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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李显忠部队杀的兴高采烈,萧琦大是肉痛,他这一座孤城,人少一个就少一个,不像李显忠背靠大宋,兵源不断。他急忙下令,鸣金收兵,战阵最前一排的步兵纷纷退回本阵。李显忠大军正要追上前,传令官黄旗一晃,步兵并不趁胜追击,反而缓缓退了回来。果然金军步兵一退回本阵,便有无数羽箭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是步兵之后的无数弓箭手,自由发射。若是方才宋军不撤,这一轮箭雨下来,定有不少死伤。只听金军阵中锣鼓大响,众金军齐声“赫赫”大呼,将手中兵刃在盾牌上锤击,声震长空。猛然金军最前面一排高举旌旗的步兵向两翼散开,露出在他们背后的钢铁长城!
李显忠一直都端坐马上,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道:“是拐子马来了!”果然只听万马嘶鸣,整个战场轰轰然巨响,整个大地仿佛抖动起来一样!糊涂失色道:“久知拐子马,却不知行动起来有如此威势!”放眼望去,只见金军阵中一座钢铁城堡向宋营冲奔而来,浩浩荡荡,遮天蔽日!所谓拐子马,乃是三匹骏马,列成一排,两匹马相邻的马腿拴在一起,这样三匹马行动起来,便能同进同退。而骏马以及马背之上的骑士,都全身披着重铠,刀枪不入。一座铁甲拐子马便有如一座重装坦克,而数十座铁甲拐子马连在一起,便有如山崩海啸,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曾有人言,女真军不可过万,一旦过万,便不能敌,便是因为这铁甲拐子马了。试想平原地带,一万人的大军,便能出动三千座铁甲拐子马,这三千部坦克开动,长枪兵碾压而来,当真是所向披靡,如何不能无敌?宋军阵中,步兵向后亡命退去,躲避拐子马碾压,弓箭手射出数轮长箭,落在铁甲护身的战马、骑士身上,当真是搔痒都嫌不够重。萧琦哈哈大笑,果然铁甲拐子马一出,宋军便毫无抵御之力了。南宫长万从未见过拐子马,忍不住惊叹道:“这便是金军的铁浮屠么?”糊涂摇头道:“非也,铁浮屠是重装步兵,行动缓慢,但是身上的披甲,比拐子马还要严实。铁浮屠刀枪不入,行动也很自如,和拐子马比起来,各有千秋。”
李显忠点头笑道:“这拐子马的确算是一大杀着。但萧琦因循守旧,难道不知道,自从当年顺昌大捷,刘琦将军大破金军之后,拐子马便有了破解的方法?有我李显忠在此,萧琦是血本无归了!”他再向传令官打了一个手势,那名传令官手中两面黄旗一招,步兵队伍就发生了微妙变化,本来一路狂退的宋军,中路的步兵跑得飞快,却向两翼散去,而两翼的步兵却绕到铁甲拐子马两侧。传令官手中又是黄旗一晃,中路退却的一些步兵以及此后的四个弓箭手方阵都退到了阵后。红旗一晃,弓箭手后的一队步兵,手持旌旗散向两侧,旌旗之后,赫然又是一个一千人的步兵方阵。这一千人手持器械,一步步向前逼近,在战场上摆下了三行“拒马”。
所谓“拒马”,乃是摆在辕门之外,守护兵营不被骑兵杀入的一种防守器具。乃是数根木头组成的三角架,架上都有一根至数根尖刺木桩突出。若是骑兵在“拒马”前不停下脚步,骏马肚皮便会被拒马上的木桩刺穿。一行拒马,已然可以组成防护骑兵的尖刺盾牌,何况三行拒马?拐子马全副披挂,自然是用来抵挡敌人的弓箭刀枪,武装到了牙齿,却偏偏没有武装肚皮。当先的数千长枪兵魂飞魄散,急忙拼命要刹住拐子马。但拐子马身披重甲,行动笨拙,奔跑起来虽然缓慢,但一旦跑得动了,便难以停止下来,而铁甲拐子马方阵,更是集团军同进同退,前方拐子马停止了,后方的拐子马却源源不断冲上,反而自相践踏。只见区区三排拒马,却将将近一万匹铁甲战马封死。前方无数战马在拒马之上肚破肠流,中间无数战马被后方源源不断的潮水压倒,但见尘土飞扬,哀嚎连天,奔马挤在了一起,反而一步都不能动弹,只能左挨挨右擦擦,摇摇晃晃,果然不愧为“拐子马”。
只听一声炮响,传令官蓝旗晃动,两列轻骑兵从宋军阵中冲了出来,这些骑兵却是手舞长柄大斧,却冲到拐子马之后,步兵之前,抡着手上大斧,便是狂风骤雨一般的砸了下来。铁甲兵铁甲护身,自然刀枪不入,但在巨斧砸击之下,甲破骨裂,浆连血喷,惨不忍睹。这拐子马集团出兵,一路冲杀,自然能将所遇之兵踏成肉泥,但正是因为太过坚固,却因此机动性不够,无法自由改变方向,遇上这种大屠杀的场面,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而手中持有的长枪,在冲锋之时自然无坚不摧,但乖乖呆在原地不动,还想用长枪刺穿敌人的铠甲,当真是笑话多多了。灵壁城下,萧琦看着一万铁甲兵被困,任他敲破收兵大锣也毫无办法,真是又急又气。他手指前方,放声大骂,“铁浮屠,铁甲兵,给我上,将敌人的骑兵给我斩下马腿!”一支万人队大声领命,投入战场。这支万人队,都是步兵,兵士身上的盔甲沉重非常,纵然是大斧砸上,也未必就能留下什么伤痕。这些步兵防守的更加周到,却也行动更加缓慢,铁浮屠每进一步,其后的步兵便手持“拒马”上前一步。这样铁浮屠便只能前进,无法后退。李显忠大笑道:“如此战阵,岂不和顺昌大战一样了?”
当年顺昌城一战,守将刘琦,手中兵马只有五千,而此时金兀术则率领十万大军而来,更用铁浮屠、拐子马战术对付宋军,妄图就以靴间踢倒顺昌城。刘琦坚守城池,将自己的家人关在破庙之中,下令此城但破,立刻焚烧亲人,以免受辱。更训练兵士,大败金军,首创战役,在平原地带破灭拐子马的不败神话。当年一战,金兀术铁浮屠大军全军覆没,拐子马也损失十之七八,大战到了中午时分,城中妇女做好饭菜,刘琦令旗一挥,战士回归阵地,就在战场之上鲸吞虎饮,大快口腹,数万金军,居然逡巡而不敢前。午饭吃完,刘琦令旗又是一挥,五千战将又变成了沙场虎狼,又将金人屠杀一阵,金兀术肝胆破裂,大败而回。当日一战,震动天下,金人的拐子马便从此失去效用,李显忠如今所用的克敌法术,正是源自当年的刘琦大将军。可笑萧琦不思前事,顺昌之败,不过二十多年前,他居然依旧以为,单靠拐子马,可以天下无敌。
李显忠又将手一摆,传令管手中黄旗连连晃动,只见方才闪在拐子马两侧的三千步兵又向金军奔去,在拐子马后会合,将拐子马包围起来。这些步兵来得缓慢,在战场上呆了片刻,复又离开,却在战场上又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拒马”带。本来开阔的平原地带,却因为这一条条拒马,被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的土地,金军的马队到了这里,便如陷入大泽之中,无法纵横冲杀,骑兵的威力损失无几。这边拐子马死伤惨重,这边铁浮屠更是尴尬不已。他们身后有一派“拒马”,不能后退,而前面却偏偏又多了一条“拒马”,两条拒马带将铁浮屠牢牢锁在这一片狭窄的地带,任有铜墙铁壁,也毫无作为。司令台上红旗一挥,一队长枪队呼啸而出,冲到拐子马之后,拒马之前,隔着拒马,用手中长枪挑去铁浮屠士兵头上的钢盔。铁浮屠都是步兵,手上是刀剑短兵,隔着一个拒马,兵刃递不到敌人身旁,而长枪队却能轻而易举将铁浮屠缴械。当真是小小拒马,妙用无穷。只见红旗一闪,长枪队枪挑头盔,呼啸而去,铁浮屠军眼前一黑,原来长枪队去,大斧阵便转移马头,奔了过来。近万名铁浮屠大军,被呆呆困守在两排拒马之中,仿佛被牢牢捆绑的死刑犯人,伸长脖子等着被砍头。果然刷刷刷刷,竟是人头落地之声,盖过战场厮杀的声音,金军听之,无不两腿战战,冷汗淋漓。
糊涂笑道:“方才来了一盘爆炒肉块,接下来该是红烧排骨了。”李显忠摇头道:“可惜杀人太多,有违天道了。”他再向司令官轻轻招手,那名司令官手舞黑旗,来回晃动,长斧队已然将铁浮屠大军杀的七七八八,当即调转马头,在拐子马背后乱砸一阵,从腰间取下一个大瓷瓶,碰碰碰碰的在地上、敌人马上身上摔得粉碎,随即急急忙忙分开两翼,冲回本阵。拐子马逃脱生天,本该后退回阵,但三马齐驾,根本无法改变方向。呼听宋军阵中喊声大起,一声一声震动云霞,竟是“焚、焚、。焚、焚”,拐子马不知所以,忽然宋军火把一扔,四处火起,顿时大火燎原,将金军拐子马团团包围。原来方才大斧阵扔下的这些瓷罐中,都满满的装着黑油,黑油遇火,立刻熊熊燃烧,战场之中,只见黑烟滚滚,惨呼连连,一万拐子马,无论生死,都遭火焚,焦臭味满天翻滚,金人嗅到,感同身受,苍惶颤抖。
糊涂看了看太阳,淡淡道:“显忠兄,已经打了一个半时辰了,也是我们清理战场的时候了。萧琦就由将军降服,灵壁城就让我来献给将军吧。”李显忠奇道:“先生手中并无兵马,如何攻克灵壁?”糊涂冷冷笑道:“将军难道不知,一夫当关,万夫莫当?”
只听灵壁城下,萧琦大声骂道:“收兵,回城!”此次出战,敌人分毫未损,自己却损兵两万余,如何再敢出战?一众兵马领命,正要退回城中,只听城中一片乱声,火光四起。再看灵壁城大门,守门军士居然横尸当场,骨裂皮开。一人容貌怪异,身着怪甲,手持长棍,在大门处耀武扬威。又是嘎嘎作响,护城河上的浮桥竟然缓缓收了上去,浮桥收起,大军如何回城?萧琦大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率军奔到护城河边。只听一声清啸,城墙之上突然飘出一个独臂人,手舞长刀,将角楼上三名守军斩下城楼,他振臂一挥,身后涌出一大队宋人,衣衫褴褛,正是灵壁城中的宋人。
开战之际,萧琦将城中所有汉人男子都集中起来,锁在一起,却不知被谁放了出来,配给了武器装备,冲到了城楼之上。此刻驻守城楼的兵士有将近一万,但守城者,都是弓箭手,偏偏敌人冲到身前,弓箭毫无用处,更兼敌人众志成城,哪里是敌手。
一名古怪胖子站在楼牌上,大喝道:“萧琦,我要将你左首将官射下马来!”将一支长箭搭在臂上怪异兵器之上,噗的一声,萧琦左手一名将官大声惨叫,倒下地来。这胖子站在城楼上,中间隔着一条护城河,离大军甚远,却说射就射,说死就死。那胖子大笑道:“现在是你右边的将官。我要射他左眼。”萧琦右首那人大奇,要射中我也就罢了,如何偏偏能射中我左眼?他将脸侧向右边,这样左眼就不在胖子射角之内了。只听噗的一声,一支羽箭电射而来,撞上一名将官的头盔,在他头盔上一弹,箭头一歪,顿时插入那名将官的左眼,将他毙命于马上。萧琦大惊,众军都向后连退了数步。那名胖子大笑道:“萧琦,我要射你左手!”萧琦尚未听清,噗的一声,左手掌钉在马背上,胖子笑道:“右手!”又是噗的一声,萧琦大声惨叫,右手被一箭洞穿。胖子又大声道:“接下来是你的左肩!”萧琦惊恐交加,用伤手拿住缰绳,掉头便逃,方才逃了两步,噗的一声,左肩中箭,透甲而过。“右肩!”萧琦魂飞魄散,驰马向后方亡命逃去,他身旁众将官士卒也是人人心下害怕当即跟着他一路奔去,其他兵卒见主将撤退,不知所以,唯有跟着他们一路退走。噗的一声,萧琦右肩中箭。萧琦连中四箭,痛苦不堪,却又不是致命之伤。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一个声音,“萧琦,你再不走,我便射你头颅!”
萧琦屁滚尿流,呼听前方喊杀无数,抬眼一看,正是李显忠率着大军冲了上来。李显忠此时身先士卒,舞着一把巨斧,率着虎狼之师,向萧琦部践踏而来。这一支队伍排山倒海,这天蔽日,巨斧下处,便是碎骨,萧琦哪里敢争锋,当真是后有讨债鬼,前有催命神,萧琦斗志全消,无路可走,嘶声叫道:“撤!向左撤!”率着手下将官,调动马头,居然向左边退走。这一退便是弃城逃命了,李显忠大笑道:“匹夫夺志,三军夺气,原来此谓!”当即兵分两路,一个万人阵冲向灵壁县城,协助城内义士,接管灵壁,自己率领着三万大军,都是大刀阔斧,追亡逐北。金兵再强,在逃跑的过程中,无有队伍殿后,哪里还能有什么作为?宋军向萧琦领着的这两万残军望去,一个人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颗颗脑袋浮在半空,等着长刀大斧前去采摘报功。这一战下来,萧琦几乎全军覆没,率着仅剩下的一万五千残军逃之夭夭,丢下武器辙重不计其数。灵壁城内,姬三味放开吊桥,大军冲杀进去,驱羊赶兔,张榜安民,自然不必细表。
李显忠豪气大发,一马当先,连斩三首,正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