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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念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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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似乎走了好远。但是,前方依旧遥远,那亮着的一点光亮,似乎没有变化。

走在前面的谢亦冬突然停下,众人不明所以,问道:“谢师兄,怎么了?”

谢亦冬道:“这里有一块碑,或许是指路碑也说不定。”

众人一喜,围上前去。

在左边的花海之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不高,流露着月岁痕迹和长着密集的青苔。在石碑的中央,刻着一段话。谢亦冬皱眉道:“这不是指路碑。”

吝朱看着上面的文字,先开口念道:“黄泉路,彼岸花。开千年,落千年。不相见,总忘情。摘花忘情,花无情。两相望,忘情花。忘因果,情系缘,血葬花。”

吝朱念完了,众人都是一怔,不明白这黄泉路上为什么会有一段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冶白走进石碑,看了一眼,说道:“……两相望,忘情花……我看啊,这黄泉路两边的彼岸花就是一对恋人,这条小路将它们隔开,只能相望,不能相依。最后,只能是洒血落花。唉,要是人的话,岂不是太残酷了。”

李环湘道:“是啊,一条路拦在中间,即便是相爱,也是跨越不过。”

公冶白笑道:“既然如此,那要这块碑有什么意义,立在这里不是让人看了心酸吗!”麒灵巨剑一挥,一剑将石碑一分为二,轰然碎裂。

众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公冶白竟然一剑砍了这块不知立了多久的石碑。就算心有不满,毕竟这里是是非之地,早走为妙。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就在这时,那轰然碎裂的石碑处,红色花朝两边一倒,出现了一条宽宽的路。那条路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平地上搭建起来的石桥。

一阵风吹来,众人只感到浑身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接着,四周的花海,在那一阵风过后,哗啦啦地响,红色的花海荡漾起阵阵花的涟漪,就像是红色的水面。

突然,这红色的花海聚拢,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了流水之声,紧接着,一层高达数尺的水波浪从花海上犹如万马奔腾,踏压而来,所到之处,鲜红艳丽的花被水波浪冲卷翻滚,消失在滚滚而来的狂涛骇浪之下。

像是海潮一般的波浪从远处四面围拢而来,水花翻滚,波浪滔天,似乎,天地都在颤抖。

众人大惊失色,公冶白道:“难道是我砍了石碑的原因?”

吝朱怒道:“都怪你,装什么大头蒜,现在好了!”

公冶白心里着急,道:“都怪我害了大家。”

谢亦冬道:“大家快到桥上去!”

众人惊醒过来,纷纷跑到桥上去!

第088章 奈何

第088章 奈何

众人刚站到了桥头,后面的惊涛骇浪瞬间冲击而至,冲击而至的浪涛拍击在桥头,掀起了一层直上天空的水花浪墙,然后,就如同卷席子似的,倒卷了回去,随着哗的一声,倒卷回去的水花就融入了随之而来又冲向石桥的水流当中,变多,变大,又一次冲击石桥,然后,就跟浪涛拍击海岸礁石一般,起起落落。

就在这片刻之间,原本的花海海洋,成了水的海洋,仿佛,就是来自九幽之海的水!

望着冲击到脚下的水流,众人无不面色。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剑,高高的系起,紫色的光芒流转剑身,麒灵剑悬浮在桥头翻滚流动的水面上。只要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他就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杀!

众人的法宝,再一次系起,数道颜色的光芒在桥头亮起,就如同五颜六色的宝石在大海中央的漂岛上闪着光。

就只是这短短的片刻,彼岸花海,就成了一片海洋河流!

而众人所站立的桥头,就像是从河水中央升起似的。

奇怪的是,众人站在了桥上,那翻滚咆哮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水流,竟然点滴未到桥上,拍击在桥头的水倒卷回去之后,就顺着滚滚流动的水流从桥下缓缓流了过去。

这番景象,当真是令人惊骇。众人见这番景象,知道河水不会冲击到桥上,这才转过头,去看桥的另一边。

这座桥,也是宽三尺,桥上并无栏杆扶手,成一个巨大的缓拱型,延伸到不知何处。这座桥,是一座没有桥梁的拱桥,是石头垒砌而成的,不知多长的拱桥就像是海中升起的一道彩虹之桥。

公冶白等人,就站在河流中央的桥头之上。

谢亦冬道:“这应该就是奈何桥了。可是,这座桥的桥头为什么会在河水里,这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见他摇头自语,也不知该如何。

公冶白道:“看来我们要从这座桥过去了。”

吝朱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砍什么石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很有刺激味道不是吗?”她嘴里说着埋怨之言,脸上笑容满面。

公冶白看着满心欢喜的吝朱,苦笑道:“吝朱,我为这件事后悔不已,你怎么那么高兴啊?”

吝朱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冒险真是好玩。等一下你要是将这座桥也斩断了,不知会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

公冶白道:“那真的只有走这条黄泉路走到尽头。然后大家喝一碗孟婆汤,找一个地方投胎算了。”

吝朱笑道:“你的样子,投一个牛或者马的胎,那样最好了。”

公冶白笑道:“那你就投一只小鸡,一只小鸭?”

吝朱道:“我要投胎做一个马夫,然后骑着你跑遍天下,让你好好的受苦受苦。”

公冶白笑道:“看来啊,我真的要变成一匹马或者一头牛了。”

吝朱道:“那是当然。”

二人说说笑笑,众人都是心中不解,这种紧要关头,公冶白和吝朱,竟然还有心情说笑,真是不识好歹。

李环湘轻咳一声,公冶白转头看向她,笑道:“湘儿,怎么啦?”

李环湘道:“小白,开玩笑的话,大家都喜欢听,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能等一下再说吗?”

公冶白爽然一笑道:“好。”

吝朱冷笑道:“李大小姐,你的面子好大,竟然命令小白。公冶白?你不会在山上的时候听师父的,下山的时候听师父女儿的话吧?”

公冶白一怔,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吝朱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竟然对别人指手画脚的,真是可笑。”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垂眉扫了众人一眼,看着吝朱道:“吝朱,我说的没有错。虽然小白很关心你,但是你总不能任意胡为啊。”她看着吝朱,想让自己的话,吝朱听上一听,叫她觉得,未来的嫂子,是能制服她的。她的话说出口,那双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她希望吝朱能明白。

吝朱一怔,然后冷笑道:“李大小姐,你要记住,你的那一套请你收起来,我再说一遍,以后你要是对我说的话和对小白说的一样的口气,就不要怪我对不起你。”

吝朱说着看着李环湘,白皙的瓜子脸上,带着一抹怒意,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怒色一闪即逝,随着就是浓浓的笑容,斜着眼睛瞪了李环湘片刻,将手中的九寸金剑收入怀中,先一步走了。

看着吝朱的背影,那娇小瘦弱的身躯在那宽松黑色的男装包裹之下,显得格外的瘦小。

李环湘的嘴巴张了张,肚子里要说的话,又一次憋了回去,被公冶白抓住的手,微微的颤抖,她的脸上,一阵红晕,一阵发白。

公冶白道:“湘儿,又让你受委屈了”

李环湘苦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对吝朱计较的,不是吗。”

公冶白心中欣慰,笑道:“刚才的那些话,要是别人说的,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吝朱是孩子,你不跟她计较,难为你了。”

李环湘笑了笑,笑得勉强的脸上,带着一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从不向别人屈服的李之缙之女,竟然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面前被说得一无是处也无法反驳或者当中发火。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连他周围的人,都要去喜欢。这是不是,很委屈呢。

吝朱走远了,她的身影已在十丈之外。

这里,或许就是奈何桥。

只是这座奈何桥,出现的也太过诡异,竟然是黄泉路上忘情花前的一块指路碑破碎之后出现的。只是,这条河,也太宽了。

谢亦冬说道:“走吧,吝朱走了很远,千万不要出事的好。”谢亦冬的话刚说完,李环湘心里想:“出事才好,臭丫头,总是让我下不来台,真希望你吃一点苦头试试。”念头只是在心中闪过,脸上不禁一阵发烧,暗说:“李环湘啊李环湘,你就不能不小肚鸡肠吗?忍一忍吧!”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朝远处吝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公冶白听了谢亦冬的话,却是吃了一惊,道:“谢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谢亦冬道:“这座桥虽是‘奈何’,但是太诡异,发生什么怪异的事都不会奇怪。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公冶白点头说道:“谢师兄所言不错。”朝远处的吝朱喊道:“吝朱,等一等,前面很危险!”

吝朱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着公冶白笑道:“你胡说,这里有什么危险啊!你真是乌鸦嘴!”

说着话,转过身,走得更快,片刻之间,已走得远了,渐渐地,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公冶白和谢亦冬都是一惊,谢亦冬当先施法,法宝天狐闪出蓝色的光茫照耀在众人的周围,看着这三尺宽的桥下那犹如油锅滚水的河水,不禁一阵心惊胆寒。

谢亦冬率先朝前走去,白羽苧和清心紧随其后。

李环湘看了一眼公冶白,想要说什么,看着他只是望向远处那消失了吝朱身影的方向,看着他眼里的担忧之色,想说什么的嘴,就闭上了,紧紧握住公冶白的手,轻轻一笑,无声的慰藉。

公冶白叹了一声,迈开脚步,和李环湘一同跟上众人。

三尺宽的桥,两人并排而行,绰绰有余,公冶白身前,飞旋着麒灵巨剑,他的身后,飞着黑鹰龙雕,白兔自从进了洛水山,就一直没有开口,就连大佛寺的屋子等人也不知道这只白兔会说话。

一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青衫少年,一个粉红绣花衣裙,粉扑扑的瓜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笑容,修长婀娜,玉立亭亭,两条辫子搭在肩上如从画中走出的女子。二人走在这奈何桥上,心中思绪繁多,却又无可奈何。

彼岸花前摘忘情,奈何桥上装奈何!

第089章 忘川

第089章 忘川

一阵狂风呼啸,奈何桥头的河中狂风席卷,波涛涌起百丈,白浪夹带着黑浪,黑浪推挤着白浪,犹如千军万马厮杀咆哮,更像是百丈高山堆积的千层白雪,瞬间至山巅倾倒下来。

哗声惊心,这河中突兀延伸而去的奈何之桥,被如同一只怪兽的口,将天与地,被这九幽地府都要吞噬一般。

长桥悠悠,行人慢慢。

法宝亮起的光芒,犹如几点星光,闪耀在这浩瀚无边淹没在黑暗之中的忘川河中。

河水滔滔,犹如雷鸣。每一声响,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刺在人们的心头,就像搅动的木棒,使劲的搅动,人们的心,都要跳出口中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阵苍白。

众人的法宝系在三尺石桥的两边,亮起的法宝光芒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至极。

一道黑影飞过,从后面公冶白的头顶飞到了中央。那是飞在后头驮着白兔的黑鹰龙雕。

龙雕飞在众人头顶,几件法宝围城一个大圈的中央,显然,这里最是安全。黑鹰背上的白兔,此刻已是兔颜如纸,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惊慌的四下顾盼。

众人脚下的石桥,就仿佛是一条搭在惊涛巨浪之中的一跟细绳,桥两边那如同喷发岩浆、如同雪山崩塌的浪涛拍击在石桥的两边。就好像,这座石桥宛似沙漠之中的垂死骆驼,只稍最后一根稻草,就将塌陷,就将毁灭。

这最后的稻草,可以是某个人不小心踩在一块边缘的石块上,可以是轻咳一声微微发出的震动,可以是被惊涛巨浪冲来的一条鱼掉在上面。可是,没有鱼,也没有虾。

公冶白身材高大健硕,他走在后面,眼睛却看着前方,前方的石桥依旧延伸而去,而吝朱,却不见踪影。

公冶白道:“谢师兄,你发现吝朱了吗?”他没有看到吝朱,但是,问了一声走在前头的谢亦冬。

公冶白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脸色一变,听到是走在后面公冶白的问话,众人的心,稍安一些。

谢亦冬道:“公冶,没有发现吝朱。我们得快一点!”他的话音,也像公冶白一样,带着焦急。

谢亦冬走在最前面,他的表情严肃,法宝天狐亮起的蓝芒照在脸上,显得极是慎重。

白羽苧紧随其后,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朱炎神剑发出的光芒,将她如霜如雪的脸,照映的有一抹红晕,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冰冷,施法驱动法宝的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泛着的,是透明的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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