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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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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色,大概也就意味着事情正在朝着脱离他掌握的一面发展下去了。
澹台宇伸手揉着自己的鼻梁,言语之间多少透露出些许的乏意,“我早与你说过,林子清一事母后你不该插手的。”
周太后拧了拧眉,说道,“可是又出了何事?”
澹台宇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许久之后,又伸手缓缓掩着自己的脸上低低的笑了几声,说道,“万事都已经被他料到了,他倒当真是……好一番的计谋。”本该是一片阴沉的容色,然而思索到了此处,脸上却是终究不由得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笑意来。
周后正待张口欲言,澹台宇却已经不紧不慢的说道,“永安侯反了,和戎狄王耶律木一起反了。”初闻此事皇帝脸上的神色自然也是不好看的,然而平息了一阵,此时与周后说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咸不淡的平静。
周太后怔愣了片刻,道,“真反了?”
虽然表面上来看,是我朝理亏在先,应下结亲之事,结果却不见了新娘,永安侯造反初时看来似是意气之举,然而,若没有十足的准备,永安侯也不会轻易的造反的,永安侯的揭竿而起只能证明永安侯早已开始囤积军火,谋逆之心并非一时而起,更何况,这其中更不少见戎狄王耶律木的影子。
澹台宇挥着衣摆踏出慈安殿之外的时候,却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了句,“儿臣已经许久不曾见得母后这般苍白之色了,母后近日来还是在慈安殿安心静养些许,劳心之事便都由皇儿为之代劳吧。”
这话听着孝顺,其实说来多少存着些忤逆之意。是皇帝对他的母后提的一个小小的醒,——后宫不得参政,她近来伸的手未免多少有些过长了。
确实,近日来周太后的好些举动都多少有些急躁不智了些,细细想来,自从凤昭离宫一事而起,未免也太过针对一个小小的参政了。参政不过是皇帝近日来才设下的一个闲职,具体归属六部的分工都并非十分明确,而于这样一个小小的官员而言,太后虽然多少因为凤昭一事对其心生怨怼,也远远不至于执着于和皇帝作对要摘了这小小的官员的一颗脑袋。
早些年周后听政的时候,也远不至于这般的糊涂,而如今挨上了林子清一事,竟多少有着几分的蛮横不智,于他一向印象中睿智长于谋略的母后竟有着十分的不同。澹台宇心下虽不是十分明了,然而,永安侯揭竿之事却于他送上了一警,林子清此人,高瞻远谋之深,思虑全然之缜密,实在……举世,怕也莫非只此一人了。
而这般有用的臣子,他自然是断不能让他轻易送了性命的。
思及至此,澹台宇想到了一日,他伫立在皇城里最高的层楼之上,眼目穷极之下是他脚下一片壮丽如画的山河,林参政倚在层楼上红木筑成的栏杆上,凌风广袖,振臂一挥,霎那之下,飘然若至。只见得他唇角微扬,双目如星,他自言道,许下这山河壮丽之下百年的盛世。
几番识得林子清,从来都是一副万般繁华皆如过眼烟云的淡漠,那层看似温和淡漠的皮囊之下的伪装怕是比之瀚海阑干下的百丈冰仍多有所不如。许是那日宫中的晚宴惹得他有了几分的微醺的醉意,大略才会显出那难得一见的几分狂态了来,这才方是他印象中少年得志的书生自负才学,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狂书生的姿态。
——林子清此人,他势在必得。
脑中的念头一时闪得太快,他甚至不曾来得及抓住些许。
林子清。萦绕在嘴边的字音慢慢的开始变得模糊,澹台宇垂首低低的言笑了几声,心下一时之间有些莫名的心思很快又被他弃之如敝履,——他是他的臣,而他会是他唯一效忠的君王。
……
再说周后在皇帝离开慈安殿之后,在席上又端坐了许久,随后便派人撤下了一桌的早膳,周太后伸手缓缓揉着自己一边的额角,说道,“桂娘,我近来……是不是多少有些魔障了?”
桂嬷嬷是从周后还是先皇贵妃之时便一直便在左右的丫鬟,许是多年相处的久了,偶尔太后有些能说的,不能说的事平时也都尽量说于她听,周后很欣赏桂嬷嬷的一点,桂嬷嬷从来不是个会喜欢到处说话的人,颇有些不善言辞。
桂嬷嬷沉吟了片刻,便犹豫地说道,“太后也是在为皇上着想的。”
周后挥了挥手,苦笑道,“也许是我实在多有些看不开了。”
她确实承认之所以会那么执着的针对于一个小小的官员不止在于凤昭,顿了片刻,周后方才说道,“桂娘,那林子清你看着像不像卫离?”
桂嬷嬷愣上片刻,道,“主子是在说,卫夫子卫相公?”
卫夫子卫相公早在几十年前已经归于黄土,离世之前也是孑然一身,断然是了无子嗣的,而太后此番提起了卫夫子卫相公,言及卫离桂嬷嬷便很快的想到了一事,桂嬷嬷脸上的惊疑之色未定,几回张了张嘴,方才说道了几句,“也许,只是主子你多虑了。”
周后脸上很快的闪过几分复杂之色,言道,“我每次一看到他,便想到了卫离,而皇儿的性子更像极了先皇,我有些怕……”苦笑片刻,自己止住了话,说道,“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
这个林子清可比当年的卫离要聪明上了许多,胜上了可不止端端的一筹。
……
午门的刑场,
即使已至深秋,午后的阳光照在了人的身上,也是生起几分暖洋洋的舒适来。执刑的官员正在同身旁的师爷说话着,时不时的观一观日头,距离午时一刻也就只差不过半个时辰了。
几日前搭起的高台上立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囚衣的书生,那书生时而伸手挡着一边有些刺目的日头,目似微瞑,神色寡淡,身旁负责押送的官差说道一句,“跪下。”那穿着一身淡薄的囚衣的书生稍稍提了提自己一边的嘴角,举着自己面前被紧紧扣上的枷锁,言道,“午时三刻已经不差些许了,便就许我站着一回吧。”
传令官与那执刑的官员说道几句,那官员挥挥手,便道一声,“准了。”在他看来,都已是个将死之人,跪与不跪都已没什么分别了,若是多有些要求,也都一并许了吧。
那行刑的台上立着的尚还有一个穿着红色大敞的薄衫,手持着闪着森然阴寒的大刀的虬髯大汉,神色肃穆,眼中偶露凶光。
围观的百姓一声一声的窃声私语之中,“这不是在城外负责温州难民赈灾的林翰林林官员吗?”“是近来那个结了襄州饥荒一事的林参政?”“听说到是个难得的好官啊。”“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倒也真是可惜了。”“……”
一片的熙熙攘攘,然而,虽说吵闹,却也终究没有一个出来闹事的人,人性本就凉薄,如今凑坐了一堂,不过是寻思着瞧上一片的热闹,多是不愿闹事惹火上身的,才是人之常情。
半个时辰后,那官员观了观日头,与他的师爷一同点了点头,那官员拍着面前几案上的惊木堂,说道一声,“肃静。”随后便顺手从自己面前的竹筒里掏出了一根死刑的刑令,整顿了下面容,方才将刑令往前面一扔,终于朗声说道,“——行刑!”
那虬髯大汉眼中闪过一分的凶光,挥着自己手上沉重的大刀,抽刀,正待要挥下,那凌空的刀刃在挥下的时候带起了一阵的破空之声。
“——慢!”
似从极远处慢慢传来声线拉得很长的声线,“且慢行刑!”是一个微微低伏着身子在马上疾驰的传令官,手中所执的是一面金色的令牌,“皇上圣谕!命令尔等,且慢行刑。”
这传令官来得不急不晚,正好赶巧在那官员下达了行刑的时候才堪堪赶到,便是那官员心里也不由得咒骂几声,刽子手的大刀已经挥下,眼看已经就要来不及了,只听得一阵极为凌厉的破空之声,那亮银色的大刀在空中忽然顿上一顿,随后砍下去的时候,歪在了一边。
随后便是一阵零星的咕噜咕噜东西滚落的声音。
众人愣然,
——一个带着壳子新鲜炒完的……栗子。
……
——你行刑那日,我定会去瞧上你一眼的。
——不会是你于我瞧上的最后一眼。
——你虽自信你的好皇帝定然是会舍不得要了你脖子上的脑袋,然而,这世上总也是会有意外的。
——我知。
——我视你为友。
——我引你为酒友。
——朋友?
——知己?
——我既视你为友,便定然不会随自己的朋友陷入可能随时掉了脑袋的危险之中。
——我知。
——也许我会时常记着你这个朋友的。
——定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官场之中,独有你一人。
……
“——皇上圣谕,且慢行刑!”
终于,最后还是赶上了。


、32

一阵踢踏踢踏的马蹄声由急变缓顺着内城的街道上一路疾驰而上;传令官在那匹枣红色的马儿还在横冲的时候便已翻身下马;脚步随着那马儿一同走上几步之后,终于拽紧了手中马缰;那马儿歪着脖子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之后才最后缓缓止下了步子。
负责传令的官员观相貌是个极为年轻的小伙子;从翻身下马的姿势看来是个身手矫健的练家子,应是个六扇门里难得的好手。但观此人,方脸、额宽;是个俊秀敦厚的相貌,双手抱拳言道;“得罪了。”态度谦冲;沉着、温厚;尚且有几分极为稳重的风度,应是六扇门的一个捕头。皇帝的圣谕从内阁到六部,然后再由刑部下放给六扇门,真正传到六扇门的时候,已过巳时,这其实说到底对于六扇门的捕头来说是笔不怎么划算的生意,本来就是跑腿的活计,若是再没有赶上行刑指不定是要被迁怒重则会掉脑袋的苦事,年老精明的捕头们最后都不愿接下这活计,这笔不怎么划算的生意便落到了一个初入六扇门不久的小子的头上。
一匹快马,一纸圣谕,一面金牌。
——终于,最后还是赶上了。
那六扇门的捕头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观其相貌打扮,不像是个官场中人,倒竟是颇有几分飒爽的江湖豪杰的侠气。那年轻的捕头的视线在周围酒肆正对刑场的一处雅间的窗口停留片刻,入目所及之下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只见那白衣的公子自也随着的视线向他引了一杯水酒,男人的面前摆上了一壶浊酒,只身独饮,嘴边始终挂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像春风一样的醉人,观其人更像是个走马章台触手也温的如玉公子,他的眉宇弯弯,带起几分极为柔和迷人的弧度,尽显几分的风流雅致,他的眸子很亮,比晚上的星星还要亮,还要迷人。
那捕头随即微微向着那公子拱手,心道,——倒也是个江湖上少见的好手。
那捕头向着负责行刑的官员说道一声“得罪”之后,脚下一个使力,便跃到了邢台之上,只见那捕头伸出右手缓缓活动了下五指的关节,仔细观之,那捕头的手上连着腕间带着一副黑色铁制的古怪的手套,五指随后倏忽弯成了一个类似于鹰爪一般的模样,向着那铁制的枷锁上一抓,只听“卡拉”一阵极为清脆的声响,那枷锁片刻后便在脚下应声而落,成了应声而落的两截,随着一声“砰”的沉闷的声响,须臾扬起一阵浅浅的尘土……
“多谢。”林子清活动着自己两手的手腕,一边的嘴角缓缓勾起了几分温和的笑意,言道。
那年轻的捕头拱了拱手,随即低声说道,“大人言重了。”
林子清似是随意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好看宛若白瓷一样玉色的肌理之上隐约可见手腕周围萦绕着的一圈青紫色的淤青,午时正好的阳光笼在身上一片暖洋洋的舒适,林子清平素总是平直一片的唇角微微拉起一个微乎的弧度,言道,“你送了此面诏令而来,赠我一命苟活,此恩待德,我又如何能仅以一言蔽之。”抿唇,顿上一顿,方才又继续缓缓言道,“于你,多谢,已是寡言了。”
林子清伸手夹着右手的两指就着耳边有些散乱的几缕如墨的发丝缓缓捋下,是散发之时极为习惯性的作为,自入狱之后,他便不再束发,青丝披肩而散,迎面若有临风,不免要伸手撩开眼前一片遮掩在视线之外凌乱扬起的发丝,只见顺着发间而过的指尖如玉,隐隐若有光点微闪。随即抬眸,入目所及之下,见着一双璨如星子的眸子,他缓缓颔首,嘴角微勾,无声言道一句,
——多谢。
平素之时,林子清一直多是个寡言之人,面上多时也是一副极为沉稳波澜不显的模样,而那般极为柔软,温暖醉人的笑意即使只是片刻的须臾,业已像着轻轻柔柔的羽毛一样挠在人的心上,待到愣上片刻的心神,那笑意转瞬便是须臾即逝,未免实在让人觉得多有些惋惜。
——林子清。
男人缓缓咀嚼着口中缓缓念着的一人的名字,片刻后,嘴角便也微微扬起,心道一句,
长安之行,得一友如此,当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随即便仰头饮罢杯中的水酒,只见那本倚在酒肆一处雅间正对着午时刑场的白衣公子掀了衣摆,于人晃眼之下,倏忽便只剩了空落落的一副窗框,白色的衣角微扬,转瞬即逝,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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