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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拉下,夜空漆黑。
山岗上,火光猎猎。
“何谓大西四将军?”石心儿见群雄皆是泄气,但也不急,仍然很镇定地问宋青。
他知道自己的镇定,可以影响到一帮武林义士。
虽然,他不是武林盟主,但是,以他的身份与武功,号召力比武林盟主更强。
他也想在回香花岛之前,做一番业绩,往后回到香花岛,也好向诸位英雄前辈交代啊!
因为他的父辈当年在土,都是名扬天下的人。
“即是平东王孙可望、安西王李定国、抚南王刘秀、定北王艾能奇,以孙可望为主,彼此往来通称兄弟。每公事聚会,四将军并坐,赏罚各营将官,都由孙可望出面处理。”宋青拱手答话。
“朱兄,好事了。过几天,你也称王。就称为明王。”石心儿闻言之后,朝朱玉一笑。
“呵呵,愚兄不敢,再说,云南已无朱某立足之地。”朱玉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他心头有些恼火,心道:你不是取笑我吗?娘的,这个时候,当着大伙的颜面还这样笑话我?
“沙定洲的老窝在哪里?”石心儿见朱玉的笑容很僵,已知此人皮笑肉不笑,也不点破,又侧头问宋青。
“阿迷洲。”宋青急忙招呼弟过来,打开地图,指给石心儿看。
石心儿细看地图一会,张目四顾,环视群雄一眼,低声道:“诸位,抗清非一朝之功。咱们这帮人马,都可以说红娘李寨的班底,抗清较为坚决,人员也较单纯,私心杂念较少,想为自己谋利的,可能不多,极个别人。石某心想,朱玉兄与李姑娘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征战就要开始,石某不才,年纪也不大,斗胆为朱兄与李姑娘作媒,咱们一旦拿到兵马,就为朱兄与李姑娘办婚事。另外,咱们拥立朱兄为王,拥李姑娘为寨主,重树红娘李寨旗帜,往后,咱们也做开国元老。大伙意下如何?”
“好!”
“石少侠真是智勇双全啊!”
群雄闻言,精神大振。
只拥立朱玉,本不是他们的本意。
但是,石心儿这么一说,他们又感觉有理,因为朱玉与李云相恋,已是武林公开的秘密。
既然朱玉与李云成亲,谁作主都一样,反正他们是夫妻一体。
而且,由此时开始,拥立朱玉为王,稍后拥他为帝,为红娘李寨打天下的武林义士,将来也可以作开朝元老啊。
打天下是为了坐天下。
武林义士不是神仙,世间也没有神仙,都是血肉之躯,闻言之后,谁不心动?
“石少侠,你……你吃肉吧……”李云羞得俏脸通红,拿过一块兔肉,塞向石心儿嘴里。
石心儿一闪,李云手的兔肉塞在来金银的脸上。
“哎呀,烫死我了。”来金银惊叫一声,就地滚开。
“哈哈哈……”
群雄大乐。
李云羞得赶紧跑开。
胡威热泪盈眶,心头十分感动,也感觉心头轻松了许多。他心里瞧不起朱玉,但是,李云爱着朱玉,所以,他一直很担心,现在,由石心儿作主,李云终身有托,又有石心儿号令群雄相助李云。
他放心了。
他想:即使自己往后战死,也能含笑泉,也对得起李岩、红娘夫妇了。
“谢谢兄弟!”朱玉尽管不知石心儿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石心儿这份胸怀、这份帮助,令他骤然感动。他之前对石心儿的不快,立时烟消云散。
“朱兄客气了,往后,好好善待李姑娘。”石心儿朝他拱拱手,却又暗示警告他,仿佛知道他一直在利用李云似的。
“朱某对天发誓,如若往后朱某对云妹不敬、不尊,惨死于乱箭之下。”朱玉见群雄神色顿变,急急举手起誓。
“那好,总舵主,我、胡帮主,今夜快马去阿迷洲,查清情况,趁机袭击沙定洲的老窝,诛杀其有生力量。杨兄、来金银,稍后率五百名丐帮及雄樱会的弟、五十辆马车,将沙定洲所有的金银珠宝抢光。总舵主、罗兄陪朱兄去见大西四将军谈判,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承认朱兄在大明皇室的地位。并声称,崇祯死前曾封朱兄为明王,现在武林义士皆拥朱兄、李姑娘为帅,小魏也已东去联络鲁王、桂王等各路义军,以便更好抗击清军。女的全部留守这里,备好强弓硬箭,以防万一,给咱们留条后路。咱们只要抢到珠宝、银粮,以后朱兄便可牵着他们的鼻走了。至于兵马,这些人是不可能借兵给朱兄的,但是,咱们去打阿迷洲,那里还有明兵降将,可以劝降他们,争取部分兵马,归朱兄统率,往后再慢慢壮大,大伙意下如何?”石心儿当即向群雄献计,并作细密分工。
“兄弟……呜……”朱玉感动得哭出声来,紧紧结握着石心儿的手。
石心儿为他想得太周到了。
“好!”
“抗清有望啊!”
“哎呀,盼到石少侠出山,感觉就是好。”
“石少侠,小弟也随你去吧。论武功,小弟自然是下三流,但是,小弟自信轻功还不错,可以替你打探些消息。”燕青见石心儿没让自己去,没给自己分工,急了,站起身来,拱手对石心儿道。
“兄弟,并非愚兄看不起你。而是因为你是武林之最年轻的掌门人。阿迷洲既然是沙定洲的老窝,自然留守高手不少。万一此次行动失败,石某与胡帮主、杨兄等人便有可能有去无返。你还是留下吧,留守此山也很重要。”石心儿握住他的手,这才道出没让燕青参与行动的目的。
群雄心头又一阵感动,均是心头暗赞石心儿:真是老英雄,儿好汉,名将之后就是与众不同。
“不!正因为我是武林年纪最小的掌门人,所以,我更要参与行动。”燕青心头感动,热泪盈眶,参与行动之心更加坚决。
“好吧!咱们吃点东西,呆会就走。”石心儿不便再劝,点了点头。
群雄急急起身,分别走向各个火堆,抓肉吃饭,然后赶紧分头行动。
第三百五十五章 随机应变骗叛兵
阿迷洲位于昆明之南四百余里,砖城。
城墙高二丈五尺,四门有城楼,楼为三层,各高四丈,雄伟壮观。
石心儿晚饭后,连夜出发,挑选雄樱会的名马,带着胡威、燕青、一名丐帮弟、一名雄樱会弟,共五人,沿着绵延数百里的山脉,策马如飞,昼伏夜行,赶赴阿迷洲。
他们穿沟箐,越林茂,跨清泉。
两天之后午夜,他们到达了阿迷洲城郊。
这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温和。
城门紧闭。
城楼插满火把,守兵全是刀出销,弓上弦,严防戒备,守卫森严。
守卫阿迷洲的是沙定洲的兄长沙定邦、儿沙砾,悍将有杨志方、伍国雄、邓佑明、钱以庄、韦健飞、李铁路、尚亭、曲艺,精兵五万。
石心儿等人伏于红河岸边,观察城楼情况。
水声哗啦,惊涛骇浪。
岸边林密,水溅雾蒙。
“他们守卫这么严,估计白天也不会开城门。如何进去?”胡威见状,颇为担心不能进城。
“等夜深时再说吧,守兵总会犯困,找个机会,混进去,只要打开城门,让杨威、来金银率五百人马有机会进城,咱们就能抢其金银珠宝粮草,控制阿迷洲,让死守昆明的沙定洲惊慌失措,也好让罗兄陪朱玉去找大西四将军谈判有筹码。”石心儿道罢,便解开缠于腰间的破长袍,铺在草地上而睡。
胡威、燕青借着微弱火光,相视一眼,也只好席地而睡。只是岸边雾浓露寒,他们躺下,全身登时湿漉漉的。
那名丐帮弟、雄樱会弟,赶紧拔刀警戒。
“兄弟,你叫啥名字?哪里人?”石心儿躺了一会,便又翻身坐起来,问那名雄樱会弟。
此弟年纪不大,年约十七岁,是云南本土人。
“回少主,属下叫阳澄,大理人氏。”那名弟躬身答话。
“你会不会傣语?”石心儿又问。
“会!请问少主有何吩咐?”阳澄又躬身答话。
“那好,你骑马去阿迷洲城下,我藏于你马腹。至城下时,你用傣语喊话,自称是总府来人,沙王爷因被困在昆明,坚守城池,但是缺水。故派你来此,要求阿迷洲再派些兵马支援昆明,并送些干净的水去。如果沙家狗能开城门更好,不开的话,再谋良策。”石心儿刚才躺下,便是思索如何进城,此时闻得阳澄是大理人氏,又会傣语,登时喜出望外,当即授计。
“石少侠,小心点,老夫与燕掌门骑在马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接应你。”胡威别无他计,只能嘱咐石心儿小心些。
“燕兄弟,将钩绳系于我腰间,若是此计不行,我则挥钩绳锁吊桥上的铁索,飞至城墙下的拱门下。你们则静观其变。”石心儿点了点头,又招呼燕青过来。
燕青急急将早已准备好的钩绳,系于石心儿腰身间。阳澄牵马过来,飞身上马。
石心儿缚好铉铁宝剑,伏于地上,翻身转身,双掌反撑于地,身起身,双腿挟住马腹,双手抓住阳澄双腿。
“得得得……”
马匹驼着两个人,还承重着百余斤重的铉铁宝剑,驰骋不快,缓慢地来到城郊三里许。
“城下何人?快答话,不然,放箭射击。”城头上的守兵,见夜晚有人策马而来,不知是敌是友,急忙高声盘问。
城头上的守兵,纷纷张弓搭箭,反应甚是机警。
“大哥,小弟是总府来人,沙王爷因被困在昆明,坚守城池,但是缺水。故派小弟来此,要求小王爷再派些兵马支援昆明,并送些干净的水去。”阳澄按照石心儿事先的吩咐,勒马停下,高声答话。
“你是谁?”沙砾恰好巡城,闻言又问阳澄。
“小王爷,我是沙呀,王爷身边的侍卫,几个月前,曾为你倒茶端水。”阳澄倒是机灵,随便捏一个名字,又胡编几句话应付。
沙府人多,有些侍卫或是仆人,沙砾也弄不清。
他见阳澄会讲傣语,所说昆明城缺少,他倒也相信。因为沙定洲被困昆明多时,银粮不缺,因为银粮是抢去沐府的,缺水是一定的。
大西兵马近四十万将士困住昆明,肯定会断昆明城之水。
“好!你回去昆明,告诉王爷,我派杨将军、韦将军、钱将军、曲将军率精兵三万人,支援昆明,呆会就发兵。”沙砾是相信阳澄的话,却未让其进城。
“坏了,怎么办?”阳澄闻言,急得满头是汗。
他没想到沙砾竟然不让自己进城。
“兄弟,快说话,就说你一人进不了昆明,得请小王爷派高手护送你去昆明。若是他真派人出城,你就随那些人走一阵,呆会再说。”石心儿急急低语授计,随机应变。
“小王爷,卑职一人回不了昆明,大西兵马近四十万,王爷派百名侍卫护送我出城,大都战死了,剩下的也失散了,你能否派些高手,护送我回昆明?”阳澄急急照办,高声喊话,却策马缓行,稍稍靠近阿迷洲城。
“那好,你先进城歇会,呆会随援兵一并出发。”沙砾一想有理,没有高手护送“沙”出昆明,“沙”是出不来的,也是回不去的。
他这么一想,便放阳澄入城。
阳澄策马缓行。
“兄弟,走吊桥边沿。”石心儿急又低语授计。
吊桥缓缓放下。
阳澄策马过吊桥,沿着边沿走。
石心儿借着马的影掩护,翻身落入护城河,单手一探,抓着吊桥边沿,藏身于吊桥之下。
他虽然英勇,但也知城有精兵五万,凭自己一人进城,是无用的,是斗不过五万兵马及城的悍将的。他暂时只能藏于吊桥之下。
阳澄进城。
吊桥缓缓收起。
借着通红的火光,胡威、燕青伏地爬行而来。
城头上的人看不见吊桥背后的石心儿,胡威与燕青却能瞧见,不由心头大急,仍是伏地而爬行。
第三百五十六章 潜伏之时最紧张
“砰!”
阳澄进城,城门随即关上。
城下北门,石心儿就这样单手抓着吊桥板边沿,身吊于吊桥后面。
“沙,我父王身体如何?”沙砾由城头奔下,在城门处迎接阳澄,关问沙定洲的身体状况。
他年纪不大,约二十岁,皮肤黝黑,高大威猛,双目炯炯有神。
“王爷瘦了很多,城兵马也因双方箭雨而死伤无数。小王爷,你快派兵吧,给小人一碗饭吃,好吗?我饿死了。”阳澄身微微颤抖,满头是汗,紧张答话。
他既怕事情败露,影响石心儿的计策,也怕石心儿伏于吊桥会被发现。
届时,城高手、精兵强将出动,石心儿性命堪忧啊!这可不是江湖上的单打独斗,而是敌方千军万马,万箭侍候。
阳澄心里能不紧张吗?能不担心吗?
他的心怦怦直跳,脸红至耳,仿如初恋少女。
但是,在沙砾眼里,阳澄的紧张或冒汗是因为昆明被困或是长途奔驰所至,倒没怀疑其他什么。
“好,来人,领沙去军帐吃饭。传令众将领到军帐来。”沙砾闻言,心头颇为感动。
他想:“沙”长途奔驰而来,肯定是很累很饿的,但是,“沙”却能掂挂着昆明的危机,真是不错的小伙,好兄弟。
他吩咐亲兵侍候阳澄,自己也赶往军堂,击鼓升堂,点将派兵,让杨志方、钱以庄、曲艺三将,率三万精兵,用水车备齐数十方净水,连夜出城,驰援昆明。
“沙兄弟,你随军出城,到了昆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