仙草,在挖掘之时,可能碰断了根,流出了白浆,误以为灵药可惜,吮吸入口,小哥纵然喂了她解毒药丸,药不对症,纵是仙丹,难也以收效。”
江帆听得一怔,想到他既能说得出病症,自然会医,这就说道:“老丈既然识得仙人堇毒药,想必定知救治之道,还望老丈赐救才好。”
蓝袍老者笑了笑道:“仙人堇剧毒无比,能解它毒性的药物,普天之人,也只有三两种草药,好在这女娃儿的祖父,精擅医道,家中藏有不少灵药,你只须送她回去,自可无事。”
江帆道:“老丈知道她的家么?”
蓝袍老者伸手一指,微笑道:“她就住在前面不远的系舟峰下,看到竹楼就到了。”
话声一落,转身飘然行去,但走了十来步路,忽然又回过身来,说道:“老朽差点忘了,小哥送她回去,千万别说遇见过老朽。”
江帆怔道:“那是为了什么?”
蓝袍老者笑道:“她祖父性孤傲,听到是老朽指点你送她回去,说不定会怪我不替他孙女医治。一但老朽要是替她医治了呢,他又会怪我多管闲事,瞧不起他,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江帆点点头道:“那么小可就说路上遇到一个樵夫,他认识这位姑娘,才由小可送回去的好了。”
蓝袍老者意似赞许,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小哥就这么说好了,系舟峰祁家,附近居民,自然没有不知道的。”
说完,转过身去,自言自语的道:“真是可惜,轻轻年纪,染上一身邪气,但愿祁老头看在救护他孙女的份上,管管这件闲事才好!”
江帆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回头望望躺在地上仍在昏迷中的绿衣少女,心头不禁大感作难。那知就在他这么回头望了一眼的工夫,蓝袍老者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这下可把江帆瞧得大吃一惊,这两边山头,相距少说也有半里光景,一个纵然轻功最高,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间,走得无影无踪。
那么是遇上了异人,一时不禁深悔失之交臂,竟然连人家名号都没有请教。
不,自己方才还一再顶撞着他,其实光从老人双目中的炯炯神光和他闲云野鹤般清癯貌相,早该看出他不是常人了!
心中越想越觉后悔,但人家已经走了,后悔也已不及他俯身从地上拾起绿衣少女的长剑,替她收起来。
“系舟峰祁家,自己得赶紧把她送回去才好!”不错,救治中毒,自然是愈早愈好,他正待抱起她身子,突然感到一阵犹豫……
她苹果似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终究已经是豆蔻年华的大姑娘了。男女有别,自己怎好抱她……
不,那位老人说仙人堇毒性极烈,她服了师父的“续命金丹”到此刻还没醒转,自己不能耽误了她的性命。
他终于鼓着勇气,双手抄起绿衣少女身子。这是他有生以来,破题儿第一遭,抱着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异性,脸红心跳,有些慌张之感!
少女的娇躯,竟然是如此轻盈丰满。尤其从她衫中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阵又一阵的进江帆鼻孔钻,这香味是他从没闻到过的。
他感到血液沸腾,心头狂跳,额角上汗水涔涔,抱着她娇躯的双手,都起了一阵颤抖。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脚下加快,一路朝山下狂奔而去。
蓝袍老者的“就在前面”和“看到竹楼就到”。如今已经奔了六、七里路,连竹楼的影子都没瞧到。
江帆心头不禁有些着急,后悔方才没向蓝袍老者问个清楚。他目光打量之际,脚下也自放缓下来,忽觉怀中抱着的绿衣少女,娇躯微微动了一下,急忙低头瞧去。
绿衣少女口中嘤咛一声,倏地睁开眼来!她在乍醒之余,瞥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心头大急,娇声叱道:“你是什么人,快放下我!”
江帆瞧她醒来,心中一喜,忙道:“姑娘醒过来了?”
绿衣少女挣扎了一下,但头脑昏胀,浑身软绵绵的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那男人低头瞧着自己,但却依然紧抱不放,一时又羞又急,拼命的挣扎,叫道:“还不放下我,你想干什么……”
江帆和她四目相对,张俊脸也羞得通红,只觉抱也不好,放也不好,口中讪讪的道:“姑娘方才中了剧毒,昏迷不醒,小可……”
绿衣少女用出了全身气力,依然没有挣扎得脱,心头更急,根本没听见他说些什么,只是喘息的叫道:“恶贼,你还不放手,你快放我下来!”
江帆无可奈何只得把她放到地上,倚着一棵大树根坐好,一面说着道:“姑娘不可误会,你中了仙人堇剧毒,此刻刚刚醒转,姑娘家在那里,小可好送你回去。”
绿衣少女眨着眼睛,这时才看清扶着自己的竟是一个英俊少年,他手上还拿着自己挖来的一株黑灵芝。
心中顿时想起自己在一处水源草丛中,发现一株黑灵芝,就在挖到手的时候,从草丛中窜出一条红鲜毒蛇。
自己斩死毒蛇,就觉得一阵头晕,心中作恶,走没几步一个支持不住,跌倒地上以后就不知道了。如此看来,果然是他救了自己。想到这里,不觉抬目问道:“我中了蛇毒,是你救我的么?”
江帆道:“姑娘不但中了赤鳞毒蛇的毒气,最厉害的,还是中了仙人堇的毒。”
朝她扬了扬道:“姑娘极可能把这株仙人堇,当作了灵芝误服下去,中毒昏迷,不省人事……”
绿衣少女脸露惊奇,说道:“什么,它不是黑灵芝?这就是了,我斩蛇的时候,不小心碰断了它的根部,流出白浆来。我想灵药可惜,吮吸了几口,就觉得头脑昏张,我只中了蛇毒,连服了我爷爷炼制的解毒药丸,都没有用……”
口气一转,接着问道:“啊,你是用什么药,把我救醒的?你的药,比我爷爷炼的还灵,我现在已经醒了,怎会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江帆道:“仙人堇奇毒无比,普天之下,只有三两种草药,才能解救,小可替姑娘服了一粒续命金丹,虽然也是解毒之药,只怕药不对症,解不了仙人堇的毒。”
绿衣少女道:“你替我服的命金丹,如果解不了仙人堇的毒,那我怎会醒过来了呢?”
这话说的不错,但可把江帆问住了,他只是听蓝袍老者说过,就这么说了出来,当下摇摇头道:“这个小可就不知道。”
绿衣少女偏着头道:“我现在什么都好了,就是没有力气,你说气人不气人?”
江帆道:“姑娘人虽醒转,也许体内剧毒,还没有完全消除。”
绿衣少女笑了笑道:“不要紧,我爷爷精擅医道,会替我医的。”
江帆望着她心中暗想:“那蓝袍老者叫自己不可提到他,如今她既然醒过来了,那就用不着说什么遇上樵夫的话了。”
心念转动,接着说道:“姑娘住在那里,小可这就送你回去。”
绿衣少女凝眸轻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