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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竺瑞青又不禁有些可怜他!
“噗噗噗”绿鹦鹉又飞了进来,且听叫道:“爷爷!爷爷!婆婆请!婆婆请!”
它大概是学笑女的称呼,叫得十分滑稽可爱。
竺瑞青抬眼望去,见绿色鹦鹉双爪上抓着一只篮子,飞落在他身前,轻轻的放下篮子,叫道:“给你吃!给你吃!”
叫毕一旋身飞上丈许高悬空吊着的一个金圈上。
竺瑞青看那篮中,满满一篮鲜叶,怕不有三四十斤重,可是这绿鹦鹉只有一尺五六寸高,竟能抓住任意飞翔,落地无声,显然非常鸟可比。
尤其声音宏亮?字字清朗,真使人越看越觉可爱。
心想:要能有这么一只善解人意的鸟儿,送给萍儿,闲时解闷,急时报警,该有多好。
不!最好有两只,还要一只送给采虹姑娘玩耍,她也定会喜煞、爱煞!
“给你吃!给你吃!”绿鹦鹉似在提醒他!
竺瑞青微微一笑,身前哭公不知何时已然离去!他此刻实已饥甚,拿出一枚山叶咬了一口。
却见绿鹦鹉一双闪亮的圆眼紧紧盯住他手中山菓,遂从篮中取了一枚抛了过去!
那绿鹦鹉一爪轻舒,已然抓中,却听叫道:“谢谢!谢谢!”
竺瑞青大乐,此叶本非他所有,而绿鹦鹉分明馋嘴,却不自取,显然调教有方,懂得规矩,这真非一般人可能比。
竺瑞青连吃数枚,已稍解饥渴,见绿鹦鹉亦已啄食毕,随手又抛了一枚过去,又讨来两声“谢谢”,竺瑞青遂问道:“鸟儿!鸟儿!你叫什么名字?”
“咯咯咯!笑鹦!笑鹦!”
竺瑞青大乐,心中一动,忙问道:“笑鹦!这里有几个人?”
绿鹦鹉咯咯道:“三个!三个!”
竺瑞青一喜,心道:“这乌儿倒懂得不少,或许能从它口中采得一点消息。”
随又问道:“笑鹦!这是什么地方?”
“雁荡山!雁荡山!”竺瑞青心道:“原来还在雁荡山,难道这两个老家伙竟是无门岛主龙升天一夥的吗?”
忙又问道:“笑鹦,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婆婆!婆婆!”
竺瑞青十分奇怪又问道:“我是说你主人的名字?”
“婆婆!婆婆!”
竺瑞青心中暗笑自己太天真了,这鸟儿不过是一只扁毛畜生,纵能说话,又能懂得多少,遂道:“那位姑娘是谁?”
“笑女!笑女!”“她没有名字?”“笑女!笑女!”
竺瑞青一笑又问道:“这个洞出去有困难吗?”
他这话声甫毕,沉重的步声传入耳中,竺瑞青掉首望去,却见哭公与笑婆,每人手捧五只大箱,从洞外走入,笑女随在身后,笑脸盈盈的走到竺瑞青身旁,将竺瑞青牵住就往洞外走!
竺瑞青十分惊讶的间道:“那里去!”
笑女回眸一笑,道:“你不是不愿哭吗?所以就将你卖了!”
“卖了!”竺瑞青大感骇然,竟没想到被人当货物出卖,却听笑女“咯咯”笑道:“不错,卖了!卖了十箱珠宝,不过,假如你现在还肯答应我的条件,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竺瑞青心道:“卖就卖吧!我堂堂男子汉岂肯低头跪妇人,纵令无需跪求你,我也不能答应这些条件。”
遂默不作声的,任由笑女牵引他出洞!
经过一条左弯右转的暗道,来到一间石室中,只见室中坐着两位黑衣老者,年纪均已在六旬开外,眼中神光炯炯,太阳穴高高坟起,一看就知,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可是,竺瑞青双眼只一触及二人的一身黑衣,已揣测到来的是无门岛岛主龙升天手下的人,心中暗叫“苦也”,这一去当真是凶多吉少。
却听笑女道:“你们看好货色,对不对!”
两位老者忙应道:“对!对!不过………”
笑女见二人神色紧张,分明是对竺瑞青略有忌惮,遂道:“放心!现在叫他拿四两重!他也拿不动,更别想逃走打人!”
竺瑞青脑中一动,立即冷笑道:“你将我看得一文不值,你可敢将我穴道解了,与我较量较量?”
笑女扬眉一笑,道:“怕你吗?”说着一双玉手齐挥,就在他“命门”“灵台”
“玄机”“幽门”,四穴各拍一掌,竺瑞青顿觉真气爽流,功力骤复,心中大喜,忙暗中运气调元。
却听那两位老者急叫道:“姑娘不可任性,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笑女“咯咯”的银铃般笑道:“你们放心!他要跑也跑不了!”
竺瑞青刚刚调顺真气,耳听笑声震耳:“笑女!你好卤莽………”
叫声未毕,蓦觉一股阴风从后袭至,竺瑞青一旋身,平飘半丈,只是身形未稳,又觉脚下厉风疾旋,竟使他难以稳身。
心中一惊,腰已被一指厉风袭中,当场又昏了过去!
“青哥!青哥!你醒醒,你醒醒呀!”
朦胧中,竺瑞青耳听一声凄凉亲切的呼唤,接下去即是嘤嘤的啜泣声。
听那声音竟彷佛是日夜悬念中马萍儿的声音,悠悠然的,竺瑞青缓缓睁开眼来,发觉躺在一张石榻上,榻旁坐着一位姑娘,青巾包头,双手掩面,正在悲声抽泣!
从衣着与身材上,除了包头的青巾外,竺瑞青已认出果然是悬念中的萍儿,但他仍然不敢相信。
猛然抬手,扳开了姑娘掩面的手,定睛一看,不是萍儿还有谁?他疑是在作梦,一咬舌尖,疼痛不已,心知非梦,事情怎么演变至此?
马萍儿一见竺瑞青苏醒,立即扑倒在他胸前,更加伤心痛哭,且哭且叫道:“青哥!原谅我,是我害了你,青哥!是我连累了你,害你………”
竺瑞青将她的脸扶正,只见她泪水纵横,依然掩盖不住她容颜的憔悴,心中一痛,热泪盈眶,一把将萍儿拥在胸前道:“萍儿!你受苦了,不要伤心,青哥永远不再离开你啦!”
蓦地,竺瑞青的手无意中触到萍儿青巾包住的头上,心中大吃一惊,手起处,已将萍儿包头青巾取下。
却见萍儿满头青丝,已然不见,只余下寸来长的短发,急急问道:“萍儿!是谁如此狠心,把你弄成这样子?”
马萍儿见竺瑞青揭下她的头巾,已知道竺瑞青发现了什么,她此刻的心情,似乎反倒平静了。
只见她抹去泪痕,木然的道:“是我自己,我自己剪去的三千烦恼丝?”
竺瑞青一愕,也坐了起来,扳住萍儿的肩膀,道:“萍儿!你………”
萍儿刚刚止住的热泪,又滚落粉腮,幽幽的道:“萍儿命中注定孤苦,妄想追求幸福,岂非自寻烦恼,是以想青灯黄卷,了此一生,那知,磨难未了,纵然想投身佛门,亦难如愿,能不令人痛断肝肠!”
竺瑞青还只道他与采虹姑娘的一段孽缘,已为萍儿知悉,故生此念,心中又愧又恨,一时竟惶惶然不知所措。
萍儿玉手抬起,温柔的替竺瑞青抹去脸上泪痕,道:“青哥,你不要伤心,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错!”
竺瑞青心中一凛,更认定所想无误,毅然道:“萍儿!你放心,我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我可以对天发誓,一定聚你为妻,待我手刃亲仇,将黑道妖魔歼尽后,我就和你寻一隐密之地隐居起来,不再分离,希望你能信任我!”
萍儿摇摇头道:“青哥!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敢抱这种幸福的梦想,因为希望越大,失望时也更加痛苦,只要你能平安,终身幸福,我也就感到快乐了!”
竺端青见她说时,俏脸上深情洋溢,辞意中更流露出万缕情丝,心中更痛,正准备将他与采虹姑娘的一段孽缘因素说出,忽听一声沉重的冷笑,道:“谈情说爱,也该选个地方,记住,第一天已过去了一半了!”
竺瑞青一愕抬头,闻声不见人,却发现身处三丈来宽一间石室中,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一尺见宽的小洞。
一缕天光,从洞外透入,竺瑞青吃了一惊,问道:“萍儿!这是什么地方?”
萍儿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座石牢!”
竺瑞青“哦”了声道:“原来我们同是龙升天的阶下囚,萍儿!他们说第一天是什么意思?”
萍儿摇摇头道:“不管他,现在我和你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愿意让我们痛痛快快的过两天吗?”
竺瑞青心中一檩,已预感到死亡的恐怖威胁,忙抓住萍儿的香肩,正色道:“萍儿!不是我要违拗你的意思,不过我希望能了解当前的危机,好预作打算,天无绝人之路,我不相我们就这样完了!”
萍儿凄然一叹,道:“青哥!你不会有危险的,危险的只有我………”
“不!”竺瑞青打断她的话道:“我也不允许任何人碰你一根汗毛!”
萍儿凄苦的一笑道:“我知道你会为我牺牲一切的,可是,我却不希望你成为武林中的罪人!”竺瑞青凛然问道:“这话怎讲!”
萍儿苦笑摇头,道:“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竺瑞青道:“不!我一定要晓得其中原委,你还是告诉我的好!”
萍儿道:“青哥!求求你,求求你答应我这一次!”
竺瑞青见她眼中热泪,又复盈盈欲滴,心中确是不忍,深深一叹道:“萍儿,事情越隐瞒,越遭糕,势将害了你自己!”
萍儿一听竺瑞青终於不再坚持。遂破涕为笑,倒在竺瑞青怀里道:“只要不危害你,纵然是我自陷绝境,我也高兴!”
竺瑞青心中难过至极,但却无计可施,蓦见方洞中吊下来一个长长的食盒,萍儿起身解下。
见盒分数层,有酒有肉,有面条也有馒头,菜肴也十分精美,是足够二人饱食一顿无疑!
竺瑞青见萍儿一样样的摆在石塌上,准备吃食,忙问道:“萍儿,能吃吗?”
萍儿嫣然一笑,道:“放心!他们目的未达,决不至下毒害我们的,放心吃吧!”
“目的未达!”究竟是什么目的,竺瑞青边吃转动着脑子,忽听萍儿问道:“青哥!我爷爷好吗?”
竺瑞青一楞,萍儿显然不知美髯翁已然殉难,那敢实说,遂道:“子鱼道长邀师叔往武当山去了!”
萍儿一叹道:“我虽觉辜负了爷爷一番疼爱之心,可是,若非爷爷当年将我许配那姓甘的恶贼,我又何至如此受苦!”
竺瑞青猛然醒悟,道:“原来那日你是因此才不告而别,也因此才剪去这满头青丝,是吗?萍儿?”萍儿终於承认的点了点头!
忽听石壁中又传来那沉重话声道:“马姑娘,你爷爷已在武夷山中死了,你知道吗?不信可以问他!”
竺瑞青大吃一惊,心想此人诚然可恶,日后相遇,定要将他狠狠的惩罚一番!
陡听萍儿一声大笑,声加银铃,又脆又亮,却也难掩悲痛之情,竺瑞青太感骇然,萍儿不悲反笑,显然有些反常,还以为她突遭打击,刺激过深,神经错乱了!
却听萍儿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爷爷的死讯,只是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活着,你们休想从我身上获取那二宝………”
萍儿似感说漏了嘴般,话至此倏然刹住,惊视着竺瑞青。
竺瑞青恍然大悟,亦知黑妞那两枚派令还没有遗失,心中大定,叫道:“萍儿!
是那两枚派令吗?其实早已不在我手中!”
萍儿惊叫道:“不是!不是!”
竺瑞青猿臂轻舒,将萍儿揽在怀里,道:“萍儿,我已知道了,何必再瞒我,不过,我也不会将那两枚派令交出的!”萍儿似感安心的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不管他们用什么威胁的手段,你也不要交出!”
石壁中沉重的声音冷笑道:“马姑娘!不要忘记了你的誓言!”
竺瑞青一惊道:“什么誓言?”
萍儿一笑,陡然朝石壁怒声叱道:“还有两天呢?你们急什么?再要罗唆,我就拚了一死!”
萍儿叫毕,壁间声音果随之寂然,可是竺瑞青却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地说出来,萍儿拗他不过,也知道此事无法善了,诚如竺瑞青所说,事情越隐瞒越糟,不得已说了出来!
只听她道:“他们以你的性命作威胁,逼迫我答应向你讨取那两枚派令,我一时心慌意乱,答应了他们,却也要求给我三天之期,事后才知上当,那两枚派令未曾到手时,他们又怎肯轻易取你性命?”
竺瑞青道:“那没关系,我想知道什么誓言?”
萍儿一撇嘴,道:“那是什么誓言,只是我允诺他们,三天内若不能探出两枚派令下落,我就………”
“你就怎么样?”竺瑞青急声迫问!
萍儿粉脸一青道:“你一定要我说?”
竺瑞青以为除死一道外,再没有什么更严重的了,遂点了点头。
萍儿一咬牙,道:“我答应做甘茂亭的妻子,即日成亲,也不得干涉他们对付你的任何手段!”
竺瑞青心中大痛,久久方道:“你决定怎么样?”
萍儿木然道:“我不愿连累你,所以我决定听天由命,不过,届时恐怕连寻死都不易了!只是,我也不想死,我怎能不为爷爷报仇?”
竺瑞青此刻实感心乱如麻,千头万