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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萍儿噗嗤一笑,道:“谁叫你使坏,也叫你知道我萍儿并不是好欺侮的。”
竺瑞青做了个鬼脸,道:“好啦!办正事要紧,眼看天都亮了!”
马萍儿至此,才转过身来,只是脸上依然泛着桃红,讪讪的微带羞意,双手捧着“护心宝甲”,道:“这‘护心宝甲’你还是穿上吧!此去‘无门岛’夺旗,免不了会有拚斗,那龙老魔功力惊人,较之白妖婆更为厉害十倍,纵你穿上宝甲,也要万分小心,最好是暂时不去,另外设法将旗夺回。”
竺瑞青耸狂笑道:“我此次下山,亦曾受命荡魔除恶,我自己亦曾立定志向,要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番,除了复仇之外,还要设立盟会,选一盟主,为武林主持正义,断判一切纷争,我岂能因此事就畏首畏尾,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再说此甲本是送你的,你就穿上,你武功不如我,而你在我心中,比我更重要。”
马萍儿一听,先是满脸羞愧,随后是欢喜得心花怒放,但她岂肯依从,说什么也一定要竺瑞青穿上“护心宝甲”,才肯将他送上岛去,竺瑞青强她不过,只得穿了。
天色微明时,他们已逐渐的可以看清那岛上的景物。
敢情这“无门岛”还真不小,岛上还矗立着五座山峰,当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高插着竺瑞青那面“铁血旗”,随风招展。
在拢岸前,他们饱食了一顿乾粮,可是在登岸后,发觉沿岸尽是一排排浓密树林,密得仅堪容身而过,而且树高七八丈,彷佛就是一道树墙。
竺瑞青眼看这样的密林,却也不敢冒险穿林而过,可是,待他领着马萍儿,沿岸绕岛走了一圈之后,发觉除了两座山峰悬崖峭壁直立外,其余的地方郡是密林阻路,怪道称为「无门岛」。
更不幸的是待他回到原登岸之地时,那小船也不见了。
竺瑞青心中一愕,马萍儿心中更悚,可是,如今要想退走已不可能,却听竺瑞青已引吭高叫道:“龙升天,还我‘铁血旗’来!”
这一声高叫,如旱天焦雷般,但听山壁廻响之声“嗡嗡”不绝,在这寂静的小海岛上,相信整个岛都能听见。
突听一声骄狂大笑,亦如雷声般在耳边响起,接着道:“直呼老夫名姓,数十年来恐怕你这小子还是第一个,难道你嫌命长了!”
竺瑞青哈哈的报以一声大笑,道:“直呼名姓,还是对你客气,你无故盗人兵刃,是何道理?还不将旗还我?”
那笑声又复耸起道:“铁血旗你不是看到了吗?有种何不自己动手去拿,我并没收起呀?”
竺瑞青道:“你别以为无门岛有什么了不起,我竺瑞青照样来去自如,不信,看我进来!”
竺瑞青语毕,微一提气,双臂一抖,身形立即拔起,有如捷鸟般凌空而上,眨眼间已拔起七八丈高,平平稳稳的落在浓密的树梢上,身后却传来了马萍儿的急叫声:“青哥哥!我呢?”
急切里,竺瑞青竟忘了身后的马萍儿,要说叫他携带着马萍儿进来,自是危险重重,此去不啻虎潭龙潭,他虽说胆大包天,可也不敢立即答应,正自沉思中,那如雷笑声,又复耸起,叫道:“小子,你只管进来吧,我龙升天还不是宵小之徒,会去暗算那女娃,不过,没经老夫邀请的则是有进无出。”
竺瑞青一怒,傲气顿发,你不要她进去,我就偏要带她进去。
於是,又复从树梢纵落,握住马萍儿一条玉臂,暍声“起!”双双立如怒箭离弦般飞上了树梢,在树梢上,两人身子只缓了的一缓,又加星丸飞掷般,起落间已敷出去十余丈了。
眼前突现一块三数丈宽的草地,草地上站着个黑衣蒙面人,负手而立,仰对着竺瑞青,似乎正在候他般。
竺瑞青显携着马萍儿,双双纵落,刚刚松掉抓住马萍儿的手,那黑衣蒙面人一语不发,已扑了过来,一出手就是致命招式,拂、扫、点、打,狠辣无比,恶毒异常。
竺瑞青心中一凛,又复抓住马萍儿的手臂,施展开南宫先生所授的“虚无飘渺”
的身法,晃闪间已如电光石火般,从对方恶毒狠辣的双掌穿了出去。
那黑衣蒙面人非常自信的,认为对方如不出手相抗,决难逃出他双掌凌厉招式之下,谁知竺瑞青身法轻盈,而且还带有一个人,仍然从他双掌缝隙中穿了出去,心中不免一愕,竟自呆了一呆。
却听竺瑞青已冷冷一哼,道:“阁下好强横的手段!”
黑衣蒙面人猛一转身,暴发一声喋喋惊人怪笑,声音嘶哑,却听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黑衣蒙面人笑罢!仍然一语不发的,双掌一张,又复朝竺瑞青扑了过来。
竺瑞青一听笑声,浑身鸡粒暴起,可是,双眼中却如火焚般,射出血红的怒火,恨声暍道:“你是谁?”
黑衣蒙面人充耳不闻的,双掌之下,毫不松缓,依然狂扫疾抓而至,来势较前更见凌厉烕猛。
竺瑞青一见大怒惊道:“你以为蒙着脸,我就不认识你吗?只要你能发笑,你就掩饰不了!”
竺瑞青口中说着话,双掌已猛袭而出,上抓下扫,非但於眨眼间破去对方的攻势,且恰到好处的反攻出了一招。
这一招半拂半扫,看似乎平淡无奇,却是刚柔并济,收发称心,正是南宫先生以静制动,至高无上的武林心法。
黑衣蒙面人见一招之下,反被对方攻了过来,心中也不免微微一惊,但他对竺瑞青所说的话,竟浑如不觉的,提气劈出一掌,掌出如狂风巨浪,竟欲硬将竺瑞青的来势给逼回去。
竺瑞青冷哼一声,塌身疾旋,招式突变,竟从侧面进袭,掌落硬劈对方手腕。
这一招势道既怪又疾,居然从意想不到的方面伸了进来,待黑衣蒙面人发觉时,臂腕处已被厉风刺痛,黑衣蒙面人大吃一惊,魂魄皆飞,这要被竺瑞青劈下,手腕势必断折不可,然而欲待抽手亦已不及。
猝然间,黑衣蒙面人,只得手掌一翻,非但不避,反迎了抓了上去。
这是在他迫不得已而施展两败俱伤的打法,竺瑞青若然是要想断他手腕,也必定要被他抓伤不可。
竺瑞青岂肯与这般人作如此拚命的打法,心中稍一犹豫,也不过电光石火般缓的一下。
黑衣蒙面人就趁这眨眼间的空隙,缓过了势子,可是,他要急急退走,也就没事,偏偏想趁机进袭,一式“金龙探爪”反扣向了竺瑞青停滞发下的手腕上。
双方手掌距离,不及一尺之隔,这一猝不及防之下出手,当真是难以闪避,竺瑞青的手腕,已堪堪被对方拿住。
这就眨眼之间的事,竺瑞青脑中已电似的转了三转,以他的武功能耐,仓卒间要想抽手,仍然是来得及,但他却像闪避不及,竟被对方结结实实的抓住了手腕。
黑衣蒙面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轻易的被他抓住了手腕,心中狂喜之下,又复耸声喋喋怪笑,只是笑声未歇,蓦地轻风掠面而过,脸上蒙面黑布已然揭了下来,露出了他的面貌。
只见他浓眉环眼,狮鼻海口,只是那上唇却缺了半边,一颗大暴牙正好从缺处伸出。
黑衣人再也想不到竺瑞青竟而去揭他的蒙面巾,不禁大为恼怒,五指骤然贯足劲力,竟欲将竺瑞青制住,右手更是连攻三招,分袭竺瑞青的上中下三路。
他自以为对方手腕被自己抓住,定能称心如意,那知,竺瑞青艺出武林异人南宫先生所授,冠盖寰宇,所学俱却精奥无比,连攻三招,招招却隐藏恶毒的杀着,但却仍然被竺瑞青轻易的化解了。
而他抓住的手腕,则更见工夫,不加劲还好,一旦加劲,竟如抓住一条铁条上一般的,坚硬异常,且似有股难以形容的劲气,在往抖膨胀般。
黑衣人岂肯如此轻易的让他挣脱出去,除了左手紧紧扣住之外,右手更是一连串的猛攻,竟不让他有缓气的机会。
岂料,他这猛攻未息,对方手腕突然变得烫如火烧,黑衣人一惊之下,对方的手却忽然变小,滑加泥鳅的溜了出来!
却听竺瑞青恨恨的一哼,怒叱道:“闻子剑老贼,你的剑呢?还不亮剑受死?”
黑衣人通体一颤,终於开口骂道:“畜生你是谁?”
竺瑞青冷冷一笑,探怀取出玉骨逍遥扇,灵活的一开一合,方道:“我姓竺,看到了这种扇子,你当知道我是谁了吧!今天既在此相遇,说不得要在此向你索讨当年竺家数十余口的血债,拿命来吧!”
那被称闻子剑的黑衣人,一见竺瑞青亮出玉骨逍遥扇,自然已想到他是什么人,不禁惊吓得连连退了两步,脸上神色骤变,但只眨眼间,又已稳住了心神,发出一声长啸,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掌底游魂,凭你也配叫我亮剑?看掌!”
语声末毕,随势一掌猛拍而出,掌出狂风骤起,沙石滚飞!
竺瑞青双目中怒火狂升,引吭一声龙吟长啸,右掌猛抬,运起“摧枯拉朽掌”
迎了上去,但见热浪汹涌翻滚而出,寻丈外就觉热浪逼人。
闻子剑乃是早年江湖上的独脚大盗,一身武功,亦都十分了得,一逼热风,就知此掌狠辣惊人,他适才曾见识过竺瑞青的武功,虽说狂妄的出掌,却已留了九分心,如今一见,那敢硬接,掌势一斜,硬生生抽了回来,身子则急迅的往侧里避去。
那知身形末稳,热浪狂风又已袭到,劲疾异常,眼看他避已不及,就要伤在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之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柔和的掌风,从旁袭到,硬生生的将闻子剑的身子给托飞出两丈开外,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嗓子叫道:“闻二爷!你今天是怎么啦!”
随着话声,林中闪出了鸠形鹄面的黑衣老者。
竺瑞青一见,心头怒火狂升,厉色的喝骂道:“你这老匹夫敢是嫌命长了,竟敢坏我大事,吃我一掌!”
鸠形鹄面的黑衣老者一声长笑,尖细的声音有如鬼哭,笑罢方道:“乳臭未乾,黄毛未退的小子,也敢到无门岛上来张狂,老夫………”
他这话没说完,竺瑞青掌已劈到,待他发觉掌力炽热逼人,得知厉害时,要想再躲,已然不及,只得运起毕生功力,硬接了竺瑞青一掌。
“摧枯拉朽掌”冠盖寰宇,天下无双,当年十大恶魔之首的龙升天也曾吃过大亏,这黑衣老者又怎能经受得起?但听“澎!”的一声巨响之后,竺瑞青仍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而黑衣老者,竟被震飞出寻丈开外,倒在地下,虽说没有立即死於非命,但却已无力再自行爬起来!
闻子剑一见黑衣老者受伤倒地,那里还敢再事停留,猛一晃肩,纵入林中,两三个转拆,已失其踪影。
竺瑞青没料到闻子剑会弃友而逃,猝然间也来不及阻止,心头恼怒更甚,走前一看,那鸠形鹄面的老者,脸红如血,浑身僵直,除了一双眼仍在滚动外,与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心知这老者受伤甚重去死不远,遂冷然一笑道:“是你自己来做替身鬼,可怨不得我!”
说毕,迳自牵起马萍儿,又复纵上树梢,往当中峰头纵去。
他这里刚刚离开,林中闪出驼背老魔龙升天,在那黑衣老者身上打量一阵后,突地纵声狂笑道:“想不到这小子具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当真是天助我也!”
紧接着,驼背老魔发出了一长两短的三声怪啸,这三声怪啸,竟使竺瑞青二人,安然无阻的登上了当中的峰头,看到了“铁血旗”。
只是,在那“铁血旗”下,却已站着那驼背老魔龙升天。
龙升天深深的打量了竺瑞青两眼,又是习惯的狂笑了两声,方道:“老夫撤除了所有拦截你的人,是因为怕你气力用罄,无法与老夫对敌,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要歇息,喘一口气?”
他这狂笑,始终如雷般震耳,彷佛有心显示他的深厚功力般。
竺瑞青在船中,没与驼背老魔龙升天朝过相,如今一见,也不禁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两眼,方道:“这一点点路程,岂能将我累倒?不过,话必须讲明白,要怎么样,阁下方肯将‘铁血旗’还我!”
他见到驼背老魔龙升天之后,突然显得客气起来了,这倒非他心存畏怯,而是因为他受伤昏迷时,驼背老魔总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他岂能以德报怨,何况对方还是个残废的老者?竺瑞青心头纵有不满,也狠不起来了!
驼背老魔龙升天骄狂如故的大笑道:“铁血旗是老夫拿的。凭本事取去,没有任何条件,更不要你领什么情,你只管施展浑身能耐来取,只怕你取不到旗也离不开这无门岛!”
竺瑞青一听,怒火顿炽,傲气突发,报以一声冷笑,道:“阁下既是如此说,在下只得放肆了,不过我姓竺的恩怨分明,我总会是饶你不死就是!”
竺瑞青的语气,狂妄到极点,只气得驼背老魔哇哇怪叫,再也笑不起来了。
只听他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全都骂了出来,最后方道:“你这畜生夜郎自大,自命不凡,老夫今天要你知道天外有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