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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峰巅方圆不过十七八丈,他就是连一点人的声息都没听到。
竺瑞青踏叶走了几步,正待出言讥讽对方藏头露尾,突地脚下一软,他还来不及理解是怎么会事?人已如流星殒落般直坠而下。
照说,凭竺瑞青的一身能耐,及应变的机智,怎会如此轻易就着了道儿,落入陷阱呢?
这可说变生仓卒,太也突然,而又是竺瑞青凝神静听,发觉峰巅无人,松懈戒备之后,以至糊里糊涂的就落入了陷阱。
竺瑞青总没及时隐住落势,他以为陷阱不致太深,纵然跌落,也难将自己困住。
那知,事实恰好相反,陷阱竟像无底的深潭,深而又深,直落数十丈依然没见到底。
至此,竺瑞青心中不禁忐忑惊跳,他彷佛又回到邛崃山中被甘茂亭的外公击落万丈悬崖的一幕,风声呼呼的在耳边响着。
只是这一刻的他,已非当年的竺瑞青,他身怀艺业,足能挽救此一危难。
只见他猛吸一口气,身子凌空翻了个跟斗,疾落之势竟被他这一翻,稍稍缓住了一些,也就在这刹那间,足下似已接触地面,只是,刚一触及,浑身经一大震之后,又复贴着地面斜坠而落竺瑞青心中一惊,用手一摸地面,滑不留手,且似有水迹般,拿在鼻端一嗅,那是什么水?敢情竟是油质,怪道如此滑不留手。
蓦地!倾斜而坠的身子,忽然转起弯来,回旋泻落,既急又速,错非竺瑞青功力深厚,异禀天生,七转八转,怕不早将他转得昏了过去。
竺瑞青强自镇压住惊骇的心神,暗中忖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也呢?
总不能把我送入地底,我与他们无寃无仇………
“噗通”一声,水淹口鼻,通体冰寒刺骨,竺瑞青一阵寒颤,发觉自己置身在冰冷的水中了。
他水中能耐虽不能说顶好,却也并不含糊,因为他练武的幽谷中有一水潭,他每日在水中洗澡,无形中学得水中能耐。
既已落入水中,竺瑞青赶忙双手平身一压,身子立即停止下沉之势,接着双脚一夹身,如游鱼般自旁而上。
当他露出水面时,发觉水面是一山洞,一半地面,一半是水,当中有粗大的铁柱分隔着,彷佛是一水牢。
竺瑞青心中暗笑,这水牢囚别人可以,要想困住自己,可不容易,因为他练过缩骨奇功,能将身子缩小一倍,一个十岁孩童可以钻出的地方,他也就可以过去。
竺瑞青正待施展奇功,穿出铁栏之际,突听一声破锣似的大笑,传入洞中,接着陆续走进四个人来。
为首的竟是个浓装艳抹的中年妖艳妇人,身后随着黑白二妞,最后则是一个环眼重眉六旬开外的高大老人。
竺瑞青一看到这老人,双眼中立即怒火狂炽!一点不错,这正是他追踪寻找巫山三友之一的连希秋。
却听连希秋道:“爱凤姑娘,一日间连获两个英俊的美少年,你总该乐意不虚此行了吧?”
妖艳妇人淫邪的一笑指着另一旁道:“你错了!那是个冒牌货,我差点被她瞒过,你要喜欢,你就请吧!”
连希秋破锣似的嗓子又裂了开来道:“怎么?是个冒牌货!哈哈哈………”
突然间,他彷佛发觉到竺瑞青双眼中怒火迸射,充满怨毒,笑声倏止,暴声怒暍道:“臭小子!你找巫山三友何事,敢情你是活腻了!”
竺瑞青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连希秋,你知道我是谁?我找你是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暍你的血,吃你的肉……”
连希秋通体一颤,突有所悟似的自语道:“玉骨逍遥扇?你就是毕宫弼老贼携逃的竺家遗孽?”
他声音说得虽轻,竺瑞青却听得一字不漏,冷哼一声道:“不错!一点不错,唯一吊命不断气的竺家根苗,你等着剖腹掏心,灾祸降临吧………”
他这话没说完,连希秋破锣嗓子一声大暍,手一抬,一串连珠袖箭激射而出。
连希秋的袖箭,与江湖一般不同,系他别出心裁打造,极小极细,用的是机簧发射,一发二十四枝。
而且箭头上淬有剧毒,中人身上,一个对时不得他独门解药,准死无疑,真可说是毒辣无比。
连希秋一旦听到竺瑞青已承认后,那里还肯容情,机钮一按,二十四枝淬毒袖箭,电般射出,既快迅又准确,眼看竺瑞青就要送命在这剧毒袖箭之下。
蓦地,那中年妖艳妇人,略一摆袖,立有一股阴风袭出,那连续奔出的二十四枝怒奔袖箭,却全被这阴风带转了方向,落出寻丈开外。
却听妖艳妇人轻声叱道:“小连!你怎么啦?你还怕他跑得了吗!不准你再出手伤他!”
连希秋一怔,忙恭敬的道:“爱凤姑娘!这………这小子………”
妖艳妇人轻声一哼,打断他的话道:“叫你找了三天弄来了个冒牌货,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你还想杀他,你是否存心跟我捣蛋,小连,你说!”
她年纪看着不过四十出头点,但她却口口称呼这六旬老人为小连,而连希秋却反过来称她姑娘,语气更是恭敬万分,这其中岂不透着古怪。
其实这妖艳妇人早已是七旬开外的人了,只因她善於修饰,更精於采补注颜之术,以致七旬老妇看上去仍像中年妇人一样,而且她年纪虽大,却喜欢别人称她姑娘,惟恐别人把她叫老了!
连希秋一听妇人怨责,赶快哈腰,连道不敢!
竺瑞青眼看连希秋对这中年妇人这般恭敬,心中大起疑窦,想不透这妇人是何来路,其实他那知这妖妇正是黑道十大魔头,二凤之一的爱凤!
适才连希秋的二十四枝淬毒袖箭,纵然没爱凤出手拦阻,竺瑞青也不至受害,可是爱凤这一迳出手,又不禁使竺瑞青霍然心惊,如风声凌厉倒不足为奇,纡缓而济劲十足方始骇人,一见到妖艳妇人出手后,他就断定峰巅施展“摄魂阴风”以及“传吾入密”两种绝世神功的,定然是她无疑。
竺瑞青一旦见到毁家仇人之一,早就想脱出囚笼,将对方杀了泄愤,但他迟迟未有所动,是因他还想探知,这伏波山究竟是谁占据的,巫山三友是否全都在此。
随后见到爱凤露了一手后,他又不得不稍加顾忌了!以他现今的功力,对付爱凤一人就有问题,弄巧不成反受其害,岂不亲仇未报身先死。
正当竺瑞青沉思中,忽听一声惊啸,疾传而至,啸声未毕,洞中四人立即离洞而出,显然山中又来了强敌。
竺瑞青一见四人匆匁离去,赶忙施开缩骨奇功,从铁栏间,钻了出来,正待循着去路,随後追去。
突听一声轻呼:“竺兄!”
竺瑞青一惊回首,洞中左面有一铁笼,笼中囚着一个少年书生,看去十分狼狈,却掩盖不住他原有的俊美风姿。
尤其他一双大眼中,更是神光十足,竺瑞青打量他两眼,却并不认识,但是对方一双大眼中却透着无比亲切之感,使他又感惊讶?
竺瑞青怔了怔道:“仁兄尊姓大名?”
那少年书生没答他的话,却反问道:“竺兄台甫可是瑞青二字?”
说毕展眉一笑,显得十分俏皮!
竺瑞青一听,更是惊愕不已,要说对方知道他姓竺,或许是方才听到连希秋老贼和他的对话。
如今!对方连他的名字也叫出来了,怎不使他感到惊愕万分?原因是他平生根本没有朋友,对方打从什么地方知道他的名字?
不由他不惊讶的问道:“尊驾究竟是谁?怎识得我竺瑞青。”
少年书生眼珠一转,道:“此非说话之地,竺兄若肯救助,就请一伸援手,离此后再为详告!”
竺瑞青睑上略现犹豫之色,因为立身之处,不离龙潭虎穴,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他自己一人,他是绝不害怕冲不出去,如若另携一人,问题可就多了,一旦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将更糟,救人不成,或许反将人一命给害了,倒不如不救为上策。
於是,竺瑞青他不得不事先深加考虑,设想周密点方不至铸成大错,后侮莫及。
竺瑞青再次打量少年书生两眼,却听他道:“竺兄放心,我不至累你太多的!”
说完又复展眉而笑。
竺瑞青见他十分开心,不像是身处铁笼的囚犯,心中更奇,不禁问道:“仁兄能否先通姓名………”
少年书生一听,大为不高兴的转过身去道:“爱救就救,不救就算,有什么大了不起的!我可不一定稀罕!”
竺瑞青心中一怔,他本是个倔强的人,觉对方这般傲慢,困在囚笼,还不肯低头求人。
所谓惺惺相惜,他竟身不由主的走近铁笼,对那铁门上大锁打量了一眼,粗大的铁柱,竺瑞青无法使其弯拆,可是这大铁锁,他却没放在眼里,只见他单掌一抓一扭,大锁立即“叮当”一声,断落下来。
就在大铁锁被扭断的刹那间,洞中传来一声怪笑,“杰杰”十分怕人,竺瑞青一愕转身,洞口己出现一个怪人。
怪人头大身小,手长脚短,眼中精光似电,两太阳穴高高坟起,一望就知是位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竺瑞青一见怪人现身,不由怒滔裂心,火冒千丈,一声悲笑道:“巫山三友敢情全在伏波山上,这倒省了我不少事,免得我四处奔波寻找。”
原来这现身洞口的,正是巫山三友之首的龙伯。
龙伯一见竺瑞青一身水湿,自由自在的立身洞中,不禁一声惊“咦!”待他再看到竺瑞青手中的大铁锁时,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因为那铁锁拆断的情况,显然是被暴力强行拆断的,以他本身现今的功力,要想拆断铁锁,也只是勉强为之。
如今竺瑞青小小年纪,竟能将其折断,岂不惊人?
龙伯定了定心神,冷哼一声道:“竺家小杂种,你既已进入伏波山,还想出去吧!简直就是做梦。”
竺瑞青报以一声“嘿嘿”,不再答话,微一晃肩,人已欺近一丈五六,猿臂伸处,厉风激起,呼呼之声,好不惊人。
龙伯身材奇形怪状,性情也怪僻异常,幼得江湖异人传授,学得一身惊人武功,巫山三友中,以他的武功最为了得,可也最不近人情,残忍嗜杀,毒辣无比。一见竺瑞青挥掌拍来,他也毫不客气的抬掌迎了上去。
凭他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以及深厚的掌力,他总以为决不会胜不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那知,双方掌风尚未接实,龙伯忽觉一股热风霍逼,奥热迫人,有如处身烈火中般,心中大吃一惊,这正是武林中失传几百年的“摧枯拉朽”掌。
一旦见到竺瑞青施出这等惊世绝学,龙伯心中怎不大骇,要待撤掌抽身,已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提足真气,硬接了一掌。
“蓬!”的一声暴响,震耳欲聋,竺瑞青身子仅仅摇幌了一下,脚下动也没动。
而龙伯可就不同了,他一生中杀人无计,今日可得到报应了,但见他蹬蹬蹬连退三步,一条手臂平伸着,似僵直了一样,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吓人。
竺瑞青这“摧枯拉巧”掌,虽未臻炉火纯青之境,却早巳得心应手,一见龙伯居然未曾倒下,心中大怒,嘿嘿一笑,道:“再接少爷一掌!”
语毕掌出,但觉热浪汹涌,随掌而去,较之适才势道更盛。
竺瑞青满以为这一掌定能使对方倒下。
那知,他这掌一出,悲笑突起,笑声如鬼哭狼噑,接着人影一晃,洞中已失去龙伯踪影,他万料所不及,名满武林的巫山三友之首龙伯会得如此浓包,不战而逃。
正待衔尾追去。
忽听身后叫道:“竺兄好厉害的掌力!”
竺瑞青一愕回首,少年书生已然站在身后,对他微笑。
竺瑞青万般牵强的一笑道:“仁兄如何?我们还是先冲出去吧!设法离了险再说!”
少年书生道:“好!我来领路!”
只见他微微一晃动,竟当先出了洞口。
竺瑞青见他晃动间,无声无息,且十分快迅,轻身功夫居然十分神妙,心中不禁大喜,赶忙衔尾跟出!
石洞外,原来是条甬道,弯弯曲曲,二人先一后,不大工夫,已穿出数十丈:来到一个十分宽敝的石洞里。
洞中黝黑,丈许外已不易辨物,竺瑞青虽知少年书生武功可能不弱,但他仍然不敢让他冒险。
因为这洞中都是黑道一等一的魔头,於是,就在进入石室后,竺瑞青抢前一步,挨身抓住少年书生的手掌,道:“仁兄!还是让我先进去!”
竺瑞青这动作轻松自然,可是一旦握到对方手掌后,发觉对方手掌柔若无骨,滑润异常,与他的手掌大有区别。
而且,一旦挨近,少年书生身上更有一股淡淡幽香,飘散而出,竺瑞青心中不禁大感诧异。
正当其时,洞中突地大放光明,竺瑞青定晴一看,洞壁四周,站着十数大汉,人手一支火把,将石洞照得亮加白昼。
火光下,巫山三友一个不见,却见那中年艳妇人独坐一酒席前,悠然自得的自酌自饮。
竺瑞青心中微微一怔,立身洞中,进退维谷。
妖艳妇人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