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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一种盅惑，他接过那粗糙的瓷碗，盘婆并非老者，虽称不上绝世，与那无名无可比拟，可灵秀之气还是在这黯然的地府中平添了一抹生的神韵。
“那石头……好生奇怪……”他蓦然间瞥到了桥边青石，上面赫然刻着的四个大字“旱登彼岸”……
说罢似是游魂一般，走上前去，孟婆一惊，斥道：“别碰……”
三生石……前生，今世，来生……他缩回了手，讪讪一笑。
看了看手中的汤碗，笑问道：“素闻地府鬼魂众多，怎生今日只有我一个？”
盘婆见他不喝，心中也不急切，道：“碧华上仙来了地府，自是不同……”
“告诉线……我喝了之后，会怎样？”
“解了这三生盅的毒。”
“毒？为何是毒？”
“情乃盅，爱为毒，情爱最是害人，不如不要的好……”
“盘婆，何为三生盅？”
“强配姻缘，纵是这忘川水也磨灭不得。”
“那为何又可以解此盅？”
“因为可以忘却，虽不是磨灭……但是会永久的遗忘。”
他惊人的举动，将那一碗孟婆汤亦是她口中所述的忘川水一饮而尽，毫无留恋的径直走过了望乡台，那身影多了一丝凛然。
凤眸中那般铅心刻骨的人影，竟慢慢暗淡下来……淡了，又淡了……最后便不复存在，眸子明澈得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毫无杂质。
六道轮回……纵是我，便也是渺如尘埃……
“其实，应该告诉他跳入忘川河忍受千年，可以再续那段姻缘的……”
轩辕浮兮托腮倚在奈何桥边，盘婆垂眸收拾着汤碗，也不与她相视，只道：“相见不如不见，与其受那罪，不如依旧身是九天仙。”
“那寒肃……”
盘婆依旧埋头迫：“想必下久之后，寒肃上仙也会此吧……生死簿上，她阳寿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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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127章 原来，我也会有执念
“阡······碧华！”
“声音十分柔和，仿佛春日纷纷飘落的桃花瓣一般，热的人心神荡漾。
“碧华回眸，冲那人一笑：“亦断，好久不见。”
翩翩而至的谦谦公子，浅粉色的衣衫仿佛失去了光彩一般，碧华一怔，也未多说。
四目相对，亦断看着他依旧千百年前无情无欲的眸子，久违却陌生，那里不再有刻骨的人影，不再有丝毫的执着······
“也苦了你了，这十世轮回，可是受尽了六道之苦。”
碧华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为何总觉得······那十世的记忆少了谁······
亦断看出他的一样，关切道：“可是觉得不适？”
他摇了摇头，碰触到他眼里的关切，只觉涌上一股暖流，安慰：“没关系，也许是刚回来，有些不适罢了。”
亦断蹙眉瞧着，那忘川水······难道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忘得如此彻底么。那焚心的情爱，当真可以了断得干干净净么。
原来如此······那情爱终是镜花水月，那么自己心中的这份，又该何去何从······
“亦断，陪我下凡尘可好？”
“你刚回来，还是安分些好了。”亦断心有不忍，可还是阻止道。
“可是······总感觉少了什么。”
他新年一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凝噎在喉，却还是生生的咽下，强笑道：“定时你在红尘待得久了，竟也留恋了？”
碧华一怔，旋即埋下头去，眸子依旧清明一片，喃喃道：“不是的······只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佯装急切好奇的问道：“少了什么？”
碧华摇了摇头，那颜便是隔了千年万年，依旧倾城绝世······世上无人可比。
缈尘幻境便也愈发的飘渺，欲要与世隔绝一般。“江阡凤！”
一个满是恨意的声音响起，亦断惊出了一身冷汗，二人看去，只见那人身姿飘渺似仙，一袭缃色的衣衫，眉目如画，立于危栏之上。
江阡凤······这名字，好生熟悉，可为何又忆不起？
“阁下来此，有何事？”碧华走上前去，却感觉到游离与天界的气息，着人非仙非神，怕是来者不善。
“哈哈······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吧，碧华上仙！”
亦断微一怔，看清来者后脸色微变，道：“音尘绝，你竟还敢出现在天界！休要猖狂！”
正是音尘绝，此刻不屑的一笑，满是讥讽。“几千年前，不还是那些被你们这些奉为至尊的神，耗尽精元，元神俱损，灰飞烟灭才将我封印，如今上古众神已去，还有谁可阻挡我？”
亦断虽气结，可也知道他话中岁猖狂可属实。【接下来没有图片】
想起的。”那一刻，他嘴角夸大的弧度，看似怜悯却满是嘲弄甚至厌恶，顿了顿敛了笑声，却还是忍不住时而溢出些。：你是拿永生的神最好，便用那无尽的时间去痛苦吧，你已经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方才如是错觉，那心中的绞痛为何尚未散去，那人为何会说那么一番话，为何那番话却让他痛彻心扉······他是谁······
望着九天之下，他忽而忆起了谁的话······“莲池，莲池······”
失了神一般，步子愈发的快了起来，亦断长叹一口气，看着音尘绝小时的地方，是劫数么······一切都因自己而起么······
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甜丝丝的香气拂过······簌簌作响的莲池，那一年四季永不凋败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寂寞，孤傲，千百年了······你又是为谁而绽，何以永不凋败······
掌中忽而绽放出一朵莲，那般的娇嫩，白璧无瑕玷······竟又在那旁边绽放出一朵来，莲开并蒂，这······
“碧华。”亦断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模样，以前的碧华尚未如此，未曾露出过这种黯然神伤。“还是等着寒肃回来再议吧。”
眸中滑过一抹疑惑，碧华奇道：“寒肃？寒肃是谁······”
亦断怔住，怎生会如此，难怪忆不起那落入凡尘的桃戈画，便是连寒肃都不记得，又哪里来的什么小小桃妖······
“我可还是那执掌世人心的，碧华······”那抹惆怅，是谁带给了无情无欲的碧华。“亦断，那一朵莲，都是每一个世人的执念，千百年了，我未曾见过一朵莲凋败，我不知悲喜的活了那么久，可为何今日，竟亲手种下了自己的那么一朵······”
说罢一挥手，掌中的并蒂莲落进了莲池，许久开除了两朵竟不同于别的莲的颜色，不再是那苍白，而是娇艳欲滴的粉色，犹如谁的颜······
“原来，我也会有执念······”
“碧华！”亦断不知哪里来的惶恐，强压下撕心裂肺的痛楚，呵斥道。
碧华不理，只忽而直视他，道：“随我去九天之下。”
“你已如此，还去做什么？”
“去了断，我的执念。”那一刻的决绝，没有人告诉他，他注定会深陷红尘之中······逃不脱，终究逃不脱。
那欲要决然而去的身影，硬是被什么拉的老长，亦断快不跟上。“执念······有何不好，会难道非要菊老荷枯，才好么。”
一声冷笑，大千世界百杂碎，难道当真容不下那情爱么？
那三生蛊，是自己的错吧，许是如此，才造就了他们最大的劫数。
是他的错么······不，亦是命中注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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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28 谁敢动她一丝发，我便要他拿命来换！
似是从江阡凤离开那天，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少了一个总是以与别人不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桃戈画依旧呆在白冥的府邸，不知为何，再提起昔日的桃林，她只觉莫名的陌生。
此时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手指玩弄着香囊，里面是那日离开桃林时，焚烧的桃花灰烬。百无聊赖的想着一会儿怎么去祸害膳房。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娇弱的声音。“画儿，别总是坐在这里出身了，毕竟已经过去了……”
她回过头，看见有些红肿的眸子，这几日慕容樱愈发显得羸弱了，此时面容惨淡，也不再画红妆。“姐姐！”她咧嘴一笑，毫无阴霾，眸子那般的澄澈。
慕容樱微微错愕，为何她竟笑得出来，嘴角的弧度又何以那般的真实……“画儿……”
“姐姐！”她一个灵巧的翻身扑在她的怀中，咯咯的娇笑着……
倏地一滴泪，落在了她满是欣喜的脸上，慕容樱颤抖的捧起她的脸，轻柔的拭去，桃戈画慌了神。“姐姐，你怎么了？”
“桃戈画，高武我，为何那日，你没有落一滴泪？”
“哪一日？”
“江大哥离去的哪一日。难道你不会心痛么？他那般的爱你，宠你……你也是口口声声唤着他师父。”慕容樱的眸中，不是愤怒，不是嫉妒……五味杂陈，包裹着的复杂，不是此时的桃戈画所能懂的。
“心痛？我没有心……”桃戈画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手下意识的覆在胸口，寂静得诡异。
“胡说，怎么会没有心？”
桃戈画有些生气，愤愤道：
“没有便是没有！”说吧，一把推开慕容樱，稚气的脸上满是愤怒。
慕容樱本就体态轻盈，此刻又是疾病缠身不说，玉容憔悴，消瘦了不少，哪里禁得住桃戈画这么一推，不禁一个两情，倒在地上。
“桃戈画！”那声暴怒，来自回廊的尽头，她迷茫的看去，落入了那么一双犹如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怯怯的看着白冥。
白冥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慕容樱抱起，冷冷的看着桃戈画，似是要生生的将她吞噬，许久终于挤出一个字。“滚。”
慕容樱急切道：“别，是我方才……”
“小樱。”白冥疼惜的看着怀中仍旧为她辩解的慕容樱，道，“上一次便是她害了你，如今你别再护着她了！”
桃戈画怔怔的看着二人，却只是歪了歪脑袋，露出无知的模样，白冥只觉令人发指，斥道：“还不滚？看在阡凤的面子上，我尚且不杀了你，若是再不知好歹的回来，汝命休矣！”
好一树倒猢孙散，食尽鸟投林……
桃戈画一颤，胆怯讨好道：“白大叔……别生气……”
白冥本就是碍着江阡凤的面子上，没有执意向她讨取冰魄珠，如今江阡凤已去，莫说他这个做朋友的不讲道义，那冰魄珠乃是救命之物。“桃戈画，要想活命，交出冰魄珠，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白公子……别，画儿还小……”
说来好笑，慕容樱竟对这小东西，有一种……依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小？哼，小樱，你真是小瞧了她。虽是小小花妖，却也活了百年之久了吧？”白冥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叫嚣。
慕容樱一颤，甚是害怕不确定道：“妖？”
白冥玩味的颔首，道：“道行尚浅罢了，小樱不用怕，只消我一个小指，便可以碾死。”
“堂堂妖尊，自然是视她微蝼蚁了。”未见人先闻声，缓缓走出的人便是刚刚不知去向的音尘绝，方才回来，便听得此言，不由得怒火中烧。
白冥不以为然，笑道：“真是吓坏了我，阁下不也是堂堂金鳞神龙，却被这小小花妖收服？”
“呵呵，那尊上更应知道，既是我的主人，那我便有保护她的义务。”
此言一出，白冥脸色骤变，若是杀了桃戈画，固然简单，可若是要过音尘绝这一关，可万万不敢开玩笑。
音尘绝轻柔的揽过桃戈画，柔声道：“画儿……便由我守护你吧……”说话时，眸中却并无柔情，反而挑衅一般直视着白冥，口中说出的，却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让桃戈画竟生出一种安全感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反手揽住他的腰身，只觉踏实了许多。可是为何，这人身上没有熟悉的香气……桃与莲的缠绵。
音尘绝垂下眸子看着桃戈画的颜时，当真怔住。原先并未仔细看过她的模样，他本页不甚在意人的容貌，只是知道美便是了。可如今这般看去，纵是见过杳夙那般的人物，此时也是震撼……
美目如雪，不染细沙。那容貌，百般难描，寸笔难书，若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半点也不为过……
慕容樱似是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欲要让白冥放下自己时，白冥竟抱着自己，转身便走，道：“都滚吧。”半晌顿住脚步，回眸看着桃戈画道：“冰魄珠，我囊中之物。”
桃戈画又是一颤，音尘绝莫名的疼惜起来，将她搂得紧了些，一字一顿森然道：“谁敢动她一丝发，我便要他拿命来换！”
他额间若隐若现的五瓣桃花， 硬是生生的移到了胸口，纵是知道那痕迹，只有桃戈画魂飞魄散，才能黯淡。
“画儿，纵然是九天上仙，有我在，也不得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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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29 事已至此，只不过是你不愿承认罢了
“我们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