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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身后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大姑娘、小姑娘都被他的作怪逗乐了。
散步回来,林一铭已经将故事看完了,一见戈文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快,戈作家,快接着往下写啊,怎么写一半就停笔了呢,你这故事明显没完了嘛,王四最后怎么了,他勾搭上陈珂了没?……”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草稿。
面对这个明显饥渴的有些上火的青年,戈文没好气的按在他凑过来的脸上往旁边一推,径自走过。“好狗不挡道。”
然后进房间端出脸盆、香皂,准备洗漱。一想到自己被女孩子称为大叔,戈文就一脸的悲愤:耻辱啊,想前世自己欢场浪子的名号那是多么的响亮,没想到会有朝一日晚节不保。真是悲哀。这是写小说搞得,还要往下写?做梦去吧。
林一铭对戈文先前的举动没有丝毫不满,换做往日,两人早就打做一团了。他跟着戈文打水、烧水,试图劝服戈文把《生活在别处》这个半成品写下去,什么没写完的作品不可能发表、不写完是对读者的不尊重之类的借口一堆一堆的朝戈文喷了过来,弄得戈文好不厌烦。
倒上水,不理会旁边林一铭的噪刮,戈文将头埋进水里,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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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面对着一只苦口婆心的林一铭老奶奶,戈文终于回了他一句话:“让你发表这本书,你干么?”
林一铭顿时哑然。
也是,就算戈文将书写完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真拿去发表?就算这书再好,光凭书中那露骨的描写就足够让人枪毙上无数回了。
“这么好的书不能发表实在是太可惜了!”林一铭一脸的惋惜。
戈文叼起一根烟,拿火柴点上,淡然的说道:“无所谓。等几年发表也一样。只是……”
不能发表终究是遗憾啊。戈文的心情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淡定,他没想到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尽管已经把自己当初想要表达的内容表达出来,但是却更近了一步、有点过火,就算是换成前世也未必能出版发表。亏自己当初还为发表还是不发表担心呢。
林一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满脸兴奋的说道:“戈文,我拿这书求巴老怎么样?说不准……”
“想也别想。”戈文一口打断了林一铭的如意算盘,求巴老的话,说不准还真的成,这书也就是太过露骨,但是若将那些描写去掉的话,表达主题时又没有了那种让人震撼的感受。巴老那么大年纪了,要是让他担上这副臭名,戈文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不过,让巴老看看的话,……还可以。”
林一铭也很快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妥,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将《生活在别处》的草稿再眷写一遍,然后拿给巴老。对了,戈文,你写的文章不错,可这字可真不咋的……”
“滚……”戈文被刺到痛处,笑骂道。
“那是不是可以把下面的故事写完了啊?”林一铭还对后面的情节念念不忘。
“这书已经写完了,那还有后面。”
“怎么会。王四和陈珂就光是上床了完了?”林一铭有些不相信。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吗?萍水相逢,只是因为寂寞,两个人才偎依在一起,等世界重新出现在面前时,就各奔东西。”戈文暗笑,结尾的这个创意其实就是前世的一夜情。不过这个时候,任谁也不会猜到的。戈文怀着恶趣味的想着:要是再过上几十年,有人再来看这本书,会不会吃惊呢!真让人期待。
戈文这样说,林一铭自然无可奈何,将凌乱的稿件用稿纸工工整整的重新眷写了一遍,然后就等去编辑部的时候顺手带了过去。
至于戈文则开始整理起林一铭给他带回来的邮票。
提起这茬,还有一件曲折。那天戈文得知林一铭便是编辑部整理信件的人后,等一回到家就对他严刑拷打,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是婶忍叔不可忍。不过待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林一铭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时,戈文便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那天戈文一听到编辑部是收集邮票的一个绝佳场所时,便激动的感谢一铭,只是他的热情让林一铭苦不堪言,一直到甘馨进来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就是处理编辑部信件的人。
“兄弟,别介意。这是误伤……”戈文一边谨慎的后退一边苦着脸说道。
“误伤?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误伤!”林一铭盯着戈文的眼光就像是一头三天没有见过肉腥的恶狼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只肥肥的小羊羔,让戈文不寒而栗。
“救命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复旦大学附近的民房间激荡起伏,传出去好远。
林一铭嘴里叼着牙签,晃晃悠悠的从和平饭店走了出来,身后戈文像是一个抗日战争时期的狗翻译,一脸的媚态:“一铭大哥,这和平饭店的饭菜可满意?”
林一铭头一歪将口中的牙签吐出去,亲昵的拍着戈文的肩膀,“嗯,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敲诈戈文啜了一顿后,林一铭为戈文收集邮票还是很辛苦的。《收获》编辑部几乎所有的信件都被他给翻了个底朝天。他又对邮票没什么研究,所以只要看到邮票就用剪刀将其连同信封一角一块剪下来,然后用一个纸箱子收起来。
现在戈文就手里拿着一本集邮册,看着林一铭放邮票的那个箱子发呆,邮票太多了,估计没有几百本集邮册根本就没办法将这些邮票全部放下。虽然这中间的邮票有很多都是戈文曾在邮局看到过的普通货,重复的数量也不少,但是,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精品出现也够让他惊喜的了。
戈文对邮票并没有什么专业的研究,前世的他也并不是一个集邮爱好者,不过具有收藏和升值潜力的邮票其衡量标准也无非就那么几条:发行年代久远、发行量小、发行的历史背景特殊、发行后发现出现重大错误而收回等等。而且戈文曾经通过一些媒质看过一些价值连城的邮票藏品,对一些特别出名的邮票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知识无疑就是他的依凭了。
戈文身边有两个纸箱子,一个专门用来放那些破损的、普通的邮票,另一个就用来放那些品相高、不常见的邮票。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将林一铭带回来的邮票分类整理出来。
然后就要筛别一下到底有没有精品了吧。他耸了一下肩膀,开始整理那个放稀有邮票的箱子。
文革票居然不少,真是意外之喜呢。戈文看着一枚有林彪图案的邮票很高兴,后世的文革票有很多是非常值钱,尤其是其中有些包含林彪图案的,很有历史价值。就在他小心翼翼的将几枚文革时期发行的邮票装进邮册后,一枚印着中国地图,下面有举着“毛主席语录”的工农兵和一片红旗海洋的邮票映入他的眼帘。不敢相信的的揉揉眼睛,地图上几个印有“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字样历历在目。
发财了!这是戈文脑中窜出的第一个念头。然后他就注意到中国地图上的台湾部分居然是白色的,这……
戈文现在有点头晕:发现祖国山河一片红邮票已经是巨大的惊喜,还是一张白台湾祖国山河一片红版。一时之间,戈文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只是内心的狂喜丝毫不亚于那些后世买彩票中了几百万的人。
“全国山河一片红”这张邮票在中国的邮票史上赫赫有名,这个票在发行初期就被人发现有政治问题——在邮票上的中国地图上,台湾那一块居然是白色的。于是很快就全部收回,不过还是有一些票子被人使用或是收藏了。之后又出的版本是包括台湾都是红色的,不过就算是再版的红版也因为当时的发行量本来就少,在加上时间的原因流失的又非常多,真正到了2000年左右,存世的都极少,可谓价值连城。在戈文的印象里红版价值几十万,白台湾版的价值更是高达数百万。这也难怪他激动不已了。而且这枚邮票的品相之高和新票也相差无多,可惜已经被林一铭剪了下来,不然连上信封,其价值又要翻一个跟头。
光这一张邮票就够后半辈子的花销了,戈文感慨。不过等到88年前后一定要快卖掉,因为等90年后国内的集邮市场就渣了。
“喂,傻了?”林一铭推推正在沉思的戈文,指着他面前乱哄哄的各式邮票,说道:“你是不是被这些邮票弄傻了?”
戈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道:“你才傻了呢,我在考虑事情呢。”
“什么事情?”林一铭猴急的问道,戈文考虑的事情往往是有意思的好玩事情。
戈文没理会林一铭的问题,而是转移了问题:“你把稿子给巴老了?”
“嗯,不过巴老还没顾上看。”见戈文不理会自己,林一铭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正闲扯着,甘馨冲了进来,“戈文,听说你的小说完稿了,怎么样投给《阅读》杂志社吧?”
“只要你敢要的话,就拿去吧。”戈文还没有说话,林一铭就张口了。
咦?甘馨不敢相信这话会从林一铭的口中说出来,往日别看两人亲亲热热,但是在面对工作和戈文约稿时往往争得目红耳赤、根本就看不出这两人还有着恋人的关系。“这么好心?”
林一铭苦笑着将戈文的手稿递了过来。
甘馨也顾不得在嘲讽,稿子抓在手里,把林一铭往旁边一推,便坐在戈文对面的沙发上,阅读了起来。不久,她的脸色就变得通红,将稿子往茶几上一扔,“戈文,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看来我说你流氓还没污了你呢。”
戈文微笑不语。倒是林一铭不满了:“甘妹妹,没有看完先不要这么着急着下结论。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
“闭嘴!”甘馨恶狠狠的冲林一铭嚷道,然后才掉过头沉思了一下,对戈文说道:“这书看来确实不能发表,抱歉了。”
“哈,我又没说要发表,都是你嚷嚷的。”戈文没好气的回道。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在国内没办法发表,那香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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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馨离开的时候,还是顺手将戈文的手稿拿了去,在林一铭嘲笑的时候,她还振振有词道:“难道你能看,我就不能看?都什么年代了……”鄙夷的目光弄得林一铭十分尴尬。
巴老在看过戈文的小说后,专门到戈文的蜗居和他讨论了一番,他对戈文小说中表现出来的自由独立精神以及追求人性追求真爱的主题大加赞扬,小说对女权的尊重也得到了他的认同,只是其中露骨的描写让这位老人感到很不舒服,尽管他知道若是去掉这些,小说想要表达的主题会消弱一大截。讨论的最后巴老意犹未尽的征寻戈文的意见——想要发表的话,他或许可以帮忙。
戈文吓了一大跳,真让老人卷入这种事非,被那些卫道士口诛笔伐,那自己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忙不迭的拒绝,申明自己只是玩票的性质,并没有想要发表的意思。
老人放下那本被他用红笔作了详细批注的《生活在别处》,有些耿耿于怀的离开。
之后戈文联系了林一铭和甘馨两人,把外面所有的手稿都收回来,锁进床头的柜子里,叮嘱他们将《生活在别处》彻底的忘掉。真要是想讨论的话,过几年再说。
然后事情就有了很怪异的变化,复旦大学开始有学生往林一铭的家里跑,开始还是几个几个,到后来就是成群结队的过来。每次他们见了戈文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某期登有戈文诗歌的杂志递到他面前,要他签名。
一开始戈文还以为这些学生是自己的读者,但是偶尔和他们聊天才知道,其中一些人竟然将自己的诗歌和他人张冠李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戈文迷惑不解。终于有一天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戈文遇到杭建杭教授才解开了疑惑。
“戈文,你的《生活在别处》就一个版本吧?”一脸书生气的杭教授八卦起来,表情和后世那些歌星的粉丝一模一样。
“呃……你是怎么知道了?”吃惊之后,戈文就开始调查起来。
“呵呵,现在复旦大学里关于这本书的手抄本可是比较泛滥啊。前几天我还抓住一个在课上偷看的家伙,真是让人生气,难道我讲的课还不如你写的那本书精彩吗!最后我就把《生活在别处》的抄本给没收了,还罚那家伙抄写唐诗三百首一遍。”杭建说起来一副不平的样子,然后就一脸感慨,“没想到还能见到手抄本,啧啧,想当初文革时……”
所谓手抄本;是文化传播的一种特殊方式;即相对于公开印刷发行的文化而以手抄的形式进行传播的文化现象。其规模大小不同;在文化发展中的影响也不同;意义也不同。就当代社会的文化发展而言;手抄本是文化体制形成障碍时所出现的一种文化形态;是对思想文化的必要的补充和调整。在“文革”十年中;手抄本的大规模出现、流行;就是这种文化典型,那一时期的文化;从总体上来说;文化的流通机制充满了障碍;停滞不前;死气沉沉;正如毛主席在当时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