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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梦航被他一瞪,吓的缩成了一团:“你们快看啊,这个魔鬼要杀我灭口了!”
项恒方才查看尸体时,身上已经染满鲜血。这当然不会逃出这帮老江湖的眼睛。
华山五剑中,排行第一的六指剑仙孙华通,人是最朴素的,眼睛却是最亮的,他的眼珠子几乎被项恒身上的血色染红,冷声说道:“只有疯子,才会在人证物证前抵赖。”
项恒怒道:“难道你们都以为,是我血洗了飞瀑山庄!?”
“什么?”乔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飞瀑山庄被血洗了?”
原刑天的枪尖已经指着项恒,道:“幸好凶手还在这里,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项恒咬牙,问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问题:“原大镖头,乔猛还有华山五剑,你们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姓乔,打起架来很猛,所以我叫乔猛!”这是乔猛常说的话。
无论是身材、兵器还是武功,乔猛都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只不过,无论谁看见他,都能一眼就认出乔猛。
他的左眼上蒙着黑布,黑布上绣着一条金龙。这就是乔猛的标志。
所以项恒一看见他左眼黑布上的金龙,就认出这个人便是乔猛了。
混江湖的人,每一道疤,每一个伤,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乔猛的左眼,却是一个令人许多人佩服的故事。
那是七年前的秋天,乔猛的左眼还没有瞎,两只眼睛还是闪闪发亮的,能迷倒少女的。
他的左眼,是在枫树林中被强盗刺瞎的。
当时镖车上一共有十万两官银,乔猛的二十三个兄弟已经统统倒在血泊中了。
十三个带刀的绿林好汉,看来今天是要发大财了。
乔猛的兵刃是一口三十六斤重的狼牙棒,很普通,就和他的外表一样。
他打起架来,却比任何人都凶。
于是他打断了狼牙棒,付出了一只左眼作为代价,在全身被砍了八刀后,了结了这十三个劫镖的强盗。
他把强盗插进他左眼的柳叶刀拔出来,狠狠的扔在地上,怒气腾腾的啐了一口鲜血,对着十三具尸体大喊:“老子姓乔,打起架来很猛,所以叫乔猛!”
自那以后,乔猛就声名大噪了。
从那天起,他的左眼上就蒙着黑布,黑布上绣着金龙。也成为了水清涛最得力的助手。
这次飞瀑山庄和侠威镖局联营的计划,也是他提出的。
所以乔猛带着飞瀑山庄里八成的趟子手和镖师,亲自去将原刑天请到这里,商议联营的细节。
一大清早的,原刑天就等候在侠威镖局的门口,等他看见乔猛兴师动众到达的时候,脸上就有些吃惊了:“你带了几个人过来?”
乔猛大笑:“算上我,一共八十八个人!”
原刑天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要想发,不离八。八十八,妙极妙极!”
一行人马踏上去飞瀑山庄的路途时,乔猛就发现华山五剑也在其中。
他私底下问原刑天:“怎么华山的这五个牛鼻子也来了?”
原刑天正色道:“我们联营的计划,还是请几个在旁观看的见证人比较保险。”
乔猛道:“凭华山五剑的名望,做见证人再合适不过了。”
原刑天道:“我们将来在生意上,要需要这五个人多多照顾,所以让他们做见证,再合适也不过了。”
冷云风的刀,吕子墨的内功,单雄的拳头,莫魂的毒。这些惹不起的人,都有过人之处,无论是在外表还是内在。
相对的,孙华通就朴素许多了。他的衣着不华丽,剑也很旧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和态度,也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甚至骑不惯马,无论多远的路途,他都靠两只脚。
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师弟,当然也跟他一样,布衣草鞋,走的却不比骑马的慢。
乔猛看着午时的烈日,想起回到飞瀑山庄后,水清涛给他安排的接风宴席,想起了宴席上舞娘的小脚丫子,他脸上就笑开了花。他冲身后的手下们使个眼色,趟子手们也跟着坏笑起来。
赶了四天的路,乔猛也确实累了,需要痛快的喝上几杯,再和舞娘们在床上销魂一番。
只不过他们回到飞瀑山庄时,看见的既不是美酒和美女,也不是水清涛等候的面容。
而是水清涛冰冷的尸体,和染满鲜血的项恒。
白蓝的瀑布,也已被血染色。
项恒的脸色,并不比水清涛的脸色好看多少,他看着车棚里的朱梦航,苦笑着低声说道:“看来你在黑羽城里,是故意被我们擒住的。”
朱梦航笑的非常满足:“为什么?”
“你算准了我一定会让你带我去找忆柔。”项恒道:“所以你在路上拖拖拉拉,估计好乔猛回来的时间,将我引入了飞瀑山庄。”
朱梦航娇笑:“所以这个黑锅,你就脱不下来了。”
项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只要找到忆柔,就会放了我,那一刻我真的心软了,不想把你引入这计划好的陷阱,可我知道,你只不过是说谎骗我,你爱透了忆柔,恨透了我。”朱梦航低下了头,黯然道:“你若不说谎,也许我也不会用谎话把你骗到这里。”
项恒沉默。
这几句话,项恒和朱梦航都说的很轻,因为他们都不想让别人听见。
“碰!”的一声,乔猛怒跃而起,狼牙棒挥过,车棚就成了碎片,然后朱梦航就倒影在了所有人的双眸里。
只不过她方才在车棚里,对着项恒的那副笑容,现在已经变回惊慌失措。
乔猛当然不认识朱梦航,他拉住朱梦航的手,大声道:“姑娘你莫怕,我们现在就从这个杀人凶手的魔爪下救出你!”
“怎么是你?”原刑天和孙华通两人脱口而出。
朱梦航看见原刑天和孙华通,全身一颤,装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原来是你们。。”
孙华通的脸色很不友善,道:“你为什么会跟着项恒在这里?”
“孙前辈,在你原谅我上次会贤庄里迷倒你这件事以前,请听我说几句话。”朱梦航的语气几乎哽咽,眼睛里快流出泪了。
女人哭,通常比男人笑还容易:“项恒和水清涛早就有过梁子,想必各位都知道吧?”
原刑天点了点头:“水总镖头住在飘香酒家时,曾因为小事和项恒动过手。”
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小事,因为水清涛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糟蹋了柳儿,项恒阉了自己这件事。
朱梦航抽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小事,但项恒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就带着刀,血洗了飞瀑山庄。刚好被我撞见。”
原刑天在江湖上行走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丰富的阅历使他马上就发现不对:“那他为什么不杀了你灭口?”
项恒的脸色铁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等朱梦航先讲完这荒唐的一切。
朱梦航被身子绑着的身子动了动,大声道:“因为这个王八蛋在杀我之前,还想糟蹋了我!”
孙华通看着朱梦航,截口道:“我不管会贤庄上你为什么迷倒我,总之,我先原谅你。”
项恒气的快吐血了,朱梦航原本苦水满脸的表情,马上就笑开了花儿:“真的?”
孙华通道:“但你要替我们做个见证。”
朱梦航连连点头:“什么见证?”
孙华通的六根手指,已经握上了剑柄:“项恒血洗了飞瀑山庄,我,原总镖头和乔镖头三人,杀掉项恒这个凶手,替水总镖头报仇雪恨。请你给我们做个见证,免得将来朋友们说我们滥杀无辜。”
朱梦航的声音不哽咽了,笑道:“好,我一定给诸位做这个见证!”
项恒的脸色虽然不好看,语气还是和善的,他对孙华通说:“你是不是长眼睛了?”
孙华通道:“是的。”
项恒道:“那么你应该看得出,我项恒玩儿的是刀。”
孙华通道:“这又如何?”
项恒道:“飞瀑山庄里的人,都是死在剑下的。”
孙华通道:“用刀的人,可以故意用剑来掩饰。”
项恒的脸色黑了三分:“你的眼睛有没有瞎?”
孙华通道:“我的人老了,眼睛却还算年轻。”
项恒道:“既然不瞎,那你应该看出这里被血洗,至少有三天以上的时间了。”
孙华通的六根指头摸着胡须,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刚到这里的?”
项恒道:“是的,我刚到这里不到一个时辰,并且和你一样惊讶。”
孙华通道:“你也有可能已经来这里三天了。”
被砸碎的车棚里,朱梦航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像跳蚤一样弹了起来,指着项恒的鼻子说:“我是两天前的晚上到这里的,刚好装在了这王八蛋的手里!”
项恒对着朱梦航眨了眨眼,语气变的非常温柔:“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砍了你。”
“有我们在,你伤不到她。”孙华通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朱梦航前:“你的衣服上有血,这又怎么解释?”
项恒道:“你有没有长脑子?”
孙华通道:“有。”
项恒道:“如果我三天前就杀了姓水的,会将这带血的衣服穿到现在?”
孙华通道:“有可能你根本没衣服可以换。”
项恒道:“这飞瀑山庄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出一件衣服?”
孙华通道:“也有可能你心慌了,根本没想到这些。”
项恒的脸色更黑:“我再问你,如果我三天前就血洗了飞瀑山庄,为什么不跑?反而要在这里给你们撞见?”
孙华通叹道:“和飞瀑山庄的人大战后,你或许很疲倦,很累,走不动。疲乏到只能擒住一介女流。”
孙华通这个朴素的人,说的道理也很朴素。
虽然有些逼迫,但每一句却都有道理,令人无懈可击。
朱梦航的脸上虽然都是委屈,但是和项恒双目相触的时候,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狡猾和得意。
乔猛历喝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一声大喝,那些镖师和趟子手,原刑天和华山五剑,都缓缓的围了过来。
项恒一眼掠过这些将自己围住的人,铁青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挥了挥手,道:“还有一句话要说。”
孙华通的六根指头已经握紧了剑柄,原刑天的枪尖也已指着项恒,乔猛挥了挥狼牙棒,道:“你说吧。”
项恒没有马上说,他慢吞吞打开酒囊的盖子,又慢吞吞将竹叶青喝的干干净净。
人们看着他慢吞吞的动作,项恒抹了抹嘴,很随意的将酒囊挂回腰畔。
沉如水的表情,忽然扭曲,鼻子皱起,眉毛倒竖。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项恒的表情变的非常可怕,他的吼声不但响亮,且非常的愤怒。
“这些人统统都是老子杀的!你们想怎么样!”项恒爆喝,额头和手臂上都凸起了青筋。
辈分小点的趟子手被吓的后退了几步,原刑天这个大镖师却没有,他见过的世面实在不少,他手里的银枪寒光闪烁,冷然道:“你应该知道会怎样。”
华山五剑手里的剑都已经出鞘,乔猛和他的手下们,也亮出了家伙。
看着这些马上要扑上来的虎豹豺狼,项恒当然知道会怎样,所以他的心里已经在叹气——我一个人,好像打不过这几十个人。看来今天虽然能活下来,但挂彩却是免不了了的。
项恒道:“你们七八十个打我一人,不觉得丢脸?”
孙华通又说出了一个很普通的道理:“对付卑鄙的人,本来就是不需要讲道义的。”
夕阳血红,秋风刺骨。
原刑天和孙华通看着项恒,仿佛已经能看见他流出和夕阳一样鲜红的血,触感到他炽热的胸膛变的和秋风一样冰冷。
就连项恒,也第一次感觉到心慌了。
几十年后,项恒告诉后人们:“孙华通率领的华山五剑、乔猛率领的八十七镖师和原刑天这批人马,那一次将我围困在飞瀑山庄里,就算是无羁刀的光芒,在这么多高手前,也显得有些黯然。那是我一生中,唯一心慌的一次。”
项恒说:“无论是面对多少人或是什么人,我只要握住无羁刀,全身就充满了信心就劲力。可是那一次,在孙华通和原刑天这批高手前,我握刀的手几乎开始颤抖。”
后人们问他:“那后来你是怎么突围的?”
“我已经做好拼命的打算。”项恒笑着对后人说:“但是帮助我突围的,却不是无羁刀。”
后人们惊问:“还有比无羁刀更厉害的刀?”
“那次救我的有三把刀,一把鬼头刀,一把破风刀,还有一把和无羁刀一样,是雁翎刀。”项恒的目光里充满了信心:“我会铭记这三把刀和这三个朋友。”
项恒握紧了无羁刀,已经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夕阳中,闪过一道寒光。
一柄硕大的雁翎刀,从天而降,插入了青石地,插在了项恒和他的敌人中间。
项恒从这把刀的寒光中,抓住了一丝希望和安慰。
孙华通和原刑天看见这把刀,给他们带来的却是心慌和不安。
大家都能认得出,那是夏元空的刀。
夏元空的人,也和刀一样,仿佛是从天而降的。
扛着破风刀的钱丈坤和扛着鬼头刀的丘谭,跟在他身后,从屋顶上飘了下来。
项恒握无羁刀的手松开,大笑:“你们三个来的真是时候,再晚出现一些,项恒恐怕就要成肉酱了。”
夏元空的手,摸着插在青石地上,和自己手同样粗大的刀柄,笑的比项恒更大声,更狂妄:“我们出现的太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