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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手中拐杖一挥,连扫带劈,一招三式,猛攻而上。
同时,爱凤妖妇亦从身后毫无声息,偷偷的一剑刺了过去。
那女子手执铁血旗,带理不理的,直待鬼婆婆拐杖近身,方始猛挥铁血旗,只一招就将对方拐杖卷住,随听她道:“撒手!”
鬼婆婆好不听话,顿时松了双手,人亦被震得连退七八步,方拿桩站稳。
鬼婆婆心惊神驰,骇然变色。
同时,又听“当”的一声,那黄衫女子铁血旗卷住的拐杖,往后一挥,又架开了身后爱凤妖妇无声无息偷偷袭来的一剑。
这人似乎是恨透了身后偷施暗袭的爱凤妖妇,只见她回袖一扫,爱凤妖妇立如木偶般站住,动也不能动。
鬼婆婆一见,大惊色变,脱口而呼道:“拂穴神功!你……你……你……”
那人一声娇笑道:“我………我………我是采虹仙岛下来的采虹姑娘,你们有谁不服的,请尽管上!”
鬼婆婆一听,心胆皆颤,蹬蹬蹬又退了三步,张口发呆,连舌头也吓短了!
这黄衫女子确是采虹姑娘吗?一点不错。
她何以身着这袭宽大的黄衫?
因为她一身衣服已被竺瑞青疯疯癫癫撕得片片碎裂,临去时,仓卒的取了黄衫艳一件黄衫,用带子系起来,勉强像样。
她这时打散满头秀发,其实只是不想让竺瑞青认出她的本来面目。
采虹姑娘何以并没远离?
这就是所谓“儿女情痴,难诉离别苦,一夜缠绵,最苦断肠人!”
她对竺瑞青已非普通朋友,她岂能不关心竺瑞青的一切,是以走了一程,又转了回来,恰好在危急中救下竺瑞青。
不想,却有一条人影较她更快的已将竺瑞青掳走,这不得不使她大感骇然,眼看人影去势如电,经鬼婆婆一阻,追已不及。
即听地冷冷的叱声问道:“沙教主!是什么人将竺公子掳去了!”
这真是人的名,树的影,采虹姑娘先露绝艺,再提采虹仙岛之名,纵横一世的鬼婆婆,也不由凶焰尽饮,肃然颤声答道:“回姑娘的话,是什么人老妇亦不得而知,不过据老妇斗胆揣测,适才那位哭的,一似近在五十年来未曾在江湖露面的”
哭公“!如若那人真是哭公,而这人也定是”笑婆“了!”
采虹姑娘一听大骇,这确是早年武林中一对老怪物,武功自成一家,诡谲异常,且性情极为怪癖,好恶随心,不管事情对是不对,只要他两高兴就做,实在是处於正邪之间。
可是,他二人已有半世纪未在江湖上露面,如今算来,怕不已近百高龄之人,他二人突将竺瑞青掳走,其用意安在?
竺瑞青个性倔强,稍一应付不当,定必命伤二老怪手中!
采虹姑娘心念及此,不禁移怒到鬼婆婆身上,若非她与竺瑞青拚斗内功,竺瑞青何至於轻易的就被人掳走。
待以鬼婆婆出气,忽听一声从峰巅传来的大笑,笑声如金锣,铿铿锵锵,确是迥异寻常。
可是,笑声落时,似已出去数里之地。
采虹姑娘闻笑一凛,这笑声似乎就是讥嘲她不该有移怒於人之心般,秀发遮脸下的俏脸一热,遂恨声叱道:“竺公子此去,若无差错,万事皆休,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嘿嘿………”
她似乎无法说出太过恶毒的话。
语至此倏然打住,飞身绕向茅屋后,追了下去!
且说竺瑞青刚觉一股极为强猛,而又恰到好处的外力,将他手中“铁血旗”震落,人还未及睁眼,身子已被人挟起。
但觉耳边风声呼呼带啸,人已如腾云驽雾往空中飞去!
猝然间的变故,他还只道来了什么武林朋友,及时将他救走,以来人的武功之高,除了采虹姑娘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朋友,能有这般惊人的能耐,心中又不由一喜,可是俊脸上却也不禁一片羞红。
斗然间,他想起了南宫先生恩赐的“铁血旗”,被遗留在谷中,心中不由一惊,大声道:“哎呀!我的”铁血旗!“呢?”
叫声中睁开眼来,陡然发觉这挟住他的,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采虹姑娘,而是一位从未晤面,白发苍苍的灰衣老妇。
只见她沿着峭壁,手足并用,快如猿猴似的往上爬去!
竺瑞青心中一愕,不知来人是友是敌?
可是别人既出手救他,总是一番好意,遂试探的问道:“请问前辈尊姓!”
灰衣老妇对他不理不睬,仍然继续往峭壁上爬去!
竺瑞青一怔,已意识到目下情况,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么单纯,忙暗中运气,微微一挣,体内真气爽流,毫无异状。
可是,四肢却不能动颤,竟不知何处受制,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连声喝问,灰衣老妇对他依然不加理睬,就像聋子般!
竺瑞青心中大骇,喝道:“尊驾究竟要将在下擒往何方………你是聋子吗?”
“你这小子再罗嗦,老娘就将你掷下去了!”
灰衣老妇总算开口说了话。
竺瑞青低头一看,峭壁馋岩,已升何止千丈,四肢不能动弹,这摔下去,准跌成一团肉酱“稀巴烂”!
可是,他个性倔强至极,那吃这一套。
灰衣老妇的话非但没将他吓住,反使他傲性顿发,却听他道:“我不愿领人的情,受人的气,你乾脆把我掷下去好了,我死了也决不怨你!”
灰衣老妇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要想死还不容易,你以为老娘不敢松手吗?”
说着,顿时手臂一松,竺瑞青的身子立即反升为落,直坠下来,竺瑞青的四肢无法动颤,这一摔下来,岂能还有命在?
他虽感惊骇魂飞,但他怎肯向人低头,出言求救。
而此刻要救他又谈何容易呢?
竺瑞青的身子已落下两三丈,眼看越坠越快,就要直坠谷底,这在这时,蓦听灰衣老妇一声大笑道:“好倔强的牛性!”
话声未落,竺瑞青立觉腰间一紧,已被一条银色绸带缠住,随听灰衣老妇叫道:“哭公!接住!”
竺瑞青方觉身子凌空停住,随又被银色绸带一提一挥,凌空直上,有如流矢般快捷。
绸带在腰间松开,仍然飞上七八丈高,他这里升势方衰,又是一条金色绸带从上面飞下。
恰好又将他的身子卷住一提,竺瑞青已落身峰巅悬崖上!
绸带一松,竟恰好将他的身子抛在一片草堆里。
竺瑞青仰首看去,见悬崖上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皓首灰衣老者,一脸凄苦悲容,似欲哭无泪般。
却见他朝崖下凄苦的叫道:“笑婆!你怎么啦!”
“上来了!”
随着叫声,只见银带飘闪,人影晃动,灰衣老妇满脸含笑的站在老者身旁。
这正是五十年前的武林中一对怪物,“哭公”“笑婆”!
这时见那哭公依然是那么悲苦的道:“笑婆!现在怎么办?”
他似乎全以“笑婆”马首是瞻,毫无主见!
“笑婆”笑道:“现在把他带着回去呀?还有怎么办?”
哭公立即应道:“是”,随即纵过来,将竺瑞青挟起,从峰后纵下峰去,笑婆一声大笑,随后跟来!
竺瑞青不知二老何许人,立即问道:“喂?你们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那哭公似乎更难理喻,他一语未毕,已觉头脑昏眩,眼前一暗,毫无感触的已失去了知觉!
待他二次睁眼时,发觉已处身一间宽僻的大山洞中,采芒闪烁,耀眼生花,凝目一掠,四面山壁上或挂或悬的全都是宇内罕见的奇珍异宝。
有高约三尺的珊瑚树,红得诱人,有五色透亮的八骏马!白得可爱,有尺余高下的翡翠鹦鹉,触耳清凉,使人爱煞!
那一块块金砖银锭,更是堆积成山,不计其数!
竺瑞青虽在邛崃山中曾发现过一个宝藏,却也似不及此洞中藏宝之丰!
竺瑞青又惊又奇,微一转折,竟已恢复自由,心中不禁大喜,猛一翻身,跃了起来。
只是,立身未稳,倏然一声“哎哟”又复倒了下来。
敢情他只一提气运劲,浑身劲骨又疼又痛,彷佛曾受人鞭鞑,毒打过一顿般,可是,又不见伤痕,一旦倒下,疼痛顿失。
竺瑞青惊骇交集,不明所以,暗中再一提真气,筋骨仍疼痛如故,但却不防碍他行动,似乎是只要不提气运劲,一切如常!
竺瑞青只道一身武功被废,胆肝俱裂,魂魄皆飞,心痛神伤,不禁悲声狂嚎!
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笑道:“啊!他哭了!他哭了!我要他,我要他!”
接着一条人影已飘立竺瑞青身前!
竺瑞青一听,顿时刹住悲声,仰首看去,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墨绿劲装,腰缠金银双绸带,笑脸如花的凝视住他,忽听少女道:“噫!你怎么不哭了!
你哭的声音好悲惨啊!我最喜欢听!”
竺瑞青一愕,世间那有以人悲嚎之声为乐之事,不禁剑眉一蹩,道:“你是谁?”
“怪呀!你不知我是谁吗?我是笑女呀!”
说罢,“格格格”娇声笑个不停,笑声又脆又亮,加珠落玉盘!
随听她笑毕又道:“喂!你哭呀!哭呀!一哭一笑,好事成双!唔!你非但要哭得悲惨、凄凉,还要奉我如女王,言听计从,唯命是从,跟我爷爷、婆婆一样的,那才能够百年合好,白首偕老!”
竺瑞青听她那笑声如银铃,不像是什么邪恶的少女,何以会有这种不近人情的怪念头?
遂坐起抹掉脸上泪痕,答道:“我不会再哭了,纵然是刀架在颈子上,我也不会再流一滴眼泪,我也不会怕你,奉你为女王!”
笑女柳眉一轩道:“嗨!儍小子!你难道不想与我成为夫妇吗?我名为笑女,只会笑不会哭,你当然只有哭了,难道你还不乐意,而且还有这满洞的稀世奇珍为嫁粧,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竺瑞青冷笑一声道:“我竺瑞青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见财起意,见色迷心的无耻卑鄙小人,你们找错啦!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说一不二,”不哭就是不哭“!”
笑女似感大出意外的,樱唇一獗,忽然转身叫道:“婆婆!爷爷!他不哭了!”
竺瑞青心道:“叫你祖婆婆祖爷爷也没用!”
他这心念未息,风声飒然中,笑婆哭公已分左右站在笑女两旁,却听笑婆含笑骂道:“你这小子,多少人想高攀这门亲事还攀不上呢!你居然毫不动心,你要是再不知好歹,老娘就给你来个覇王硬上弓!”
竺瑞青充耳不闻般,不瞅不睬,乾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笑婆一见,又笑骂道:“好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哭公!
你给他点玩意瞧瞧,看他哭是不哭!”
竺瑞青心知灾祸临头,但他却已抱定宗旨,视死如归,决不屈服!
忽听那哭公悲切切的道:“小淘气,不要硬充好汉了,你一身功力几同尽废,怎受得半点折磨,你莫不是在女人面前哭感到害臊吧!
不要紧,我老头子来带头哭给你看,你再跟着我老头子哭就得了!“
说毕,当真“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如丧考妣般,刹那间已哭得地愁天惨,好不悲惨凄怜。
竺瑞青不能提气运功,当真是难以抵受这感人的哭声,不禁想起了父母兄弟,一家人全部罹难的惨景!
霎时悲从中来,鼻中一酸,险险掉下滚来,随之而嚎!
正在这紧急关头,陡听那笑女“格格”笑道:“对呀,要越哭越惨才好,嗨!
你赶快哭呀!哭呀!”
竺瑞青本已为哭声所感染,几乎无法自拔,闻听笑声,哀丧的气氛刹时驱散不少,竺瑞青心中一凛,立即岔以胡思乱想,尽捡点欢喜高兴的事回忆!
这么一来,又拖过片刻光景,可是究竟难以抵受那贯耳哭声,只觉天地之间,任何悲伤痛苦之事,都集聚在他一身般。
竺瑞青方觉悲苦之情难耐,哭声忽然停了,却听洞中飞鸟扑翅之声:“客来了!
客来了!”
竺瑞青睁眼一看,笑婆手上已停了一只五六寸高的赤嘴绿羽的鹦鹉,敢情那“客来了!客来了!”竟是它叫的。
即听那笑婆道:“笑鹦,客人带了什么求见礼物?”
那绿鹦鹉赤嘴呱呱的道:“十箱!十箱!厚礼!厚礼!”
笑婆皱纹满布的脸上更笑开了,道:“笑女!我们看看去!让你爷爷一人对付这傻小子!”
笑女朝竺瑞青一笑,得意至极的道:“儍蛋!你看,又不知什么人送奇宝来了!”
说着,与笑婆双双离去!
竺瑞青心道:“人生在世,要这许多财宝何用?死后又不能带到阴间里去,这真是不易理解的事!”
忽听那哭公道:“小淘气!你何苦舆我老头子为难?你随便哭哭就得了?你要知道,哭也是一种功夫,能健身长寿,你看我老头子已活了九十九岁零九十九天了,还没有死!每天就靠这哭,一日不哭难以度日!”
竺瑞青只听得真想哭,好个庸俗滑稽的论调,眼看他满面愁容,苍眉紧锁,从未见他轻舒,大概是数十年的哭啼,已使他不知欢乐为何物!
竺瑞青又不禁有些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