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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账房先生摇头晃脑的便道,“便是那端木行之女,端木蓉。”
王公公道,“可是那撰写了《辞天下》的端木行之女端木蓉?”
那账房先生道,“正是那端木蓉。”讲到端木蓉,那之后可以说来的事可就多了去了,比如,当日里他听闻府中之人说道林将军如何在盐城巧遇方才正被歹人追着的端木蓉,撞进了他们家将军的怀里,再然后,林将军随行的偏将如何英明神武击退了一干的歹人,至如此类的八卦轶事,虽然多是府中下人之间的谈资,但八成也都八/九不离十了。
王公公回宫,再回头把这事同小皇帝一说,澹台宇终于抽动了几下脸皮说道,“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人做事再滑溜之人了。”咬牙顿上片刻,才缓缓说道,“放上把火,然后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世上没有比他干这事干得更顺溜之人了。”
偏偏他还半分也逮不住这人的把柄,只要他还想着要重用此人,抗旨回京一事便不能提,更何况,这人此时已经不再长安,在说起此事,仅凭着几人捕风捉影之词,实在难以定上这人的罪。
澹台宇咬牙道,“早晚,朕早晚要治了这人的犯上之罪!”大罪治不得,莫非连小罪也治不了他了吗!
王保再于皇帝说起端木蓉一事,而此时,澹台宇的脸色却是瞬间敛了下来,伸手揉着几下自己的额角,说道,“那人真是这般说的?”脸上却是带上几分莫名的笑意,言道,“倒是不知,他瞧着这般向来清心寡欲的性子,竟原来早已有了自己的红粉知己?”
王公公道,“林将军本就是青年才俊,又兼之文采风流,早年结识一二的红颜也是……”话说完一半,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王保立时便已收住了口。
……
军饷被贪一案开头好似恍如阵雨一般的前景,最后也不过落了个雷声大雨点下的结果。
兵部侍郎李昶涉嫌贪污军银千两,处以双腿剐足之刑。
天牢之中几声凄厉宛如杀猪一般的惨叫之声,废了李昶的一双的双腿,将立场两腿的腿弯处剐上千下之后,尽管天牢里的狱卒都不敢往重里去剐,但毕竟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千下,废了一双腿,所谓剐刑,便是这人贪上了几两的军银便在这人的身上剐上几下,说来李昶贪下的银子自然不止千两,不过是皇帝念着几分的情意,报上个虚数罢了,但即使只是千下,也足以让李昶落个半死不活的下场。
澹台宇虽向来与李昶此人关系不深,他也瞧不上自己这向来行事荒诞的表弟,但念着此人毕竟是自己的表亲,太后同宗一脉之人盖除了此人之外已无一人,好歹也不能让舅舅一脉绝了嫡系的根,这才没有直接判了午后论处。只是这剐刑比之午后论处所活受的罪可要重上许多,本以为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李昶昏迷之时还不忘要扯着傅宗书下水,他自己倒了大霉,也见不得别人好过,便非要将向他袒露军银可贪一事的傅宗书给拉下水。但说到底,向着那块地下手的可是他李昶而不是傅宗书,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听着一个入罪不过几句话,扯到他一个当朝宰相的头上,就轻易将人扯下位吧,以至于这几日傅宗书惶恐的几日都未曾上过早朝。
这事也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新一批的军需已经换了押送的兵马即日北上运往边疆,李昶双足已废,最后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如此也就够了。
怎料,又不过半日,朝中又传来消息,李昶死了,被一个江湖中人杀了,还非得打着国家大义的名义杀了一个李昶,言道为了国家大义,李昶此人自当死有余辜。
至此,澹台宇怕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忍下去了,这些个江湖中人目无法纪早就不是一朝所成之事了,名义上虽是不错,但这般蔑视王权,目无法纪的作为他却已经半分也忍不下去了,于是,听闻此事的当日,便批下一道诏令。
诸葛正我重开神捕司,执管江湖之中扰乱法纪的人事,神捕司与六扇门各司其职,诸葛正我即日起官复原职,不得有误,钦此。——庆历九年三月。
澹台宇心道,诸葛小花说来在朝野之外且是否出于自愿多少也逍遥了十几年,也该到他好生于他卖命的时候了。
*
庆历九年,三月,诸葛神侯重开神捕司。
神捕司总捕,诸葛正我。神捕司捕头,诸葛帐下四大高徒,无情,铁手,追命,冷血。
、46
神侯府;
“小姐;这晚上的天色总是冷的很。小姐这般立在窗边,还是应该多披件衣裳才是。”阿婉将着手中一件单薄的衣裳披在了端木蓉的身上;斟酌着温声劝道。
阿婉状似不意的打量了几番立在窗前一袭薄衫的端木蓉一人;心道,倒真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儿;也无怪乎老爷临走之前托着自己要多加看顾了。
端木蓉很美;这确实难以否认,巴掌大的脸颊;五官眉目一笔一划都像是画工精心雕琢出来的精巧完美;身形更弱拂柳,眸色盈盈更胜一弯清泉……真正美的姿态并不会因为美人所处的境地而有半分的减损;即使近月来劳于奔波,又经历了那般几许世间的险恶之事,眉宇之间难掩几分的疲色,然而端木蓉此番苍白憔悴的脸色却更显几分楚楚可人的美态。
只是,也或许正是因为这美美得太过完美,反而让人觉不出十分的真实来,瞧着更如同镜花水月的需要男人小心捧在掌心的那种太过柔弱的完美。
阿婉本是将军府上的丫鬟,近半月来被差遣着服侍在端木姑娘的左右,老爷出仕以来从未表露过对风月之事半分的兴趣,长安城中几番偶遇或是投怀送抱的大家小姐们老爷也都一概视而不见,可算是几处落花有意,而流水终究无情,坊间也早有传闻将军府的老爷端是个不解风情的正经呆子。而如今,这个呆子的眼中此时也终于能瞧见了一个女人,若是那几多心许自家老爷的小姐们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个又恼又恨的姿态来。
想到此处,阿婉不由掩嘴胡卢而笑,笑罢,又对着端木蓉温声劝道,“端木小姐,屋外的寒风又起了,还是回屋去歇息吧。”
端木蓉所住的这处小楼正对着一处长安街上的闹市,照着理儿来说,这般嘈杂的晚景每日几乎都可见得,半分也没什么好看的紧,而端木蓉此番却偏偏瞧着这块街头的闹市隐隐出了神,也许端木蓉看着的不是这篇闹市,而应是另一片未见之景,借着眼前的景在思慕着一个人,愁思着一片更广阔之景。
端木蓉倒是笑叹着悠悠说道,“仅凭着一曲戏说,搅得长安一片的浑水翻涌,他是我所见者第一人。”
婉儿听罢,眨眨眼,便道,“许是因为,他是老爷,所以他能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大事。”那丫鬟随即便笑,而那几分的笑意中多是几分由自内心的单纯虔诚的崇拜钦佩之意。
端木蓉道,“传闻前方战事又起,他怕是要再来回的奔波了。若非,若非此番军饷实在紧缺,朝中之人贪得实在太过,他此回应本不必回京的……”
婉儿又笑道,“若非老爷此次回了长安,又如何会巧遇着救下端木小姐你呢?”婉儿弯着眉细瞧着端木蓉;见其颊边忽而飞过几分的艳若桃李的红意,但笑不语。将军府上的丫鬟小厮大略是几家大宅之中最没大没小的下人了,便是这般胡乱调戏着主子的话也是信口拈来,百般自然的很。
端木蓉笑着伸着指尖在婉儿的眉间轻轻点上,嘴边若有几分恍惚的笑意,惊若翩鸿,“这场边疆的战事又不知要真正打上几年了,你倒也不为你的主子多担心着点。”
小丫鬟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俏皮道,“将军说过,小姐若是愿意等,待他回京之日,端木老爷一事便自由他去操心。”顿了顿,又道,“小姐只需等着回府便是,想得太多,未免也多有些不妙了。”
那小丫鬟眨了眨眼,又道,“老爷和小姐的福气我自然是信得的,坊间传言老爷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自有一番上天的庇佑,福气可大着呢,由不得我这小丫鬟在一旁操心,小姐你这块儿也自将放宽了心吧。”
*
林将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向来并不怎么习惯这般不雅的举止,然而,此番又觉得自己的鼻尖实在泛痒得有些厉害,这才勾着自己的食指向着自己的鼻尖揉了几下。
随行的兆空兆将军笑道,“将军正值少年风流,又天生生得一副好看的相貌,想必又是哪家漂亮的美人隔着空儿可不就在想着将军你吗?”
林将军道,“……”
兆空赶着马儿腆着脸便想着要往将军那儿凑过些许去,笑道,“我兆空说的可不就是实话吗?家乡里个话头,若是到了鼻子泛痒想打个喷嚏的时候,定是家中之人或是意中人正在想着那人呢!再说了,将军你托着神侯照顾的那个小美人……”
兆空兆将军腆着脸想着再凑近了些,身下枣红色的马儿此时却是犟着马脖子死活不往旁边凑过去。“啧啧……”兆空向着林将军几番暧昧的说道。兆空隶属弓枢帐下,上梁不正,这下梁自然也正不到哪里去,在军营之中,也就隶属弓枢帐下的几个营里的兵痞最多,而几个偏将头头怕更是其中翘首,说话没大没小还是自然,逮个人便要调侃几分,尽显几分流氓地痞死缠烂打的性子。
待到兆空得了几个“哈哈”说过去,正要再于那林将军好好说上一番,对着这般的兵痞子,最好便该于他听而不闻,莫再让他再蹬鼻子上脸,越说越起劲了才是。
然而,林将军纵使听而不闻,身下那匹脾气恁大的白马却似起了几分的性子。只见林将军身下那匹脾气恁大的白马从马鼻子里哼出几口热气,小跑着往前跑上几步,跑上一段距离,忽而再长吁一声,马后蹄子便向着身后那匹枣红色的马脸上跳起来狠狠蹬了几下。
那匹白马的马蹄子没踹到兆空身下的那匹枣红色的好马,倒是惊得兆空身下的那匹马歪着马脖子抬着前腿忽而蹦的老高,也幸亏兆空的马术不错,才幸免于从那匹忽然受惊发疯的马儿身上摔下。而林将军的那匹白马则甩甩马尾巴,继续慢悠悠的小跑着沿着前面的官道一路晃着马尾巴悠悠闲闲的走了下去。
兆空:“……”
林将军嘴角忽而似是噙起几分微乎的笑意,沉默片刻,便缓声言道,“这马,倒也是通人性。”
与之呼应的便是身下的白马一个极为响亮的响鼻。
……
——将军回营了!将军回营了!回营了!
见着林将军与兆将军远远赶回宿地的身影,营帐外识得他们二人的小兵已经一路向着各路偏将汇报过去,待到两人赶到驻地营帐前的时候,一路路的将士们都已经陆陆续续伫立在帐外夹道相迎了。
几个刚刚撩起帘帐的偏将猛然抬眼,或惊或喜的言道,“——将军回营了!”是几声中气十足的低吼声,夹着几分暗哑的哽咽之音。
随后,营里的偏将都与营帐里一个个的钻了出来。
这天下少说哪有一个没有将军挂帅的大军,没有为将者的大军说来也不过一盘随意处之的散沙,虽说有着弓枢顶着挂帅的名头,但军中不服之人到底也不在少数,何谈聚之军心。说到底,“——将军回营了。”这样一个消息对于军中的众多将士来说都是一件值得振奋的大事。
——将军。
——将军。
——将军。
来到帐前,营地里的将士们或是起哄大声唤着“将军!”“将军!”“将军回营了!”诸如此类的纷扰热闹的欢呼声,几个刚从帐中钻出的偏将更是纷纷围了上来,一声声的唤着“将军!”“将军!”
随后,便是一阵中气十足的吼声,“哪个王/八犊子若是胆敢戏耍了我,非得要他好看。将军回营了?将军呢?将军在哪里?”周遭几番零碎的唤声都远远及不上这一声粗豪的一嗓子来的嘹亮,偏偏听来又十分流氓痞气的很。几个偏将闻声纷纷脸上嘴角一抽,扶额表示,多少有些……丢人呐。
林将军和兆偏将早已下马,林将军手上牵着那匹痞气恁大的白马晃了几下马脖子,便又是一声响亮之极的响鼻,把头伸向那林将军的怀里蹭上几下,一副乖顺十分的模样。
说来,莫不是早已确认送往战场上的战马都是公马,将军的那匹白马只是看着还真像是一匹母的,能这般容易的便被将军的男色所获的一匹母马,但若是母马可不早该被圈养起来好生照顾等着配种产马崽子呢,哪还会拉着去战场上溜上一圈?所以说来还真就确确实实是匹公马,这匹脾气恁大的白马背地里早被那几个偏将心里称着是个窥伺着自家将军的美色的马畜生。
方才吼了那么一嗓子的人不必说,定然是弓枢了。只见人群之中忽然分明让开了一路道来,弓将军大咧咧的拍下自己前面光秃秃的脑门,打从蚀谷一役后弓将军那半个脑门的头发就没再长出来过,几个将领们私下里都说,多是弓将军摸着拍着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