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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腮更肿，登时象猪头一样。
他本来就丑，此时爬起身来，更象一头山猪。
“赵师妹？柳师妹？怎么会是你们？”天山老妖见状，大吃一惊。眼前的两名年美妇，竟然是他的师妹，刚才握剑剌来的是赵紫微，双袖挥甩而来的是柳蝶儿的母亲柳云絮。
“妖孽，还不快滚？”赵紫薇少见地吼了一声。
“是！”天山老妖将钢刀一抛，双手捂腮，急急转身而去。
“蝶儿，你怎么啦？蝶儿……”柳云絮扶起柳蝶儿，见爱女双目紧闭，俏脸苍白，鼻息微弱，甚是惊骇，颤声惊呼。
“可能了天山老妖的指甲之毒。快给她服用天山雪莲丹。”赵紫薇顾不上去扶韩蕾，慌忙过来，掏出一瓶药丸，递与柳云絮。
柳云絮接过药瓶，拇指一弹，弹开瓶盖，倒出一料银黄色的药丸，捏开柳蝶儿的小嘴，食指一弹，将那粒药丸弹入爱女口。
然后，她反手将药瓶递还赵紫薇，手掌一翻，按住爱女的嘴，内力一吐，以“隔山震牛”之功，将天山雪莲丹灌入爱女腹。
她盘坐于地，抱爱女横于双膝之上，探手为她把脉，忽然颤声惊叫：“怎么会这样？”
“师姐……师伯……夫人……怎么啦？”
赵紫薇、韩蕾、两名丫环围了过来，颤声惊问。
“蝶儿……蝶儿……她……她有……”柳云絮结结巴巴，却说不出口，满脸绯红。
“师伯，你快说呀，蝶儿姐到底怎么啦？”韩蕾虽然没听柳蝶儿所劝，但是，她还是很关心柳蝶儿。
“师姐，我来背蝶儿吧。”赵紫薇从柳云絮双膝上抱起柳蝶儿，转身而去。
“这……娘……爹……被石心儿杀了……呜……你可不可以与师伯一起下山，为爹报仇？呜……沈伯伯也被石心儿打伤了，下落不明……”韩蕾一阵愕然，又追向她娘亲，颤声相告天花教覆灭真相，说着，便哭天抹泪起来。
“唉……”赵紫薇一声长叹，心头甚是沉重。
虽然，她对韩冰泽早无感情，也对天花教作恶多端不满，但是，终究夫妻一场，忽闻韩冰泽死了。
她心头还是有些难过。
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雪地上。
“早就料到了。我来吧！”柳云絮从赵紫薇怀，接过柳蝶儿，脸色苍白，黯然神伤。
她语气忧伤，脚步沉重，艰难上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提报仇之事？韩冰泽、沈再生不是你们的亲人吗？韩人杰、韩人山、韩人海不是你们的亲人吗？为什么？你们会无动于衷？呜……”韩蕾失声而泣，蹲地而哭。
“孩……呜……”赵紫薇回身过来，扶起韩蕾，欲劝几句，却失声而泣。
她还能说什么？
说天花教徒恶有恶报吧，又涉及到自己的丈夫及三个儿。说要去报仇吧，又为天下义士所不齿。
她还能说什么？
“蕾儿，人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你娘。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三个儿。但是，这个仇，能报吗？我们下山报仇，岂不是助纣为孽？我们岂不是也是天花教徒？那跟天花教徒传播天花毒，危害天地生灵，又有什么区别？”柳云絮抱着柳蝶儿，也到回来，颤声相劝韩蕾。
“师伯……呜……父仇不共戴天啊！”韩蕾跪倒在柳云絮跟前，双手抱着她的裤脚。
“唉……先回天池吧！”柳云絮沉重地叹了口气，使个眼色，示意赵紫薇抱着韩蕾走。
第四百一十章 终身皆订与仇人
“唉……”赵紫薇沉重地叹了口气，疾手点了韩蕾的穴道，抱起她，陪同柳氏母女，一起回归天池。
两名丫环服食天山雪莲丹，呼吸畅通了些，身舒服了些。
她俩抱起古琴，拾起刀剑，跟在赵紫薇、柳云絮身后，迈着沉重的步，心头为她们的大小姐柳蝶儿担忧。
她们走过一片碧绿的雪海草原，穿过茂密的森林，越过一道深而窄的石峡，爬上一道数百米高的天然大坝，到达了天池。
天池狭长曲折，清澈幽深。
碧波荡漾，风光如画。
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汇集于此。
周围山坡上长着挺拔的云杉、白桦、杨柳，西岸一处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便是柳云絮的修行之处。
“蝶儿，你怎么会有身孕？”柳云絮抱着柳蝶儿，进了楼阁，将她平放于床，为她拉好被铺，颤声惊问。
婚姻之事，可是媒妁之言，父母作主。
爱女下山一趟，就成为人母？
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娘，对不起，孩儿未先向你禀报，便私订终身，对不起，请娘恕罪。”柳蝶儿早就醒来了，双手撑床，坐靠于床头，俏脸绯红，电眼羞涩，垂下头来。
“谁的？娘相信，能让你看的江湖豪杰，一定不会差。”柳如絮刚才给她把脉，已知此事。
但是，她不知的是爱女到底与谁私订终身。
她坐于床头，很宽容，揽爱女入怀。
“石心儿……”柳蝶儿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低垂着头，声若蚊咬。
“什么？这……就是你不愿去报仇的原因？哈哈……原来，你怀上了仇人的贼种？”韩蕾被赵紫薇抱着，刚好进屋。
她听到了，又是一阵惊世骇俗，更是满脸悲愤，对柳蝶儿误会更深。
“你胡说！邪不压正。韩冰泽死有余辜。不瞒你说，与你同床共枕的那个小魏，也是石心儿之弟。他俩是亲兄弟。”柳蝶儿大怒，少见地大声斥责韩蕾。
“什么？”柳云絮傻眼了，没想到韩蕾也已私订终身。
这是什么世道？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怎么这对宝贝下山一趟，个个这么大胆，不告知父母，便与人私订终身？
而与柳蝶儿或是韩蕾私订终身的，都是“仇人”。
这么巧？
赵紫薇放下韩蕾，无力地靠倒在房门边。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泪水从她眼帘喷薄而出。
这段姻缘，怎么认？
认仇人为婿？
可能吗？
虽然韩冰泽该死，但是，也不能认小魏为婿呀？
可这又成事实了，我的天！
韩蕾又羞又恼，张张口，却再也说不出话。
她满脸涨红，呼呼喘着粗气。
“我出去走走！”柳蝶儿见众人都出神地看着自己，很不好意思，芳心怦跳。
她满脸通红，赶紧下床，披衣而出。
她玉立于天池边缘。
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仙境。
“蝶儿……那……他……什么时候来天山见娘亲？”柳云絮回过神来，追上柳蝶儿。
她不知道石心儿是谁？
她只知石心儿是她沈家的“仇人”。
不过，有一点，她相信，石心儿肯定长相不差，武功不弱，采定好。
否则，武双全、多才多艺、冷傲艳丽如画的柳蝶儿不可能爱上石心儿。
“不知道，反正我等他，直到……终老……”柳蝶儿眼眶一红，珠泪滑落。
她声音颤颤的，心头酸酸的。
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问号：要么沈再生会杀了石心儿，要么石心儿会杀了沈再生。
要是沈再生杀了石心儿，石心儿岂还会活着来天山？要是石心儿杀了沈再生，他又怎么来天山相见？
情路迷茫，艰难曲折。
“砰……”柳云絮听到爱女这么沉重的语气，吓得双腿一软，坐倒在天池岸边。
她也倏然泪下，真怕爱女也象自己一样，有丈夫等于没丈夫，终生守寡！
她十年没下过天山，根本不知江湖风云。
她刚才还对柳蝶儿说“娘相信，能让你看的江湖豪杰，一定不会差。”
“可能石心儿不会差，但是，却是我们的仇人。”柳云絮心头矛盾，喃喃自语，眼望天池碧水，心头一阵茫茫然。
“娘……听说过石剑石将军吗？”柳蝶儿闻声回头，急扶起娘亲，又问。
她听得母亲的语气不对劲，希望能以石剑的名气，来打动母亲的心，认下这门亲事。
“这……与他有关吗？听说过！他是你父亲的仇人，他与他的部属杀了你父亲的母亲，也即是你奶奶沈雪芬。”柳云絮身颤动不停，又是满脸的愕然。
她说出的历史，便是沈家与石家的历史，也就是“仇史”。
“娘，不瞒你说，石心儿便是石将军之，当今虎啸武林的一代英杰，世人敬仰，义军首领。所以，无论他会否来天山，女儿与他相好一场，都是幸事。我会永远等他。”柳蝶儿轻声细语，却如一柄重锤，击在柳云絮的后脑上。
“轰”地一声。
柳云絮脑轰耳鸣，差点眼前发黑，晕厥过去。
天啊！
怎么石心儿父俩人，都是沈家的仇人？
“这么巧？世事再巧，也巧不到这个份上吧？”柳云絮无力地倒在柳蝶儿的怀，合上了双眼。
“呜……”韩蕾忽然掩面，哭泣着，奔出亭阁，沿天池岸边奔跑。
“快追！”赵紫薇无力起身，仍然靠倒在阁门边。
两名丫环急忙前堵后追。
柳蝶儿双足一点，凌空翻飞，几个筋斗，身落在韩蕾跟前，横臂一拦。
“滚开！我没你那么贱！”韩蕾泪眼朦胧，破口大骂柳蝶儿。
“啪！”柳蝶儿大怒，甩手一掌，打在韩蕾左腮上。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爹，我娘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韩蕾“唰”地拔刀，愤然地劈向柳蝶儿。
柳蝶儿此时身好些，功力回复，右手衣袖一甩，缠在韩蕾的钢刀上，左手指一弹，一缕劲风袭向她腹部的“气海穴”上。
韩蕾身一麻，坐倒于天池旁。
“带她回屋，看着她。直到小魏来天山相见，凡事以后再说。”柳蝶儿对两名丫环道。
两名丫环点了点头，当即抬起韩蕾回屋。
第四百一十一章 抗清之路越迷茫
雾绕云罩，苍山青翠。
楚雄城内。
孙可望欲自立为皇，召集李定国、刘秀进城议事。说是议事，但没什么议题。
他提议李定国所部，去迎击吴三桂的南下大军。
他以此作为开场白，希望议定此事之后，有人能替他说说话，捧他为帝。
李定国忍辱负重，点头同意。
他知道孙可望要借机消耗自己的实力。
但是，为了抗清大计，他也同意。
因为，他只想联合各路义军，驱逐清兵，还大明江山。他不甘心如画江山，落入鞑兵手。
他也不甘心，张献忠创下的这份基业，毁在他与孙可望的手里。
至于将来，谁为皇帝。
到时再说。
抗清之路茫茫，现在就想称皇称帝，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势必会导致各路义军独立称帝，到时出现多个皇帝，义军再无联合可能。
抗清大计必败。
议完此事，孙王府大堂，一阵沉默。
孙可望虽想称帝，但是，这种话，自己说不出口。
但是，他手下的臣武将，摄于李定国的威望，也不敢随便开口提议。
孙可望寓望手下将领能替他开口说此事，他手下将领却又不敢轻言妄语。
孙府大堂，静得可怕，连众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孙可望手下重臣，也是明廷旧臣马吉翔，看到孙可望势力渐大，位列各路义军之首，想到要是往后孙可望称帝，必会看好有功之臣。
他察颜观色，见孙可望脸色闪烁不定，又看看四周的臣武将低垂着头。
他想：既然众将领不敢说，那就由老夫来说。老夫此时出马，孙可望将来必定感激。一旦孙可望称帝，必赋予老夫重任。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打定主意，便朝李定国、刘秀二人拱拱手，道：“当今天下，实成三国鼎立之势。南明桂王，空无实力，实成了各路义军的棋。其他各路义军，接连败北。唯有滇贵之地，掌控于孙王爷手。微臣提议，当拥孙王爷为帝，以孙王爷实力之强，有利于聚拢抗清各部，最终一统天下，驱逐清兵。”
李定国、刘秀从大局考虑，不同意，摇了摇头。
李定国当即起身，朝孙可望拱拱手，斗胆直言，道：“本王提议要迎接桂王来滇，拥桂王为皇才是上策。因为桂王是明皇室之后，有利于聚拢人心，重树大明旗帜。尽管桂王空无实力，但是，拥护的人多了，他就有实力。如果我等能拥桂王为帝，其他各路义军必不敢吭声。因为咱们实力最强。其他各路义军也必会依附过来。咱们实力最强，是缘于咱们的联合，这不是某个人的实力。而是群体的实力。”
他是正直之人，当即反驳马吉翔的缪论。
他说着说着，言辞有些激愤，暗讥孙可望妄自尊大，同时也提醒孙可望：孙可望的实力，实际上是联合了李定国与刘秀，这三支力量，并非孙可望一人拥有。
马吉翔脸红耳赤，低垂着头，作声不得。
他仿如被李定国掴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火辣的。
孙可望闻言，心头很窝火，又嫉李定国功高势大。
他一时不敢对李定国怎么样，但是，他却找借口，称刘秀最近一年数仗败北，损兵折将，罢免刘秀的王爷之位。
众人不欢而散。
刘秀自有兵马，他虽然被孙可望罢免，但是，实际上，他仍是王爷。
只是，他的部将，开始憎恨孙可望。
大西四将军之间，仅剩孙可望与李定国两位王爷。
刘秀郁郁寡欢，退出楚雄，闷出病来。
孙、李之间，矛盾日深。
这天晚上，孙可望又邀李定国入楚雄议事，称是商议具体抗击吴军的计策，让李定国一人入城即可，军机大事，不便外泄。
刘秀派人密告李定国：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