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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瑞青身兼三家之长,艺业何等博渊,他根本不一定要使出这一招“花开富贵”
方能将对方招式化解开,美髯翁风雨八剑中的“狂风骤雨”同样能将这招化解於无形,只是,老化子一语叫破他的招式,却使他大大的吃了一惊,惊怔心神未定,竟不由自主的跟着老化子的叫声,使出了“花开富贵”一招。
刹那间,扇影加虹,射出万点寒星,但听“叮叮叮”一连八下扇杖相触之声,声显人分,老化子闪退寻丈,一脸惊愕猜疑神色,道:“好小子,果是老毕的亲传,只是,当年天山一战,我两以毕生功力,同样施展这么一招,老化子似乎只听到七下响声,万想不到与你这小子居然击出了八声,小子!你师父呢?他死到那里去了?
老化子找他多年………”
竺瑞青见老化子突然收招,自言自语,所说始终使他无法判断老化子是友是敌?
最后听他问起恩师,心中不由隐隐作痛,但他却不敢明言,遂道:“前辈究竟是友是敌?”
老化子万铁皮一听,忽发乾笑道:“老化子,非敌!非友!亦可敌!可友!这要看你小子是何路道!”
竺瑞青一听,老化子语意含糊,不易推测,心中又惦念身后少年书生的安危,不愿多耗无谓的时间,遂道:“老前辈既不愿明言,在下也就不便奉告,我这急於救人一命………”
老化子忽发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小子难道不懂礼教之防!”
竺瑞青一听大愕,但他一时就不明对方所指,遂道:“我竺瑞青幼读诗书,岂不知守礼,前辈只要见到在下有越轨之事,但凭处置!”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说,我们是友非敌,此处非救人之所,请随我来吧!”
竺瑞青一想也对,眼看天色将明,此处难免不被“幽灵教”的人发现,遂抱起少年书生随着老化子而去!
一阵急奔,来到一家门口,门外一对大石狮,黑漆大门上配着一对闪亮的大铜环,只见那副气派,就知这家人家十分富有。
老化子上前扣响铜环,不大工夫,里面传出讯问的声音,老化子报了姓名,大门立即“呀”的打了开来。门里出现一位老家人。
老家人一见万铁皮立即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老化子道:“于义!速报你家员外,就说我书房候他相见!”
说毕也不用那老人家领路,迳自往里闯去!
竺瑞青一直闷声随其身後,来到一间十分整洁雅致的书房,房中壁上,挂满了当代名人字画,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藉,一看就知是书香门第之家,竺瑞青心中大感诧异,老化子怎会舆这等人有来往,看样子交情并非泛泛。
竺瑞青将少年书生放在书房卧榻上。
却听老化子道:“你别动他了,少时自有人救他!”
竺瑞青心中又不禁大奇,少年书生经他以丹田真气,渡下罕世妙药“一元神丹”
后,体内寒气已退,只稍再替他推拿一阵,自会痊愈苏醒过来,又何须别人费事?
可是老化子言行举动,事事透着古怪,不知玩的什么把戏?所说既无恶意,丑睑上更复严肃异常,他自不便不听。
瞬息工夫,步履声响,自远而近,帘起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并随着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
白发老人一见老化子立郎抱拳道:“万大侠!一别三年,我祖孙无时不惦念着你………”
他这话没说完,身后少女已盈盈拜了下去,双眼微红,娇声叫道:“师父!你想坏玲儿了!”
老化子一裂歪嘴道:“这几年为师两条腿,差点没跑断了,我也没敢怨人,只怨自己生就苦命,现在别的慢谈,玲玲,你将他抱进你的房去,替他推拿一阵,先救醒再说!”说毕,就朝塌上一指。
这一指除了他本人外,余三人全是惊愕不已,白发老人以为他疯子,但他却不敢开口拦阻。
被唤作玲玲的少女粉脸飞霞,赛似鸡冠,芳心中更是忐忑直跳,他知道师父一向作事神鬼莫测,为人且又诙谐,这其中又不知闹的什么玄虚。
然则,室中尚有一位看似土气,实则英挺俊秀的美少年,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岂能当着外人,抱住这位少年书生,而且还指明要到她闺房去,怎不使她着难,踌躇不前。而竺瑞青呢?他更是一头雾水,糊涂透顶,就连老化子所说的一切,他就是猜不出老化子闹的什么鬼。
眼看白发老人一脸正气,那个名唤玲玲的少女,秀丽中更蕴藏着高华的气质,他深明他们不会加害这少年书生,於是索性站在一旁,不加阻止,静观其变。
老化子彷佛早知会有这情况发生,诡异的一笑,突然变颜厉声暍道:“玲玲!
为师的话,你是听也不听,不听我马上就走。”
玲玲姑娘一听大急,血红的粉颊颁时变得铁青,但她却马上接口道:“玲玲遵命!”
说毕立即抱起少年书生走出书房。
玲玲姑娘一走,白发老人见她满怀情怯,委屈的样子,放心不下,方待随后跟去。还没有举步,一阵急风穿帘而至,玲玲姑娘手中抱着少年书生竟而去而复返,笑脸如花的嘻笑叫道:“师父!你好坏!”
老化子双眼一瞪道:“什么?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你说师父坏!”
玲玲姑娘格格一声娇笑道:“那里,我说师父好………”
话未落,影儿一晃,又复抱着少年书生穿帘而出,远远传来“坏!”的尾音。
白发老人莫名其妙怔怔的望着师徒两个,但他看到孙女愁容尽退,虽猜不透内中原因,倒是稍稍放了点心。
老化子见白发老人那付痴然迷惘的样儿,不忍教他多耽心的,忙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白发老人立即笑逐颜开,转朝着竺瑞青,哈哈不已。
一旁的竺瑞青,如坠五里雾中,感到窘迫难堪,他想不通,也猜不透,一赌气竟自抛开一切,不再为这无谓的事而烦恼。敛神静气,就塌上盘坐,调息。
待他从练功中苏醒时,已是午牌时分,书房中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筵,白发老人陪同老化子正在开怀畅饮,桌上却不见少年书生与那玲玲姑娘。
却听老化子嘻嘻笑叫道:“小子!腹中想必也饿了吧!快起来饮上两盅,今天是大年除夕,虽说客居异乡,也不要辜负传统的年节。”
竺瑞青一旦听到说是除夕夜,心中突起一阵莫名的感伤,想起儿时在家,年节的欢乐,眼中不自主的热泪盈眶。
老化子一见竺瑞青这等情状,知他感怀身世,遂替他引见这位白发盈盈的主人。
竺瑞青施礼入席,老化子又邀他放对乾杯,他本不善饮,三五杯下肚已是面红耳赤,老化子一见哈哈笑道:“小子,喝酒的本领,你可比我老化子差得太远了!”
竺瑞青脸现苦笑道:“我不愿糟塌好酒!”
白发老人于伯朗声一笑道:“竺公子,尽管放量痛饮,这陈年‘三花’,寒舍还存有几十罎!相信是足够二位一醉。”
竺瑞青略一沉思,遂笑道:“好!就请抬出二罎来吧!”
两罎!这口气好大,老化子一听,耸声大笑道:“好!好!老化子三年未曾称心欢饮,今天就乘此一醉吧!人生难得杯在手………”
竺瑞青接口道:“世间知心有几人!”
老化子一听突地双眼暴睁,道:“小子!你师父到底那里去了?”
竺瑞青这一听他问话的语气,就知老化子必是恩师好友,大好的除夕夜,他也不便煞风景,遂道:“家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错过今日,我当领前辈去会他老人家!”
老化子见竺瑞青也给他打哑谜,他居然没生气,反笑道:“小子,你也给我卖关子斗狠,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走着瞧吧!”
此时,酒已抬来,竺瑞青拖过一罎,摆在自己身旁,泥封揭开,酒香扑鼻,竺瑞青就用大碗蹈了一碗,立和老化子较量起来!
“三花”本是桂林出了名的烈性美酒,但凡嗜於此道而又到过桂林的,无不知味,通常市面上估的多是新酒,陈年“三花”芳香甘醇,更属难得。
竺瑞青三五杯下肚已是面红耳赤,可是,一碗碗的对饮,他反倒若无其事般,连脸也不红了。
这可使老化子吃惊不小,别看他相貌丑陋,骨瘦如柴,酒量可大得惊人,但他看到竺瑞青喝酒的能耐,也不免大大惊讶不已。
忽听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门帘揭处,玲玲姑娘与少年书生,手牵手的走了进来。
这二人亲昵状态,就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使竺瑞青只看得惊讶不已。
少年书生一见到竺瑞青,脸上绯红一片,忙松掉玲玲姑娘的手,朝竺瑞青深施一礼道:“承蒙竺兄一再搭救,感恩非浅,小弟马平,美髯翁乃小弟叔祖,小弟特来投奔,没想到竟遭如此不幸。”
说至此,眼中珠泪滚滚欲滴。
竺瑞青一听,原来如此,忙安慰道:“马兄,不必过份伤心,令叔祖是我的师叔,更有授艺之恩,说起来同是一家人,只不知他老人家现今如何?照理我该立即前去打探才是。”
说着就站了起来。
老化子忙拦阻道:“小子别急,那老家伙还不至这么容易遭人毒手,只是他家人一个也没逃出,他也不知去向?这是我暗中查探来的。今日除夕,贼子们必欢渡年节,夜里我们再行前往,我相信定能得到一丝线索,现在我们还是先谋一醉吧!”
这时马平与玲玲姑娘亦入了席,可是,当他们看到二人牛饮的的一碗碗往嘴里灌,全都吃惊不已。
玲玲姑娘害怕他的师父不胜酒力,马平却为竺瑞青躭心,二人分别注意着两人,但却没有出言相劝。
眼看他两一大碗一大碗的,已然各暍了十大碗,老化子虽还没醉,已不复适才的镇静。
玲玲姑娘回眼看竺瑞青却镇静异常,虽然俊脸上,白中透红,却毫无醉态,与没喝酒前差不多少。
她心中不禁大奇,她不相信竺瑞青小小年纪,竟会有不醉之量,不禁细心的凝注竺瑞青。
玲玲姑娘一经凝神贯注,耳中立闻“叮叮”水滴数响,离座一看,竺瑞青一手按在身后另一个空罐边内,口中暍着酒,手指尖端立有滴滴的水珠渗出,敢情竺瑞青运功将它从指端逼出,他只是将身前罐内的转运到身后的罎子里,等於一点也没暍。
玲玲姑娘一见立即大声叫破。
老化子一听大怒道:“好小子,原来你暗中捣鬼,我也不要你多暍,罚你喝三大碗!”
竺瑞青万想不到巧计竟被拆穿,眼看着三大碗酒,不禁愁眉深锁,适才大碗喝酒的豪迈雄风,都消逝无余。
马平看到他那样子,可怜又复可笑,遂道:“竺兄,我替暍了吧!”
马平的提议也十分惊人,三大碗陈年“三花”烈酒,可不是好玩的,若非真有酒量,谁敢尝试。
马平话落已端起一大碗酒暍了下去,就在他端起第二碗时,竺瑞青大感过意不去,遂也端起一碗道:“我也该暍一碗!”
“三花”酒真够强烈,竺瑞青一碗落肚立觉头重衔轻,脑中昏眩,眼前一花,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他这刚刚倒下,老化子万铁皮也“哇啦哇啦”吐了满地,同样失去了知觉,反倒是马平暍了两碗酒毫无异处,显见他真是个中能手。
待竺瑞青从酒醉醒来时,天色早巳入夜,睁眼一看,自己睡在榻上,榻前坐着少年书生马平,余人全都不见,问起方知时已二更,老化子已然出动。留下话要竺瑞青醒来立与马平回马家大院探查。
竺瑞青与马平离了于府,一路上隐隐藏藏来到了马家大院,他们并非害怕别的,只怕连累了于府的人。
当他们出现在马家大院门口时,疏星微光下,见石阶上摆着两三排圆滚滚的东西,行近一看赫然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
竺瑞青心中一阵惨痛,马平却早已泪如泉涌,簌簌而落,但他们仍仔细的一个个端详细看。
万幸,这其中就没有美髯翁的人头,连个相像的都没有。
马平细细一点数,少了一两个,一个是美髯翁,还有个是程二爷,他却不知程二爷早巳死在甘茂亭手中。
再向前行,只见遍地残烬,触目伤心,马平流着眼泪,抢先进入内院,四处查看,竺瑞青却也不敢落後,打从另一边分头搜查。
“幽灵教”的人,手脚真可说乾净俐落,所有尸身全毁在火场中,二人前前后后寻了三遍,也没有美髯翁一点蛛丝马迹。
时间却已过了一更次,眼看事已完全无望,马平遂主张将门口石阶上的人头,暂时给埋在火场中,竺瑞青当然同意,遂由马平择地挖坑,竺瑞青则去搬运人头,全都给埋在一起。
二人也就刚刚埋好,忽听一声“吱呀”轻响,彷佛是门户开启所发出的声音,二人齐齐一怔,全神贯注响处。
突听一声剧烈暴响,平地飞起了一块大石板,紧接着耸出一个白发老人,正是美髯翁马轩云。
马平一见,大喜而呼:“爷爷!爷爷!”
美髯翁何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