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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亭毫无不愿之色的一笑道:“姑娘放心,小兄决不会自毁好姻缘,请姑娘领路吧!”
说毕,飞起一脚,将白陈麟踢飞出断崖数丈远,落下千丈绝谷。
他与白麒麟份属师兄弟,往日亲如手足,为一已之私,意然不顾些许师门情谊,可见甘茂亭的心肠,是如何的狠毒。
黑妞见他此一举动,心中也不禁一寒,但她却有恃无恐的,走到适才千山一老隐身的山石旁,在巨石上微微使劲一推,巨石立即移了开来,石后原来竟还有个石洞,洞中可以看到一级级往下落去的石阶。
就听甘茂亭道:“白弟始终不肯告我停身之处,原来还有这么个机关!”
黑妞一听,不禁大为后侮,甘茂亭原来是为跟踪白麒鳞,方无巧不巧被他撞及此事,而且他虽知道崖下设有网,却不知机关所在,如若她坚持不允,他也无法!
黑妞领先走下石阶,约经四五十级后,已停身在一个三丈来宽的石洞中,并有一个丈许方圆的洞石通往绝壁。
在洞口处外悬着数条粗绳,绳下面当然是网,往那数绳挤聚在一起看来,分明网已被触动收拢!
黑妞至此回身道:“甘兄,你将那小子弄上来吧!”
她叫甘茂亭动手的意思,是想自己一旁监视,甘茂亭若起歹心,对竺瑞青有所不利行为,她就先行出手发制人,不惜将这狼心狗肺的甘茂亭也一并除了!
可是,她这话未说完,回首身后,却已不见了甘茂亭的影子,心中一愕未已,头顶厉风,猛罩而下,烕势骇人至极。
黑妞吃了一惊,晃身疾闪,往前纵出,可是,身形未稳,阴风劲气,又已袭至后心,黑妞本不知暗袭者何人,还只道是竺瑞青已然脱困,不知她的一番苦心,对她怀恨,欲加以报复。
如今一遇这缕阴风劲气,即知是甘茂亭得自鬼婆婆沙素灵独步武林的幽灵指,不禁心惊胆颤,花容失色,欲待再闪,那里还来得及。
但觉肩井穴上已被阴风劲气袭中,通体一颤,登时委顿倒地,尚幸只是麻穴,知觉未失,仅仅四肢无法动颤,亦无法说话。
随见甘茂亭来至她的身前,对她阴险至极的一笑道:“你这贱丫头,居然还想干涉甘家少爷,你简直是做梦,我非但要取那小子的生命,也要夺取那两枚派令,我甘茂亭得此二物,还要怕谁,而且我同样也有武林称尊的野心!”
黑妞心中暗道:“万幸,他到底不知,那两枚派令在我身上!”
随见他趾高气昂一脸不可一世之色,彷佛这整个寰宇即将踏在他脚下般。
蓦地,甘茂亭一双色迷迷的鼠目,射出逼人的炯炯精光,在黑妞胸前高耸的双峰间瞟来瞟去,似已逗起了他的淫念欲火。
黑妞一见大骇,甘茂亭若是不顾一切的对她施暴奸淫,那真是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理,何况她已失去了呼唤的能力。
不过,她最感害怕的还不是失身於他,而是她的衣物一除,那“玉佛令”及“剑令”!定为甘茂亭这贼子所得,也势必在江湖上掀起无边的腥风血浪。
眼看甘茂亭鼠目射出焰焰欲火,正往她一步步逼来,只骇得她神魂皆飞,险险昏了过去。
甘茂亭他此刻是否当真已欲火难耐?诚然,黑妞肤色虽是黑红,可是她那少女丰满成熟的娇躯,已使他心猿意马,欲火狂炽。
就在他作势扑向黑妞的刹那间,忽见黑妞一脸惊惧之色,他似是生具虐待狂般,尖削的脸上,更泛起异常欢欣的笑容!
蓦地,他似乎起了一个念头,却听他道:“贱人,你不是很喜欢那姓竺的小伙子吗?我叫你先看看他怎么受罪而死!”
甘茂亭说毕,迳自奔向洞口,动手牵拉那几条粗绳。
手一触绳,甘茂亭心中就不禁一怔,因为他已发觉事态有异,低头望下,网中空空如也,那有竺瑞青的影子?
这一惊诚非小可,网绳全部完好,不见破损之处,不知竺瑞青打从那里逃走的!
忽听身后风声微响,甘茂亭急急转过身来,却见身后已站着一条人影,洞中十分昏暗,甘茂亭不得不凝目望去,这一看清来人,不禁盲魂皆冒,你道这人是谁?
敢情竟是跌下断崖的竺瑞青。
竺瑞青何以没被网住,原来当他跌下断崖时,本已惊骇魂飞,眼看崖下,昏暗一片,深不见底,自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忽见下面张着一面大网,他一见即知网中有鬼,一迳被网住,定然不能脱身。
就在这刹那之间,竺瑞青已想到了应变之策,顿时松去全身劲气,任由身子重重的跌在网上,绳网凌空而张,定有反弹之力,落下重量越大,反弹力也越大,竺瑞青被弹起时,乘势提气反纵,绳网收拢,他也恰好纵出网口,险险被大网网住,他却趁机抓住了网绳,没跌下绝谷。
竺瑞青四下一打量,已发现了那绝壁上的洞口,於是,沿绳直上,钻入洞中,可是,待他沿阶走到尽头时,却无法移动那块阻门巨石。
他正欲以全力毁石而出时,忽听人语声,隐隐传入耳中。
竺瑞青凝神听去,好半晌工夫,始终只能听到断断续续一两个字,他既不能听出什么,也没法判断说话的是什么人,但他却不敢卤莽毁石而出。
正当其时,忽觉阻门巨石缓缓移了开来,竺瑞青正欲趁机纵出时,甘茂亭一句话,立即使他反退了下来,隐在暗中!
甘茂亭入洞后的一言一行,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却没有出手相助,因为直到如今,他还不知道黑妞究竟对他玩什么把戏!
这时,他现身阻在洞口,甘茂亭后面是千丈绝谷,退已无路,要想冲过他这一关,自是难比登天,但听他嘿嘿一声冷笑道:“畜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甘茂亭一旦发觉是他,自是惊骇魂飞,随见他并没有立即出手,他岂肯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於是一声大喝,左掌右指,狂劈急点而出,掌出狂飕怒卷,指风、阴风,如电猛攻对方胸腹要害。
竺瑞青在柳城赴三仰峰途中,已将“护心宝甲”,送给萍儿,因为这本来就是为萍儿而制的。
三仰峰上因为没有“护心宝甲”,他背上方始烧伤了一大块。
这时,也因为没有宝甲护胸,他不敢随意去接甘茂亭的幽灵指,於是,忙运起“摧枯朽掌”,回扫而去。
“摧枯拉朽掌”威厉无伦,盖世无双,掌出热浪澎湃,潜力激荡,势若雷霆万钧,甘茂亭置身洞口,只不过丈许方圆,要想不接也不能够,万般无奈,只得提足真气,以全力硬接了竺瑞青一掌!甘茂亭的功力,在他同门师兄弟中,首屈一指,然而一旦与竺瑞青相较,可就差得远了。
尤其,竺瑞青於采虹仙岛上,间接巧获奇缘,功力又增进了许多,他恨透了甘茂亭,怒极下的一掌,功力更非小可,甘茂亭又那里消受得了?
但听“嘭!”的一声巨响,甘茂亭双臂顿时断拆,垂了下来,“咯”喷出一口血箭,身子踉踉跄跄,连退数步,终於没稳住势子,倒栽下绝谷去!
竺瑞青一掌将甘茂亭震下绝谷,心中愤恨稍除,回首见黑妞躺在洞中,无明火又高冒三丈,足下微一移动,已来至黑妞身旁,恨恨的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心计这深,意以糖衣毒药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骗取我那两枚派令,岂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报应就在眼前,你如今还有何说,乾脆我也送你进鬼门关,与那小淫贼在阴间里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竺瑞青说毕,抬掌就要劈下,他那知黑妞的一番苦心,若然因此被他一掌劈死,那才是寃哉枉也!
竺瑞青一掌已蓄势劈落,忽然发觉黑妞原本是一脸欣然的欢笑,直到他说完话抬起手掌时,脸上欢笑顿饮,且变了颜色,双眼中更是热泪盈眶,生像是纵死,亦有所不甘。
竺瑞青看见她这般情景,心中一愕,忖道:“怪呀!适才她何以会这样开心,难道她还有隐情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鬼计可施!”
竺瑞青一转念间,总算没使黑妞含冤抱恨而死,只见他飞起一脚,已解了黑妞的穴道。
这一来,反倒使黑妞感到一愕,久久的方从地下爬起,接着说明了个中原委,竺瑞青本还不信,黑妞又将玉佛令及剑令取出,并将手刃白麒麟之事也说了出来。
竺瑞青一见此二物,再想想甘茂亭适才洞中所说的话,终於对黑妞谅解了,遂反过来向黑妞致歉。
却听黑妞道:“时已不早,要救人就得赶快,从崖上往右横过去十五六丈处,另有一缆可通对崖!不过,救得人后,不必再从此路出山………”
黑妞话没说完,忽听崖上人语声轰传而下,黑妞吃了一惊,忙轻声道:“看情形今夜你救人已无望,只得暂时冲出山吧!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不过,你最好用泥土遮去你原来的面貌,让别人认不出是你,就不会坚持一定要将你留下,你认为好吗?”
竺瑞青虽说并不害怕,可是黑妞也说得有理,更为他设想得十分周到,不愿违拗她一片好心,遂就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往脸上一抹。
黑妞回眸朝他嫣然一笑,随即往石阶上纵去。
竺瑞青紧随其身后,未出山洞,已听人语声叫道:“一定出了事,你看这一片血………”
黑妞这时已冲了出去,她伪装得惊慌失措,气急败坏般的!叫道:“救救我!
救救我………”
她叫声未毕,忽然怔在地上,脸色铁青,这刻她可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因为她看到崖上站着五个黑夹蒙面人,一个个身高体壮,全都不是雁荡山中的人。
却听一人道:“姑娘不用怕,我们是………”
他这还没把话说完,竺瑞青已追了出来,那说话的一见竺瑞青追出,立即晃身一闪,已来到黑妞身侧,对黑妞道:“姑娘请避一避!”
黑妞虽不知来的五人是什么人,已然揣想到了几分,心中微微一凛,已听到竺瑞青哈哈一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无门岛岛主龙升天!”
他何以能一见五人即知是无门岛岛主龙升天呢?
因为他曾在无门岛上见过一批黑衣蒙面人,而适才又曾听千山一老提及,是以一见即认出。
可是他这一叫,黑妞更是大惊失色,因为竺瑞青的武功虽然很高,究竟不可能是黑道魔头之首的无门岛岛主龙升天的对手。
五个蒙面黑衣人听他这么一叫,齐都吃了一惊,那挡住黑妞之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无名小辈,竟敢直呼岛主之名,想是嫌命长吗?”
竺瑞青哈哈一笑道:“龙升天,龙升天!少爷偏爱叫,你管得着吗?”
那黑衣蒙面人一听大怒,暴喝一声,骂道:“畜生!你找死!”
语吾方落,“呼”的一掌,已劈了出,掌出厉风随起,且带啸声,势道竞也十分的骇人!
竺瑞青微一晃闪,已平飘丈余,却听他叱道:“你还不配与少爷过招,叫龙升天出来!”
那黑衣蒙面人一听更怒,双掌齐挥,一直劈出数掌,掌掌沉雄,招招威厉,势道诚然猛不可当。
竺瑞青这时已接近断崖边沿,要说再不出手招架,势将又被逼跌坠千丈绝谷,可是他似乎坚持他所说的那句话,硬不愿出手。
只见他脚踏七星步,左晃右闪,竟在掌风缝隙中,穿来绕去,身形行云流水,姿态美妙至极。
错眼不见,忽见他人影一晃,已从黑衣蒙面人肋下钻了出来,顺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俏皮的道:“我说你不行吗?还得苦练几年!”
那黑衣人只气得眼红如血,目瞥欲裂,一连猛攻十数掌,连对方一片衣角也没碰到,而对方拍在肩头的一掌,又是那么轻缓,显然已是手下留情。他又那里还有脸再次追击!
这时另一黑衣蒙面人已纵身而出,拦住竺瑞青道:“阁下武功不弱,想必并非无名之辈,何以不敢真面目示入?”
竺瑞青哈哈一笑道:“你这叫做和尚骂秃子,你自己藏头露尾,却说别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蒙面人一听,当场哑口无言,但却脑羞成怒,一声断暍,“呼呼”劈出两掌。竺瑞青这次没再闪避,提气贯劲,一掌平推,硬接了一掌,但听“嘭”!声暴响,强风四射,沙石横飞。
竺瑞青站在那动也没动,黑衣蒙面人却“蹬蹬蹬”连退,心头发闷,手臂酸麻,掌上功力显然较竺瑞青略逊一筹?
这是竺瑞青不愿对方认出他的武功,没有使发“推枯拉朽掌”,如若不然,对方不死,也必受重伤。
黑衣蒙面人转眼之间,又已扑了过来,双掌挥拍,怪招迭出。
竺瑞青拆了两招,忽然笑道:“原来是八卦门中的高手,学了一套八卦掌,就这么了不起,看我破你这一套八卦掌。”
竺瑞青说毕,招式突缓,竟是一套十分平俗的五行拳。
这五行拳在江湖上,极为普遍,通常只要投过师,学过艺的,就一定会使这“五行拳”的。
黑衣蒙面人一见,不禁冷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